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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掐着一件小事,同一个女人纠缠不饶,是不是有点小气了?”
崔晋:“是那女人太坏,昭哥不得不如此!”
崔盈捏了捏小胖子的脸:“你啊,还是多长点心眼吧。”
崔晋揉着脸,往崔俣身边靠了靠:“我跟着哥哥学呢!”
白氏笑眯眯看着俩姐弟斗嘴,对于今日之事,并未发出什么问题,什么太子,越王,世家,统统不问,似乎只要小辈们平安无事,她便安心。
“女眷们都吓坏了吧。”
比之男人,内宅肯定更乱。
崔盈点头:“是有些乱,不过有几位夫人小姐很勇敢,行事也颇有条理,大方从容。”
白氏便笑了:“你如此说,便是与她们谈的来了?”
崔盈:“嗯,有几家姑娘送我到二门,说是得了闲,要请我过府吃茶。”
“挺好,你才来洛阳,也该交几个手帕交。”白氏切切叮嘱,“她们请你,你也别推辞,只管带了礼物,大大方方的去,玩的好,回来便也下贴子,邀她们来咱家,有来有往,情谊就处出来了。”
这期间,崔俣发言并不多,只静静听他们说话,心里过着各种未尽疑问。比如,比起大阵仗的刺客,他更关注那场突如其来的火。无它,火着起来的时机太关键,正好是杨煦和王芨见面之时。
当是时,王家家主王铎也正好过来‘捉奸’。
是无心之举,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正想着,突然衣袖被拉了拉。
“嗯?”他偏头看向拉他的崔晋。
“哥哥可是哪里不舒服?”崔晋指了指白氏,“祖母问你话呢。”
崔俣赶紧行礼致歉:“抱歉祖母,我想事想迷了。”
白氏并不介意,轻轻放下手里茶盏,笑意温柔:“想什么呢?”
“那场火……烧起的太奇怪了。”崔俣皱眉。
他这一说,崔枢也跟着捏下巴,“可不是?最偏僻最无人烟的西北角,家庙之处,谁会在那里放火?突然走火?怎么会这么巧?”
“家庙?”白氏眼神微顿,神情有些微妙。
崔俣点头:“是,家庙。”
“那位姑奶奶怎么样了?”白氏再问,语气便不像方才那么平静了,略有波澜,就好像……与口中询问的这个人认识。
崔晋一头雾水:“姑奶奶?”
崔盈给他解释:“王家有位姑奶奶,一辈子没嫁人,听说就住在家庙里。”
她这一说,三个男人眼神都好奇起来。
白氏见他们人人都一脸‘求八卦,不知道不开心’的表情,便笑了:“你样想什么呢?我只是同这人相识,随口问问罢了。”
崔晋学姐姐,殷勤的给祖母续了杯茶。
白氏睨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
“王家这位姑奶奶闺名妩,祖上早与本家分了宗,只是人丁不兴旺,到了王妩这一辈,仅得她一个女儿。几十年前出了桩大事,今日办寿的这位王家老祖宗,也就是王铎亲爹遇险,得王妩家人舍命相助,九死一生,度的极难。此难后,王妩家人全失,仅剩她一个孤女,时年三岁。这位老祖宗心内有愧,便接了王妩到家,亲自教养。”
“王妩比王铎小几岁,但按家中谱碟算,却是小了一辈,得唤王铎叔叔。那时候王铎年纪也小,不像现在这么面目可憎,与王妩感情是真的处的好,说是叔叔侄女,实则像兄妹一般,很是亲近……”
白氏看着崔枢崔俣,似乎很关心这人安全,问道:“她可有事?”
崔枢崔俣对视一眼,同时摇头:“我们都在外面,倒是没关注。”
“你们说英亲王在家庙救火来着?”
崔俣点头:“嗯。”
“老爷子亲自救的?”
“是。”
“他可曾说人救出来了?”
崔枢崔俣同时为难:“这个……委实没注意。若您着急,我马上就去外面打探一番。”
白氏怔了怔,长长叹息:“不用了。”
“妩娘啊……是个坚韧奇女子。”
她看向窗外,目光里刚柔情绪缠绕,似有对往昔的回忆,似有对生命的感叹,充满了岁月的沉重。
她这般表现,小辈们便不敢妄动了。
哪怕最沉不住气的崔晋,再一脸好奇,再想问‘为何这位姑奶奶没有嫁人,往进了家庙’,也没问出口。
……
及至夜间,杨暄如约而来。
崔俣手执书卷坐在窗边,长发已经晾干,显然等了很久。
杨暄像做贼似的,先是扒着窗户,眼睛往里溜了一圈:“你小叔叔今天不会来吧?”
崔俣托着下巴,懒洋洋看过去:“你好像很想念我小叔叔?我可以请他来。”他眨了眨眸,眼梢微翘,声音里满是深意,“你知道……只要是我,多晚去请,他都会来。”
杨暄二话不说,跳进窗户把人摁在怀里就是狠狠一吻。
直吻到崔俣呼吸急促,双唇水润,眸荡□□,才放开他。
“你就招我吧!”杨暄身体往前撞了一下,笑意里色气满满,“不怕伤口疼?”
崔俣果断推开他,旋身坐到桌前:“说正事。”
杨暄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痒痒的不行。
这兔子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勾着眼看他一瞬,他就受不了浑身血液沸腾;亲上去,这人反应哪哪都可爱,让他就是欲罢不能放不开手;用最大毅力忍住吧,这人立刻转脸,明明脸上□□还在,偏就能做出一副禁欲谈正事模样!
这是故意的吧,都是故意的吧,故意勾他!
杨暄目光幽深,滑过崔俣伤了的肩膀,又灼灼如火的去向锁骨,胸,腰,往下三路走。
且等着,看你伤好了,你男人怎么弄你!
必要让你下不来床,哭都没用!
崔俣修眉斜挑:“你在想什么?”
杨暄舔舔唇畔:“没什么。”拳抵鼻前清咳两声,他主动开口,“今日之事,有几点要同你说。”
崔俣给他倒茶:“讲。”
“刺杀越王之人,不知道是哪个路子的死士,下手非常狠,身上都有刺青——”杨暄看崔俣,“乙辰应该跟你说了,之前你也见过,越王去客栈找你的那次。”
崔俣点头:“当时情势略急,人又不是冲你我来的,便没关注。若这个死士团伙力量过大……你切不可忽视。”
“我会查。”杨暄注意的另一点,“这些死士很奇怪,未动手前,我曾察觉几个,他们只盯着越王,对昌王好像有所忌惮,二人在一处时,非常收敛,昌王离开,方才锋芒毕露。”
“此事小叔叔也略有注意,他说死士目标只有越王。”
杨暄摇了摇头:“死士的确只想杀越王,可我去抵挡,他们下手也不含糊,唯有昌王,似真心在躲避。”
崔俣似有些讶异,停顿片刻,方才目光闪烁,唇角带笑:“这一点,只怕要从他们的母妃那里找原因了。”
信息量太少,暂时还分析不出来,但崔俣直觉,与田贵妃脱不了干系。
这女人很聪明,为儿子谋划过程许认识了什么人,同什么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也说不定……
“嗯。”杨暄结束这个话题,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凝思索,“我在与死士团伙交手过程中,好像看到一个人匆匆趁乱离开。他若动作不那么明显,许我还认不出,他是我父皇的人。”
“你说——今日这所有事里,会不会也有我父皇手笔?”
崔俣指尖缓缓滑过茶盅边缘,眸含思索,神情安静,没有回答。
或许有,或许没有,没有证据线索,实不好猜测。
“查吧。”
杨暄颌首,查,肯定是要查的,总得知道这群人心里都在打什么主意,他才好操作。
“你的说完了,我来说说我看到的事。”崔俣看着杨暄,直接丢了个重磅炸弹,“英亲王世孙杨煦,与王家王铎的嫡孙王芨,有情。”
杨暄一愣:“有情……哪个情?”
崔俣眼梢微微往上抬,笑意相当意味深长:“你说哪个情?”
杨暄一拍桌子:“男男私情!”
竟有这样的事!
崔俣笑:“不只如此,他二人在府里悄悄会面时,王铎正好带着王芨的弟弟王节过来,还带了王芨贴身小厮,一幅捉奸架式。”
杨暄眼睛瞪大,这戏精彩啊!
为什么他错过了!
他紧紧看着崔俣,一脸都是‘求更多求细节’!
“你若只想到了家斗,还是差了点火候,事实比话本子还热闹。”崔俣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脸上笑意更深,“我同你说说这前后之事,你便明白了。”
“先是杨昭那边,被女眷恋碰瓷,杨昭不知道怎么了,气性有点大,就把事情闹大了……”
杨暄了解崔俣言下暗意,立刻截了:“杨昭这事我知道,他是被我搞出来的动静吸引的。”
杨暄闷笑两声,说了自己犯熊搞事经过。怎么看昌王不顺眼,见有刺客盯上越王,便借机搞事,如何如何动作吓唬了昌王一顿,把小崽子吓的屁滚尿流,不敢说明身份,还把人赶到了纨绔群。没有身份,昌王便什么都不是,被纨绔们误会嫌弃狠狠揍了一顿,正好杨昭循着声音过来……
杨暄重点形容了昌王如何如何惨,如何如何丢人,杨昭如何如何二。
“……那打的,保护他娘都认不出来,可精彩了!”
“……朝杨昭扑去,杨昭那二货立刻就躲开了,以为别人行大礼问他要赏钱呢!站起来没稳再往前扑,那二货又以为别人惦记他美色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之后,就是纨绔们如鸟兽散,杨昭迷路走到内宅边上,被一个女人碰瓷。
崔俣也是笑的止不住,半晌才停:“好,即便这是意外,杨昭也绝对耍了心眼。”
“怎么说?”
“杨昭那边出了事,英亲王老爷子护短,立刻就冲过去了。”
“这很正常。”杨暄心说,换了他,他也得过去看看。
“可不正常的是,老爷子之前一直不离杨煦左右——”崔俣眯眼,一边唇角轻轻扬起,“而杨煦,见老爷子走了,竟也不关心自己弟弟,转去了别的方向。”
杨暄顿时就明白了:“他趁机去同王芨见面!杨昭是在为他打掩护!”
“杨煦与王芨见面,先是王铎带着王节来‘捉奸’,再是西北角家庙着火,老爷子正好经过……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
崔俣眯眼思索,杨暄也手指轻捻,半晌才道:“不管别的,老爷子肯定知道杨煦王芨这件事。如今,王铎也知道了。”
老爷子与王家本就互相看不对眼,时不时都要闹一番,有了这件事,关系肯定更差,更闹腾。
“还有一事,”崔俣又道,“我觉得……老爷子好像知道册子的事。”
杨暄眯眼:“册子?”
崔俣把当时情况讲了一遍,请杨暄一起思考分析:“我总觉得老爷子对册子二字太过敏感,所以猜他知道,哪怕不知道全部,也知道一部分……你帮我想一想,是真有这可能,还是我想多了?”
杨暄静静看着崔俣,神情复杂又激动:“我觉得你想的对!”哪怕不对,也不能放过任一可能!
这兔子不愧是上天赐予他的福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