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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拿着布作好准备;喉咙传来被锯齿割伤的剧痛。海柱用布给我止住血,植入师给我看了星
美451的旧身份:夹在镊子上的一块微芯片。他保证,他会亲自小心处理它。他在我的伤
口喷了治疗剂.还贴了一块肉色的胶布。“接下来,”他继续说,“要进行的犯罪太独特了,
连罪名都没有。给克隆人灵魂。我的天才会有什么回报呢?隆重的欢迎仪式?诺贝尔奖和大
学的闲职?”
“公司制反抗史里的一个段落。”海柱说。
“哇噢,谢谢,兄弟。”植入师答道,“整整一个段落。”这个手术也很快。他把我的右
手掌放在一块布上,朝食指面上喷了凝胶和麻醉剂,切了一个不到一厘米的口子,填入一颗
灵魂球,喷上皮肤。这次他的讥讽流露出了内心的真诚:“愿你的灵魂在希望之地给你带来
好运,柳允儿妹妹。”
我向他表示了感谢。我差点忘了玛拉克娜还在天花板的洞口看着,但她开口了:“柳妹
妹有了新身份,最好还是换个新面孔,否则,去希望之地的路上会冒出棘手的问题。”
我估计,接下来你要去整容师那儿了?
是的。看门人一直陪着我们走到退溪街,是厚岩洞地区的边界,旁边就是稍微体面些的
街区。我们坐地铁去了曾经很时髦的胜俊地区的一个商业廊。乘自动扶梯往上,经过叮当作
响的吊灯,我们被领到顶层。那里店多路窄,像个迷宫,只有目的地很明确的消费者才会光
顾。曲里拐弯的通道两旁是隐蔽的入口和意思难辨的店名;靠近一条通道的尽头,有一株盛
开的虎百合,立在门边的角落里。“别说话。 ”海柱叮嘱我,“这个女人性格乖张,要顺着她。 ”
他按了门铃。
虎百合的条纹亮了起来。它问我们要什么。
海柱说我们跟奥维德夫人预约了的。
那花儿转过来盯着我们,叫我们等着。
门滑开了。“我是奥维德夫人。 ”一个肤色骨白的纯种人说,驻颜药把她的生硬的美貌定
格在很久以前的二十多岁;她的声音像电锯。“无论你们是谁,你们没有预约。这是一个上
层机构。我们的生物化妆师只接受推荐来的顾客。找下面的“整脸师傅”去试试吧。
门啪地关上了。
海柱清了清嗓子,朝着虎百合说:“恳请您转告尊贵的奥维德夫人,熙永女士向她致以
真诚、亲切的问候。”
沉默了一会儿,虎百合变红了,问我们是否来自远方。
海柱对完暗号:“走得足够远,你就会遇上你自己。 ”
门打开了,但是奥维德夫人依然带着不屑:“谁敢跟熙永女士辩论呢?”她命令我们跟
上,不要拖拖拉拉。在铺着静音的哑光瓷砖,两侧挂帘子的走廊上走了有一分钟,不知从哪
里冒出来一个男助手,一言不发,忽然加入了队伍。我们进了一扇门,来到一个更明亮些的
工作室。我们的声音回来了。整容师的器械在消毒灯下闪着光。奥维德夫人让我脱下帽子。
跟玛拉克娜夫人一样,她没有表示惊讶;我怀疑像她这个等级的女士从未进过宋记的门。奥
维德夫人问有多少时间可供治疗。当听到海柱说我们将在九十分钟后离开,她失去了锐利的
冷静。“你为什么不用口香糖和口红自己来?熙永女士把虎百合当成了门口贴着整容前后的
柯达的小刀店吗?”
海柱连忙解释我们并不是要彻底地改头换面,只要用化妆品改变一下能骗过扫描眼或者
随意的一瞥就行了。他承认九十分钟的时间短得荒唐,因此,熙永女士需要最优秀的专业人
士。那个骄傲的整容师听出了他的奉承,但依然受到了影响。“的确,”她宣称,“没有人,
任何人,能像我一样看透一张脸背后的本质。”奥维德夫人转动着我的下巴,说她可以改变
我的皮肤、面色、头发、眼皮和眉毛。“眼睛必须染成纯种人的颜色。”可以做酒窝,可以让
颧骨曲线变得柔和。她保证会充分利用我们宝贵的八十九分钟。
那么奥维德夫人的手艺怎么样?你看起来像一个从刚从培育箱里面出来的星美。
出于黄金时段出庭的需要,统一部给我重塑了面部。女明星必须看起来跟角色相符。但
是我向你保证,当我走出虎百合,脸疼得难以忍受的时候,连李监工都不会认出我。我象牙
色的虹膜变成了淡褐色,眼睛也变长了,我的毛囊也染成了乌黑色,如果你想看,可以去查
我被逮捕时候的柯达。
奥维德夫人没有说再见。外面,一个金色的男孩拿着一个红气球等在自动扶梯旁。我们
跟着他走进商业廊下面的一个繁忙的福特场。男孩已经不见了,气球被系在一辆越野车的雨
刷上。这次我们沿着一号公路开往东一号门。
东一号门?那个联盟会的领袖——阿比斯——命令你们往西。
对,但是他的命令后面还有补充:“认真反思给你的建议。 ”这意味着“把命令逆转过来”。
因此,西是东,北是南,“在护送下出行”是“单独出行”。
那真是一个简单得危险的密码,对我来说。
仔细的头脑会忽略简单的东西。在我们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我问我的同伴任海柱
是真名还是假名。他回答说,从事他的事业的人没有真名。从出口往下转到收费站,我们慢
得像爬;前面,每个排队的司机都把手伸出福特窗口,扫描灵魂球。警察随机拦下福特进行
盘问,我们很担心。“大概每隔三十辆,”海柱嘟哝着,“概率很小。”轮到我们接受扫描了。
海柱把食指放在扫描眼上;一声尖锐的警报响起,栏杆刷地放下。周围的福特杜绝了逃跑的
希望。海柱悄声对我说:“保持微笑,装傻。”
一个警察大步走来,大拇指一挥:“出来。 ”
海柱服从了,像小孩一样咧着嘴。
那个警察问了名字和目的地。
“哦,呃,表玉均。”海柱连声音都改变了,“长官,我们,呃,要去外城的一个汽车旅
馆。”他回头看了看,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我从甫叔和他朋友们那里学到它的意思。这个
汽车旅馆有多远?那个警察问。他难道不知道已经过了二十三点了吗?
“‘砰砰你你完了’旅馆。”海柱用一种白痴般的、搞阴谋的语气说,“温暖舒适,价格
公道,他们很可能让警察免费试用一些设施。十号出口往东,走快速通只要三十分钟。”他
保证我们能在宵禁以前到达,还有富余。
“你的食指怎么了?”
“噢,那就是扫描眼闪了起来的原因?”海柱很夸张地呻吟了一声,开始瞎扯:在他阿
姨家里割伤的,他想把一个天然鳄梨的核挖出来;到处是血,从今以后,他只吃无核鳄梨,
吃天然的东西得不偿失。
那个警察朝福特里看,命令我脱下帽子。
我希望我的害怕能被当成害羞。
他问我,我的男朋友是不是总是话这么多。
我腼腆地点点头。
所以我总是一言不发?
“是的,先生。”我说。他一定会认出我是一个星美。“是的,长官。 ”
那个警察告诉海柱,在结婚以前女孩总是很温顺害羞,婚后就开始唠叨个没完。“走吧。”
他说。
那个晚上你们在哪里过夜的?不是在某个小旅馆?
不是。我们在二号出口下了高速公路,然后拐入一条没有路灯的乡间小路。一排刺松的
后面隐藏着有一百多个单位的工业区。临近宵禁,我们的福特是路上唯一的车辆。我们停了
下来,走过一块刮着风的场地,来到一排混凝土厂房前面,上面写着“海德拉培育公司”。
海柱用他的灵魂珠打开了卷帘门。这厂房不是一个园艺场,而是一个照着红光的柜子,里面
有许多巨大的箱子。空气过于温暖潮湿,令人不适。透过观察窗,一下子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只能看到扭得乱糟糟的、黏稠的培养液;渐渐可以看清四肢和手,未成型的、一模一样的脸。
培育箱?
对。我们在一个基因组单元里。我看着成群的克隆人胚胎悬浮在子宫凝胶里。记住,我
目睹的是我的起源。有的在睡觉,有的吮着拇指,有的挥动着手脚,似乎在挖掘或奔跑。我
问海柱,我是在这个地方培育的吗?海柱说不是,宋记在光州的培育场比这里大四倍。我看
到的胚胎是为了海面下的铀矿地道设计的。他们圆盘状的眼睛是专为黑暗进行的基因设置。
事实上,如果暴露在未经过滤的日光里,他们会发疯。
闷热很快就让海柱变得汗津津的。“你得服用速扑了,星美。我们的屋顶套房在这里。 ”
屋顶套房?在克隆人培育场?
这个联盟会的家伙喜欢反讽。我们的“屋顶套房”是守夜人住的陋室,一个混凝土墙面
的房间,只有一个淋浴、一张单人小床、一张写字台、一叠椅子、一个堵塞的空调和一张破
旧的乒乓桌。粗大的管道穿过天花板,靠振动散发着热量。一排索尼屏幕监控着培育箱,一
扇窗户俯视下面的培育场。海柱建议我洗个澡,因为他不能保证明晚还能洗。他挂起一块帆
布用来遮挡。我洗澡的时候,他用椅子给自己做了一张小床,在小床上放了一袋速扑和一套
新衣服。
你没觉得会受伤害?睡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连任海柱的真名都不知道?
我太累了。克隆人服了速扑可以清醒二十个小时,然后我们就撑不住了。
几个小时后,我醒了,海柱睡在他的披风上,打着呼噜。我看着他脸上一个已经结痂的
伤疤,是我们逃离泰莫山的时候刮伤的。跟我们相比,纯种人的皮肤是如此娇嫩。他的眼珠
在眼皮下转动着;屋子里,只有他的眼珠在动。他可能说了希利的名字,也可能只是打呼。
我很好奇,做梦的时候他是哪个“自己”?然后,我把自己的灵魂珠放在海柱的掌上索尼上,
想了解我的化名,柳允儿。我是基因组学专业的学生,于马年 2月 30日出生在罗州,父亲
是宋记的一个助理,母亲是个家庭主妇;没有兄弟姐妹……资料有几十、几百页。宵禁逐渐
结束,海柱醒了,揉着太阳穴:“表玉均很想喝一杯星巴克。 ”
我觉得是时候问那个问题了。从迪斯尼院那次以来,它就一直在我脑子里。为什么联盟
会要花如此高昂的代价保护一个实验用的克隆人?
“啊。”海柱含糊地说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答案很长,路也很长。 ”
又是逃避?
不是。在我们深入乡间的时候,他作了解答。为了你的记录,我来概述一下,档案员。
内索国正一步步把自己毒死。土壤已被污染,河流毫无生机,空气充满毒素。食物供应充斥
着流氓基因。下等人买不起药品来对抗匮乏。黑素瘤和疟疾感染地区每年向北推进四十公里。
在非洲和印度尼西亚的制造区供应着消费者区,现在那些区域超过百分之六十已经不适合居
住。公司制的合法性,它的财富,正在枯竭。“主体”一轮又一轮的新的丰裕法案,就像在
大出血和截肢的时候贴创可贴。公司政体唯一的策略是否认,这是已经失败的意识形态一贯
使用的办法。下等纯种人陷入次人类的泥沼。上等人们只是看着,鹦鹉一样重复着守则第七
条:灵魂珠的价值在于里面的钱。
但是,听任下等人整个阶层沦落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