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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来了也会要你扔掉的。”
紫娟问道:“莫不是和宝姑娘有关?”
黛玉浅浅一笑道:“不吃也罢,何必又牵扯到她身上,我是不想吃了。云妹妹你若想吃,你吃罢。”
湘云大摇着手道:“扔掉!扔掉!”
黛玉心中思忖,调经养荣丸应该没有大碍,府里奶奶、太太们都吃,除非她的是单配的。现在她和宝玉心意相通,她不疑宝钗心中藏奸,也敬重宝钗,但也知宝钗为人,凡事从不落人后,而且宝钗的付出都是要有回报的。她不想再沾宝钗的恩惠,不然又要被她牵制住。
湘云想想道:“我也不吃了,不然又要被她拿捏住了。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受她一点子恩惠,连人格都没有了。”
正说着,凤姐的丫头林红玉梗着脖板着脸进来,手上托了香粉。
紫娟迎上前道:“琏二奶奶又有什么事情?”
林红玉沉着脸道:“这是我们二奶奶刚得的香粉,她用着好,便叫给林姑娘与云姑娘送来。”
说罢手一挥,几乎是把香粉扔在了桌上。
黛玉看到小红行为,心中一沉,暗道:她怎么如此无礼?凤姐身边的人也如此轻视于我吗?
紫娟拾起,心中不快,又不好发作,说她欺负一个小丫头,可是实在堵得慌,这林红玉不只一次无礼。紫娟笑道:“小红,你出门时琏二奶奶就是这么吩咐你办事的吗?我哪里得罪了你?”
林红玉眉眼一笑道:“紫娟姐姐说笑了,我是走的路长了,手酸,一时拿不住。再说谁不知道,林姑娘这院子里的人不分大小的,怎么会在意这点子小事。”
紫娟故意摆脸色道:“我们是身份不分大小的,可也没说可以不尊重人。”
林红玉绕到紫娟身后,搂上紫娟的脖子道:“好姐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紫娟撑不住笑道:“好了,饶过你这一回。”
林红玉方才作罢,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紫娟把香粉递给黛玉,黛玉淡淡道:“难为凤姐事事想着我,紫娟妹妹,把帐簿子也交给她,托她带回去吧。”
紫娟应声,取过帐簿子,随手取了一把银钱,一并放在林红玉手里。
林红玉寒着脸接在手里,低头看一眼,又看看紫娟,寻思着:林姑娘这究竟是何意?每次来她这里办事,总不会空手回去的,府里上下人一向认她小心眼的,难道竟看错了不成?莫不是她要我放松戒心?
可当年滴翠亭我失帕子之事,她为什么要偷听了去?当日的事,她究竟听进多少?一个千金小姐,不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看林姑娘平日清高的样子,该是不屑做偷听的事的,真是人不可貌相。虽说这两年来,未在府里听人私议过此事,看来她也从未将那事说出去,可我整日担心吊胆的,日子难过,总担心哪一天事发,岂不坏了名声,可叫我在府里如何做人?或是被她以此事拿捏于我,听命于她。当时听到的为什么不是宝姑娘呢?依宝姑娘为人,她根本也不会听了去,就是听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小心为好,如今不能撕破脸,也不能让她们看出我的心事。
这林红玉也是极要强要脸之人,总想摆脱眼下处境,挣个好命来。
前一阵子搜园子,她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庆幸若不是早脱身到了琏二奶奶这边做事,恐怕也被撵了。如今想起来她还在后怕。
好在贾芸与她亲事将成,等她们成亲,就算林姑娘说出去,她也再不怕的。
她不由想到密友坠儿,可怜坠儿,因为此事受了牵连,想是林姑娘听错了人,以为是坠儿私密之事,说与了宝二爷,宝二爷房里人找了个错处把她撵了出去。
再想到那天坠儿约了她林红玉出来见面,林红玉知道坠儿在外面混得不好,没想到这次看到坠儿的样子,吓了一跳,憔悴得不成人样。坠儿匆匆与她说了几句,只听说她捡了条命,上吊寻死,被扔到乱葬岗,后来自己缓回气来。多亏她妈妈不舍得她,回来看她,才救回她。她妈妈说全家搬离这个地方,带着她到乡下去过活,那里没有认得他们,省得在城里受人讲究。
那坠儿行色匆匆的,临走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能活到今天,离不开林姑娘。”
这句是什么意思?林红玉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莫不是坠儿把受过的苦怨恨在林姑娘身上吗?也怪不得坠儿恨林姑娘,她落到了今天的下场,与林姑娘不能说没有关系。
“坠儿想要我做些什么吗?是的,我也应该监视着林姑娘与二爷的一举一动,以备后患。”林红玉夜里难眠时,咬牙这样想着对策。
“林黛玉,都是你害得我们两个,坠儿受尽苦,我整日神思恍惚,生怕事发。你不要我好生过,我也不要你有安稳日子,你别让我抓住小辫子,到时闹出来大家都好看。”
这本是林红玉此时的心态,因而见到林黛玉,不自觉的表现出来。
只是那林黛玉,始终不知道她已有了两个对她怨恨的人;只道她是府里生着一双富贵眼的家人、丫头之一。
第19章 孰亲孰远
且说林红玉收下银钱,道了声谢,转声出去,一路心思不定,走走停停回去。
雪雁眼看着林红玉出门去,身子转过小路去再看不见,忿忿不平道:“她凭什么总摆出这副脸子,我们又不欠她什么?每次她来这里,就没见她笑过,可她看到别人,总是笑脸相迎的。你们没看到上次她从这里出去,遇到宝姑娘,对宝姑娘恭恭敬敬的样子,真是天上地下。”
紫娟也皱眉道:“你说的也是,我们姐妹从未对她失礼的。不了解姑娘的人都说我们姑娘自视很高,目无下尘,可是只要她与我们姑娘她交往过几次,就能感受到她发自真心的和善、友爱,都愿与她相亲,掏心窝子对我们姑娘,可我们姑娘怎么就暖不了她呢?”
雪雁道:“谁说不是呢?”
二人自顾说着,没注意到黛玉愁眉轻锁,双目含悲,摇摇欲坠。
外祖母,亲舅舅府里家人都可以慢待她,这叫她心里如何不悲?
她林黛玉本是侯门之后,林家的唯一骨血,出身清贵,天生一身高贵,自骨子带来傲气,虽说是寄人篱下,可也不是一无所有的投奔了来的。初来时,她对贾府家人的不恭与轻慢还争一争,心里不平一番,可日子久了,觉得没意思,何必与府里的家人一般见识,无端的辱没了自己身份。
难道府里的家人见她林黛玉随和、不颐指气使,便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是林家的女儿,自有她林家的处事方式,她们林家人是以最大的宽容待所有人。她秉承家训,也这样待贾府人,但这并不是说,林家人的宽容就没有了底线。她是在等,等轻慢他们的人能及时回头,改了念头,她便既往不咎,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若他们把她的宽容、善良当做软弱可欺,她可也要发一下林家人的脾气的。
湘云这边已看到黛玉心中不快,拿眼瞪紫娟、雪雁二人,紫娟会过意来,忙摆手住嘴。
黛玉漫不经心轻声道:“改天真要问问凤姐,怎么调教的丫头,也不懂个礼。”
紫娟哼了一声道:“也是的,我们姑娘不计较,我们可不能不管。”
黛玉回首道:“罢了,紫娟,何必让她受凤姐的责难,大家都无趣。”
正说着,探春、惜来进来,笑道:“你们两个收拾妥当没有,我们一起到老太太那里去。不知道今天的粥是什么方子的了。”
紫娟笑着让座,知她二人顺路走过,约黛玉、湘云同去。
二人入座,迎上湘云一脸不豫的面容,问道:“怎么了,一个个黑着脸,谁惹到了你们不成?”
湘云便说了方才之事,探春半晌没有言语,惜春道:“林姐姐你不用对她们太客气,一味纵容着府里那些势力眼家人,让她们没了规矩,谁都敢欺负你。你看宝姐姐发几次威,再施点小恩,谁不说她好。还有二哥哥也是的,也不约束他房里那些人,袭人也只管做老好人,不得罪人,弄得二哥哥那里鸡飞狗跳的,都要反过他去了。”
黛玉笑道:“我不在意的。我和雪雁、紫娟从未分过彼此,湘云和翠缕不也姐妹似的,没有过不去的事。”柔和的脸上一丝莹光,眼中有一丝刚毅。
湘云扭过头来,也不管翠缕正给她挽耳边的小圆桂花髻,冲着探春道:“平日里你把府里的人和事看得比谁都清楚,发起威来,连太太、大嫂子她们都得让着你。宝姐姐没受委屈,你还要为她报屈,怎么到林姐姐的事,你一句话也没有了呢?原来你的精明、厉害也是分人的。”
探春俊脸红透,腾地站起来道:“我知道你们心里看我不顺眼,说我只顾着奉承太太与宝姐姐,连自已的新娘与同胞弟弟也不顾。你们想想,我又是谁,在这府里做得了谁的主,谁把我放在眼里,我不巴着她们,能为自己挣个出头之日吗?”
黛玉沉静道:“两位妹妹,不必着恼,原都是因我而此。何况大家都清楚,三妹妹就是为我出头,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是顺心顺意的。连宝玉、老太太、凤姐也都有办不到的事,何况我们呢?云妹妹何必让三妹妹填了心烦,远了姐妹情份。”
湘云气道:“我怎么觉得,宝姐姐在这府里比在自己家里还如意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不知谁才是这府里的血亲。”
黛玉淡然一笑,探春跌坐回椅中,心里也不是滋味。
等湘云、黛玉分别梳好了发髻,姐妹四人方说说笑笑起身,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贾母处
四个女子娉娉婷婷出来,衣裙飘起,脚下生花,移步到贾母房中。见王夫人、宝玉与宝钗母女已在座,姐妹们先按礼节见过礼,分别走开找座位。
众艳进屋内,不由满室生辉,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那贾母与宝玉是一样的心思,最是先看到黛玉。只见黛玉素颜朝天,未施脂粉,身上未着任何装饰,清新怡人,浑身透着聪明灵秀,淡色衣裙,更衬出身如细柳,贾母眉解眼梢都是笑意,她觉得再普通的衣裙,再俗的颜色,经黛玉一穿,就穿出风致了,不是衣裙衬着人,而是人更显了衣的美。
探春、惜春是一样的打扮,探春顾盼神飞,惜春一身清冷,湘云一身葱绿,妩媚中风流倜傥。
宝玉本坐在贾母近旁,见黛玉与湘云进来,下地走到黛玉身旁说了几句话,但见黛玉以帕掩口莞尔一笑。
一旁的王夫人嘴角动了动,明显的露出不快来。她在老太太面前,一向木木的,面无表情,唯见宝玉一动,才牵动她的视线,见到黛玉与宝玉二人说笑,状似亲密,心里一翻个儿,脸更阴沉,想道:大姑娘不自重,一屋子的人尽管只与宝玉说话。
又见宝玉走到黛玉近前,附耳说话,黛玉脸一撂拉开些距离。王夫人心里极不悦想道:我的宝玉凤凰一样,不配与你说话吗?你装什么清高,避了宝玉?
这王夫人是一根肠子的人,对她喜欢的人是喜欢到骨子里,不喜欢的人,是做什么都不对。
王夫人也是明眼人,注意到了她们姐妹一出现,宛如仙娥飘飘而来,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林黛玉,更为令人注目。不过她还是满意宝钗,宝钗的风彩才是她认为最出众的。见她正襟危坐,银月般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