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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除了这步棋，这盘棋和前不久我在‘王位战’第3盘输给昌赫的那盘棋一模一样。从这点来看，李小强应该也有新的研究啊。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位哪个研究得更深更透就是。”
他们俩现在说的，就是前不久刘昌赫用“中国流”连赢老曹三盘的那场比赛。曹燕子拍的那枚棋子，是李小强最开始下的“二连星”。而曹燕子当时那盘下的是“星，小目”。除了这一手棋以外，本局的进程和他们俩说的那盘一模一样。
虽然曹燕子现在已经判断“李小强肯定有新的研究”。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无论是他和李石佛，现在都是一脸轻松。
李小强借鉴了曹燕子的下法，虽然像李石佛说的那样，代表李小强认同这个构思。但毕竟那盘棋是老曹输了——构思再好，没有经过实战检阅有什么用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
曹燕子对李石佛询问到：“我记得你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后面对这个变化好像又进行过更深入的研究吧，不知道当时昌赫参加了没有？”
李石佛笑着回应：“我只参加了几次，研究得并不算深入，但昌赫哥哥每次都在，对于这个变化，应该还是他的明勋几个研究得最深的吧……”
上午两个小时比赛时间，比赛一共下了40多手棋。这个时候局面一切正常，除了曹李师徒的这段对话外，其他没有什么东西好说。
比赛下午1点钟还是续弈。到下午1点半钟，棋局进行到接近60手棋的时候，研究室内的气氛开始慢慢紧张。在这个时候，倒不是说双方的招法出现了异常。研究室认为双方的应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双方下得都很正确。只是在这个时候，整个局面已经趋向复杂和激烈。现在已经到了容不得任何差错的时候。
下午2点钟，全局70多手。研究室出现新的故事。当新的棋谱传到研究室，当李石佛看过棋谱：
“咦！？这步棋，白棋的这步棋……”
“石佛，你发现了什么？”
“这，这步棋，这步棋好像不对吧。”
“哦？”这下曹燕子来了兴趣，他接过棋谱去看。因为曹燕子听得很清楚，李石佛说的是“白棋不对”！
曹燕子虽然接过棋谱，不过他并没有仔细研究，因为他心里清楚，除非是简单的“勺子”，否则是李小强出现错误的话，那肯定也不是扫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这步棋，你们当时有研究吗？”
“没错！当时研究这个变化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的印象很深刻。”
“那你们当时什么结论？”
“我们当时的结论很明确，白棋这步棋并不成立！”
“哦！”
听到李石佛如此肯定的回答，曹燕子的眼睛渐渐变得明亮。
在他们俩发现问题的同时，在中方研究阵容这边，现在好像却还没有发现问题。
下午2点钟左右，华领队长叹一声：“唉，如果是常韧圣他们在就好了，这样的局面真是看起来头疼。”
对此陈超越笑着回应：“要不，现在就和棋院那边连连线，看看他们怎么说？”
今天来到现场研究室的，都是包括聂旋风等老棋手，对于这样的大型套路，这当然不是他们所擅长。就在这个时候，张大记者匆匆跑过来：
“我听老曹他们说……”
“啊！”
一时间，现场中方人员脸色大变。
李石佛他们的意见真的对吗？
待在申城现场的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差不多同一时间。中国棋院，国少队古大力和孔二杰等人也在研究这盘棋。当他们看到棋局的最新进程后。孔二杰突然大声嚷嚷：
“邱宝邱宝，你快来看，老大下出了你发现的那步棋……”
第606章 一路之差
“我们经过研究，认为白棋刚才那个手段应该是不成立的……”
第3届“应氏杯”五番棋决赛现场，下午2点钟多一点，李石佛正在讲解韩国人对这个大型套路的研究心得。
“……白棋下在这里，双方就必定形成‘对杀’。从表面上看，当白棋有了这个手段以后，‘对杀’时候能够快一气。但是在实际上，黑棋有一个很顽强的抵抗手段。大家请看……”
接下来李石佛飞快的在棋盘上摆棋变化。从他的摆棋速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变化同样也是非常熟悉。
“……黑棋这步棋称得上是一步‘冷着’，有时候确实很难想到。因为这步棋的唯一作用，只是能确保这个‘一路扳’是先手。但是在今天这个特定局面下，这步先手‘一路扳’又是致命的。这边一个‘一路扳’，那边一个‘一路扳’，有了这两个‘一路扳’，这就已经让黑棋长出一气，因此这个大型对杀，应该是白棋慢一气……”
李石佛的话不多，他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不过通过他的讲解和摆棋，现在起码张大记者这种水平的棋手已经看清楚了这里的变化。
“一路两扳延一气”，这是在对杀时候经常能遇到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业余3段以下的围棋爱好者有时候可能会忽略，但是到了张大记者这种水平，理解起来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正是因为研究室大多数人都已经理解，张大记者等人的心开始沉了下去，包括陈超越，聂旋风，华领队等人的脸色没有一个好看。而韩国的朴记者等人则开始喜形于色。
“这盘棋就这样结束了吗？本次‘应氏杯’决赛还是要迎来最终的决胜局吗？”
这是在这一刻，研究室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的确，李石佛刚才的讲解非常让人信服，他甚至为李小强的“失误”都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李小强为什么会出现失误呢？这当然不能说李小强不知道“一路两扳延一气”的道理，而是他没注意到那步“冷着”。这个可能才是关键——在研究一个大型套路的时候，哪怕是集体研究，这种情况也是常有。
没研究到那么透彻也就算了，最最关键的是，李小强犯的这个错误，还是围棋中最严重的那种。这可是一个大型对杀啊。大型对杀差一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李小强已经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盘棋……难道真的就这样交代了吗……”
从下午2点钟到2点半，研究室内展开了轰轰烈烈的二次研究。没错，虽然聂旋风张大记者等人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但肯定有点不死心不是？更何况对于这种大型复杂变化，继续深入研究也是有必要的。
那么李小强刚才真的出现失误了吗？当然不是！在这个大型套路中，李小强不仅知道那步“冷着”，他还知道比李石佛更多的东西。不过等现场研究室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差不多用去了半个小时。
有趣的是，在现场研究室最先发现问题的，依然是韩国棋手。
在中方人员在进行二次研究的时候，韩国人那边同样在进行二次研究。不过这次的主讲人换成了曹燕子，他结合自己曾经输给过刘昌赫的那盘棋，在给朴记者摆这个大型套路的变化。李石佛在一旁补充。
“……这么说来，曹国手您认为昌赫已经拿下这盘棋了吗……”
“那是当然……”这时候的曹燕子笑得很畅快：“……虽然李小强叫棋盘巫师，但哪怕他的巫术再厉害，今天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吧。这样吧，为了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我们还是再来紧几步气吧，只要多摆几步，我想你应该就能看得很清楚。”
老曹在摆棋的时候，李石佛就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李石佛是个老实孩子，不过他也是一个严谨的人。他看到朴记者在旁边刷刷刷的记录——他心里清楚，朴记者是准备把曹燕子摆的参考图发在杂志上的。
因此在这个时候，李石佛决定纠正老曹的一个小错误：
“师傅，您这个紧气次序不对，您下的那盘可以这样紧，但今天这盘不行，因为今天这盘黑棋的征子不利……”
征子不利！
老曹和刘昌赫下过的那盘，老曹下的是“星，小目”，而李小强今天下的这盘，他下的是“二连星”。“星位”和“小目”之后一路之差。但围棋就是这么有趣，有时候就是这么一路之差，整盘棋的格局就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说今天这盘棋！
最先觉察到异样的是曹燕子：
“征子不利？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呀……不对不对，我怎么觉得这盘棋还有其他变数。”
“没什么其他变数，这里的对杀，其实和征子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对杀的话白棋怎么都杀不赢，黑棋只要换个地方先紧气就……就……”
李石佛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终于也觉察到异样了，因此他最终那个“行”字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曹燕子的感觉是正确的，李石佛说的也没错，虽然这个对杀确实和征子无关，在这个局部，白棋无论怎么杀都杀不赢黑棋。但是由于黑棋需要选择的紧气次序不同，这就让整盘棋的格局有所不同。截然不同！
那么这个大型套路的标准答案到底在哪了呢？除了对局室的李小强，现在这个标准答案在中国棋院，在中国国家围棋少年队！
同样是在下午两点半钟左右，中国棋院，古大力孔二杰等一帮国少队成员在那说笑。古大力嘻嘻哈哈地说道：
“邱宝厉害呀，你发现的这个变化都被老大用上了。如果老大依靠这个套路拿到世界冠军，那么肯定要叫他请你的客。大家说是不是呀。不过话说回来，邱宝你这家伙也不厚道呀。你发现这么变态的变化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们，反而让老大先知道呢。”
古大力这批棋手进入国少队，李小强当了很短暂时间的“李老师”，不过等大家混熟以后，特别是古大力被老聂收为弟子，李小强的“李老师”就再也当不成了。这家伙借口“辈分”问题，再也不肯开口叫“李老师”，而是学常韧圣他们叫“老大”。至于国少队的其他成员，那自然是有样学样。因此李小强如果还想过“李老师”的瘾，那估计还要等上好几年。
古大力口中的“邱宝”，就是中国围棋“小虎辈”中著名的“牛哥”，大名鼎鼎的“苦孩子”和“牛魔王”，中国围棋“勤奋型”棋手的最杰出代表。
不过后世的“牛哥”，现在还只是大家口中的邱宝。“邱宝”听了古大力的话以后，他在那嘿嘿傻笑：
“这个变化当时确实是我摆出来的，不过对这里的得失判断，我当时也没怎么搞清楚呀。所以我当时就请教了老大……”
“牛哥”确实没有骗古大力。李小强今天在世界大赛决赛舞台下出来的变化，“原创者”确实是他。不过呢，这可以认为是他钻牛角尖的结果——和古大力孔二杰等人相比，“牛哥”在围棋上最大的才华，也许就是他钻牛角尖的功夫了。
尽管如此，“牛哥”的这个牛角尖钻得还是有点特别。对于这个大型变化，在实打实算路方面的东西，应该说他是完全搞清楚了。但是对于这个变化的判断得失，他当时还有点模糊不清——年轻人嘛，算路总是走在判断前面的。这个不仅是他，绝大部分职业棋手都是如此。在这其中包括李小强。
李小强年轻时候也是如此。
现在李小强不年轻了，因此当时“牛哥”找到李小强，请他帮自己判断判断。事情就这么简单，李小强觉得这个变化还行，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