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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表姐呢?”
。。。。。。
曲夫人就是一愣。
对啊,林菀呢。
她刚才脑子里全是自家女儿,一时没顾得上想别的,这会儿被曲姝甯一提醒才发现,本该也睡在帐篷里的林菀此刻竟不见踪影。
林菀一直是个作息良好的好姑娘,就算是在府里,她也从来没有这个点出去过,更被说是在围猎场了。
曲夫人望着女儿渐渐沉默的神情和微红的眼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她微微蹙眉,
“你和林菀之间发生什么了?是她把你弄成这样的?姝甯,她现在在哪儿你知道不知道?”
少女垂着头,抿唇不说话。
“姝甯。。。。。。”
曲夫人还要再问,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像是细细碎碎的交谈,又要刀剑微碰的轻响,扰的人静不下心来。
“柳叶,外头怎么了?”
静了一下。
“回夫人,是皇上派人过来了,说要问问小姐的情况。”
。。。。。。
曲姝甯虽然任性了点,爱自由了一点,但好歹还算是个拎的清的姑娘,在皇帝派的人面前,并没有多惹是非,丝毫不提林菀和安王爷,只说是自己睡不着,想去林子边吹吹风,结果一不小心就摔下了山崖。
太医已经看过,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没有大碍。
皇帝身边的大宫女子素微笑着俯身,
“曲姑娘没事就好,皇上吩咐了,明日围猎,曲姑娘便呆在帐中安心休养。这些是皇上赏的药材,都是安神滋补的,若是不够,也只管再来拿便是。”
曲夫人连忙起身恭敬道,
“劳圣上费心了,是小女不懂事,平白扰了圣上清净,臣妾一定好好教训她。”
“无事的。”
子素语气温和,轻轻摆了摆手,临走之前,倒是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怎么没看见林姑娘?”
“她和安国公家的姑娘一向要好,晚上宴一结束,就搬了被子去他家帐篷玩儿,这会子估计都闹腾睡熟了吧。”
曲夫人挂着笑,声音缓缓,自然的很。
子素原就是随口一问,也不太在意她说了什么,微微一福身,便笑着告退了。
帘帐被放下,脚步声渐渐传远,直至最后一丝动静也听不清晰,曲夫人才转过身,拧眉看自家女儿,
“姝甯,你老实告诉娘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跟林菀闹矛盾了?”
“娘。”
曲姝甯低低喊了她一声,又闭上眼,拉过被子盖住头,语气很疲倦,“等表姐回来,您问她吧。”
“我实在是,没力气说这些了。”
“姝甯,姝甯?。。。。。。你背上的伤还没涂药呢!”
。。。。。。
。
林菀这会子,其实已经不在林子里边吹冷风了。
当然,也不可能在安国公家的帐篷里。
她正躲在安小王爷奢华的大帐中,谨慎又小心地缩在软塌之上,衣袖往上拉,拉的很上。
面前的少年正握着自己的手臂,微蹙眉,观察半刻之后,微微一转——
“哎呦。”
她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少年丢给她一根小木棍。
“痛了就咬它,不许出声,外面的人一旦发现,爷的清誉都要被你毁了。”
。。。。。。
林菀用左手接过那根小木棍,压低声音,
“抱歉。”
霍星星没听清,“你说什么?”
“对不起。”
“什么东西?”
“我说对不起。”
霍星星有点生气了。
“你能不能大点声,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我又没长千里耳。”
“。。。。。。”
少女乖乖地恢复正常音量,
“对不起。”
“这种话你也犯得着跟我重复那么多遍?”
霍星星扯过一旁的绷带,无语极了,
“林菀你是摔傻了还是本来就傻啊。”
。。。。。。林菀觉得自己可能就没带脑子进这个帐篷。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安王爷身后回到大帐处,就发现自己和曲姝甯的帐篷外围了不少士兵,还有太医进出。
这个时候回去,肯定是解释不清的。
而且手肘还有些轻微脱臼。
于是安小王爷好人做到底,就先暂时收留了她一会儿,还顺便帮她医了医脱臼的手肘。
至于手臂上那些擦伤,霍星星表示,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小伤不算什么,擦药三天好,不擦药也是三天好,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林菀寄人篱下,又是受了人家的大恩惠,哪里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有所怨言,自然是不论他说什么都点头,一副感恩戴德乖巧听话的样子。
没想到少年一看,就虎着脸哼道,
“别装!”
。。。。。。
林姑娘表示自己难得真心一把,还被人怀疑,实在是有点委屈。
她脱臼那块地方已经被对方绑上了固定的石板和绷带。
安小王爷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大大咧咧的,其实给人看起伤来却认真的很,一丝不苟的,让你情不自禁就想相信他。
林菀抿了抿唇,很认真地道谢,
“谢谢您。”
大概是她的语气确实非常诚挚,少年这下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嗯。”
早在霍朝朝救了林菀之后,就用尽了掌控身体的精力,把霍星星给推了出来。
霍星星拽着林姑娘的衣袖回到大帐,出于纯粹的人道主义援助,给她提供了一个暂时的避难所,又出于纯粹的人道主义援助,替她处理好了脱臼,最后还是出于人道主义援助,给她丢了一件白狐狸披风。
“喏,干净的。”
“。。。。。。啊?”
林菀不明所以。
“这些侍卫大概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还要再等两个时辰,他们才换岗,你可以先睡会儿,时候到了我叫你。”
哦。
少女恍然大悟,而后露出一个腼腆又感激的笑容,
“没关系,安王爷你不用管我,你要是困就先睡吧,我到时候可以自己回去的。”
呵呵。
你自己回去?巡逻的侍卫都加了三茬,你以为现在还跟之前溜出去跳崖一样轻松吗?
霍星星开口就想反驳回去。
“你可别乱说话。”
霍朝朝打着哈欠制止他,“姑娘家都是有自尊心的,你做什么非要这样争锋相对,换个委婉一点的说法一点不行吗。”
。。。。。
霍星星看着少女盈盈一双水眸,和水眸间柔软灵动的亮光,勉强接受了霍朝朝的建议。
于是少年轻咳一声,
“你还是睡吧。其实跟巡逻的士兵倒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大半夜,你睁着一双眼睛看我——”
“怪渗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霍星星:老子就是这么吊,老子就是凭实力单身。
第132章 论选王妃的学问
夜间的山林寂静却不死寂。
有鸟兽虫鸣,也有风拂过枝叶的飒飒声响; 就算是巡逻的士兵踩过泥土落叶; 都带着让人舒心的山野意趣。
霍星星盘腿坐在椅子上; 手肘往后搭着椅背; 姿态懒散,慢悠悠地念着诗,语气里似乎还藏着几分浅浅的向往,不过由于声音太清,只能听见几个零碎的字词。
什么“星河”,什么“夜静”,什么“深林明月”的。
嗯?
软塌上的姑娘下意识动了动耳朵。
这不是王异的那首归隐诗《溪山》吗?
这么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 自小便是在金窝里长大; 锐意进取的年纪; 怎么会念出如此暮气沉沉的诗句来?
好吧,也不至于暮气沉沉,但总归不是他这个身份,这个年纪会向往的生活。
虽然她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但往严重点说; 安王府就是自己以后的归宿和依靠,万一这个人真的归隐山林去了,那她怎么办?
在王府里寡居吗?
林菀沉思了片刻,又抬头瞅了少年一眼,神情很是纠结。
果然,少年的目光立马就转过来了; 眼睛黑黝黝地瞪着她,声音凶巴巴的,
“看我做什么?”
霍朝朝:“别那么凶,对待姑娘家,态度好点!”
少年轻咳一声,语气平静,
“我很好看吗?”
。。。。。。
林菀眨眨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说话。”
少女叹口气,
“王爷可知道写这首诗的诗人是谁?”
“爷知道是前朝的,怎么,你要告我谋反啊。”
。。。。。。迟早有一天,这家伙得被自己的嘴给害死。
林菀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王爷知不知道,王异为何会写出这首诗?”
霍星星觉得她的话问的有点意思,
“归隐诗,自然是归隐得乐而作,还能为什么?”
认真说来,王异并不算是前朝有名的诗人,这首归隐诗,也是林菀在一本不具名诗集里看见的,像安王爷这样被传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能够念出这句诗,还知晓诗作者是谁,已然让林菀非常惊讶了。
换做以往,她肯定会真心实意地夸奖一番。
但是今天这个状况嘛。。。。。。
少女弯弯唇,
“事实上,王异作这首诗,并不是真正心醉于归隐,而是出于求而不得。”
少年挑挑眉,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他年轻的时候,考了三十年,依然只是一个秀才,天命之年,家徒四壁,无妻无子,所以只能退隐山林。”
霍星星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那就当他是求而不得吧。反正世上醉心归隐的人那么多,也不缺他这么一个。”
“可是这世上,大多醉心归隐的人,最初的原因,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少年眯起眼睛,灼灼然看着她。
林菀面向窗外,目不斜视。
“隐居山林,其实和村庄人家无异,您瞧那些庄稼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风吹竹叶,鸟兽虫鸣,也是日日领会山间野趣,您真的觉得这般日子充满意趣吗?”
霍星星一挑眉。
“自然,”她打断他刚预说出口的话,
“安王爷你身份特殊,自然不用和那些庄稼人一样,辛勤耕种,为了生活奔波。然而哪怕抚琴读书,煮酒烧茶,不论做什么都只有自己一人,日子久了,难道真不会觉得孤单?”
“奴仆可以做些体力活,却始终非你同道之人,山不能答你,水无法解你,砍柴樵夫更是无知,倘若没有一帮善友,隐居山林,倒不如身处闹市之中了。”
。。。。。。
少年拧眉,用漆黑的眼睛瞪她。
但少女依然浅浅笑着,声音柔和婉转,
“再说,山林之中,鸟兽虫鸣初听有趣,听久了便如蝉声,常会觉得扰人,山路难行,更深露重,一不小心,很容易湿气入体,久居得病,再有。。。。。。”
“行了行了。”
霍星星打断她,表情不善,语气里充满了暴躁,仔细听,居然还有半分委屈,
“你跟我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你有本事你跟王异说去啊!”
林菀弯了弯眼,
“我只是想告诉王爷,山林隐居,实在没有诗词游记中写的那般美好,王爷这般金玉富贵里头长大的人,自然觉得清风稀罕,雨露也稀罕。可一旦日夜都是清风雨露,便又会觉得市井烟火稀罕了。”
她想了想,又道,
“其实王爷可以趁空闲之时到山林里或者庄子上住几日,这样,既有意趣,又不会觉得厌烦,便是最好的了。”
整个帐篷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