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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不对了?”女运动员急切地问。
天使先生笑着说:“你呀,是不熟悉塞纳河边的地貌,从你们游泳上岸的地方到比赛换项区是个扇形区域,斜吹过来的风造成的阻力特别大。所以,你不但跑的时候要避开风口,在河里游泳的时候也要避开,要不然阻力是正常的两到三倍!”
女运动员的眼睛亮了,忙问:“那这么说,你知道选择哪条路线最省力了?”
天使先生笑笑,迈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这里看不到河面,你跟我到前面,我告诉你怎么游最省力!”
他没有再看女运动员,因为他知道,这个猎物已经上钩了。
当然,他也担心自己露出的诡异笑容让这个猎物心疑。
31
塞纳河风景如画,费丹却心乱如麻。
此时,三人正乘车沿着塞纳河畔前往比赛换项区。在其它几处地点的现场勘查已经结束,一无所获。
但这不是费丹心烦意乱的全部原因,让她的酒窝消失的是另一个问题。
“怎么了?”张广文看到费丹正掰着手指,他知道费丹的这个习惯动作之后一定跟着新的发现。
“我在想石田章在纽约犯下的那起案子。”
费丹的手指头已弯曲到了极点,看得张广文不禁揉起了自己的手。
“怎么突然想起了那起案子了?”米歇尔问。
“因为那起案子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米歇尔警长一愣,然后哈哈笑道:“你的意思是石田章会如法炮制,像上次一样收买个运动员来帮他作案?”
没等费丹回答,米歇尔已胸有成竹地自答起来:“这不可能。虽然这次铁人三项比赛的运动员有七百多人,供石田章选择的范围很广,但是这次比赛的特点和纽约的拳击比赛却截然不同——上一次在纽约,石田章成功的关键是有运动员休息室这样一个既封闭又没有监控的空间,他要做的只是如何潜入、如何逃脱,那种情况下他利用雅昆塔的招数才能起到作用。但这次呢——比赛完全是在露天的公开区域进行,运动员休息室还是多人共用的,石田章即便能找到另一个‘雅昆塔’,但这个‘雅昆塔’能帮到他什么?难道能帮他把其他的运动员撵走,然后下手吗?”
费丹一直微笑倾听,等到米歇尔分析完,她善意地提醒道:“警长,攻破内部堡垒不光有这个办法,还有另外一个。”说完,她向四周扫去。
顺着费丹的目光,张广文看到附近紧张忙碌的赛事工作人员,率先明白过来。“你指的是这些工作人员?!”
费丹揉着发红的手指头说道:“是的,既然我们的防卫计划无懈可击,那么石田章就只能从比赛工作人员以及安保人员这个内部堡垒下手。”
“这不可能!”米歇尔警长立刻就下了断言。“安保人员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侦查能力很强的精英,绝对不会被石田章利用。至于赛事工作人员,也是组委会严加挑选的,况且这关系到巴黎申奥的形象,没有哪个人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雅昆塔也压根没想伤害多琳.库珀。”费丹一句话便让米歇尔停了下来。
“石田章决不会傻到让工作人员直接帮他作案,也没谁会傻到当他的工具。但试想一下,如果一件不会危害到赛事安全、又能从中获利的事情摆到工作人员面前,有几个人会拒绝呢?要知道,现在石田章可是千万富翁,而且还是英镑!百八十万对他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足够诱惑的了!”
费丹的分析让米歇尔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但还没开口,费丹瞅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运动员和教练员又问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多运动员,不是明天才比赛吗?”
“明天就要比赛了,所以很多运动员都来熟悉和适应比赛线路。”米歇尔警长一边解释一边向四周看去。运动员和教练员虽多,但在工作人员的协调下也未显杂乱,至于安保人员则间或其中,监控着各自的区域。放眼望去,没有一丝危险的信号,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费丹的眉头却随着米歇尔的话音落下而拧了起来。
她凝望着碧波荡漾的塞纳河,沉思道:“石田章的目的应该是通过杀死女运动员向警方挑战,从而破坏巴黎申奥的形象以达到出名的作用。”
米歇尔莫名其妙地看着费丹,没明白这个中国女警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大家都已知晓的话。
“那么,如果在赛前、就比如说现在杀死运动员,石田章的目标不一样能达到吗?而且,安保人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明天的比赛上,现在反而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时间!”
费丹说完,张广文和米歇尔都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地抄起对讲机:“今天的安保人员和赛事工作人员有没有异常情况?!”
“游泳出发区没有异常。”
“医务区人员工作正常。”
“媒体区正常。”
“终点混合区一切正常。”
……
对讲机里传出的一个个声音让三人悬着的心慢慢放了回去,但就在此时,三人的心又一下子揪了起来。
转换区警卫虽还没进行报告,但吞吞吐吐的声音让三人有了不祥的预感。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点蹊跷……”
“快说!什么事?!”一向稳重的米歇尔警长此时提高了声调。
“转换区今天的工作人员换了……换了一个人。新来的人叫莫里埃,是组委会派来替换埃尔维的。我把他的证件详细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而且组委会的内部数据库里也确实有备案。此外,这个叫莫里埃的人不是亚洲人,我看得很仔细,和通缉令上石田章的照片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替换埃尔维?”米歇尔喃喃自语着。
“当初我们纽约警方的计算机系统就没有分辨出石田章的IP地址是假的。他完全有可能进入组委会的数据库,并且更改相关的数据。至于长相,石田章很可能做了整容手术,以现在医疗技术,把一个亚洲人换成一张欧美人的脸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张广文提醒了一句。
米歇尔张了一下嘴,似乎要吼出什么词,但瞅了眼旁边的费丹后改了口型:“立刻找到这个莫里埃!”
“十几分钟前,他、他刚刚离开。”警卫颤抖着回道。
米歇尔脸色煞白,不过拳头紧攥了几下后恢复了镇定,飞快地下达着命令:“立刻调查莫里埃刚才接触过的人,记住:是所有的人!同时将他的照片传到各个检查点,发现后立刻控制起来!调出埃尔维的所有资料,把他给我找到!”
费丹一边听一边戴上了手套,她同情地看了眼米歇尔以后,小声对张广文说:“戴上吧,或许马上就用得上了。”
张广文脸色凝重,默默地点了下头。费丹虽只说这一句,但剩下的话他也猜得出来。
——“莫里埃”费尽心机混进赛场,决不会为了看一眼赛场的环境。
——既然已经走了,就说明他要办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32
“警长!”十几分钟之后,一个警员气喘吁吁地跑到米歇尔身边。
“什么事?”看着警员的脸色,米歇尔心里一沉,知道出大事了。不过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尽量平稳地问,也想让自己的平静把手下慌张的表情去掉,他可不想在国外同行面前丢脸。
“在前面不远——”警员指了指距离他身后三四十米远的一处灌木丛,“发现了一具女运动员的尸体。”
“嗡”的一声,米歇尔的脑袋大了。
最担心、最怕的事情防也防不住、躲也躲不开,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具体情况怎样?”米歇尔迅速冷静下来,和张广文、费丹交换了眼色之后,一边发问一边向事发地点走去。
警员在米歇尔身旁急促地汇报着:“被害人身份已经查清了,名叫丽萨,今年二十八岁,克罗地亚女子铁人三项运动员。根据一个运动员的证词,她看见丽萨在大约三刻钟以前和一个工作人员交谈了一阵,然后就跟着走开了,再以后就没发现丽萨。我们刚才发现丽萨的尸体时,尸体的温度还没有下降,估计也就是半个小时以内被害的。”
警员介绍完毕,米歇尔也大步匆匆地赶到了出事地点。
这个二十八岁的女运动员死在一处缓坡的灌木丛后面,如果不是赤裸的上身和被咬得耷拉到身体两侧的乳房,就像是四平八稳地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一样。
费丹瞅了一眼丽萨的尸体,从胃到嗓子传来一阵阵恶心。
作为重案组的组长,她见过无数具尸体:勒的舌头都突出口腔的、被水浸泡苍白肿胀的、被火烧得焦黑干瘪的、腐败坏死后满身绿脓的、被割破喉咙的、大卸八块的……
但哪一具尸体都没让她的恶心感觉如此强烈。
白皙的皮肤还富有弹性,似乎生机还萦绕在丽萨周身,但血肉模糊的乳房却告诉所有人:这条生命已经逝去了。
血肉模糊的身体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不是被刀砍、被锯断,而是被人的牙齿活生生地撕咬出来的。
那对乳房变形地耷拉到身体的两侧,和胸壁紧紧连着一层皮,似乎一阵风吹来就会把这两个乳房吹到地上。
看着这副惨状,费丹的胸前传来一阵阵疼痛,似乎自己的乳房也正被由外及里地撕咬扯拽。
米歇尔警长也没好哪儿去,从第一眼看到几乎被咬掉的乳房开始,他的吞咽速度就比平时快了一倍。只有张广文倒还适应,因为几天前多琳.库珀的惨状让他有了经验,刚才只看了一两眼便将视线移开了。
唯一没有任何异常感觉的是一位其貌不扬,而且一脸病容的男人,此时正蹲在女尸旁边进行现场检查。
“这位是……法医?”看着这个男人一身皱巴巴的法医制服,费丹不免奇怪地向米歇尔问道。法国警方的法医怎么会这样不注重仪表?这一点她有点不理解。
“听说过布朗热吗?”
“当然!”
对于布朗热这个名字,费丹自然知道,这是位著名的法医学教授,但自从几年前妻子因意外身亡以后便不再接手案件。但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和费丹在照片中见过的布朗热样子可谓是天壤之别。
“难道他就是布朗热教授?”费丹吃惊地问道。
看见米歇尔点了点头,费丹唏嘘不已:“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感慨之余,费丹更多的是担心,因为她看见布朗热教授像是帕金森症的患者一样,手在不停地抖动着。
米歇尔叹了口气,小声说:“教授酒瘾很大,两年前被查出来患了肝癌,据说……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他正说着,尸体旁边的布朗热已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酒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
“他病成这样子了怎么还喝?这样还能作尸检吗?”费丹越发不安,禁不住又问。而在这一瞬间,她眼睛里忽然湿润起来,一个奇怪的念头钻进了脑子——如果自己死了,马凯会不会像布朗热这样郁闷而喝酒呢?
念头刚一闪,费丹便在心里一个劲儿地摇头:“不用酗酒,只需难过便是幸福了。”
也在这一瞬,她又想到了远在中国的作家男友。
他也会这样的,我知道。可我到底爱的是谁呢?为什么一旦有事情,想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他呢?
费丹茫然了。
而米歇尔的声音恰恰响起,将费丹杂乱的思绪带回了正途。
“谁也拿他没有办法,按他的说法:即将离开人世的人了,喝点酒还能少遭些罪。原本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