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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上传送带,穿过铁闸口,到了另一间库房。
翻身跳下传送轨,站定。
这个库房幽蓝的灯光,寒气逼人,里面挂满了家畜的尸体。
一具具尸体悬挂在铁钩上,尸重尸叠。张星超顺墙走到库房的另一面,发现这里停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深色三菱越野车。
“没有牌照,深色三菱越野,应该是殡仪馆那件案子里凶犯的车!”张星超有些激动,看来今晚不枉此行。
他靠近三菱越野,打开车门检查,只见后排座位上摆着几根铁器,砍刀、榔头、锯子。正要掏出手机拍照取证,突然发现越野车后门边有个很可疑的铁柜。这柜子和冷藏室里的一模一样,却放在这里。
他一把拉开铁柜,里面立着一具男尸。尸体怪眼环睁,眼白凝血,歪咧着嘴。张星超骇然,连退几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硬着头皮上前看个究竟。尸体像是刚下葬不久,又从墓里被挖出来。
张星超正准备拍照取证,尸体突然扑出来。
他一个侧滚翻闪到一旁。再看,尸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虚惊一场!开了柜门,尸体倒了下来。我真是自己吓自己……”
库房的卷帘铁门紧闭,电闸旁边有个绿色按钮。张星超仔细观察铁门,发现门卷的电路一直接到墙上的一个黑匣子里。看来开关并不是绿按钮,而应该在这个黑匣子里。他挥起枪托砸烂匣子外壳,摁下开关,卷帘门缓缓地上升。
“该叫人来封锁现场了!”他掏出手机,拨打刑警大队值班室的电话,占线;又拨通了周群侠的手机,无人接听。周群侠不是正在门卫室吗?
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在张星超心中蔓延。
他快跑向铁门,要靠近门卫室之时,只见右侧有个体型高大的人正踏着沉缓的脚步朝他走来。月光之下,看见那人披着黑色的橡胶雨衣,左手提着明晃晃的砍刀。
那人是个左撇子,看来殡仪馆凶杀案的真凶就在眼前了。
张星超举枪说道:“扔掉武器,举起手来!”
那人充耳不闻,低着头,冷沉不语,立刀朝张星超走来。
“你找死!”张星超对准那人的左腿,抠动扳机。
“砰!”一枪,那人踉跄几步,站定,继续走过来。
“砰!”又是一枪,那人右腿中弹,身体失衡,跪在地上。
张星超冷笑几声:“你很有胆量,不愧是凶恶的暴徒。你认识殡仪馆的三位死者?”
“嘿嘿,殡仪馆,嘿嘿嘿,殡仪馆……那三个人我都认识。嘿嘿…我以前在那里烧尸炉。嘿嘿嘿……”那人怪声怪气地说道。
“怪不得死者在被杀害之前的那一刻毫无防备,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你会下杀手。为什么要杀人?”张星超正要掏出手铐,那人怪笑几声,站了起来,又提着刀走过来。
“真是个亡命之徒!”张星超对准那人的左肩就是一枪,那人连退几步,手中的刀落地。
“吼!!我要把你做成尸肉饼子!!”那人怪哮几声,张开两臂扑上来。
“砰!”张星超一枪打爆那人的左眼,子弹从他后脑穿出。
“哎呀!……我要把你做成肉饼!!”那人惨叫几声,捂住左眼,拾起砍刀,“哇!哇!嗷!”咆哮着举刀劈向张星超。
“砰!砰!砰!!”三枪爆头,那人的脑袋只剩下了半个,打烂的颅腔里脑花荡了一地。可他还没有毙命,提着刀乱砍一阵之后才缓缓倒地。
张星超此时已是一身冷汗。
他快步来到门卫室,只见周群侠和那四个屠宰场的人都倒在地上,血浆喷得满墙都是。
“小周!”张星超蹲下,扶起周群侠:“坚持住!我马上叫医生!”
周群侠尚有一丝呼吸,满脸惊怖之色,他的胸膛上有个碗口大的血洞,胸骨错裂。
张星超掏出手机,拨打120,占线;又拨打警局,仍然占线。
“怎么在这种时候占线!”张星超反复拨打警局各办公室以及各分局的电话,一律忙音。
“处长……”周群侠呕了两口血,气若游丝地说道:“尸……”话音未落,头一偏,断气了。
“小周?小周!”张星超心痛之极。在警局里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助手,就这么死在自己的怀中,死相惊骇。
“到底是谁?谁下的毒手?”张星超咬紧牙,怒气冲红了眼,取出弹夹将子弹补满,再填进手枪中。
张星超扛起周群侠,很平稳地将他靠在警车后座上,然后驾车往市公安局飞驰而去。
临晨2点25分……
张星超驾车一路飚驰。他反复拨打唐岳山以及其他同事的电话,一直占线。
刚上三环路立交桥,只见远处东南西三个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各马路交通混乱,车辆乱行乱撞,祸事不断;各小巷和桥梁车人拥挤,堵得水泄不通,火光里得见全城到处是车祸失火,人群如潮涌,惊恐万状,像是万人恐慌大逃亡。
张星超惊愕哑然,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停下车,站在立交桥边远望而去。惊声尖叫、惨吟哀嚎、撕心裂肺的怪哮、哭喊声、枪声、警笛声、爆炸声,笼罩着整个临江市。
“三小时之内,临江竟然已面目全非…十多万人惶恐大乱……”张星超深吸口气。到底出了什么事?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临江市上空响起,瞬间盖住了所有的哭喊声。是防空警报!这种沉闷而震天响的警报声,在临江市已有几十年没有听到了。这年头,不可能有敌机群来轰炸,这警报的作用肯定是惊醒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快逃命吧!
张星超返回驾驶舱,换档起步,突然,从市区逃出来的一飚车队飞驰而来,与张星超的车错身而过。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会顾及交通规则了。
一路上,张星超不得不放缓车速。全城的公路马路,已经不分左右双车道了,所有的车辆,一律都是从市区的方向而来,往出城的方向而去。张星超驾车逆向进城,有好几次差点与出城的车潮迎面撞上。
他索性摁下警笛开关,但是没有丝毫的作用。争命逃亡的车队,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能换成一档的速度缓行。
平时十多分钟就能走到底的立交桥,张星超却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下桥。他提速至20马,先去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放好周群侠的尸体。
林君还在家!这最让张星超提心吊胆。拨通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听。他心急如焚。“林君去了哪里?”张星超又拨打林君的手机,回音却是“用户已关机……”。
张星超差点抓狂了,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林君可能在警局。“刑侦处的兄弟们历来很够义气。上次闹霍乱,武警和部队要封锁北区,我当时在外地办案。周群侠和李浪赶在武警和部队封锁区域之前,把林君接走了。再说我家在金盾小区,那里的住户都是警察家属。唐局长能不优先考虑他们的安全吗?”
市区内,处处可见翻车撞车,万千人潮狂奔,无数疯人狂暴地袭击人群,一片抓狂与混乱。沉郁的空袭警报吼声之下,人们恐惧地尖叫着。
临晨4点13分,张星超赶到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大门紧锁,将数千人堵在门外。
张星超停车,打开后门抱出周群侠,心想:“先不能把小周带回警局,那样只会给警局添乱。现在唐局长和夏黎暮雪他们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再一看,医院大门紧闭,外围拥了几千人。
张星超自言自语:“这让我怎么进去?医院关掉门干什么,医院的责任不是救死扶伤吗?”话还没说完,他僵住了,眼前的一切让他惊恐万分魂飞魄散。他终于明白,医院为什么要锁死大门。
那些人体无完肤,满身黏着干稠的体液血浆,面目扭曲惨不忍睹。有的人腹穿肚烂,肠脏拖在地上;有的人脖子撕裂,脑袋垂耷着;有的脸皮被整块撕去,面孔恶心而可怖。
他们还是人吗?他们还活着吗?
张星超惊骇之极,不由地步步后退,突然感到自己撞到身后一个人。他心跳骤然停止,屏住呼吸缓缓转身。
身后站着两人,一老一少:刘贵和张姗。他们脑袋已被抢打穿,刘贵脑门上的血弹孔里流出粘黏的脑浆,张姗歪着嘴,佝偻着身子僵直地往前走,每走一步她后脑窟窿就落出几块脑花。
“吱吱……咿嘻……”张姗脖子上发烂的血痕漏风,她喉管里的声音从那道血口挤出来,诡异而恐怖。
“吸咿嘻嘻……”张姗撕张开血嘴,扯裂僵硬的面皮,露出一口凝血的黄牙,突然扑向张星超。此刻他两手抬着周群侠的尸体,来不及掏枪也无法躲闪。
“嗖”一刹疾风从张星超的耳边擦过,只见张姗的眉心爆了个洞,馊黄浓稠的液体喷出。此时刘贵怪叫一声张开两爪扑过来。
“嗖”又一刹疾风,刘贵太阳穴爆血,随后迸出馊黄的粘液。
张星超恍然大悟,有人在他背后用装了消声器的自动步枪狙击。他转身一看,身后并没有人,只有一幢高十几层的大楼,看来有人在大楼里狙击那些狂暴的血人,救了张星超。
张姗和刘贵中弹后,倒在地上浑身筋脉涌凸抽动,七窍流黄脓,嘶叫几声后就不动了。
张星超赶忙打开车门,也顾不上先把周群侠放到后座了,只是将他塞进副驾驶位,自己慌慌张张地钻进驾驶座,一手打火换档,一手赶紧关上车门,摁下门锁。
此刻那些疯人们血狂地扑抢而来。
张星超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撞开人群,北奔而去。
临晨4点41分,张星超驾车赶到临江市公安局。
警局外围五百米构架起了一道垒障,长约三十米,刚好把整个路口封闭。屏障之后有座公路桥,可通往临江市北区;垒障由市政隔离栏、工地型铁板墙和汽车相连而筑成,后面列队站着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公安干警、武警、特警。
张星超赶忙停车,抱出周群侠的尸体,却被三名武警拦住,“上级有令,这里不允许带进任何尸体!”
“为什么?这是一名为办案而牺牲的警察!我要见你们武警总队政委!去把你们李政委叫出来!”张星超推开武警。
三名武警立刻举枪瞄准张星超,“重复一遍!上级有令,这里不允许尸体进入!”
张星超冷笑道:“开枪啊……”他扛起周群侠,继续往前走。
“砰!!”武警对天鸣枪示警。
张星超置若罔闻,“小周,我们到家了。老哥不会扔下你不管,不会让你死后还被那些疯子糟踏。”
垒障后面的武警和特警“刷”地一声,齐整整地举枪标准张星超,“退后!快退后!”
这时唐岳山出来了:“不要开枪!他是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张处长。让我去跟他谈!”
“局长……”张星超停下脚步。
“小张,不要忘了,周群侠也是我的下属、我的得力爱将啊!我又何尝不心痛啊。”唐岳山捶胸顿足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的尸体都复活过来,变成了吃人的怪物。被咬死的人,过不了多久也会变异,开始吃人啊!周群侠牺牲了,全警局上下都会悲痛不已,但是为了全局,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啊!放下周群侠,赶紧归队。”
“被咬死的人都复活了?……”张星超愕然。
“他们不再是人,而是吃人的凶尸!”唐岳山神情冷峻:“你知道吗,临江市只剩下北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