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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琳说:“你难道没看见,当你建议把兵器室里的物资上报给有关单位的时候,老七的样子很不舍得吗?”
我说:“是呀,他是有点不舍,我同样也不舍啊,但是这也没办法。那些东西我们动不得,一动就会惹祸的。”
蔡琳说:“你跟他不一样,你是因为怕出事而不舍,他是因为想私藏而不舍。你以为他是好心向我们询问处理的办法吗?他不过是想探探我们的口风而已。只要我们跟他意见不合,当时机关枪就在他手边,他稍微把枪头一转,后果我不用说你也晓得了。”
我不信说:“不是吧,你也太多疑了,老七有你说的那么歹毒吗?”
蔡琳冷笑说:“他有没有那么歹毒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当我见他脸色不对劲,附和说了一句如果喜欢可以留一两把枪做纪念时,他马上欣喜地说想留把枪。如果他没那个意向,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说:“这还不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本来他只是个想法,经你那么一说就更加强烈了嘛,所以留了一把枪。”
蔡琳有点哭笑不得,“天哪,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开窍的人?怎么说你都不明白。那我问你,他本来说是留把枪做纪念的,为什么临走的时候,还要带那么多子弹出去?”
我一时语塞。留把枪做纪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带那么多子弹,他单凭一句用来打猎似乎解释不过去。
蔡琳说:“他拿着那些子弹是去打猎,但是猎物是我们。在兵器室里的时候,我担心他跟我们不合翻了脸,于是就说我们也要留点东西做纪念。这样做一是想消除他的戒心,如果我们也拿点东西的话,自然就不会把他私藏枪支的事说出去了,因为说出去我们也会受到牵连。二是我们也确实需要这些东西,我从北京带来的工具,因为我们要假扮干尸,不方便携带都寄放在旅店里了。原想混进凤凰村之后再见机找些工具,但是在河边出了意外,干尸都给冲掉了,我们也差点没了命。现在混进凤凰村得另外想办法了,说不定得硬闯了,所以要带上这些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我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贪小便宜呢。但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我们是他的猎物?”
蔡琳说:“在兵器室里我也想得太天真了,以为拿了这点东西,就能消除他的戒心了,但是我越想越不对劲,尤其他临走时带了些子弹出来。私藏枪支是要被枪毙的,而我们私带这些日常用品最严重也不过是坐牢而已。他也知道刚才我那样做不过是敷衍他,他担心我们会去揭发,所以想出来之后趁我们不备用枪杀了我们,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我说:“就算一切都如你说的,但是他要杀我们其实早在兵器室里就能杀了。还有我们出来之后,他要杀我们就更容易了,可是他没下手,所以你说的这一些不过是你的推测。”
蔡琳说:“在兵器室里他不杀我们是因为他怕我,他怕我腰间的剑。不是我吹牛,只要他敢动一下,我保证会让他好看。出来之后,他不是不想杀我们,只是一样还是怕我的剑。他一直按兵不动,其实是在寻找机会。还记得今天早上,我曾许诺给船夫安家费十万块钱吗?按照道理来说,我们和老七分手之际,他就该说到这事,可他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二话没说就走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是想趁我们不备的时候向我们放暗枪,所以我才拉你躲起来静观其变。”
我说:“这还只是你的推测而已。至于那十万块钱,估计是老七走得急,一时忘记了。反正他知道你不是小气之人,等凤凰村这事一了,你会如数给的。我们都蹲了这么久了,他如果像你说的,要放我们的暗枪,早就来了。别再耽搁了,我们赶紧上路吧,不然等下天黑就不好赶路了。”说着,我站了起来想要出去赶路。
蔡琳立马拉了我下来说:“赶紧蹲下……”她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蔡琳把我一推,迅捷地从腰间拔出她那把软剑,回身一挥,当啷一声,一枚子弹给她硬生生地砍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我循着枪声看去,只见老七站在我们对面的山坡上,手里正握着那把三八步枪。
想不到他真要杀我们,亏我那么信任他。我心头满是怒气,大喊:“老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蔡琳说你要杀我们,我怎么都不信,还一直替你说好话。你竟然真的要杀我们,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好歹我们曾经在虫洞里共患难,虽然没啥交情,但是也不至于兵戎相见吧。”
蔡琳说:“现在你总算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老七一脸惊讶之色,死死盯着蔡琳说:“你的剑居然能挡得住子弹?!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蔡琳冷笑说:“区区一枚子弹,小意思了。”
老七也冷笑说:“是吗?那我倒是还想再试试,到底是你的剑快呢,还是我的子弹快?!”说着他掏出子弹,娴熟地上好了膛。
蔡琳冷冷地说:“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只见寒光一闪,老七一声惨叫倒下了。
我一惊说:“你杀了他了?”
蔡琳说:“不杀了他,难道要等他杀了我们不成?”
我一慌,连忙跑到过去,想看看老七到底怎么了。一走近,心不由一凉。老七大睁着眼睛,咽喉上插着一把剑,正是蔡琳的软剑。血像涌泉一样往外冒,果然已经死去。
杀人可得偿命的。我心乱如麻,盘走在老七的尸体周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蔡琳走过来,从老七咽喉上拔出了软剑,在他身上擦干了剑上的血迹,然后收入腰间。
我束手无策,说:“他死了,你杀了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呀?要是被发现的话,是要给枪毙的。你怎么能杀了他呢,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蔡琳面无表情说:“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了,我只是自卫而已。”
我说:“我知道,可是也用不着杀了他吧?!你射伤他不就成了吗,干吗非得杀了他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蔡琳说:“我当时没得选择,我要是不一剑把他击毙,我们必死无疑。”
我激动地说:“谁说没得选择了?你射伤他的手让他不能开枪不就行了?你实在是太残忍了。不管怎么说,老七毕竟在虫洞里救过我们,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你的手段也太毒辣了吧。”
蔡琳大声说:“你以为我想这样?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当时要是不杀了他,死的人就是我了。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站了起来,暴露了目标,我们怎么可能会给他发现呢?如果不给他发现或许结果就不是这样了,他找不着我们自然会离去!”
我说:“当时我……”但是“我”了半天也没把后面的话给“我”出来。的确,如果我当时不站起来的话,事情或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如果真要怪罪谁的话,我自己第一个就有错。
蔡琳语气一缓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处理他的尸体。要是给路人看见的话,那可真的糟糕了。来,我们把他的尸体拖到草丛里,拔些草掩盖一下。这里比较偏僻,估计一时半会别人也发现不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我和蔡琳一人一头抬着老七的尸体往草丛里移。没移多远,蔡琳突然叫了一声,松开了尸体,蹲坐在地上,右手快速在左肩上点了几下,然后捂住了一个地方,一些血顿时从她右手指缝里渗了出来。
我一见,也松开了手,走到她身边,连忙问:“你怎么了?”
蔡琳一脸汗水,像是很痛苦的样子,说:“刚才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
我说:“伤口?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蔡琳说:“还能从哪里来,自然是刚才的那一枪了。”
我一惊,说:“刚才那枚子弹不是给你一剑劈下来了吗?”
蔡琳苦笑说:“你也太抬举我了。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厉害,能把子弹给劈下来啊。”
我说:“可是我明明看见那枚子弹给你劈成两半了啊!”
蔡琳说:“劈下来的那枚子弹是我在离开兵器室时偷偷拿的。刚才枪声一响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所以扣了上子弹,一剑劈开了它,让老七误以为是我劈下了他打出来的子弹,然后趁他愣住的时候,飞剑过去把他杀死了。其实他那枚子弹打中我的左肩头了。”
我“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出手那么狠。你的伤怎么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蔡琳一笑说:“你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一剑击毙他了吧。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没得选择。我只有一次的机会,这一剑不中,我们必死无疑。”
我惭愧地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走,我带你去找医生。”说着,就要扶起她赶路。
蔡琳拦住我说:“不用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打中肩头。给,你用这把匕首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就成了。”她从她的靴子里拔出把匕首递给我。
我说:“那怎么成呢?连麻醉药都没有,怎么可能就这样取呢?我还是带你找医生去!”
蔡琳说:“别傻了,就算我们找到了医生又能怎么办呢?这可是子弹!医生问起来,我们该怎么回答?”
我接过了匕首还是有点犹豫。
蔡琳说:“没事的,我已经封住了我左臂上的几处穴道,忍得住。”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吧,你忍着点。”
我掏出打火机打着,将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下,算是消毒。然后动手撕开了她左臂上的衣服,朝着她的伤口挖了下去。
刀一下去,蔡琳忍不住疼得叫了起来,大汗淋淋。我马上住了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蔡琳摇头说:“我没事,别管我,尽管动手吧,快点!”
我一收心神,专心挖了起来。我从来没干过这事,下手自然也没个分寸。忙了好半天,终于把那枚该死的子弹头给取了出来。一看蔡琳,她早已疼得不成人样,脸惨白得厉害。
蔡琳微弱地说:“老七身上有子弹和火柴。你取颗子弹把里面的火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点火给我消一下毒。”
我依言照办,从老七身上找出子弹和火柴,然后把火药倒在她的伤口上,擦着了火柴,点燃了火药。扑哧一声,火药点着了,蔡琳像抽筋一样,晃动了一下身子。
之后,蔡琳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瓶子说:“这里面是金创药,你给我上点,谢谢你了。”
我接过小瓶子,拔开了瓶盖一看,里面原来是些粉末。我倒了一点在她的伤口上,这粉末倒也灵效得很,一下子就把血给止住了。我从身上撕了一块衣角,给她包扎了一下。
蔡琳一笑说:“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一个人倒有的折腾了。”
我看着她花容惨淡,心疼地说:“说什么话呢,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在虫洞里就死了。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样也能硬挺下来。古有关羽刮骨疗毒,今有蔡琳忍痛治伤。关羽刮骨的时候至少还得以下棋转移注意力,你倒好,什么都没用,硬扛了下来,你比关羽还厉害!”
蔡琳微笑着并没有回答。
我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老七的尸体移走。”
蔡琳微微点了点头。
我把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