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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听得明白,知道对方所谓通报北伐军情只是幌子,关键还是后面说的,无非暗示形势大好,你为我效劳是大有好处的——这种话,换了个心思单纯的爱国鹰侯来听怕是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宣誓效忠韩大人万死不辞了,但对孟聚来说,这几句话他实在太熟悉了——平常,这些话都是自己说给别人听的。
孟聚心下鄙夷,这个韩主管,一见面就封官许愿——而且许的还是要等到“王师光复中原日”这种不知要等到牛年马月才能实现的缥缈大愿——实在也太过庸俗。而且,自己已是南朝的从五品官了,谅韩主管这个六品官也没能耐提拔自己,对方不过是吹牛罢了。
他淡淡说:“如此,卑职就多谢韩主管了。其实。卑职遗落胡尘久矣,能有机会为我华夏正统效力,那是卑职的荣幸。至于其他的事,卑职倒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所谓居移体养移气,孟聚任官日久,这番话淡淡说来,自有一股官威气势,让人凛然。
那韩主管一窒,暗怪这位鹰扬校尉好大的架子,也太不识好歹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人不是寻常鹰侯,他有着朝廷从五品官衔,官比自己还高——但再怎么说,你一个在北朝加入北府的鹰侯,出身不纯,难道能跟自己这种正宗的南朝名门子弟相比吗?
你这个鹰扬校尉,连跟朝廷上折的资格都没有,他身在北地,表现如何,还不是任由自己说话?在南朝官场上,你没有出身,没有座师,没有派系,没人帮你说话,哪怕你官职再高,那也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自己一份奏折就可以毁了他!
心中恼怒,但那韩主管也不带出来,反而笑道:“阁下所言甚是,为朝廷效劳,本是我华夏子民的职责,阁下的胸怀,实在令我敬佩。”
这个韩主管废话忒多,浑没有以前易先生的爽快利索,孟聚心中对他很是腻烦,他说:“不敢。不知主管大人有何任务,这便吩咐下来吧,卑职定会勉力完成。”
“不急不急,时间还早,我们先聊聊,聊聊。”
说是聊聊,其实全是韩主管一人的独自演说。他亲热地坐近孟聚,东拉西扯了一通。按照他的说法,这位韩主管在江都的关系着实厉害,不但北府断事官萧大人对他十分器重,南朝第一宣力重臣嵇康国舅大人也与他关系密切——总而言之,有这些大人物照拂着,谁要是想投靠前程远大的韩主管,那可得趁早啊!
孟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萧何我虽然名声赫赫,也不过跟白无沙差不多,嵇康国舅据说在南唐权势很盛,但孟聚是连北魏皇帝拓跋晃都见过的,倒也没把这些人看得很重。韩主管说得起劲,他也只是淡淡听着,唇边挂着一丝笑容,默不作声。
见孟聚不以为然的样子,韩启峰心中更加恼怒:自己走了沈家的门路,求爹爹求奶奶,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好不容易才谋了北府一个偏远地区的情报站长的职务——其实到北国来,韩主管是半点不愿意的。鹰侯工作危险又辛苦,跋涉千里,冒着生命危险,也没多少油水可捞。要不是这个职务有个六品衔,能谋个出身,他是决计不肯过来的——眼前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居然就当上了禁军的鹰扬校尉?
一个北朝的降人,居然比我这个南朝官员等级更高,这还有天理吗?
想到这里,韩主管也没心思闲扯了。他直接进入正题:“王校尉,关于东平乃至整个北疆,最近你可有什么新消息要报告我?”
孟聚耷拉着眼皮,淡淡说:“大人,卑职没听到什么新情报,倘若大人想知道哪方面情报的话,不妨对卑职示下,卑职也好重点去查探。”
韩主管沉吟一番,缓缓道:“王校尉,那你在东陵卫这边,可有什么熟人?”
孟聚一震,心想老子何止有熟人?
“卑职在东陵卫这边也有几个朋友是当差役的,不知大人想查探什么消息呢?”
“呵呵,王校尉的路子果然很广,连东陵卫都能找到熟人——我听说,东陵卫新来的镇督孟聚跟六镇大都督拓跋雄关系不睦,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呢?还有这位孟镇督的生活习性,你也帮我查下。”
孟聚一震,他实在想不到,新主管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查他的老底。他不动声色道:“遵命——大人,不知您为何要查东陵卫的新镇督呢?”
韩启峰把脸一板:“王校尉,你虽然年青,但也是老资格的鹰侯了,你是在北边呆久了,连北府的规定都忘了吗?不该问的不要问!”
孟聚肚子里暗骂,却是不得不低头受教:“大人教导得是,卑职鲁莽了,请大人恕罪。”
“嗯,王校尉,你好生用心去做吧!有了消息,速速回来向我报告,我有要紧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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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 纨绔
一百七十五 纨绔
孟聚不知道这位韩主管要自己的情报干什么。不过。要查自己的情报——接到这个世上最轻松的任务,他半点没放在心上,回家后就把它抛到了九霄云外。
要在东平建立一支可靠的斗铠部队,这是北魏朝廷和东陵卫总镇交给孟聚的任务。现在,孟聚到东平也有一段时间,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便开始动手组建新军。
孟聚打算成立东平斗铠第一师(镇标)、第二师(黑室部队)和第三师,师长分别是吕六楼、王北星和原来镇标的负责人江海。
孟聚分别召集了三人,宣布了任命。
吕六楼和王北星都是孟聚的亲信,他们都知道,孟聚对他们肯定会重用的——但会重用到这种地步,能担当一个斗铠师的师长,这对他们也是个意外。
二人对孟聚感激万分,那自然是不用说了,只是大家是同生共死的交情,那些效忠的话也不必说出口。孟聚跟他们握手祝贺,手用力相握,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对江海来说,这更是天下掉下的大馅饼了。
孟聚告诉他,这个师长职务,只是东平陵卫内部自封的。朝廷和兵部都不承认。所以,在目前来说,在朝廷的层面上,他们官职也只能是管领级别,六品官而已。不过,编制问题而已,迟早可以解决的。
江海连声说没问题,这点小事完全不介意——他明白,“师长”的衔头虽然是孟聚自封的,但手下的兵马和斗铠却都是实打实的。东平陵卫第三师下辖两个斗铠旅,各式斗铠共两百五十具,虽然比不上朝廷的正规师,但这样的实力,已经远超一个旅帅了。现在这年头,只要手上有斗铠有兵,还怕朝廷不承认吗?
江海管领是个聪明人,狂喜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他恭敬地朝孟聚跪倒,响亮地喊道:“镇帅大人,感谢您对末将的栽培!从今以后,镇帅大人凡有驱遣,末将无不听从,万死不辞!大人,我愿为您效死!”
“镇帅?”
孟聚琢磨着这个词,唇边不觉露出了一丝微笑。可不是吗?手下有三个师,执掌一省地盘,按照北魏的军制,自己确实是有资格被称为镇帅了——当然。这三个师都是不是标准的整装师,东平行省也算不上自己的地盘。
他嘿嘿笑道:“江海,以后这些话,莫要出去说,莫得让人笑话。”
江海心领神会,不要到外面说,那就是在家可以大说特说。他响亮地说:“镇帅大人放心,末将知道分晓的!”
“你们师营地在原来的黑室部队大营那边,人员我已经帮你定好了,这是你这个师的军官名册,你负责召集他们训话吧。你这个师的开办经费有两万两银子,去廉清处的财务科领取,两百五十具斗铠凭我的手令去武库那边领。有人敢留难你,你只管跟我说就是。”
江海接过了帅印和军官名册,心中却也了然。自己不是镇督大人的亲信嫡系,师里面的军官,镇督大人不可能任由自己任命,不然这个斗铠师就变成自己的私人军了。不过,能任师长,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当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是。卑职这就去办!镇帅大人,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江海,你是我很看好的年轻人,你的前程远大。但是在我部下做事,就得守我的规矩。我这个人比较任性,有些规矩,是不喜欢别人破坏的。”
“是,请镇帅大人示下!”
“不能贪污公款,不得克扣部下的粮饷和抚恤,这就是我的规矩,你能不能做到?”
江海心思敏锐,立即意识到,镇督的话看似严厉,其中却是另有奥妙:不准自己贪污,却没有禁止自己受贿——镇督大人虽然严厉,但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古板。
“镇帅,末将一定做到!东陵斗铠第三师的所有官兵,都会领到足额的粮饷和补助,绝不会被克扣!末将会亲自监督此事,哪个士兵少领一钱银子,大人您要我脑袋就好!”
孟聚深深凝视江海,一直看得江海背后冷汗直冒。良久,他才沉声道:“好,江师长,记得你的话,你可是用脑袋担保过的!下去好好干吧。”
接下来几天,孟聚忙得脚不沾地,忙着为几个斗铠师分配战术军官、指定驻地——其实东陵卫本来有镇标和黑室部队的驻地,但如今扩军了。原来的驻地便不够用了,孟聚不得不另觅新场。
整天忙忙碌碌的,七八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某天晚上,孟聚回到家,江蕾蕾抱怨说孟聚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茶叶用得很快,马上就要用完了——孟聚这才记起,自己身上还有北府的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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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昌九年,一月二十八日,午后三时,孟聚再次来到西大街的云峰茶行。
茶行的门依然虚掩着,没有营业。孟聚刚走进去就愣住了:站在柜台后的,是一位身材婀娜的艳丽女子,打扮颇为妖娆。
见到有个男子闯进来,那女子也是一愣,待看清了孟聚俊朗的样貌,她眼中一亮,婀娜地从柜台后走出来,娇声道:“这位客官,本店还在歇业,请您改日再光顾吧。”
孟聚微微蹙眉:“请问掌柜的可在吗?我找他有点事。请问姑娘是。。。”
艳女嫣然一笑:“客官是要找我们当家的吗?他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您坐这等他吧。”
孟聚点头,在茶座上坐下,那艳女给他端上了茶水,抛了个媚眼,一股香风扑过,她笑着又回了柜台后。
孟聚低头道声谢谢,不与她的目光对接。这女人有一股烟行媚视的味道,不似良家女子,孟聚也不想招惹她,但对方却似对孟聚很有兴趣,不住地撩他说话:
“客官。您找我们当家的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事。”
“客官,您是干什么的啊?”
“做生意的。”
“奴家叫卿卿,客官,请问您尊姓大名啊?”
“我姓王。”
“客官,您多大了啊?长得真俊呢,可娶媳妇了吗?”
“娶了。”
那艳女坐在柜台后和孟聚聊天,孟聚背对着她坐着,也能感到背后投来的那道炙热的目光。倒是她称呼韩主管的口吻有点奇怪,“当家的”——难道她是韩启峰从南唐带来的家人或者小妾不成?
过了小半个时辰,孟聚都喝了一壶茶了,被那女人烦得不行,韩启峰才回来。他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走路微微摇晃。
那女子迎上去,怪道:“你又出去喝花酒了。。。”
韩启峰“嗯嗯嗯”地粗重地应了几声,走进来见到孟聚,他愣了一阵才记得孟聚是谁,大着舌头喊道:“王校尉,你。。。你可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