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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没到,他便派了蒍章去责备黄国,又遣了屈瑕去攻伐随国。随军大败,最后不得不屈服订盟。之后再也没人敢惹他,他的王位从此也合法化了。后来楚国的国君都称王了。
蔡琳兴奋异常说:“果然没有白来这一趟,真是楚武王的陵墓!看来那个盒子的下落有戏了。走,我们去右耳室找找看,看看那个盒子在不在那里面。”
我和蔡琳走进了右耳室。一进去,入眼的尽是些铜剑、铁削、带钩、青铜矛之类的兵器,井然有序地或摆放在铁架上或依靠在墙角下。再往前,则到处堆满了箱子,有的打开着,有的紧锁着。虽然已经尘封一两千年了,但是我们的灯光照过去,那些金银铜器依然有暗光反射回来。
蔡琳说:“我们到处找找。如果看见一个长方形的檀木做的小盒子,记得叫我。”
我应了一声说:“好的,没问题。”
我俩分头翻箱倒柜找了起来。箱子一个个给我们掀开了,里面放着的不是金银首饰就是玩物字画。找了大半天,就是没有找到那个什么檀木做的小盒子。
蔡琳皱眉说:“怎么会没有呢?”
我说:“那小盒子很值钱吗?如果确实值钱的话,不在这里,那一定在棺椁里。”
蔡琳说:“对对,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走,我们去棺椁找找看。”
我说:“不是吧,那么残忍,真要掀开楚武王的棺椁找?”
蔡琳说:“我们下来的目的,本来就是找那个盒子。不找到它,我们这一趟不是白来了?”
我说:“我没意见,只是说说而已。”
蔡琳突然说:“咦,那是什么东西?还会动呢。”
我向蔡琳说的地方看去,在一个大箱子旁边果然有一团黑影在挪动着。蔡琳说着向那里走去,我觉得好奇,也跟了过去。
蔡琳的电筒一照,一张毛茸茸的脸就暴露在灯光之下。她失声说:“是猫蛊。你走远一点,小心,不要被它咬住了。”说着她自己不由后退了几步。
我向那东西看去,原来是只黑猫。我一笑说:“有什么害怕的,它不过是只黑猫而已。”我话还没说完,那只黑猫嗖的一声跳了起来,向蔡琳扑去。蔡琳一剑挥了下去,她的剑法自然不俗,一剑砍中了它。可它一落地,却像没事一样,突然一蹿,身子转了个弯,然后龇着牙,向我扑来。
我原见它只是一只黑猫,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见蔡琳的那把玄铁剑都伤不到它分毫,知道它不是一般的黑猫。这时见它向我这里扑来,当下也不敢大意,举起军刀就是一刀。那黑猫中途变了方向,跳在一个箱子上,我那一刀砍了个空。而此时黑猫又一跃,跳在了我的肩上,对着我的肩头一口咬了下来,我的肩上顿时如火烧一般。我伸手抓住它就往地上一砸,黑猫身手很敏捷,在地上一滚又爬起来,向我扑过来。
我正要挥着手上的军刀向黑猫砍去的时候,蔡琳在一边急说:“快闪!你是伤不了它的。”
刚才那一试,我已对这只黑猫有个大概的了解,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它,又见蔡琳喊得急,连忙一躲。那黑猫扑了个空,竖立着浑身的毛,一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作势又要攻击。这时蔡琳赶了过来,一剑刺了过去。那黑猫似乎知道她那把软剑的厉害,身子一闪,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蔡琳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没让它咬着吧?”
我毫不在意地说:“咬着了,给它咬在左肩上了。没事,小伤口而已。”
蔡琳看了一下我左肩上的伤口,脸刷地白了,连忙往我左臂上点了点。说:“唉呀,这下糟糕了。我点住了你左臂上的穴道,希望能暂时控制住毒气的蔓延。”
我见她说得如此慎重,心不由一震,但是嘴上故作轻松说:“没那么严重吧。它又不是猫鬼,要是猫鬼的话,那就真有点麻烦了。”所谓的猫鬼,也就是猫的鬼魂,它可以按照蓄养人的指示去害人获利。它的蓄养法跟养小鬼差不多,先经过一套仪式和念一番咒语后,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猫杀掉,以获得猫鬼。被杀的猫必须是老猫,年数越长越好,此后每当子夜时分,蓄养人必须祭祀它。之所以选择子夜时分,因“子”的属肖是鼠,据说此时祭祀含有把鼠献给猫的意思。这种祭祀绝不可间断,否则被蓄养的猫鬼就会反害蓄养它的人。养到一定的时间,蓄养人认为可操纵猫鬼了,就会放猫鬼去害人。据说被害人家里的财产会转移到蓄养人家里。而被害人据说先是四肢像针刺一样疼痛,继尔这种症状遍及躯体,最后到达心脏。当心脏出现针刺感时,被害人就会吐血,日渐瘠弱,最终血尽而亡。
蔡琳说:“它虽然不是猫鬼却比猫鬼厉害百倍。它是经巫师特别蓄养的,能万年不死,身有剧毒。一旦被它咬伤了,两个小时之内,毒气攻心,血液倒流,最后血管爆裂而死。我以前在楚成王的陵墓里就曾遇到一只,当时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想不到这里也有。”
我没想到那只黑猫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心头一冷,忙说:“那可有解救的办法?”
蔡琳说:“猫蛊身体里有一颗珠子,只有吃了那颗珠子毒性才能解。小心点,不要再给它咬着了,不然毒性加倍,会加速毒气的发作,到时就算取出它体内的解毒珠也没用了。走,我们赶紧把它找出来。”
刻不容缓,这可是关系生死的大事。我和蔡琳当下把寻找檀木盒子的事抛在一边,专心在右耳室里找起那只猫蛊来。
这个耳房虽然没有外面的宫殿那么大,可也不小。我们一路找去,猫蛊也忒为狡猾,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的灯光照到它的时候,它一跳或者一跃顿时又换了个位置。这一找,我们不知道掀翻了多少箱子、架子、柜子、台子等物体,也不知道弄倒了多少堆戈、盾、矛、戟、弓等兵器。可别说把它逮住了,连一根猫毛都没捞到。
好不容易在个小角落里,把它给找着了,以为十拿九稳了,哪知猫蛊嗖的一下,一跳跳上了我的身子。我正要抓它的时候,它又一跃跳了下去。我猛地转身,看见它向前跑去了,我和蔡琳紧跟上去。猫蛊跑得还不是一般的快,转眼就出了耳房,去了宫殿那边。
出了藏宝耳房,宫殿里静悄悄的。我们东照照西照照,一边走一边找,终于在一根柱子下面找到了它。我和蔡琳分作两边,成包围状向它走去。它突然一闪,朝我这边跑来。我握着军刀,做好了准备,等它一过来,就赏它一刀。没想到它在距离我一米多远的地方,突然改变方向,钻到了蔡琳那边,然后从她的脚边穿了过去,又没影了。我和蔡琳又一寸一寸地找起来。
蔡琳在个泥雕塑上又发现了它,悄悄走过去,一剑挥了过去。黑猫倏地一跳跑了,蔡琳那一剑挥在了雕塑上,雕塑顿时成了一堆残片。我们无奈只有继续找,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一个青铜礼器上找到了它。我抢先一步,跑过去就是一刀,不料居然没砍到它。猫蛊一跳,跳在了我的背包上,我正要伸手去抓。
蔡琳说:“站着别动,我来。”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等着她过来抓。
蔡琳在我后面,我看不到她的动作,不过从她轻微的脚步声,我知道她在慢慢靠近。猫蛊仍然在我的背上,估计是我没动的原因吧,以至让它感觉并没什么危险。
突然,我感觉到猫蛊在我背上一撑,我的背上一空,它已经不在了。我急忙转身去找,一回头就看见猫蛊站在蔡琳的肩上,蔡琳慢慢地伸出手往它身上抓去。眼看就要抓到了,猫蛊叫了一声,一跃,再次跑出我的视线之外。蔡琳两次被它耍了,气得浑身发颤。两人立刻往它逃跑的方向追去。
在一个类似鼓一样的东西上,猫蛊正站在上面,眼睛瞪着我们,喵喵地叫着,好像在嘲笑我们似的。蔡琳慢慢走了过去,突然一剑刺了出去。猫蛊一跳,又跑了。蔡琳的剑刺在了那个鼓一样的东西上。那玩意儿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看上去挺结实的,其实早就腐化了。她一剑下去,那玩意儿顿时开了花。
我们继续搜索。这只该死的猫蛊,一下子跳在这里,一下子跑到那边,有时蹿上了屏风,有时候站在了编钟上,有时匍匐在一只凤凰漆器上。我们一边追一边打,好几下眼看就要把它打倒在地,都给它侥幸逃过,我们则被它弄得满宫殿地跑。
突然,猫蛊一蹿,蹿进了附近的一扇门里。它一进去,我们自然也跟了进去。一进去,电筒一照,里面都是些枕、案、几、梳,以及陶瓮、壶、罐、鼎、釜、盘、匜之类的东西。看来就是专门放衣食住行之类物品的左耳房了。
我和蔡琳这会儿可没心思看这些东西,找猫要紧。我们一边走一边找,偶尔还会掀开案子、釜子、陶瓮,看下面或里面有没有猫蛊的踪迹。后来在一个堆满坛坛罐罐的地方看见它正在慢慢地挪动着。我顺手捡起个壶,对准它掷去,但这一下并没有击中它。蔡琳已经赶过去了,挥着长剑一下又一下地刺,几下都没刺中,倒把那些坛子、管子刺破了不少。猫蛊一闪又跳到另外一个地方,然后迅速地蹿了蹿,又没影了。我们翻着掀着打着移着,又是一次大扫荡。
这一扫差不多把耳房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一堆衣服里看见了它。我悄悄捡起地上一个破坛子,甩手砸了过去。猫蛊一闪,躲开了。蔡琳的长剑也出手了,猫蛊又是一跳,又没刺到它。我们追上去,看见它在哪里就打到哪里,一路追杀过去。耳房里劈里啪啦,稀里哗啦,到处都响起了我们的敲打声。
蔡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下手轻点,这些可都是古董啊。”
我一想也是啊,马上停下了手。刚才追猫蛊真是追晕了头,只想把它逮住了或者打死了,以便从它身上取出解毒珠解毒。若被什么挡住了,要么掀开,要么打碎。停手一看,整个耳房乱七八糟,破的烂的碎的斜的歪的倒的到处都是,我一下愣住了。
这时猫蛊突然一闪,又出来了。蔡琳的长剑脱手掷了过去,这一掷正中了猫蛊的尾巴,把它钉在了一张案子上。它惨叫着,扭曲着身子挣扎着,妄想逃脱。
蔡琳赶紧走上去,握住长剑,不让猫蛊挣拖。她对我说:“赶紧过来,把它杀了。”
我看猫蛊给蔡琳控制住了,连忙走了过去,举起军刀朝它的头就是一刀。
那猫蛊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危在旦夕,拼命挣扎着,那小孩般的哭叫声显得格外凄惨。我的军刀就要砍到它的头了,突然猫蛊回身一咬,把自己的尾巴咬断了,然后负伤又跑了。我的军刀已经挥出来了,一时收不住手,这一剑砍在了案子上,把案子砍出了一个缺口。
我收回军刀,蔡琳也拔出她的长剑,我们又四处寻找猫蛊。猫蛊自己咬断了尾巴,流了血,这倒方便我们寻找它的隐身之地了。我们沿着地上的血迹,一步一步靠近它。血迹在一个鼎上面就没有了。
蔡琳作了个让我慢一点的手势,我们蹑手蹑脚慢慢靠近了大鼎。突然猫蛊跳了出来,向我一扑,我压根就没想到它会扑过来,想要举刀回击却为时已晚。好在蔡琳反应迅速,一剑把它砍倒在地,这才解了我的围。那猫蛊一倒地,就拼命地往前面跑,一下子跑出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