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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闲散管了,到镇督大人身边的话,只怕会闯祸坏事。卑职还是愿意在靖安陵这边做事好了。”
“随便你了。对了,你晋升的文书我已发下去了,可收到了吗?”
“卑职已经收到了,谢大人。”
叶迦南点头:“军情办的职责,以前比较轻松,但今后怕是有点事干的。到任以后,你要帮我留意一件事。”
“请大人指示。”
“霍镇督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总镇传来消息,派在南唐那边的情报员传回了消息,南唐的北府放鞭炮庆贺霍镇督的死讯,据说,这事是南唐的潜伏鹰侯干的,就是要报复霍镇督当年的事。”
孟聚浓眉一轩:“当年的事?不过,南唐的鹰侯潜伏在江淮镇或者洛京还有可能,但潜伏到我们北疆这边来,我倒是从没听过。”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但这次总镇的消息很确凿,据说南唐这次连霍镇督的死因和伤势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而这些东西本该是绝密的,南唐没有理由知道。”
叶迦南神色凝重,其实心中很欢喜。南唐放出这种风声,那是大大地减少了自己的嫌疑,也减轻了洛京对自己的压力。听到这个消息时,叶迦南都恨不得高呼:“天策北府万岁!”
第四十节:离去
叶迦南沉吟着,象是接下来要出口的内容太过重要,她在斟酌如何开口:“以下说的,是绝密,你不可在外泄漏。”
孟聚心下一凛:“是,请大人明示。”
“有确凿消息,说南唐在我们北疆——不,就在我东平省内,派遣有一名南唐的鹰侯。此人是我朝的军政官员,南唐那边给他的代号是‘破军星’——孟聚,我怀疑这次霍镇督的死就是他干的!”
孟聚听得聚精会神:“嗯,还有呢?”
叶迦南把手一摆:“就这些,其他没有了。这是陵卫情报员冒死潜入北府总部才得到的消息,你千万不可泄漏了。”
叶迦南神秘兮兮,结果说了半天没点实质性的东西,就只有一个“破军星”的代号,还摆出一副多么信任自己的架势——孟聚心里痛骂,说:“大人,只有一个代号而已,无姓名无身份无职业,卑职无从着手。”
“我知道没法查,我也只是让你平时留意一下罢了。你做了军情室主办,以后少不了跟边军打交道,工作里多留意吧,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人跟我说声。”
孟聚无精打采:“卑职遵命。”
“好的,你下去吧,以后的军情室任务会变得很重要,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在临出门时,叶迦南叫住了孟聚:“孟聚,我听说,你们下面有规矩,升职以后都要给上司一笔封金的——你给没给?”
孟聚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说实话:“卑职也有一点心意,但不知为何,蓝总管不肯收。”
“蓝正是个懂事的。孟聚,以后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请示好了。蓝正那边,必要时知会他一声就好。”
孟聚心下一凛,他当然知道叶迦南这句话的分量,这意味着自己身上将贴上了明显的“叶”党标签,真正迈入了叶迦南的心腹嫡系行列——他也突然明白了,估计也是知道了这点,所以蓝正不肯收自己孝敬吧?
出去时候,王柱依然在楼下值更。见到孟聚下楼来,他打招呼:“如何,今天还顺利吗?”
“还好。王哥,靖安署那边委了我军事室主办,今晚我在天香楼摆上一桌庆贺。王哥你若是得空,帮我过去捧个场。”
王柱很爽快:“好说,孟兄弟的庆贺酒,怎么也得过去喝上两杯——在这里先恭喜孟兄弟高升了。”
他看看左右没有人,神情有些扭捏。
孟聚立即说:“王哥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方便跟兄弟说声不?”
“倒不是啥大事。。。”王柱神情有些扭捏:“今天,叶镇督也赏了我一个侯督察头衔了,让我做亲兵队长,我这也算入流官了。。。”
“啊,恭喜恭喜!”
“呵呵,我们兄弟是同喜啊!吏员处的人昨天来找我问名字登记,说我王柱子这个名字太土了,不合朝廷命官的身份,让我改个名字。我当场把他们骂了回去,姓名那是爹妈给的,怎能随便改呢?”
“王哥说的是。”
“但后来想想,好像王柱子这个名字确实也有点。。。那个,以后大小是个官了,别人笑话我还无所谓,万一连镇督都被笑话了,说她怎么提拔这么个人,那就是我对不起镇督了。孟兄弟,王哥我没读过书,也不知这事该咋办好,你是识字的秀才,帮我想想办法?”
“王哥,这事好解决。姓名是爹妈给的不能改,但我们可以起个号。你看那些朝中大臣,名字好听得很,比如说吏部尚书胡君心,‘君心’二字就是他的号了,你知道他的本名叫啥?他叫胡二狗子!”
他望望楼上,轻声道:“说不定,我们叶镇督的名字也是她自己起的号吧?搞不好,她的本名叫叶大妞叶丫头什么的?”
王柱大惊,连忙捂住他的嘴:“哎呀,敢在这里说这种话,让镇督大人听到了,我们两个还用活吗?”
说着,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咯咯地低笑起来。
“孟兄弟你是识字的秀才,看得书多,帮我起个好听的号如何?”
“这个,自然没问题。”孟聚想了一阵,问:“王彦君这个名字,王哥觉得如何?”
“王彦君?”王柱把名字读了几遍,脸上露出喜色:“听着觉得很响亮也很顺耳,就是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孟聚蹲下来在地上写了这几个字,解释:“彦指有才德的人,君嘛,自然就是说王哥你品行高洁,不同一般!”
“好好!”仿佛怕孟聚反悔拿回去似的,王柱急不可耐地说:“就这个了,我一听就喜欢!哈哈,王彦君,不错,以后谁还敢说我老王是老粗,我王彦君一拳打掉他的牙齿!”
孟聚莞尔,定好了晚上再聚,孟聚径直回了家,推开门却发现秦玄不在家中。孟聚还以为他是被陵卫发现捉走了,孟聚又惊又慌。后来,他才在桌面上发现一张纸,纸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我走了。谢谢,后会有期。”
孟聚嘘出一口气。他不认得秦玄的字迹,但这张纸写得潦草,而且没有称呼和落款,那肯定是秦玄写的。这个张扬的富家少爷历经灭门惨变,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孟聚猜想秦玄离开的原因,但想了半天还是摸不着头绪,只是隐隐感觉,秦玄的自尊心很敏感,而且受人恩惠的感觉并不好受。虽然自己很客气,但秦玄还是受不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吧,干脆就悄然离开了。
孟聚心头懊恼。他救助秦玄,并非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想为自己赎罪,却不料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这个孤零零的少年,举目无亲,家破人亡,他能去哪里呢?
秦玄,祝你平安,希望他日终能再会吧。
黄昏时候,孟聚才从家里出门,策马直奔天香楼。
天香楼不但是靖安城最高档的饭店,也是最高档的青楼。四层高的楼面,淡红色的外墙,远远地,孟聚就看到楼下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了。
孟聚下马,将马绳丢给一个门口迎客的小厮:“帮我牵好了。上好的草料侍候,少不了你的打赏。”
孟聚今天没穿军服,一身白衣儒生打扮,长衫飘飘,英俊又秀气。他从袖中拿出扇子一展,自觉十足翩翩俗世佳公子。但他是陵卫出身,儒雅中带着几分官员的轩昂气势,天香楼的小厮看惯人的,自然知道这个客官不是等闲人等,脸笑得都开了花:“好咯~客官您放心,您的坐骑咱们给您伺候得好好的,绝对误不了事。”
孟聚大步朝里头走,迎宾的大堂立即便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可有位置了吗?”
“蓝先生定的位,在哪里呢?”
知道是靖安陵署蓝总管定的位,迎宾的笑容更加殷勤了:“原来是蓝大人的客人。请跟我这边来,三楼的雅座。”
孟聚上了三楼,这是一个雅室,装修得甚是雅致,室内摆着三张桌子,几幅山水和侍女屏风将小室与其他房间分隔开来。更妙的是,小室的窗户可以凭眺楼下的风景,靖安城大街上碌碌的人群被一览无遗,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着实不错。
“不错,风景尚可。”
“蓝大人定的位,我们岂敢敷衍?这是小店里的头等席位了,希望诸位客官吃得开心。”
大堂退下了,孟聚刚坐下不久,又有人来敲门。但进来的却不是陵署的同事,而是一位相貌清铄、长须的老人,身材匀称高挑,也是一身素色长衫,很有几分风雅味。
进来他就笑吟吟地朝孟聚拱手说话了:“贵客莅临,敝楼不胜荣幸。老朽先自我介绍,在下是天香楼的东家,小姓杜,打扰了。”
天香楼能做到靖安城里头号酒楼,它老板的实力和关系肯定很硬朗,这样的人物孟聚当然不会小觑。他起身朝对方拱手致意:“杜老先生尊安,在下姓孟。杜老先生事务繁忙,派个伙计过来招呼一声就行了,何必劳驾亲临呢?”
杜掌柜笑道:“下面人报上来,说是有位生面的孟公子过来,风采过人,气度不凡,于是在下起了仰慕之心,赶紧过来结识下——孟公子不嫌老朽冒昧吧?哈哈,哈哈。”
孟聚也笑:“杜老先生太过奖了。”孟聚虽然对自己容貌和风度都很有信心,但他绝不相信天香楼的老板会看到一个帅哥就马上跑过来要结识。开酒楼的,什么俊男美女没见过?若每个都见,也不用干别的事了。这位杜掌柜过来,多半是蓝正的那张帖子起了作用。
杜掌柜攀谈了几句,祝贺玩得开心之类就告辞了,话里也没有探询孟聚身份的意思,孟聚不由暗赞其识趣。虽然朝廷不禁官吏进出青楼,有蓝正的帖子,对方多半也知道孟聚是官身,但有些事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总比说出来的好。
四十一 酒宴
过了下衙时间,一众同僚络绎来到,见到孟聚都拱手庆贺:“恭喜孟长官高升了!”
“惭愧惭愧,来来,诸位兄弟快快入席。”
看到众人来到,其中却没有高晋那厮,孟聚心头暗暗欢喜。与众人谈谈笑笑一阵后,刘真也来了。小胖子环视左右,问起:“高长官呢?他今晚没来?”
大伙心知肚明,都笑道:“今天高长官没到衙,不知去了哪里。应该是来不了吧?”
“哦,可惜可惜。”
虽然说“可惜”,但孟聚也好,刘真也好,大伙都是笑眯眯的,谁都不见有丝毫可惜。
王柱来得稍晚一些,孟聚亲自将他迎入席中,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省陵署的侯督察王柱。。。呃,错了,是王彦君阁下!”他故意不提王彦君是叶迦南亲兵队长的身份,只说他是官衔,所以众人也不觉得一个侯督察有甚稀奇,大伙拱手道:“幸会幸会。”
王彦君见惯大人物,也没把这群地方陵署的小吏放眼里,矜持地拱手道:“某是王彦君,见过诸位兄弟。”
等到戌时,大伙儿入席,也不见蓝正过来。孟聚等得无奈,只好吩咐店堂先上菜。
酒席开始,孟聚是主人,又是刚升官,在座中职位最高的,很自然地他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对象了。大家都给孟聚敬酒,说孟主办年青能干,前途无量,以后还得多多关照。
在座的都是前辈,孟聚也不愿落个升官脸就阔的名声,所以笑吟吟地来者不拒,谁敬都饮,于是赢来喝彩声一片,都说孟主办实在豪爽,是个可以真交的好兄弟。
孟聚被喝得受不了,出声求饶:“诸位兄弟,大伙也不要光给我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