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劲打开了那个布包,岳程凑上去一看,里面有十几个白煮蛋,6个玉米馒头,一些花生,还有陆劲给她的那两百块钱。望着这两张百元大钞,两个男人顿时沉默了下来,确实,有的人就是让你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似乎任何评价都不适用于她。
“至少我们不会饿肚子了。”走出一段山路后,岳程才说了一句。
“鸡蛋还热着,她煮好了一定一直捂着。”陆劲幽幽地说。
“嗨,毕竟是女人哪。”岳程叹息了一句。
他们继续走了一段路,岳程走在陆劲身后,忽然发现陆劲身上那件滑雪衫经过这么长时间在泥地里的摩擦,竟然一点都没破损,他禁不住走上前去捻了捻料子。
“是哪个混蛋送给你的?质量真不错。”他羡慕地说。
“跟你说是抢来的。”
“是抢简东平,还是元元?”
“是抢……”说话间,陆劲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啦?”岳程连忙问。
他看见陆劲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朝那个方向望去,发现一棵树的枝叶上,有人用蓝丝带扎了个蝴蝶结。
“这是什么?”岳程不明白。
陆劲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紧张,他朝四下张望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谁扎的丝带?”岳程又问。
陆劲没有回答,猛地扯下树枝上的这根蓝丝带,放进了口袋,神情却显得无比烦恼。
“到底是谁?难道是你的小月坐宇宙飞船赶到了我们前面?”岳程拉住他,惊恐地问道,现在这女人如果突然再次背叛陆劲,他一点都不会吃惊。
可是,陆劲却好像没听见他说话,只顾自己闭着眼睛直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陆劲!冷静点!女人就这么回事!”岳程很同情他,都反过来想安慰他了。
可陆劲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岳程,元元来了。”陆劲说。
岳程听见了,但他没搭腔,也没朝陆劲看。
“元元来了。”陆劲又说了一遍,他拨开挡在面前的树叶,向上爬去,脚步声沙沙作响。
岳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许什么感觉都有点,有些欣喜有些失望,有些兴奋又有些恼火。他本不想作出回应,但既然陆劲说了两遍了,他总得表个态,不然这人也许还会说第三遍。于是,他走到陆劲前面,从他口袋里掏出那根蓝丝带看了看,问道:“这玩意儿是你们约定的暗号?”
“我曾经把我家的地理位置和我常走的路线画给她看,还跟她说,如果哪天她来爬这座山,就留下蓝丝带,那样我的鬼魂就能找到她的足迹,我没想到她真的……”陆劲叹了口气。
岳程也想叹口气,但又觉得自己没资格,于是他只好说:“希望她是开车来的,这样我们就能尽快回S市了。”
“她肯定是开车来的。”
岳程茫然地点点头,没有答话。他现在又想到一件99%可能发生的事,那就是元元看见陆劲,一定会花痴般献出自己热情的拥抱。他可真害怕再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因为他既不想在她面前扮演一个魔鬼,也不想忍受这种煎熬,所以他忍不住回头,有些没好气地问陆劲:“如果她来,我会不会碍你们的事?”
这句话把陆劲逗笑了。
“哈哈哈,你放心,在你面前,我们会尽量克制的。”陆劲腾出一只手来像个老大哥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呵呵,克制,但愿如此。”
岳程当然希望在那个时候,陆劲能够掌握分寸,坚决拒绝她的柔情,但是在这方面,他一点都不相信陆劲。因为他发现,只要遇到元元,陆劲身上的某种坚硬的东西就会渐渐融化,换句话说,他对她根本没办法。不过,如果换作是他,大概也没什么办法,嗨,岳程终于在心中叹了口气。
陆劲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这声叹息,他道:“岳程,要不我们分开走怎么样?”
“什么分开走?”岳程没懂他的意思。
“你跟着元元的车一起走,我从另一条路离开。看刚刚农场门口的阵势,说不定路都给封了,沿途还有人盘查,没有我,你们两个离开就没什么麻烦了。”
这话听上去似乎颇有几分道理,但是岳程并没有被迷惑。
他早就想好了,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围捕,就不怕,只要陆劲不被射杀就行。什么盘查!如果有盘查,那才是好事,那他就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不费一枪一弹,他已经把陆劲带回来了,所以,陆劲必须跟他在一起!
“陆劲,你搞清楚,”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虽然我的警察证丢了,虽然我现在跟着你在翻山越岭,但你我的身份不会因此改变,我仍然是个警察,你仍然是个逃犯,对我来说,如果你没跟我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麻烦。所以你休想找借口离开我的视线。”
“岳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很清楚。你让你的上司给我们时间,他同意了,可是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你的上司食言了。”陆劲锁定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他已经不信任你了,岳程。”
最后那句话仿佛一个锤子重重砸在岳程的心里。他很想说,所以我才要把你抓回去!不然怎么证明我的清白?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陆劲在问他:
“你那个上司叫什么名字?”
“舒云亮。”岳程说完,马上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但是他特地跑到监狱去看过你,你记得这个人吗?”岳程顺便问了下去。
陆劲又从树枝上扯下根蓝丝带来塞进口袋,过了一会儿,他道:
“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个当官的,特别来看过我,是他吗?”
“如果是一年前的话,应该就是他。你真的不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个人确实……有点不一样,他看我的样子好像想亲手杀了我……”
“他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陆劲摇摇头,说道:“小月说,我妈死的那天有个警察在我妈家里,小四媳妇如果能一眼看出对方是警察,那说明他穿了警服。”
“所以很可能这人不是警察,不然为什么穿警服?”岳程觉得假冒警察的可能性更高。
陆劲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腔。
“怎么,你不同意?”
“我妈的死亡时间是5月4日晚上10点多,可小月看见我妈房间的灯在半夜还亮着,后来又熄灭了,为什么?我妈死了怎么关灯?这说明当时他还没走,他为什么还不走?还要开着灯?因为他在找东西!他就在找那些信!如果这人不是警察,他怎么会知道信在我妈那里?因为他没找到信,所以,他才会来招惹我!”
岳程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顶了一句:“李小月的话你也信!”
陆劲摔了布包,一转身揪着他的衣服将他重重撞到一棵树上,树枝摇晃着,落下几片叶子来,一只不知名的彩色小鸟扑翅飞去。
这种威胁岳程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他知道无论是在体力还是搏斗技能上,陆劲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是否有必要把这个企图攻击自己的男人掀翻在地,他还得视情况而定。他一动不动盯着陆劲,冷冷地问道:“想干吗?!”
“李小月的话足以证明我妈是被谋杀的,可是你们这些当警察的都在干什么!干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杀了人,我妈也是罪人?她就活该被人杀了?你们是不是这么想的?!就凭这事,你还要我相信你们警察?”陆劲愤怒地盯着他,神情就像只发疯的狮子,说到最后那句时,他的声音就像个摔坏的吉他,完全变了调,他不是习惯怒吼的人,也许在杀人的时候,他仍在笑,但是现在,他却完全失去了风度,霎那间,岳程仿佛又看见了那块无字的墓碑,又看见陆劲俯身在亲吻那块石头,于是,他打消了准备反击的冲动。
“陆劲,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他平静地说。
陆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开了他。
“我觉得你妈的案子……”他刚开了个头,就被陆劲打断了。
“我跟他通过信,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非常容易发火。连他自己都说,他是个一点就着的汽油桶。我妈10点多就死了,他两点多才走,可是却一无所获,想想他该有多急!多生气!他在屋子里翻来翻去,一定发过火,也许还摔过东西!也许还在院子里挖过!他一定在那里留下了很多痕迹!即便戴了手套,也会留下纤维的痕迹!他在那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就没喝过水?那些食物显然是他带来的!他不可能在那里烧菜,也没那闲心!那么这些菜哪儿来的?当然是买来的!哪儿买的?当然是饭店!在离农场不远的路上,就有好几家小饭店!还有那辆电瓶车!哪儿来的?他会乘着自己平时上班的电瓶车去杀人现场吗?不会!他一定是在这附近买了辆电瓶车,专门去现场的!因为电瓶车没声音,晚上离开动静不大,而且速度又很快,这可以让他尽快离开现场!他骑完那辆电瓶车,一定把它扔了,还肯定是扔在农场附近的交通线路附近,这样他就可以乘车离开。他只要把车钥匙留在车上,车马上就会被人骑走。我相信,只要警察真的想查,就一定能查出来!可是警察去查了吗?警察去查过出售电瓶车的商店了吗?去查了小饭店吗?没有!你们警察就他妈的都是吃干饭的!”
陆劲说完这些话,捡起地上的布包,转身朝前走去。
岳程知道他的话没错,但是他觉得因此就苛责所有的警察有欠公允。他追上陆劲,跟他并肩而行,说道:
“陆劲,我承认你妈的案子,当地的警方是疏忽了。但是……”
“疏忽?”陆劲怪叫一声。
“好吧,是失职。”
见陆劲不说话,他问道,“对了,不管凶手是不是真既然对方是警察,你妈为什么不把那些信交出来?另外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带着菜去见你吗?这不是多此一举?”
“我妈是绝不会把我的东西交给任何人的,她怕我怪她。”
“就算说那些信可以给你减刑,她也不乐意吗?”
“她一定会先来问我的意见。她一定也是这么跟对方说的。”陆劲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一些,他接着说,“我想,他去过不止一次,小月不是说,前两天有个送货的男人来打听过我家吗,他一定是先去探过路,知道了我家怎么走,怎么离开,他也许还跟我妈聊过,知道我妈眼睛不好,知道我妈不会轻易把儿子的信交给别人,也许前面那次,他是冒充我的朋友,发现不行,后来才换个身份。也许,后来我妈认出他来了,也许我妈以前就见过他,不然,他应该不会杀了我妈,他以为我妈认不出他,他以为一个人眼睛不好,记忆也不好,其实这是种错觉。”
“那么他为什么要买那些菜?”
“他可能真的没吃过饭,不吃饱饭怎么干活啊?当然大概也是为了体现警方是多么有人情味,多么关心犯人的家属吧。呵呵呵,”陆劲冷笑了一阵,自言自语道,“那两个办案民警叫什么来着,张建国,李竹果,公安处的老王,王充新,小四媳妇……”
这串名字,听得岳程心惊肉跳。
“闭嘴!陆劲!”他吼道。
陆劲闭上了嘴。
“陆劲,我知道你妈的案子确实办得不地道,”他缓和了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