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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他也上的意思吗……
可是……可是他一路走过来,没有观察三军啊……
他沉默片刻,转眸,定定地望向杜承力。
“我,我们出去打一架吧!”
何桅和荆长宁眼眸瞪大。
杜承力眼一亮,打架?
他还担心黎夏会像席延一样……
貌似打架的话他还有些胜算……不过就是一个看门的……
半个时辰后,当杜承力第十六次被黎夏重重摔在擂台之上时……
这姓荆的身边他娘的都是什么人啊!
啊呸!这到底是不是人啊!
……
……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嵘眉眼冷淡,望向面前的关戎良。
“嵘公有半年没有回来了吧。”关戎良轻声一笑,“而最近这三个多月,嵘公一直身在丹国。你说,我云国三军如何信你?兵权,我不会给你,此时就算闹到云王面前,这一次,你也不会赢。”
萧嵘沉默片刻,然后……挑了挑眉。
“哦。”他说道,“我知道了,正好我赶路赶了那么久也是累得慌,给我个营帐,我去睡觉。”
关戎良怔了怔,有些讶异望向萧嵘。
“小爷我只是不想在丹国呆了,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只是我必须告诫你一句,这一次,你的对手不是丹国的蒋建。”萧嵘露齿一笑,“究竟是谁,既然你不愿意将兵权交给我,我就不告诉你究竟是谁了,一日后想必也就赶到关渡城了,等你输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关戎良竖眉,显然是心中有怒气。
萧嵘挥了挥手,洒然离开。
营帐之中,半盏茶后。
周海掀起营帐走了进来。
萧嵘鼾声震天,显然在一本正经地会周公。
“嵘公?”他轻唤道。“你没事吧?”
萧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周海:“海哥儿,我正梦到我的小宁儿呢,你这一喊,愣生生把我拉回现实了。”
周海闻言,叹了声望向萧嵘。
“嵘公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吗?”他担忧问道。
“当然。”萧嵘点了点头,“不会。”
周海唇角抽了抽。
萧嵘笑了笑。
“你去帮我准备几根大一点长一点的竹子”他眉眼抬了抬,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了句。“要好看点的。”
“……”,周海“嵘公,你不会发烧了吧?”何以脑回路如此新奇?!
萧嵘挠了挠头,转了个身,歪向营帐里侧,香甜的鼾声传来。
周海石化。
……
几个时辰后,蒋建和杜承力面色青白,咬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领兵将领,最引以为傲的不过是武功和治军才能,而他们在自己本该最擅长的才能之上,输了一个彻底。
很快,两军的兵权顺利地交接到了黎夏和席延的手中。
屋内,荆长宁含笑望着面前的三个人。
黎夏,席延,何桅。
何桅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荆府就一个看门一个烧火的,南宫落月毕竟是个姑娘。
荆长宁立在沙盘边上,指间划过边城的轮廓。
“若我所料不错,再有一日,云国的大军便能到达关渡城了。”她轻声道。
他,也应该回到云国军营中了吧。
荆长宁指尖轻轻顿了顿,目光沉沉落在何桅身上。
“三日。”她说道,“这三日之中,我不管你用何种办法,死伤多少将士,一定要将关渡城守住。”
“是。”何桅沉声应道。
营帐之外传开一阵马蹄声。
四人抬眸望去。
文逸挥着一杆红缨枪,挑开帐帘闯了进来。
荆长宁含笑望了过去。
文逸面色沉静,全然没有以往的那种轻佻。
她将长枪重重在地面上一杵。
“这场仗,算本公子一个!”
荆长宁抬了抬眉:“想明白了?”
文逸咧唇,笑得坚定。
“既然这场仗是他挑起来的,便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面而上,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想怎么对付我!”
红缨被气流扬动,飒爽地震了震。
“好。”荆长宁点头,“算你一个。”
一日的时间很快。
埋在风里的黄土,迎着马蹄声,溅起干燥的触感。
一道饱经沧桑的城墙,伫立于黄土之上。
四十万大军,披坚执锐,放眼望去,一片铠甲成皑皑之势,从远处的地平线上,若流水般一层一层地推近。
关渡城头。
何桅的呼吸沉重起来,手攀附在剑柄之上,渐渐收紧。
云国的大将军是萧嵘,而萧嵘虽然并不是常年在军中,但他治军极严,八年前初至云国军队之中,用了一年时间,便将整个云国的军队一番大改,政令通行,风貌大改。
“丹军为何如此畏惧云军?”
何桅耳边传来荆长宁的问句。
荆长宁疑惑地望着守城的将士,云军未及,人心已退。
不仅仅是人数上的劣势,更像是一种积威。
积威者,日久畏惧而生出的情不自禁的退却之意。
“因为六年前,丹军在云军面前,狠狠地输过一次。”何桅目光有些悲怆颜色。
六年前,萧嵘挥兵南下,挡者辟易。
“那一次,云国的军队就像疯了一般,或者说,萧嵘就像疯了一般。”
“他兵行奇诡,招招致险,就像在最锋利的刀山之上疾行。”
“只短短两日,他夺下了丹国五座城池。”
“在丹国三军的心头,始终对着云国的军队有着阴影。”
何桅转头望向荆长宁。
“皆是当年那场战争留下的。”
荆长宁目光复杂。
六年前,五座城池。
八年前萧嵘孤身离开九雨峰。
一年时间用一场场胜利奠定了大将军的位置,再一年,沉心打磨云国三军。
一朝挥师,两日连破五城。
可是……那若刀尖疾行的一场战役,背后又是怎样的人心?
荆长宁沉默一笑,眉眼间,落寞一抹苦涩的温柔。
便是那场战役之后,他开口向云王求下登月谷的吧。
如今,真不知该如何感慨命运。
☆、第172章 任性不任性
萧嵘细细地劈着竹篾,整个人安静地像是不存在一般。
仿佛两军对垒,全然与他无关。
要知晓,一边是荆长宁,另一边是云国。
荆长宁输不得,云国,以四十万大军,两倍于丹国的军队掀起攻伐,亦输不得。
这是两难之局。
周海静静地望着萧嵘,眉眼之中满是优思。
这场战役是云王亲下的命令,公子襄苦求几日,却连丝毫转圜余地都没有。
而嵘公若想帮那楚国公主,必然要先取得兵权。
可是之后呢?
他若胜,势必丹国会惨败,也就意味着荆长宁会惨败。他若输,以二倍大军输于丹国,如此大败,他是大将军,回国之后,云王又会如何惩戒于他?
两难之局。
萧嵘像是察觉到了周海的目光,抬眸间不羁地扬了扬唇。
“小爷我倜傥风流才华盖世,我既然敢回来,自然不惧这两难处境!”
周海怔了怔,心中忽的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真的大败,嵘公回国,定然会万劫不复!”他咬牙道,“嵘公莫做傻事!”
萧嵘想了想,然后笑了。
“海哥儿,你这是想到哪去了?”他咧着白亮的牙齿,“小爷我现在连兵权都没有夺回来,何谈左右战局?”
周海皱了皱眉,有些不安地望着萧嵘手下劈得纤细匀长的竹篾。
萧嵘挥了挥手,显然便是送客的意思。
“若不出什么大事,这段日子你没事就不要老往我这里跑了。”萧嵘说道。
周海怔了怔。
“为什么?”他问道。
萧嵘低头,将竹篾扎出半个骨架的模样。
他抬手,在半空中轻轻捞了一把风。
“或许是因为,起风了。”他笑了笑,“我这里的风有些大,你毕竟是右将军,若是生病了,军心会动摇。”
周海面色沉默,心头晃了晃。
“我不怕连累。”他定定说道。
什么起风?什么他这里风大?什么军心?
萧嵘不过是想说,若是真的出什么事,怕连累他罢了。
萧嵘面色僵了僵,旋而笑道:“你这样直接的回答,反倒显得我不够磊落了。”他顿了顿,“那我也便直说了。”
“云天会中没有我,便数你和何立笙在朝野之中握着最大的实权,他在朝中,你在军中,你们如今是云天会最牢固的支柱。”萧嵘平静的又劈出一条竹篾,“我离开云天会是为了小宁儿,但其实,也是怕有一天会连累云天会中的兄弟们,我孑然一身,很多时候,反倒更好些。”
周海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嵘公,我……”
“你不能任性。”萧嵘打断周海的话音,“因为你们不任性,才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地去任性,去做我想做的事。”
周海目光微澜,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萧嵘许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你们不任性,才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去任性。
他们不任性,云天会才能稳妥地在云国保住一席之地,他才能任性而无后顾之忧地去做他想做的事。
比如之前放下一切,只为了陪在那个人的身边。
比如现在,明知会受刁难,依然回到云国军营,只为了化解这场两难之局。
“我懂了。”周海道,“我不会再给嵘公添麻烦的。”他承诺道。
萧嵘温润地笑了笑,不语。
指间,一道精巧的骨架已经扎好。
周海转身,不再犹豫离开。
萧嵘沉眉细细打量着手中竹篾扎出的精巧骨架。
“糊上宣纸,然后就差不多做好了。”他点头,若有所思,“这些天的风也挺大,想来这只纸鸢,可以飞得很高。”
……
……
正午。
云国的大军距离关渡城只剩下不到三里。
兵车停下,众将士有条不紊地下车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一时间,微有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大将军回来了!”
“什么什么!可是并未见到大将军的人影啊,领军的还是关将军啊!”
“可能是关将军不想交出兵权!”
“这也不能怪关将军,嵘公一走就是半年,军中之事盘根错节,他一回来便向关将军要兵权,关将军当然不乐意。”
“可是我还是觉得大将军用兵更厉害些,六年前把丹国那帮龟孙子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啊!跟着大将军,那用兵如神,打得才叫一个爽!”
“可是关将军这些年尽心尽责,这一次又是王上钦定的领军之人,说到底,这一次大将军倒是真的没有立场,毕竟上一次战役结束后,兵符就被王上收了回去,他徒有大将军之名,如今却并没有大将军之实。”
众人沉默片刻。
忽有一道稚气的话音打破沉寂:“可是嵘公有大将军之能!”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定定道,眼眸中全然是崇拜颜色。
一个老兵嗤了声:“这些年,因为嵘公名声报名参军的新兵蛋子还真不少。”
众人哈哈大笑,只看得那少年面色泛红。
少年不再出声,默默红着脸低头,固执嘟囔道:“有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营帐在关渡城下不远处驻扎着,整个关渡城人心惶惶。
何桅立在墙头,一刻也不曾休息。
“郎君,我们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