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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花样的年龄。夕子啊!记忆中,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母亲总会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太平面线面,上面搁着两个荷包蛋。这一碗母亲的爱意,一直暖透心底。
今天,远离故乡,再也吃不上母亲亲手煮的长寿面了,却有这么多熟悉和不熟悉的人庆祝她的生辰,在这样的团体中,她同样感到了温暖和爱。
昔日的忧伤已荡然无存,紧锁的双眉渐渐舒展,更深的笑意慢慢地浮上嘴角,为了她的今天,为了这么多给她庆贺的朋友,她应该敞开怀抱,与朋友们共度美好的夜晚。
她借着刚下肚的酒兴说:“答谢大家的深情厚谊,我来个即兴节目,为大家唱一首歌,好吗?”
“ok、ok,大家鼓掌。”沈伟率先呼应。
大家拍着手,笑吟吟地看着夕子。
她大方地站起来,声情并茂地唱着一首“涛声依旧”
“带走一张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是啊!朋友,许多年以后,月落乌啼还是牵连着风霜,涛声仍依旧,只是昨天的故事已不再重复,岁月总是一去不复返。但愿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第十三章第二节告白失败
美好的时光,就是不知不觉地过得快。当柯之琅她们离开那间小屋子的时候,已是深夜。
满天的星光点点,天底下,夜色笼罩着大片的桔林,夜风送来远处小河水的“哗哗”声。
柯之琅和夕子默默地走着来时的路,刚才的愉悦还历历在目。
身后,沈伟和“阿威”也不吭声地跟着。
柯之琅有点不自在,如果是在平时,如此的夜色,如此的星光,在寂寥的路上,她早就会思潮汹涌,满腹言论。现在不行,“阿威”的事件还没有解决,她不知道他看了信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正想着,沈伟快步上来,他对夕子说:“夕子,我们先到前面去,阿威有话要对阿琅说。”
“又有什么事这么神秘呀?”她征求柯之琅的意见。
沈伟不由分说,拉扯着她走了。
柯之琅还想向前走,刚迈开双腿,“阿威”粗暴地叫着一句:“你给我站住。”
该来的时候,躲也躲不掉。柯之琅只好硬着头皮,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阿威”上前,和卡之琅面对面地站着,他愤懑地盯着柯之琅,柯之琅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阿威”的话就像机关枪一样朝柯之琅猛射过来,他说:“你说着真容易啊!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理解我的心境吗?苦苦地期待了两天,得到了却是你无情的拒绝。这个世界不再是我的,天啊!我已经竭斯底里了,看见什么都觉着它在嘲笑我,一切一切的都是那么的可恶。我恨透了一切,甚至恨透了你奶奶,你的家人,是他们阻止了你对我的感情。”
“我渴望了解你,你问我了解你多少,而实际上是无法说得清楚的,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与感觉,我相信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你。是的,我开始冷静,你要我坚强地面对这个现实。我当然很理智,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写信,我也不会鼓足勇气想你求爱。”
“你说你不愿被感情所束缚,可是,你能吗?我也曾经这样想过,可是,我现在不也落入了情网了吗?让我们都忘记过去好吗?请你不要在乎我的过去,因为,我的过去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好了,让我们共同拥有美好的明天吧!我愿意用我的爱温暖你那颗孤独的心。”
柯之琅想说什么,“阿威”摆摆手,又自顾自的接下去说:“其实,你拒绝我的种种理由,我都想到了,它们根本就不能阻止我对你的爱。我把你的回信烧了,连同你的理由,你的忧愁。”
“至于你说到我赔不起时间,你错了,我并不是说我有许多时间去谈情说爱,我认为爱一个人并非是成天的陪”阿威“误会了,将”赔“和”陪“混为一谈,柯之琅的”赔时间“本意是不要他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在她左右,而是要在心里真正地关心着对方,分享爱人的喜怒哀乐。我渴望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愿意承担你对家庭的所有的责任。尽管我现在连一点事业的基础都没有,可我要以一个男人的尊严向你发誓,携手共进,就定能闯出一条光明的通路。相信我!”
“阿威”说到激动时,双手情不自禁地按住柯之琅的双肩。
不,这是不可能的。柯之琅的心在呐喊着。如果是可能,她早就和卓永辉单纯地发展了。曾几何时,面包和爱情的选择,她已经有了答案:那个夕子朋友现实的马车和飞机的言论早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她已经被初恋的惨痛教训所折服。她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更知道学生的身份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一无所有,但这些话,她不能对“阿威”吐露片言,她只能这样无奈地说“不,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对你只有铁杆哥儿们的感情。你这样会让我很烦。对不起,请原谅!请你珍重我的选择好吗?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完,她挣脱“阿威”的手,转身就想逃也似的离开。
“阿威”一把拽住了她:“等一等。”
柯之琅暗忖:这下玩完了,该不是因爱成很,把我“咔嚓”了吧!
“真的不行吗?”“阿威”咬着牙说。
“是的。”柯之琅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们连朋友都没有的做。”
过了许久,“阿威”才沙哑着嗓子说:“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只是,我觉得你太不珍重我的感情,也不曾想到我的表白竟会带给你烦恼。对不起,不管你认为我只是寻找罗曼史也好,或者我只是一时感情冲动也好,我都不怪了。阿琅,对不起!尽管我心里不愿意,但我仍尊重你的选择,也请你原谅我的鲁莽。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使我们成为仇人或陌生人,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很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做好朋友,也盼望你能这样认为。”
柯之琅闻言心花怒放,暗呼万岁。她忙说:“是的,是的,我们还是好朋友。谢谢!谢谢你的谅解。”
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对于这样的感情故事,柯之琅从来不觉患得患失了什么,或者要珍惜些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若干年后,再去回忆这段历史,柯之琅还是归根结底地认为,那只是年轻朋友的一时冲动。年轻,本来就是单纯,无所畏惧,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发生。
第十三章第三节征婚启事
回到宿舍。
柯之琅问夕子:“你认为沈伟怎么样?”
夕子嗔了她一句:“什么怎样,你有没有吃错药啊?兴奋过头了,问我这些干什么嘛。”
柯之琅打了个哈哈,她说:“人家好像是对你死心踏地的,你咋无动于衷啊?”
“你可不要拿我寻开心啊!你肚子里安着什么花花肠子啊!你都拒绝了阿威,难道我和沈伟会有更好的前景啊?”
柯之琅说:“沈伟的家境可不错哦!他父亲不在电厂上班了,承包了乡里的一个小型瘦肉加工厂,生意还挺红火的,生活不错的。”
夕子无语,她想到父母、弟弟,如果她远离,她能清楚他们的生活状况吗?她又忽然想到了五婆的侄子,也许,类似这样的人,对夕子的家境而言,确实是不二人选。可是,对他没感觉。
柯之琅说:“早先,我就知道,你的世界已向某人敞开,望着你天真的笑容,美好的幻想都印在你的脸上。在你向我诉说时,我更加明白,你和他是不可能的,那只是你的单相思。但我于心不忍,去打断你的遐想。我想,总有一天,有些被你忽略的东西也许会改变这一切的……”
夕子的眼前浮现那个与爷爷相似的人——薛主任。她好无奈,但很坚决地打断柯之琅的话:“阿琅,你比我大,在处事方面我们各不相同。但在爱情面前,我们只是很朦胧,也很天真、单纯。你已比我先走一步,也懂了一些。爱情,对我而言,不是全部,只不过是生命的小插曲。或是点缀,或是需要。我就是看不到憧憬,看不到动力。我知道,我对某人的钟情完成是没有结果的,但我愿意抱着这种不现实的幻想去憧憬,我不再怨天尤人,我只想保存着自己心里的一片净土,不允许谁去践踏,我也不会多迈出一步。”
夕子的目光游离不定,她停了停又说:“就当他是我心里的旧梦吧!有事无事时,我就翻出重温,它会温馨我一辈子的呢。”
柯之琅走到夕子面前,她的手搭在夕子的身上,两人同坐在床上,她安抚夕子,也安慰自己,说:“希望这条路不要越走越远就好了,希望我们的明天会更好!”
柯之琅一眼瞥见夕子的床头放了一本新发行的杂志,封面的女郎漂亮极了。柯之琅顺手拿过来翻开。
“哎,夕子,来瞧。”柯之琅指着一则“征婚启事”说。
夕子探头来看。
“某男,健康的体魄,转眼已度过35个春秋。暮然回首,谁人在灯火阑珊处?谁与我共候日出,陪我花前月下?谁和我漫步沙滩,同抒烂漫情怀?”
柯之琅诡秘地一笑,说:“不刊登家世、学历、工作,真的与众不同。我到要会会这个某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看这些词句,够浪漫,够迷人的了。”
夕子瞪着眼,说:“你对别人的说辞那么的振振有词的!那么,我也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玩火,玩火者必自焚。”
柯之琅白着眼,撅着嘴,满不在乎地说:“我会那么衰吗?我只是好奇,凑热闹。我知道是时候时,我会急流勇退的。”
她说得高兴时,将那本杂志高高地抛起……
夕子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生性爱疯闹的柯之琅,她究竟会碰到一个怎么样的人,会发生怎么样的故事。世途险恶,我们只不过是井底之蛙。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深陷其中,已非自我,希望柯之琅不要误入歧途,走上一条不归路。
当晚,柯之琅照着“征婚启事”上留下的地址,给“某男”去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信的内容是柯之琅想到什么,就立马写了下来。柯之琅想,我就抱着几分戏谑,反正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无所顾忌,就权当他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了。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某男
感叹,感叹时空将你我错开,拉长了我们的年龄。可是,我仍一如既往地等待,等待生命中的另一半。世间,会不会出现如《一帘幽梦》中的费云帆,他令我羡慕那小鸟依人的紫菱,那是我儿时的梦,梦想着长大,有一个宠我爱我的大哥哥。
感谢,感谢时空,在某夜让我感触到你的片言。是不是在冥冥之中,注定了缘分: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相依相伴,感受诗情画意。那扇通往藏有宝藏的山洞之门,只要轻念“芝麻开门”,就可以打开吗?那么,我可以做一回“阿里巴巴”,打开你的心扉吗?
时光匆匆,转眼即逝。生命中的陌生人啊!你是否亦如我所愿:“人海茫茫,缘系你、我、他,你是否就是我今生今世无怨无悔的抉择。”
柯之琅在末尾署名“阿琅”后,又留下房东的电话号码。她搁下圆珠笔,双手十指交叉,抱着后脑勺,迎面躺在床铺上,心中暗暗窃喜。
“新的游戏开始了,故事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