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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庞大的辎重车队,易小刀等人都是心头火热,众人相视而笑。这时,前面带路的李司马回过头来,三人急忙收敛了笑容。
李司马将众人领入了中军营帐,请众人坐下。他吩咐亲兵拿来香台,拿来了一个灵位“黄公讳狼牙之位”,灵位上的墨迹都还没干呢——好在易小刀等人也不是真的满怀哀思,倒也没在意这些细节。就在黄狼牙灵位前,旅帅们干哭哀嚎了一通,就算是为黄狼牙吊唁了。
看到易小刀等人如此悲恸,李司马也受了感动,黯然神伤。李司马反过来安慰他们道:“还请诸位大人节哀。人固有一死,吾辈武夫死于沙场,正是死得其所,想来黄帅也是了无遗憾。”
“唉,只恨天妒英才啊,黄兄弟去得太早了!”
吊唁之后,李司马把旅帅们请到了中军帐中喝茶。亲兵送上香茶,李司马歉意地说:“几位大人,军旅途中,条件简陋,粗茶一杯,委屈诸位了。”
“无妨无妨,吾辈都是军旅中人,有这种茶水已经很好了。对了,李司马,你们奔狼旅,这是要去哪里啊?”
易小刀这么随口一问,李司马倒也没怀疑他们的意图。他随口答道:“我们这是去冀州。”
“啊,去冀州,怎么不从相州走,反而要从上党郡走呢?这不是绕远路了吗?”
“相州那边仗打得厉害,两军犬牙交错,我军带的辎重多,不敢走那边。上党郡这边都是我军的控制区,虽然路途远些,却是更安全。”
“哦,原来如此。我看贵部,后营辎重的规模颇为庞大,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这时,李司马的神情就有点不自然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都是一些军中的杂用物资罢了。。。我们人多,用的东西也多。。。反正是些闲杂物品,没什么值钱的——来人啊,快给诸位大人添上茶水。”
几位旅帅对视一眼,心中已是有数。看李司马心虚的样子,看来这批辎重多半是他们奔狼旅自家私有的,不是上头押运的军资,否则他会光明正大说的——真是奇怪了,匪过如梳,兵过如洗,边军所经之处,各省各郡早已被掠夺一空了,不知奔狼旅去哪里搜刮来这么多的民资民膏?这帮丘八打仗不行,搜刮老百姓倒也有些本事啊!
既然这样,那就莫怪老子要替天行道了——易小刀肃容道:“李司马,我这边有一事冒昧相询。”
“不敢,易帅请直言无妨。”
“不知黄帅临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遗言吗?”
李司马一愣:“这个,黄帅是在战场上壮烈的,当场战死。当时形势纷乱,他并无遗言留下。”
“这样啊。。。”
听李司马这么说,易小刀显得很失望,他沉吟不语,显得很是为难。看到他这般作态,李司马不由问:“易帅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易小刀长叹一声:“黄帅已经去了,这件事,委实有点不好出口的,但我们确实也没别的办法了,唉!”
“易帅有话请直言就是了。”
“是这样的,半年前,大家南下之时,为了凑集奔狼旅的开拔费,黄帅一时手头不便,周转为难。当时,他曾向我们横刀旅、关山旅和御边旅求借,筹借了军饷共计四十五万六千多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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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五十六 肥羊(二)
二百五十六肥羊(二)
“什么?”李司马整个人跳了起来,他颤着声问:“四十五万两银子?”
“准确来说,是四十五万六千三百三十五两银子。9v k 。 首发”
像是看不到李司马震惊的表情,易小刀若无其事地说:“那时,我们念及了跟黄帅的交情,还是咬紧牙关,从军饷里拿钱出来支持了黄帅。
李贤弟,你也知道的,我们东平兵马手头也不宽裕。本来,黄帅已经跟我们约好的,说等奔狼旅立战功后拿了犒赏就会还钱我们,还要加上一半的利息,但现在。。。黄帅身死人亡,他是一了百了了,我们却有大麻烦了,因为拖欠了饷银,军中人心不稳,士卒骚动不安,吾等为此日夜忧心啊!
李贤弟你通情达理,又是黄帅的后继者,想来定然不会让我们为难的吧?”
骤然听闻这等大事,李司马张大了嘴,目光呆滞,过了一阵,他才回过神来,高声:“易帅,你说黄帅生前找你。。。不,找你们借过钱,可这事我却是一点不知情啊!”
易小刀和颜悦色:“黄帅生前行事高深莫测,贤弟不知也不奇怪。”
“但李帅,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黄帅借钱的借条可有吗?”
听李司马这么说,易小刀的脸刷的冷下来了,他冷冷瞅着对方:“李司马这么说,是把易某还有这两位旅帅都看做来讹钱的无赖了?易某不才,手下也有几千儿郎,经手过上百万的军需,倒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人——我们堂堂旅帅,还会骗你不成?”
“不不不,末将绝无此意。。。只是这么大的事,几十万两银子,没个凭据。。。”
“砰”的一声巨响,关山河猛拍桌子,这魁梧的壮汉霍然站起,横眉立目,怒发冲冠。声如洪钟,气势惊人:“大丈夫一言千金,有了黄帅的千金一诺,我们兄弟难道还信不过他吗?还要写什么借据——李司马,你难道说,黄帅的话不值得信?”
白御边冷冷地说:“李司马不是信不过已故的黄帅,他是信不过咱们几个啊!黄帅生前豪迈慷慨,可惜他的后继人的度量却是如此。。。这样的人物执掌奔狼旅,真是堕了黄帅的声威啊!”
被这三人联手夹攻,初出茅庐的李司马乱了阵脚。&*.《》.最快更新**他低声解释道:“诸位大人,并非李某有意冒犯,只是李某初掌奔狼旅,很多事务还没理会清楚,这笔账委实不敢认下。。。”
“李司马,人死,债可不能消啊。这四十多万两银子,是我们三旅兄弟的血汗钱,可不是你说一声不敢认就能了事的——就算我们答应,横刀、关山和御边三旅上万弟兄也不会答应!”
“姓李的,咱老关就第一个不答应!欠债还钱,天经地道!这事不说个清楚,咱老关手下的三千儿郎、二百名铠斗士决计不肯答应!你要真想赖账,儿郎们没了活命钱,没别的出路了,大家就拼个你死我活吧!”关山河吼得大声,那飞溅的口沫都喷到了李司马脸上。
白御边慢条斯理地说:“李司马,这事,你可得慎重斟酌了。因为被你们奔狼旅拖欠军饷,我们各旅兵马的军心已经很不稳了,倘若你真敢赖债的话,这消息传出去,我们也很难弹压的。
李司马也是行伍带兵的,该知道那些丘八们的脾性都不算很好,他们可不像我们几个这么好说话。没了饷银,弟兄们会做出什么,那真是谁都说不好了。万一,弟兄们听到消息出于义愤来找你讨个公道。。。
到时若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固然是要挨元帅责罚,只怕李司马你也落不得什么好啊。我看李司马的辎重带得很多,可不要为了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因小失大啊。其中的厉害关系,贤弟还得自己想清楚了。”
几个人一唱一和,又是威迫又是恫吓,李司马显然已是方寸大乱,他眼中很明显地流露出惧意。他想开口反驳,又怕激怒了这几位旅帅,嗫嚅着说话。
看着已经把对方逼得差不多了,易小刀换了张笑脸:“当然,李贤弟刚刚上任,你有些为难,我们也是知道的,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已故黄帅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这样吧,咱老易就宁愿吃点亏吧,贤弟拿个三十万两出来,这笔债就算一笔勾销了。
贤弟啊,兄弟我可是给你最大诚意了!咱们都是当兵的,做事讲究个痛快干脆,不兴磨这些老娘们嘴皮,成不成,贤弟给我们一个准话吧?你说个“不”字,我们立即掉头就走,今后也绝不会来打扰老弟你了。
天长地久,大家今后打交道的机会还长着呢!我也不怕跟贤弟明说了,上党郡这边,驻扎的都是我们东平的兵马。贤弟的队伍还要从我们地盘经过的,你带着那么多的辎重,总不能飞到天上去吧?”
易小刀说得好听,口口声声说不成就走,其实那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了。关山河和白御边二人也不出声,只是阴测测地盯着李司马,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三名旅帅都不做声,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三名军官充满杀气和恶意的注视下,李若愚坐立不安。
“几位大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边军前辈,既然这么肯定,说黄帅生前与诸位有债务纠葛,末将也不敢不信。只是三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事,要一下子拿出来归还诸位前辈,末将也做不了这个主啊,有人不答应啊!”
关山河瞪着眼睛:“谁敢不服的?你让他站出来,看老子不捏扁了他去!”
一个悠悠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我不服。”
关山河闻声大怒,霍然站起:“谁在外头唧唧歪歪的?有种的进来说话!”他横眉立目,杀气腾腾,那副样子像是要活活撕裂了来人。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了,一群边军武官鱼贯走入。领头的青年武官相貌俊朗,挺拔英气,气度渊渟岳峙,不怒而威。
看到这武官,李若愚司马立即起身避到一边去,躬身行礼:“镇督!”
那武官点点头,旁若无人地在上首的主位上坐下。其余众位军官侍立两边,一字排开,气势森严。
那武官目光炯炯地环视众人,神情似笑非笑:“真是难得,没想到在这边也能碰到这么多的老朋友。听说,大伙跟奔狼旅有笔账要算?不妨说说看,让我也长长见识。”
看到孟聚进来,旅帅们都是目瞪口呆,无法反应:孟聚,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名旅帅之中,以易小刀最为心思机敏。见到孟聚的第一瞬间,他立即意识到,出大问题了,整桩事压根就不是自己料想的那样——自己还把奔狼旅当肥羊呢,没想到在人家眼里,自己几个笨蛋才是送上门的肥羊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镇督,您怎么会在这里?”
“关帅,好久不见。怎么,我就不能在这里?见到我,关帅好像有些不高兴?”
关山河虽然常扮出一副老粗样,但毕竟不是真的没脑子笨蛋。听孟聚这么说,他吓了一跳,把手摆得像是抽疯,脸上挤出笑容来:“镇督开玩笑了,见到镇督,咱老关开心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不高兴?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白御边立即接上了关山河的话头:“老关说得是啊,咱们跟孟镇督可是同甘苦、共患难交情的老朋友啊!古人怎么说的?他乡遇故知,这可是人生四大美事啊!”
易小刀一拍大腿,高声说:“说得太对了!如此人生美事,岂能无酒庆贺?恰好了,我营中有上等好酒一坛,诸位兄弟稍坐片刻,我去取了美酒便回!”
这小贼当真好机敏的心思,又被他抢先了——关山河和白御边心中大骂:易小刀这贼也不讲义气,居然想一个人先开溜!
“既有美酒,岂能无宴?说来巧了,我营中有新到的宴席材料,有上好的鹿胎和熊掌,最是美味不过了!孟镇督和诸位兄弟稍待,我这就去马上拿来!”
“既有好宴,岂能无歌舞?镇督,我营中有上好的歌舞美姬两人,本来是一直珍藏不露的,但今日能见镇督,这是难得的机缘,我这就回营去把她们带来,给众家兄弟以舞助兴!”
“哈哈,老白,你这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