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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0章 爱是如此沉重的东西
到了中山医院，程晓羽看着背上被炸的一片血肉模糊的端木林莎被推进急救室，一直在战栗的身体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另一边抓着医用担架车的裴砚晨，看着急救室的大门缓缓关闭，眼角缀满了泪水，那一颗一颗的晶莹泪滴将她脸上干涸的血点，再一次晕染开，虽然和端木林莎没什么交集，仅仅只是知道对方而已，但此时此刻裴砚晨却宁愿躺在那间冰冷房间里面的是自己。
因为是半夜，走廊上的灯开的并不亮，手术室门口上红色的手术中灯箱悄无声息的亮了起来，裴砚晨手足无措的站在程晓羽的对面，哭的梨花带雨。
这是程晓羽第二次看见裴砚晨流泪，跟上次一样，即便在哭泣也十分隐忍，生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一般不敢放肆，倘若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早就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了，偏偏她只是面无表情，无声无息的落泪。
程晓羽心中悲恸，强烈的自责侵蚀着他的心，他并不是后悔放了藤崎拓真，就算这一次对方没有出手，下次换一个人出手伤害了他身边的人，他就可以说不是他的责任了吗？
一样还是他的责任，因为他没有尽到保护好她们的义务。
他自责的是这一点。
想到端木林莎生死未卜，程晓羽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跨了一步将裴砚晨揽入自己的怀里道：“学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意了，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不该让你们上去，是我不该放了那个人！”
裴砚晨摇了摇头道：“是我的错，你都劝过我了，我不该回去拿东西，我要一个人上去多好，干嘛要连累别人？”
程晓羽抱着裴砚晨有些僵硬的身体说道：“是我连累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都不会有事情！”
裴砚晨轻轻抽泣了两声道：“不能怪你，你都一再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太自负，我如果听你的安排早点搬走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程晓羽苦笑了一下，双手扶着裴砚晨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撑开一些些，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道：“这个时候没有必要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争执了，我看看他们把人找到没有，手术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我先给你安排一个地方，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裴砚晨摇头道：“哪里还有心情洗澡换衣服。”
程晓羽知道裴砚晨没有办法勉强，只能用手指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学姐你坐椅子上休息一会，林莎会没事的！”
裴砚晨抓住程晓羽帮她擦眼泪的手阻止了程晓羽的动作，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程晓羽道：“你知道林莎为什么要保护我吗？”
程晓羽愣了一下，然后轻轻说道：“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裴砚晨低下头道：“她说如果我出事的话，你会更伤心，她不想你更伤心，所以宁愿出事的是她……”
这句话让程晓羽一下就觉得肩头无比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让这些姑娘这么喜欢他，为他付出，他明明是如此的平庸，这些如山似海的情意，让他用什么偿还？
裴砚晨松开了手，程晓羽的双手有气无力的滑落，他拖着感情的尾巴，走的那么彷徨，走的那么不安，而这些姑娘都是如此不顾一切的付出。
他知道他应该做到太上无情，不把感情当回事，她们受到的伤害也许会少一些，可他终究还是心有牵挂。
生活对他既是慷慨的，又是残忍的。
没得选是痛苦的，选择一个就要伤害其他的也是痛苦的，程晓羽心想这要是道多选题就好了。
裴砚晨觉得自己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已经输了，没有输给许沁柠，却输给了端木林莎，她抬起头对程晓羽道：“你不是要打电话的吗？我也想知道那些带图被抓到了没！”
程晓羽连忙道：“我打电话问下！”说着他从裤带子里掏出了手机打给了王鸥，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这些人逃到哪里，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仅如此，背后的霓虹皇太子他也不会放过，他不能接受对方这种牵涉到无关人等的报复手段，比如网络有人骂他，他无所谓，但别人骂他的家人，他一定会怼回去。
程晓羽第一次这么的讨厌一个人，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平和的有些侠气的人，憎恶不公平，憎恶正义得不到伸张，憎恶那些蛮横不讲理的人，因此他对于自己的要求也是凡事要讲道理，并且他认为越是拥有权力，就越需要谦卑和公正，不能滥用手中的权利和自己的影响力。
但有些人不是这样，有些天生就拥有权力的人，他们所作所为不需要逻辑，只需要以自我为中心，权利不是他们的责任，而是他们的玩物。
程晓羽咬牙切齿的打电话给王鸥问情况的时候，王鸥和常岳还有达达耶夫现在和金陵西路警察局的副局长张涛正赶往普东国际机场，在清查了出关记录之后，并没有发现藤崎拓真的信息。
达达耶夫断定对方已经换了一本护照，几人在查询了航班信息之后，发现还有三趟去往霓虹的飞机，于是连忙驱车赶往普东国际机场。
在赶往普东国际机场的途中，张涛打了电话给海关，要求他们现在把三艘航班的乘客信息全部发过来，但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迟了，因为吉川和铃木所乘坐的全日空航班，所有乘客都已经登机完毕，马上就要起飞了。
……
苏虞兮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几个小时没有盯着，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刚才已经把负责在英达大厦蹲点监视的两个人给开除了，除了开除之外，还把一切原本要给两个人的福利也全部收了回来，房子、车子……
在苏虞兮看来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对方离开的时候放了东西在门口，居然没有引起监视的人的警觉？虽然她说过不需要他们为裴砚晨的安全负责，可这不是他们懈怠的理由。
苏虞兮在赶往医院的路上，用手机登录了卡罗琳系统，想用天网查到吉川和铃木的行踪，但因为数据太过庞大，脸谱比对本来所需要的时间就足够久，即便苏虞兮已经将比对缩小到了机场、高铁站、火车站，但想要短时间获得结果依旧不可能……
苏虞兮又看了下航班信息，此刻离最近的一趟去霓虹的航班起飞只有三十五分钟了，设置了优先机场比对，但进度条的速度还是不太快，如果吉川和铃木就在这趟航班上面，此时等电脑分析出结果肯定是来不及了。
苏虞兮稍作思虑便利用花豹的手机给乌鸦发了条信息：“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第1401章 生死门（一）
吉川和铃木走过廊桥，隔得很远一前一后的上了飞机，铃木坐的是头等舱，而吉川坐的是普通舱。
上飞机的时候站在门口，穿着红色制服的亚航空姐年轻貌美，用一口纯正的华夏语对吉川说道：“欢迎乘坐亚航D7333……”
吉川看了眼身材前TU后翘的亚航空姐，心道：“亚航的空姐素质真不错，不会比全日空的空姐差，如果不是今天被整的有些精疲力竭，乘漫长的旅途泡个空姐，下了飞机来个one night stand，这才是特工应有的生活！”
不过眼下并不是他彻底放松的时候，毕竟飞机还没有起飞，他能够想象此刻程晓羽该是多么的暴跳如雷，下令要全城搜捕他，不过吉川认为程晓羽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他，这违背了常识。
跨过了那道生死之门找到属于他的座位坐下之后，吉川看着窗户外面的普东国际机场心道：“就算神也不能。”虽然他如此告诉自己，但毕竟此刻他还在华夏的土地上，只要飞机没有起飞，一切都还有可能。
这是吉川心跳越来越快的原因，愈是临近起飞，他就愈发紧张。
片刻过后，飞机开始移动准备进入跑道，吉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第一次觉得起飞居然是件如此漫长的事情。
当飞机开始加速，侧面机场跑道上助航灯从一盏一盏，逐渐连成了一条线，发动机的啸叫声越来越响，随着机头开始抬高，吉川的心终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吉川看着舷窗外面一片辉煌的灯火，稍有忐忑的心已经彻底的平静，且慢慢的转为兴奋与得意，这种剧烈的刺激让他分泌了大量的肾上腺素，他挥了挥手小声地说道：“再见！上海！”
他知道他在有生之年也许都没有机会在回到这座美丽的城市，不过吉川的表情并无半点哀伤，只有愉悦，对于他来说来不来上海无关紧要，没有什么能够比打脸伤害他的人更重要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程晓羽，一个只要是男人就会嫉妒的男人。
没有炸死裴砚晨是件遗憾的事情，但是能把程晓羽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女人端木林莎炸的生死不知，也很成功了，并且他不认为程晓羽能逃脱玄洋社的制裁。
飞机还在慢慢爬升，云层与月光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吉川拉下舷窗上的遮光板，从前座椅背上的网兜里抽出了一本杂志，恰好封面人物就是程晓羽，他看着封面笑了，心中说道：“我说过我会叫你后悔的……而且这些不过是利息，你和我们玄洋社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王鸥、常岳、达达耶夫以及张涛所带领的三辆警车，还在华夏高架路上疾驰，离普东国际机场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张涛叫海关把三趟从普东国际机场起飞，飞往东京的乘客的资料全部发了过来，总共七百多个人的资料，按照航班分成了三组，张涛收到海关发过来的资料后，立刻又通过微信发给了坐在后座的小李和达达耶夫。
三个人分工，按座位号开始审查最近起飞的全日空JL5794。
对于一部DV电影，画风突变成了间谍电影，张涛有些意外，也有些兴奋，丝毫没有被利用了的不爽，并且很快的就调整好了态度。
能参与如此机密的调查，傍上程晓羽这样的大腿，对于张涛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更何况要查的对象还是霓虹间谍，不论从那个方面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现在对于张涛来说，能立功抓到“藤崎拓真”就是最佳的表现机会，因此他几乎所有的能量都用上了，并亲自参与审查了最有可能的全日空JL5794，只是叫他遗憾的是，翻完他负责的坐在前面的七十名乘客的资料，并没有发现“藤崎拓真”的照片，连稍微长的像一些的都没有。
张涛并没有看第二遍，藤崎拓真这样的人太有辨识度，他不认为他这样的老警察能漏掉，于是张涛转头问坐在后座的达达耶夫和小李道：“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达达耶夫看着手机，摇头道：“没有……”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还忽略了一点，对方很有可能不是前往东京，而是任何只要能够离开华夏的航班……所以也许对方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这一点张涛也想过，但东京离上海这么近，航班又这么多，直接回霓虹应该是首选才对，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也是想当然了！”
这时达达耶夫的手中的七十五名全日空JL5794的乘客名单也审查完毕，并没有藤崎拓真，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三十五分了，又再次查了下航班信息，估算了一下时间，叹了口气道：“我刚才看了下，就在二十分钟前，有一架飞往新加坡的航班起飞了，我要是对方就坐这趟航班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