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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人究竟听了些什么?
废世子修啊,扶持公子禾啊……
想必通通听了去吧,这下好玩了,玩大了,也不知那是谁的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在洪府放眼线。
谁的人?
还能有谁的人。
荆长宁唇角浮现笑意,应该……
是世子修的吧。
……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荆长宁便见毕春君提剑折身而回,目光满是愤然之色。
他目光含着怒火,抬剑便是又指向荆长宁。
荆长宁目光定定望向毕春君,说道:“你这是怕了?所以……要杀我灭口吗?”
毕春君目光恨恨。
荆长宁面露恬静笑意:“现在还来得及吗?”
话已经被听了去,现在杀了她也来不及了。
毕春君收剑,脸色变得苍白。
那些话,刚刚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他可还有活路?
活路,唯一的活路便是,没错,只剩公子禾了。
“你还不敢吗?”荆长宁问道。
毕春君低垂的目光中陡然闪烁出狠冽的光,脑海中浮现出世子修的样子,恨声自语道:“既然易修你对我提防至此,那我便图谋你的世子之位,又有何不敢!”
毕春君复望向荆长宁,说道:“明日,我带你见我姐姐,至于能否说服她,便看你的本事了。”
荆长宁浅浅一笑,说道:“自然。”
话音落下,荆长宁见毕春君面色依旧有些犹豫和惧色,她上前一步,伸手很是熟络地在毕春君肩头拍了拍,嬉笑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之间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就算世子修真的知晓了又能如何,他无凭无据,易王又极其宠爱宜良王后,他若是真的向易王言说,大人可参他一句善妒,他正是树立名声之时,绝不敢轻易动作。”
毕春君只觉肩头一只柔软的手轻拍,心中浮躁竟是散去了些。
“可是,这般仓促对付世子修,难免会有所被动。这点,不知荆先生想过没有。”毕春君目光幽幽望向荆长宁说道。
荆长宁随意接话道:“想过啊,所以我为大人准备了一件礼物,大人可以凭借此物,最快地笼络住朝臣的心思,巩固自己的地位。”
毕春君有些好奇问道:“是什么礼物?”
荆长宁熟络地拍着毕春君的肩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钱啊!”
有钱好办事。
毕春君皱眉问道:“多少?”
荆长宁随意道:“一万两黄金。”
毕春君目光瞬间灼热起来。
荆长宁笑嘻嘻地望着毕春君。
一万两,在丹国也是极大的数目,更何况在贫瘠飘摇的易国,洪府明面上看起来虽是极其富贵,可是在私下,毕春君为了巩固势力,维系人情,制衡世子修,囊中早就羞涩。
这一万两,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
毕春君神色终于平静下来,甚至浮现出些许笑意,望向荆长宁的目光也温和了下来。
荆长宁笑意迎了过去,心中却是长叹。
这样的世道,果然有钱好办事。
☆、第26章 委屈要抱抱
天微凉,似要落雨。
屋檐下立着一棕色衣衫的少年,约莫二十来岁,他扬起脸容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神色不可捉摸。
“世子,那毕春君的确存了对付您的心思,小人亲耳听到,那个叫荆长宁的文客口口声声说要废世子,改立公子禾为世子,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一个麻布衣衫的男人在少年年前低头说道。
易修转过头,望向面前的男人,轻声凉凉道:“陈二,你说我待你如何?”
陈二俯身,有些战战兢兢答道:“世子待小人是极好。”
易修上前一步,扶起陈二说道:“那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我给你银钱让你带着老母和三个姬妾离开易国,洪盛那厮绝不会有机会找到你。”
陈二颤声回答:“但凭世子吩咐。”
易修凉凉说道:“帮我杀了那个叫做荆长宁的文客。”
随着话音,他的目光扬起,落在云墨渐渐翻腾起来的天际。
“快下雨了,雨水洗过,这天下又是一片清朗。”
……
毕春君是个多疑畏缩之人,荆长宁唯有狠狠地逼迫于他,才能达到她想要的说服效果。
荆长宁伸手,抚摸到了颈项间的伤口,神色忽的泛出些委屈。
即便当时手脚被捆缚住,但是那剑刃迫来之时,她并不是躲不开的。
可是对于毕春君而言,当时她若是躲开了,毕春君绝不会再听她一句言辞,即便听了,也绝不敢相信。
文客意气是求名,若是这个文客身怀武功呢?
这便是极其可怖的威胁。
毕春君之所以在犹豫之际仍然选择相信她,不仅仅是走投无路,更重要的是荆长宁看起来无太大威胁。
一个柔弱文客罢了,即便心中有所算计,不过求名利罢了,大不了利用了之后,再另做打算,至少在此刻还是可以算计的不是?
荆长宁从袖间掏出一个蓝色瓷瓶,伸手沾了些乳白色的膏药涂抹在颈项间,神色依旧带着些委屈。
如果不是必要,她才不要委屈自己呢。
她要给自己用最好的药,止痛的,恢复的,不留疤痕的……抚平一下内心的小委屈。
然后……
她的手攀在腰际那把雕刻着层叠繁复花纹的匕首之上。
她默默道。
此刻,谁敢惹她,她就弄死谁!
因为她委屈。
……
易国王宫处在岁新城最中央的位置。
毕春君的人将荆长宁交给一个宫女后便离开了。
荆长宁迈步便进了易国王宫。
易王宫并不如何大,毕竟易国本身就是很小,若拥城池不过十三座,战车也只有几百辆。
心中这般想着,便随着幽深小径走到了易王宫深处。
因为此次进宫,是暗中拜见宜良王后,所以宫女所引路径甚是偏僻,荆长宁一路走来,未曾遇见一人。
也未行多久,那宫女引着荆长宁到一处宫殿面前。
宫殿朱墙黛瓦,添蓉苑三个浅金色的字迹在愈加黯淡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暗沉。
荆长宁抬眸望天,这是快要下雨了。
她忽的便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还小,那时在楚国花城,她每每去寻母后和哥哥,都会去母后的寝宫安宁苑。
安宁苑。
“郎君赶紧进去吧,莫让王后等得急了。”宫女摧道。
荆长宁收回神思,微微一笑:“想必是从未进过王宫,一时有些窘促。”
宫女有些好奇打量荆长宁,不知为何,她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年郎眉宇间掠过一抹愁思,可是细细望去,却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荆长宁迈步进了添蓉苑,便见一个极是貌美的女子。
那女子面容温婉,两颊微带浓淡适宜的粉色,眉眼间如春水般温润。
若不是心中已知,谁有能看出眼前的女子已经三十岁有余?
宜良王后见荆长宁掀开帘幔进来,便是温婉一笑,说道:“你的建议盛儿都和我说了,我想了一晚,觉得并无不可,本想直接便差人支会你一声,可是本宫有些好奇是何人会想出这样有大胆的方法,便想亲眼见见你。”
荆长宁见着宜良王后温婉的笑颜,不知为何心中一暖,似乎透过时光,也能望见当初那有些慵懒地扶在案桌之上,教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写画的女子。
有些想母后了。
荆长宁俏皮一笑,说道:“王后这不是见了吗,觉得在下如何?”
宜良王后轻轻支起身子,说道:“挺可爱的一个孩子,张狂肆意却又不失本真,盛儿让本宫注意些提防,可是本宫一向随意。”她伸手随意地指向荆长宁,“你合本宫的眼缘,那本宫就信你一次,你倒是说说,需要本宫做些什么?”
荆长宁望着宜良王后,眼眶忽有些发热,她低头揉了揉眼睛,轻声说道:“王后只需向易王提点一下,让易王随便派遣个使者,去丹国接公子禾回来便好。”
宜良王后微微一笑,有些好奇说道:“就这么简单吗?”她顿了一下,微侧脸容,“可是又好像没那么简单。”
她对易王提上这一句,的确很简单,可是易王会答应吗?就算易王答应了,丹国会轻易放人吗?
荆长宁依旧递着头,慢慢说道:“还有十二天便是王后的生辰,想必王后提上一句接公子禾回来参加生辰宴,大王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定会遣使前去,只要去了便够了。”
宜良王后温温一笑,温婉言道:“这样倒的确是不难。”她望向低着头的荆长宁,“可是,这是本宫吓到你了吗,你怎么低着头好像不敢望本宫一般。“
荆长宁低着脸容,边揉着眼睛边摇头。
她心里委屈,又想起了太多让她伤心的过去。
“我可能是想我娘亲了。”荆长宁说道,旋而她抬起眼眶红红的脸容,目光委屈地望向宜良王后,似乎是沉默了会,她低声开口道:“我能……抱抱您吗?”
宜良王后面色一红,想了想道:“到底是个孩子,那便过来吧。”
荆长宁露出一个暖暖的笑颜,旋而一个跳步,开心地朝着宜良王后跑了过去。
两只手张开,像是乳燕投怀般冲了过去,直直落入宜良王后的怀抱之中。
宜良王后面色泛红,渐渐眼眶也热了起来,她,其实也很想很想要个孩子。
她伸手拍了拍怀里的少年。
直到过了好些会儿,屋外的光线被乌云遮盖严实,荆长宁带着笑意,红着眼眶从宜良王后怀里蹭了出来。
“王后放心。”荆长宁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就像小时候对着母后保证再也不去庖厨偷吃杏花糕一样。
“我一定会说服丹王让公子禾回来!”她说道。
☆、第27章 雨暗风渐疏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天空似一块灰蒙蒙的缎布,恍惚间被扯碎,漫天布絮便寥落而下。
雷声如裂帛,布絮便成雨。
荆长宁紧了紧氅衣,踏步行在雨间。
她抬眸向四周望去。
霜风凄紧,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秋意深了,暮意浓了。
雨水打下些碎发,沾湿在她的脸容上,她却轻轻扬唇,笑靥刹那,盛开如花。
那美到极致的笑靥淹没在朦胧雨意与微沉暮色中,却张扬得恣意。
一蓑烟雨任平生。
她咯咯笑出声来,在雨中转起圈来,伸手迎向落下的雨。
雨滴就像可爱的孩子,孩子就像俏皮的雨滴。
荆长宁在雨中转着圈向前跑着,步伐溅起细碎雨水。
积水溅成珠,跳跃向空中之后,刚好和落下的雨珠相互击打在一起,像极了拥抱。
拥抱后便是一起碎开,碎开后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迎向更高的雨,或是溅起新的水花。
荆长宁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她不停跳着步子,溅起一滩滩小小的白浪。
踏过易王宫门前的青草地,也踩过市集上被扔弃的菜叶烂果。
雨中匆匆而行的人们,有些奇怪地望着这样一个高兴得有些疯癫的少年郎。
荆长宁自顾自地踩着水花。
她的脚步很快,就像她很快乐。
直到穿过市集,人烟消散,暮色黯淡。
她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古道长亭。
绿草枯败,雨幕如烟,有宿鸟自天际急急而归,留下一串急促而清脆的鸣啼。
荆长宁停下步子,笑意盈盈,伸手便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