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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大概谈了二十多分钟,几乎都是古傲在说话,以母女的职业眼光,一看就知道古傲在蒙人呢,但究竟在说什么却一点都听不到。
三个人站起来准备走了,看样子笑前笑后的古傲,是要送这两个人下楼。临走竟然像全把这边忘了似的,半眼也不瞟一下过来。
小叶面无表情:“妈,我看这小子八成回不来了。”吴姨深不可测的笑笑:“没关系,这笔帐总归有人算的。”转又若有所思:“我担心的倒是另外一些事情。”小叶疑惑的看着母亲。
吴姨默默自语:“闻广清一直隐藏得很深,连我们调查他都费了很大的力,就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这小子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们……”古傲等把那两个年轻人送走,就顺着墙根,一路小跑的远离了那座还等着他付帐的茶楼。一边跑一边阴笑:“我古傲什么时候付过吃饭的帐!”不过这次借故逃脱,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他并不想马上把计画全盘告诉这对母女,长期的职业生涯告诉他:没一个人可以相信。
古傲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闻广清的住处。
虽然才来了一个月,但整个古镇的地形街区分布,他都已经滚瓜烂熟了,尤其是检察院通往闻广清住处的这几条路线。如果不是发现了那个喊冤的老农,也许整个计画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古傲开始沿着马路,边走边打着他的如意算盘了。
没有跟那对母女说出的下盘计画,已经渐渐完备成熟,用老农来吸引闻广清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问清老农那块玉的来历,如果真是地里刨出来的,那就好办了,如果不是,那就要费番功夫,来对老农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加引导了。
但这些都还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还要造出一座可以乱真的春秋战国王侯古墓来。因为闻广清那只老狐狸,肯定要先看了古墓外况,才肯真正的相信。
能造出一块几可乱真的古玩单件,就已经够难得的了,如果要造出一座乱真的假古墓来,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每次一想到这里,古傲就会得意的嘿嘿阴笑,在行里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早些年古傲就已经留意,结识了一个绝对独立隐秘的仿墓团伙,要说这个团伙可不得了,除了后台老板是个有官方背景的大财阀外,其他几乎清一色的由下海捞外快的考古专家组成,最初仿造假墓还只是为了骗骗洋鬼子,后来才渐渐意识到,这东西利润空间大得可怕。
只要先找处没被公开发现的真古墓,盗没盗过不要紧,因为他们只利用外壳,先把一些按年代准备好的废古烂物,填充到墓室内,这主要是防备对方用洛阳铲提取墓室土样。
然后,利用高超的手法采土补形,把曾经被盗墓的痕迹全都掩饰起来,再通过人工泼水夯实,移载草皮树木,自然风干一月半月的,整个一座比真墓还真的古墓,就被生产出来了。
但手法高超、工程巨大,必然运作费用也要相应倍增。
古傲想完了得意的事,现在也该想想头痛的事了。
头痛并不是因为运作资金没筹到,而是准备用大笔资金来入股这次大骗局的三家老板,都是古玩行里不好惹的人物。
可问题就在这,如果普通的老板一是没有这种财力,二是担心被古凹骗,又没办法找回损失。
这三位老板可不同,黑白两道全罩,只要你古凹跑不出地球,他们挖地三尺也能把你给揪出来。所以这次要是搞不定闻广清,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正是因为这个担心,他才结识了那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古傲是在镇上的一个古董店里偶然遇到他们的,以古傲的灵敏嗅觉,立时判断出三件事情来:一,这两个人好像在找着什么玉器;二,他们好像并不是很懂;
三,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暴发户的家伙,一定有钱得一塌糊涂。
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一旦搞不定闻广清,就一定要拉个有钱的冤大头来垫背,而这两个人基本符合了垫背的条件,只要把他们引上勾,狠狠的骗上一笔,也许能顶了那三位老板的追命债。
只是有一样颇让古傲担心。
从这段日子跟这两个人的对话探底中,他越来越不安的发现,这两个人要找的东西,似乎和自己要找的东西非常相像。
这是他个人的一个秘密,是个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的秘密,也是他真正来到广元古镇的原因。
所以,他正巧今天借着母女两人专长,顺便摸摸这两个年轻人的底细,然后再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少街,古傲仰头看了看已过了晌午的太阳,一个饱嗝打上来,涌得满嘴满鼻子都是早点的气味,满意的吧嗒吧嗒嘴,看来,这顿饱饭撑得一直能顶到晚饭。
古傲一想到中午可以免了一顿掏钱的饭,刚才的郁闷稍稍有些散去。
对比普通人,古傲一点都不缺钱,但要命的是,他一花钱,心就像刀割的疼。
古傲先给吴姨母女打了个电话,定好明天同个时候在老地方见。
然后又给那两个年轻人打电话,也约好了相同的地方,但时间上稍比吴姨母女晚了半个小时。
接着,他又回了趟检察院外,一副天生的干瘪模样,不用装就已经够苦大仇深的了,还没说话,老农已经把存起来的施舍钱,全硬塞进了古傲的衣兜,还一个劲的叮嘱:“孩子,别不舍得花,身体要紧!”古傲最后要去的,是个很有些技术程度的地方:真古斋。
真古斋不但没一样是真品,而且还是个远近出了名的造假基地。
古傲在这里定了块假玉。
真古斋汇聚了一批仿古高手,有的甚至三代同堂、一脉相承的传习着仿古秘技。
不管是铜器、玉件还是陶瓷,也不管你要的是春秋、唐宋还是明清,只要你把想要东西的材质、造型到年代写明白了,真古斋保准按期交货,把仿的和真的往那一搁,先别说外行们,就是瞪出一眼血来,也分不出个上下,连考古专家们都得费出一股子牛劲,最后还不一定敢断定。
真古斋的颜老板更是仿古一绝,据说二十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就仿了一套几可乱真的清代宫廷玉果八件——红玉蟠桃、青玉苹果、黄玉香瓜、白玉雪梨、玛瑙荔枝、紫玉葡萄,还有两个杂色裂纹核桃。
要说这玉果八件,那可真是件件质正色润、琢工精湛,当时刚一露市,立刻被炒到百万天价。
就当着争购的几位富豪买家,颜老板把真的那玉果八件拿了出来,这下可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按理说这玉果八件可是宫里的珍品,绝无两套呀,可亏在场的几位,都算得上是收藏玉器的行家,对比了四、五遍,才从红玉蟠桃底部的一点老痕,断出这一套是真的。
因为这老玉流传一久必有伤痕,如果伤痕处摸之也跟玉体一样温润适手,那就证明此玉已经不下百年了。
可谁也没曾想,就在所有人为颜老板的精湛技艺,佩服得五六七八体投地的时候,颜老板竟然抬起手来,把那真品玉果八件摔个粉碎,从此这套清宫玉果八件的仿物,却成了独一无二的绝品。
而且这一摔不要紧,摔出了仿品五百万的天价,从此真古斋和颜老板也因这一摔成名。
按理说,就古傲这点可怜形象,别说在真古斋定块仿玉,能不被店里师傅和店员们的轻蔑眼神折磨,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古傲有古傲的本事,虽然还是那副干瘪猥琐的德性进了真古斋的大堂,但还没过三分钟,古董师傅就给古傲让了座,还沏了茶。
不是别的,古傲虽然气质长相有点对不起观众,但脑袋里是绝对有料,眼睛暗里一瞟,就挑出连行家都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的仿玉瑕疵。
能在真古斋坐堂的古董师傅,当然也不是白吃饭的,一眼就认定这干瘪青年是位高人,哪里还敢怠慢。
古傲就要了纸笔写道:和阗羊脂玉一块,两寸见方,玉面三等分浮雕,左下东周奔马,右下盛唐仕女,正上敦煌飞天,衬底空白用商代云雷纹。
古傲写完,又底下标了一笔:七天后取货。然后就又是那副德性,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说也奇怪,按他这身鬼才,本应该是个很潇洒嚣张的主儿,怎么会是这副德性呢?
后来有熟悉他的人就推测,古傲这个样子多半是装的,因为虽然才气嚣张颇引人注目,但形象猥琐,却好在不被那些自命不凡的有钱人重视提防。
骗门之徒,实在应该视古傲为一代楷模。
但也有从小看古傲长大的前辈一口咬定:这小子从小就这副孬样!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古傲静悄悄的走进真古斋。
古董师傅一眼就认出了他,这回直接让进了内堂,里面早坐了个人等他,正是真古斋的颜老板。
原来自那天古傲离开这里后,古董师傅就赶紧把那张纸,连同古傲的一言一行禀报给了颜老板。
古傲如此年轻就有这样造诣,当然也着实让颜老板讶了一讶,于是亲自动手刨璞琢玉,也是想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年轻高人。
此刻那块已经仿好的羊脂玉,正端放在茶几上。
要说古人传下来的名言,十句里只有一句是真的话,那一定是这句:人不可貌相。
这句话在古傲身上得到了真理般的证实,同样在这位传奇般人物的颜老板身上,也得到了不可质疑的印证。
当古傲看到颜老板秃得只剩下几根毛的头顶,还有那副不笑自哭的尊容时,立时有了种强烈的惺惺相惜亲切感,而这边的颜老板似乎也正英雄所见略同。
落下坐来,颜老板就急于想看看古傲的真实本领,古傲却轻轻的叹了口气:“哎。不看也罢。”颜老板就更想知道,这个“不看也罢”到底是怎么个不看也罢了。
古傲:“刚才从门到坐的这九步里,从光线间远近变化中,我已经对它观了三遍。”实在新奇,别看平时古傲猥猥琐琐,一提到玉器、古玩,也似乎玉面文采起来。真乃天生一块骗才。
古傲:“第一远观,玉周围的茶几桌面上,隐约有一层灰雾,大概是玉料取自石根,玉质不纯,混了石粉,光线不透,玉颜灰浊,此为玉之无颜。”颜老板脸色一红:“惭愧!上等和阗羊脂美玉实在稀贵,所以取了次品。”“理解。”古傲:“第二中观,玉表面那层光晕凝结,气韵不通,应该是饰纹、浮雕与玉体三者间并没浑然调谐,玉气横陈,此为玉之无气。”颜老板已经微微出汗:“如果三者完全调谐,没有一年功夫,恐怕难成一半。”“明白。”古傲:“第三近观,但凡美玉成料开琢之前,玉匠多取山泉水浸泡洗涤玉料,因为只有这种近岩之水才最能吃进玉体,清澈柔润,再把玉贴藏在玉匠胸前三天,美玉最有灵性,吸收人气后,自然在玉内生出玉魂一般神韵。
“可是现在近观此玉,腹内如包黑铅,此为玉之无神。无颜,无气,无神,哎,不看也罢……”此时的颜老板已经在擦汗了:“兄弟实在是见解独到精辟,实在是因为时间仓促,无法一一完善。虽然这块玉瑕疵诸多,但在当今市面上也还勉强算个中上,少也能价值个万八千,就当交个朋友送给兄弟你。等有时机我再琢块好的,偿还兄弟心愿。”古傲此刻的心里可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