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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长宁有些不解:“乐月知道什么了?”
东方乐月垂了垂眸:“落月姐姐一直陪在郎君身边,我也想帮郎君,可惜一直力不从心。”
荆长宁像是想到了什么:“景华的事你不要插手,他喜欢你,你们便好好地在一起,我的事,我自有算计。”
东方乐月笑了笑:“晓得啦,我会一直帮他,毕竟他是我喜欢的人。这一次,我一定会站在他的身边。”
文逸闻言,叼着花生米深望了东方乐月一眼。
人间自是有情痴,而夹在中间的人,往往最是难做。东方乐月的选择,很难。她的话,虽然模棱两可,但即便是她也能听出,东方乐月选择的人,是景华。
东方乐月望着荆长宁,欲言又止,想了想,她低声一叹:“算了,我先回去了,不过郎君既然来了景国,也是要好好玩玩,景国的繁华,也不是浪得虚名。“
说罢,她轻声一笑,重新覆上斗笠,离开茶馆外便消失了背影。
“会不会有些难过?”萧嵘望着荆长宁问道。
东方乐月的出现,似乎是一种表态,表达了她在荆长宁和景华之间的一种选择。
选择便是取舍,就像当初黎夏在楚国和荆长宁之间的选择一般。如果黎夏那一次还可以算是阴差阳错,东方乐月的这一次,显然不会有这样完美而两全的路。
“为什么会难过呢?”荆长宁笑了笑,“乐月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我祝福她。而且……”
“而且什么?”
“一切没有落定之前,此事判断尚言之过早。”
……
东方乐月刚放下斗笠,从宫殿内走出一个人影。
“你去哪了?”景华话音微微有些冷淡。
东方乐月笑了笑:“园子里的花来得不错,便随意走走。”
景华目光犹疑地落在斗笠之上。
“阳光有些大,斗笠可以遮阳。”东方乐月很随意地解释。
景华没有说什么。
“还有几个月就快临盆了,照顾好自己。”他说道。
东方乐月甜腻一笑:“我知晓。”
景华离开东方乐月的苑落,神情微微有些紧绷。
一个暗卫不知从何处走到景华身侧:“王上为何不揭穿她?她明明是去见了荆长宁。”
景华的笑容有些苦涩。
虽然乐月的确有些能耐,但他既然有心一争天下,又怎会没有些能力?更何况东方乐月怀有身孕,若想监视她的举动并不难。
可是景华忽然宁愿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不揭穿?”景华轻声自语道,“或许是不愿,或许是不敢。”
景华也说不出来,那种既气愤又患得患失的感觉,像是蚁虫啮咬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该不该信她?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他已经爱上她了,无法自拔,信与不信,反倒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愿意陪在他身边,哪怕是戏,他也陪她演完。
……
景华走了之后,东方乐月挥手招进来一个宫女。
“王上这两天气色好像不太好。”她问道,“你通晓医术,可知为什么?”
那宫女名唤依梅,精通医术,原是景华贴身宫女,后来被赐给了东方乐月,景华说是她怀有身孕,需要懂医的人照顾。
依梅话音有些支吾。
“王上面色泛黄,是食量不调,眼眶有些深陷,想是夜里睡得不好。”依梅小心回答。
东方乐月托着腮,有些奇怪问道:“食量不调?夜不能寐?这……又是为什么啊?”
依梅瞥了眼东方乐月,面色愈加纠结,似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东方乐月看出依梅的犹豫,“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依梅咬了咬牙,倾身上前附在东方乐月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东方乐月一惊,眼眸瞪得大大的。
“这……”她望着依梅。
“婢子所言句句属实。”依梅道。
东方乐月面色奇怪。
“说来,还是我的错了。”她自语道。
“也不能说是夫人的错。”依梅劝道,“不过夫人必须做点什么,想来王上也会希望的。”
东方乐月抿了抿下唇。
“那我试试?”她问道。
“试试。”依梅定定回道。
……
景华这些天总是觉得腰膝有些酸,整个人很容易乏力。夜里睡觉也总是睡得不太安生。
他想着,或许是因为他想要问鼎天下的念头越来越压制不住。心里压力着实是有些大。
说起来,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那些症状并不严重,他自己也没有当回事。
正想着,忽有人推开书房的门进来了,景华望着东方乐月,眉眼间有些复杂。
他想见她,可是一想到她偷偷去见荆长宁,回来之后却不愿意和他坦白,他的心里就像有一根刺。
☆、第233章 我们打一架
东方乐月全然没有看出景华眉眼间的复杂,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碗粥。
景华皱了皱眉,除了当初在林国狱中,乐月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这是做些什么?
随着景华思索的时间,东方乐月很快走到近前,小心地捧着那碗粥。
“我给你送吃的。”话未说完,东方乐月有些支吾地低下头。
景华的心忽的就凉了半截。
乐月低头搅弄着碗里的粥,有些小心,又似乎有些不安。
这样的乐月让景华的心头猛然浮现一个很可怕的猜测,他的目光落在那碗粥上。
她是下了毒吗?她难道……想害他?
景华狠狠地攥紧了掌心,这一瞬,他忍不住想要质问她,他想问问,想问问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他一次次为她退让,为了她,他放弃丹国的招亲;为了她,面对高泰他孤身犯险;为了她,他甚至连宫中三千佳丽都舍了,成了他以前所嘲弄的,三千弱水取一瓢饮。
可她呢?
她却一次次欺瞒于他。
他忽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天压在他心头的一切,无论是景国的未来,还是乐月的隐瞒,都亟需一个爆发口。
“你先出去。”景华压低声音道,只觉额头细密浮出冷汗,手禁不住有些颤抖。
乐月摇了摇头:“可是你要喝粥,我特的轻手熬的,要看着你喝下去才放心。”
景华目光陡然闪过冷意:“你出去。”
乍然而现的冷意让乐月周身一冷,如坠冰窖,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我要看着你喝下去!”
看着他喝下去?是想亲眼看着他中毒才放心吗?
景华用力地攥紧掌心,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些,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他不能伤她,就算需要一个爆发口,也决不能是她。
“你放心。”景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我会喝。你……乖,先出去。”
乐月面色红了红,又望了眼那碗粥。
“好吧。她说道,“那我先走了。”
“嗯。”景华沉声道。
“一定要趁热喝啊。”乐月一步三回头。
景华瞥了眼冒着热气的粥。
“好。”他答道。
东方乐月低下头,即便是一步三回头,终究也是走了出去。
景华低吼一声,一把抽过身后架子上的长剑,用力朝着托盘上的那碗粥劈砍去。
碗很快碎开。
闻声,屋外连忙跑进几个侍卫宫女。
景华面色缓了缓。
“处理干净些。”他说道。
宫女见状有些害怕,连连颤声应是。
裂掉的粥碗将桌案染得凌乱。
宫女连忙收拾。
景华沉默地望着那粥碗被端下去,直到流的四处都是的粥被擦干净。
他忽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有些惘然。
想了想,他开口道:“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孤要出宫。”
宫女连忙问道:“和平日一样吗?”
景华出宫对这些宫女而言显然是习以为常,否则,也不会流出“帝王嫖客”的称号。
“一切照旧。”景华道,“不过这一次,孤一个人出去。”
走出书房,景华的步伐错开,目光暗暗地转了转,一个暗卫出现在他的面前。
“去庖厨里查探一下,那碗粥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景华沉声道。
暗卫应声退下。
景华心里有些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出去走走,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景华忽的有些怀念自己之前恣意放荡的时光,现在这样的日子,有些累。
……
茶馆里的说书人继续喷着唾沫星子,也不知怎么地扯到了嫦娥奔月。
荆长宁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
索性三个人离开茶馆,去了岚盛城里最大的酒楼。
聚福楼的装设很华丽,正中是几方圆桌,桌案上雕刻着些精致的花鸟鱼虫。楼上则是一些雅间,凭栏听曲,也算是有些风雅之意。
一个小二见有人来,很快迎了过来,露出笑脸问道:“几位是要?”
“饿了。”荆长宁答道。
小二讪讪笑了笑:“吃饭是吧,楼上还是楼下?”
荆长宁侧脸望了眼萧嵘。
萧嵘掂量了下怀里的银子:“楼下吧。”
文逸有些不开心,疑惑地望了眼萧嵘。
“楼下热闹,有气氛。”萧嵘笑道,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出门没带多少钱。
荆长宁貌似不太懂这些,听了萧嵘的话,直接寻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就要坐过去。
然而她的步伐却忽的顿住了。
有一种对危险的直觉,她向右错开了一步。
只见一道飞剑遥遥从二楼一处雅间里飞出,精准地刺在荆长宁原先要坐过去的地方。
桌案应声碎裂。
萧嵘的反应很快,几步上前挡到荆长宁面前,目光冷冷地朝着那处雅间望去。
“谁?”他低喝道。
雅间内传来一声冷笑,景华的身影出现在萧嵘的眼中。
萧嵘皱了皱眉,景华的面色显然有些不好。
“几位,你们这是做什么!”小二连忙冲到中间,“我说,弄坏的东西是要赔的。”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景华的目光径直越过萧嵘,冷冷地落在荆长宁面上。
“真巧。”他的话音无比冷淡。
真巧,他亟需一个情绪上的爆发口,便遇到了他最想持剑而对的人。
他不能对乐月下手,因为他舍不得,但荆长宁不同,说他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一点都不过分。
荆长宁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错步朝着桌案走去,拔下了被景华掷下的剑,随意地比划了下。
景华的佩剑,够锋利也够……值钱。
“给你。”荆长宁冲着小二递过去,“就当赔这张桌子了。”
小二望了眼,显然也看出这把剑的名贵,有些犹疑地接过剑,连忙退开。
这些人的身份有些可疑,他做不了主,得去告诉掌柜。
景华的面色显然有些泛青。
他的佩剑,竟然只被抵了一张桌子。
荆长宁嘻嘻一笑,目光温温地望着景华:“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实在是有些独特。”
景华面色沉沉:“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荆长宁愣了下,奇怪道:“上去做什么?下来又做什么?”
景华咬了咬牙:“我要和你打一架!”
荆长宁顿时呛声。
她望了眼萧嵘,摊了摊手,眼神格外无辜。
萧嵘愣了三秒,一个跳脚翻上一张空桌,朝着景华勾了勾手指。
“你下来!我们三个打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