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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啊。
他垂下眼眸,跟着仆人往前走。
跟自己,真不像是亲兄弟。
。
后来,有一天,管家突然告诉他。
他的几个兄弟都战死沙场,唯一的小妹妹也夭折,父亲更是重伤在床,没几年寿命了。
他和四公子,是王府仅剩的一点血脉。
他又求着管家,希望他能带自己进府看看父亲。
而这一去,就是他往后漫长寂寥的开端。
“景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防了我几十年,防的心惊胆战,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哈哈哈,我死没关系,左右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可他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
“五个儿子,五个儿子啊,最后就只活下来一个!哈哈哈,我霍岳起为君为国几十年,到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他狠,他真的狠!”
他跪在父亲床边,红了眼眶,
“爹,他是谁,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父亲静静看了他很久,最后苦笑一声,闭上眼睛,
“哈哈,我还是不甘心!还是不甘心!我凭什么甘心!”
霍景见永远记得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景见,爹对不起你。
一开始他不太懂。
后来,漫长的岁月中,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要说对不起。
并不是因为要丢下他和娘亲,也不是觉得把复仇的任务交给这么小一个孩子而觉得不忍。
而是,在他跟霍星朝之间,他最终选择了放弃自己。
。
他劝霍星朝放手,临死前还攥着他的手不许他报仇,不然就死不瞑目。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愤怒,想报复。
生的那一条路,他留给了霍星朝。
死的这条,他交给了自己。
“景见,林良的女儿林知意,其实压根不是什么官宦小姐,而是皇帝和林良夫人通奸生下来的私生女。”
“他儿子多,女儿却只有那么一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见见她。”
“他这个人生性多疑,对谁都不信任,唯一对这个女儿,有求必应。这味熏香对旁人没事,但他早年因为中毒,只要闻到这香,一开始察觉不出,后来却会越来越痛苦。”
“我要让他一辈子活在心悸当中,闭上眼就是噩梦,七窍流血,死也死不干净!哈哈哈哈。。。。。。。”
他最后说,
“景见,爹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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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的人,对你说的最残忍的话。
就是对不起。
对你不起。
但是只能抛弃。
林景见的人生,从那个时候起。
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第102章 你是醉骨毒
成康元年。
六月十二日,晴; 无云。
霍先生足下:
得五月十二日手书; 甚喜。近因琐务; 未即奉答为歉。
昨日登了澜沧山; 山形峻峭,万壑千崖,种种风光,难以言述。若你得空,可往此地一游,想来定不负汝望。
游历三载,知意已归理稀罕草药百余种; 共三册; 此番寄与你; 望你代我转交于刘太医。在外多年,霍先生助我良多,知意不胜感激。
林景见一事,我已悉知。宫变之事; 先生费了大力; 愿保全他,是先生大德。现如今新君初任,时局动荡,望先生谨慎周全,处事多加小心。
林姑娘寄书于我,告知我先皇并非正统血脉; 此乃皇室秘闻,先生牵涉其中,恐新君对你不利。若实在不得已,她手里尚有三千精兵,兵符附于此信,希望对你有所增益。
再有,她恐自身难保,上月前来凉州,将她膝下廷安托付于我,幼儿康健,莫要担心。
近来局势不太平,新皇帝位未稳,几位异性王虎视眈眈,先生处于风口浪尖,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事万物,都不及自己性命。
切记,切记!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
只一句,保全自己。
知意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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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五年。
腊月初三。有雨,夹雪。
霍先生足下:
顷奉慧函,敬悉康和,至为欣慰。今兹略闲,率写数语。
今冬早至,昨夜临月独酌,忽忆起些陈年旧事。年幼时固执,万事缠绕于心,忧思过虑,如今想起,多亏先生切切宽慰。
一言一行,无一不诚。当年未知先生深意,随着年岁渐深,竟越发了悟。万般种种,只能道一句感激。
先生如今已近而立,听林姑娘所述,尚未娶妻。嫁娶之事,全凭自己,知意确不能多言。但冬寒夜重,先生孤身一人,难免寂寥。
君有千金意,知意诚惶诚恐,感激涕零,铭记在心。只,知意早已立下誓言,今生定要游历万川,识遍百草,非年老不能安定。
先生之心,拳拳情谊,只能辜负。
且落花万千,何必执着于奔流之溪。
望先生多思,再思。珍重,再珍重。
知意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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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靖二年。
二月二十三。晴,大风。
霍先生足下:
近闻京中大风暴雨,春寒料峭,家居安否,念念。
先生重病新愈,望调养有序,节劳为盼。
近日重返鹊山,七渔已然成豆蔻少女,她道多年来你管护照料许多,大恩大德,知意无以为报。
前日,刘太医附书与我,道近来朝中事物繁忙,摄政王常常三更入眠,卯时便起。一日至晚,休息不到三个时辰。
先生,我知新帝尚幼,一切都需你费心,但案牍劳形,朝事再繁再急,都不及康健重要。
草药医书,已成七册,待我游遍西南,想必便能大成。
医书修成那日,知意或回京,到那时,若先生得空,可叙一场旧。
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知意亲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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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靖五年。
冬月初十。大雪。
霍先生足下: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知意亲笔。
第103章 恋爱吗,斯维特哈特
季樱把东西搬到新公寓的时候,在门口输了两遍密码。
还是不对。
但是钥匙又在行李箱里的挎包的小钥匙包里; 她懒得拿。
于是季樱掏出手机; 打电话给经纪人。
“云姐; 我的公寓密码是多少?”
经纪人似乎是在参加一个饭局; 吵吵闹闹的,声音抬的很高,
“密码?不是都说了吗,你生日啊。”
“我试了,开不了。”
“怎么会开不了,我都带人搬了五六次了,就是你生日; 没错的; 你再试试。”
季樱又输了一次。
还是开不出来。
她看着门口的密码锁; 顿了顿,
“云姐,你直接把数字报给我吧。”
“就0923啊。”
。。。。。。
季樱幽幽地叹了口气,
“云姐; 这是你女儿的生日。我生日是0329。”
“哦; 是吗?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有时候记忆就乱了点,不过这样也好,你的生日几千万人都知道,这样安全性还高一些呢。”
。。。。。。。
虽然密码是知道了; 但输入错误三次,一样打不开门。
季樱只能蹲下身,开行李箱找钥匙。
她刚从剧组回来,东西多,行李箱塞得满满的,一打开扣子,里面的衣服帽子就猛地炸开,差点散落在地。
而且因为每个行李箱都长得一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把钥匙具体放在了哪个里面。
——总之,一片混乱。
。
翻了七八分钟,季樱总算是找到了钥匙。
她开了门,回身站在门口看着两三个大行李,只觉得心累。
不知道是不是水逆,自从一周前跟周路南分手之后,简直是诸事不顺。
出去吃个饭,被鱼刺卡住,费了半天劲弄不出来,最后闹到上医院。
好容易打个车,就碰见交通事故,围观了摩托车撞劳斯莱斯的一场大戏,最后被路人拍了照,网友差点以为是她的劳斯莱斯。
现在安安分分搬个家,也能被自己锁在门外。
——真的是悲惨世界本惨了。
正当季樱换了双帆布鞋,打算自力更生把这些爆炸式装载的行李箱给搬进屋子里时,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
她还在系鞋带,就听见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低音,
“不好意思,我点的是芒果慕斯,香菇鸡米饭是五楼的。”
“嗯,不是,必胜客应该也是五楼的,我就点了一份芒果慕斯。”
这个声音实在太好听。
带一点清清爽爽的少年气,又低沉富有磁性,就像清泉敲在心底。
念起台词来,一定苏的很。
季樱从影近十年,也接触过不少配音演员,但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她站起身,视线很自然地落在对面。
等到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之后,饶是她见惯了娱乐圈的俊男美女,也忍不住微微抬了抬眸。
看上去是很年轻的少年。
穿着宽大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栗色,因为皮肤白,倒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而且长相很英俊,虹膜是灰蓝色的,五官轮廓较之一般亚洲人要深一些,不过不过分,线条恰到好处,就跟仔细琢磨好比例画出来的一样。
——是一个非一般成功的混血。
少年的目光也停在了她身上,见到她的面容之后,愣了愣,然后对着手机礼貌说了声,
“好的,谢谢。”
就挂了电话。
他抬脚走过来,看着一地的行李,弯弯唇,笑容很清澈,
“你好,需要帮忙吗?”
季樱挑眉,点点头,语气很温和,
“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
少年把行李箱轻轻松松搬起来,很规矩地放在门垫前方,而后直起身,冲她露出一个干净又礼貌的笑容,
“好了。”
搬完行李之后,他就转身打算离开,没有半分想要套近乎的意思。
似乎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等等。”
季樱连忙叫住他,在其中一个行李箱里翻了翻,翻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马卡龙,瓶口还系了银色的丝带,看上去非常漂亮。
“这是我自己做的马卡龙,味道可能没有店里卖的好,但是我搬家搬得匆忙,还没时间准备见面礼,你就当点心尝尝吧。今天谢谢你了。”
少年伸手接过,灰蓝色的瞳孔清澈的很,还漾着纯真的笑意,
“谢谢,我会好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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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门被轻轻关上。
季樱一路上舟车劳顿,早就精疲力竭,这会儿终于一个人独处,顿时连行李也不想收拾,就把自己砸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遥控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几大卫视都在播剧。
不是阮冬瑾的《浅色云霄》,就是阮冬瑾的《宫路》,要不然就是阮冬瑾的《你好夏天》。
她看着电视屏幕上清纯的氧气美女,直接换台,一连换了几个台,还是同一张脸。
就在季樱想愤而关电视的时候,终于按到了一个没有阮冬瑾的台。
好像是什么歌唱类的选秀节目。
舞台很大气,一个小男生正握着话筒唱情歌,但是后期修音太重,季樱也听不出他唱的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只知道,这个小男生在唱的时候,镜头已经切到后台很多次。
每一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