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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俣还来劲了,拿下巴指了指他,十分挑剔:“你看你长的这样子,眉尖目深,唇薄下巴还方,一张脸跟猪腰子似的,看着你心情就不好,还想让我配合?不如你去寻个美人来,让我泄泄火,没准我就说了。”
这话几乎是直接打脸骂青衣男人丑了。
“说好了啊,找美人得认真找,比我丑的我可不要。”
若不是任务重要,青衣男人现在一准掐死崔俣了。
“老子信你才怪!”
崔俣神情十分惋惜:“你看,我说真话了,可你不信啊。”
“呵,”青衣男人冷笑,目光阴鸷,“你如此悉心隐瞒,甚至不惜自污,真就觉得没问题了?那人的来去方向,我可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方向,便很可能知道皇宫,崔俣顺着往下说:“那里面左不过就那几位,你觉得我在包庇谁?皇上,贵妃娘娘,越王,平郡王,昌王……还是太子?”
崔俣这话说的非常慢,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青衣男人表情,发现从头到尾,这个人表情没半点变化。
这就有点有意思了。
既然知道他在为皇宫里某位地位高的人做事,却还敢掳他,对他效忠谁又不感兴趣……他不关心几位贵主,认为不重要,坏不了他的事。或者说,这只是中间调节气氛的话题,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所以此番一事,与皇权争斗无关,不是宫中那几位。
与皇权无关,还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力量不可小觑。
几乎是瞬间,崔俣想到了曾争抢过人名册子的灰白两色刺客。
那两派人,至今为止都离的很远,且与皇权无关,信息也很少,对面这个青衣男人……是不是这里面的人?
崔俣正迅速思考时,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到了脸上。
是那把匕首。
青衣男人见崔俣滑不溜手,怎么试探都是自己吃亏,干脆上大招,薄薄刀面抚着崔俣的脸,声音又阴又沉:“你不是崔俣的事,你身边人都知道么?”
崔俣登时一愣,差点下意识喊你怎么知道!
“你在说笑么?我不是崔俣,难道我戴了面具?”
虽然姿态摆的不错,但刚刚刹那的失神,已落在青衣男人眼底。
男人笑了。从开始到现在,才扳回来这么一点,哪怕是一点,他也很满意了。
“我这人呢,脾气不好,优点却也有一个,就是不自负。天下这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或许真就有什么秘技,你掌握了,整成崔俣的样子,出来为祸人间。”
崔俣心内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显:“你这以会讲故事,你上封知道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青衣男人声音带笑,“记性也不好。十三岁时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十三岁?
十三岁有什么事!
崔俣这辈子再次重生这个身体,承袭的是上辈子记忆,前身经历并没有再次接收。而上辈子的记忆,因为来时处境不好,心态也偏激,哪哪都不在乎,对于接收并不完整的原身经历更不在意,不是自己真正经历的事,到底感受不深,慢慢就丢到了脑后。
莫非丢掉的这些记忆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惊讶过后,崔俣心态渐渐平稳。因大部分都记得,四年前来时与家人族人距离分寸也把握的好,他对于自己身份验证倒是不怕,只是好奇,这青衣男人是谁,为何知道以前的事,到底有什么交集,这些交集又会不会带来不良后果。
遂他故意表现略惊,神情提防,套对方的话:“我十三岁做了什么,为何要告诉你!”
青衣男人一看,就更满意了,匕首在崔俣脸上抚了抚,目光略兴奋:“你那时胆子真小啊,像个小兔子似的,总被人排挤欺负,赵家宴上,还因为不懂茶被人笑话……”
青衣男人笑的意味深长,看向崔俣的目光充满‘怜爱’。
崔俣立刻道:“不可能!”
他眸底充满愤怒,憋的脸都红了,看似恼羞成怒炸了毛,实则……整个状态,都在催促青衣男人,多说点,再多说点!
青衣男人自以为戳到了崔俣的痛心处,好不容易占个上风,自然要继续:“你性格颇为沉郁,总是游离在人群外,疑心重,不相信人,看书多,却不懂经义不会切题,不过人倒是很单纯,随便给你点好处,你就将对谁都不说的心里话说了,要命的东西,也能拿出来给人保管……啧啧,真是纯良好骗,哪像今天这个样子?牙尖嘴利心机深沉……”
崔俣一边听,一边提取有用信息。
十三岁的时候。赵家宴。知道前身不懂茶,不解经义。哄了前身信任,说了心里话,还给了很紧要的东西……
青衣男人是有人指使的,说的这些,只怕是知道的所有了。
他的上封,到底是谁?
前身曾给出的东西,有那般重要?
还是这些话,只为打断自己心神,好让自己屈从为他们所制,乖乖听话?
青衣男人说完,看到崔俣认真思考,没半点惊惶恐惧,哪里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心下一狠,手中匕首冲着崔俣颈间划去。
崔俣话说的再硬,也不可能真心愿意死,略一偏,匕首砍到了他肩上。
匕首很薄很利,削铁如泥,砍到人肩,结果很明显。
崔俣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红血液汩汩往外冒,瞬间湿了他的衣裳!
崔俣紧紧咬牙,深深呼吸,声音却一如既往平静:“真可惜,你准头再强一点,我就解脱了呢。”
青衣男人最后一刻留了手,对这结果不后悔也不满意,很是平静:“你最好一直这么嘴硬!来人,给他治伤!”
背后‘吱呀’一声轻响,崔俣思忖,原来门在后面。
“这人厉害的很,你也别太小心,什么药强给他来什么!”
这话却是在吩咐来人了。
来人应喝一声,将随身箱子放下,不知道翻出了瓶什么药,扯开崔俣肩上衣服,粗鲁的往上面一倒——
“啊——”崔俣再没忍住,痛叫出声。
……
青衣男人走出密室,听到背后传来的惨叫,心情才稍微好了些。执行任务时,他半点没料到,一个文文弱弱,看起来风吹就能倒的小白脸,竟然这么扎手!
心腹手下听到声音,过来听吩咐:“老大。”
“这兔子不乖,得想想辙。”
手下眼珠子转了转,试着建议:“要不直接问咱们想要的东西……给些好处,他许会配合。”
青衣男人瞥了他一眼,眸色冰冷:“这里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手下一闷头跪下了:“自然老大说了算!”
青衣男人阖眸顺了顺气,才忍住没揍人:“你退下吧,照我说的做。”
手下再不敢多言:“是!”
青衣男人转着手中匕首,眸色暗沉如鹰。
这些蠢货怎么会明白,越是聪明人,把握不住前,越是不能多说。如今这境况,这绝对武力压制,崔俣都能耍弄心机得到一二信息,若一上来就谈判,自己处于弱势求人,那崔俣要求的,就会更多,上封许都会暴露。
他们……不能暴露。
身份之疑,已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底牌,可观崔俣神态,似是不怕,再用效果也不会那么好。若之后手段还不行,怕是得用那个大招了……
那招是他们最大秘密,若非不得已,不会轻易用,没想到一个小白脸,也能逼到他这般!
……
木同循着高手留下的气息四处转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苦思不得解的情况下,他将目光放到装着彭传义账款的马车上。
马车一共有四辆,拉着不同的东西,日食结束后,主子被掳,他第一时间只顾跟着高手气息查找痕迹了,倒忘了这几大车东西。
起初他以为是财物无人看管,街上百姓所为,静下来想一想,天狗食日,所有人都惊的不行,胆小的都能直接尿裤子,哪怕日食过去,谁那么厉害第一时间清醒,不但清醒,还敢偷东西了?
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可若是掳主子走的人……也不大可能。时间短任务重,光提防自己这帮武功不俗的护卫,对方就得多下精力,哪还以分心偷东西,而且只偷这么点?
一定是有胆子特别大的,刚好经过,在意外发生时,浑水摸鱼悄悄下手……若如此,一定有人看到了主子被掳经过,许还看到了那人相貌!
木同立刻沿着这条线找起来。
越往下探,结果越令人心惊,他几乎带人查了所有洛阳城内小偷小偷混混,哪怕那个时间经过那段路的,也很无辜,根本没有人下手!
那东西怎么就少了许多?还都是表面易拿,造成结果很像小偷作案?
定是有高手有易为之!
木同心紧紧吊起,越发觉得此事不寻常,自己推测跟踪,加上河帮传回的消息,他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特殊标记!一个授业恩师画过一次,告诉他接触很有风险,主意不定时必要远远避开的标记!
这个标记很特别,左右两侧,由下自上,延伸出对称的,舒展的,极漂亮的形状,看起来像两段形状优美的树枝,其实是……鹿角。
看到这个标记的一瞬间,木同瞳孔紧缩,心下大骇,许就是这帮人!
他不眠不休,别说饭,连水都没喝,全副身心投入,几乎用上了毕生所学,终于追踪到一个人的身影——一个穿着白衫的蒙面人。
当时已是深夜,离崔俣被掳已过四个时辰,时间耽误的越长,崔俣越会有危险,他非常焦急,根本耐不住,见到白衣人就冲了过去,与之战成一团。
白衣蒙面人突然被攻击,十分气恼,拆挡动手自是毫不留情,招招狠辣。
王家秋宴上,杨暄曾与白衣人交过手,当时就赞过其武功很高,不比他低多少,若想胜,需得全副投入,且要一定时间。杨暄对上都要如此谨慎,何况木同?
木同武功很高,但比杨暄还是差了一截,对上白衣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胜算。
可他心志颇为坚定,愣是将白衣人缠的密不透风,哪怕自己受伤,也没放白衣人走:“说!把我家主子藏到哪里去了!”
白衣人皱眉,十分不耐,根本没接木同的茬,只专心对招,以期制造漏洞,早点脱身。
“快点交待!否则我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放你走!”木同目眦欲裂,缠斗更凶。
他韧劲起来,着实难缠,白衣人半晌不得脱身,终于发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家主子!今日日食时分白玉街那几辆马车,你翻拿了东西的,敢说没看到!”
白衣人皱眉:“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不知道你家主子在哪里。”
他旋身空中,发了个狠招,伤了木同胳膊,跳出圈子:“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否则你家主子可能会死。”
“都这般威胁了,还说不知道!”木同哪肯放他走,根本没顾着处理伤口,立刻又纵身跟上。
白衣人挑眉,脚尖轻点,运起最快轻功身法,纵跃在墙头屋檐。
……
宫里忙乱一下午,直到傍晚,乙辰才硬扛着,处理了两个小太监,惊而又险的来到太子宫殿,禀报崔俣被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