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双手握着滚烫的酒杯暖手,她关上窗户,心底终于有了孤寂的感觉。
不过他的琴还在,总让她有个他会回来的念想。
她放下酒杯,指尖抚上琴弦。
除夕风雪弥漫的夜里,竹林深处传来她的琴音,是山鬼谣。
……
冬天的日子总是过得很艰难,好在过完年后,便离春天不远了。太阴每天白天都会去城镇上给人占卜,她卜算的很准,日子便慢慢好过起来了。
然后她就开始打听他的下落,每遇到一个方士,她都会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俊秀很年轻的方士。
他们都说不知道。
晚上她会自己劈柴煮饭,早早休息,她总是梦见他,和他相处的时候,他都是白天出门,夜晚才回来。
太阴总觉得她这样等下去,他总会在某一个夜晚推门回来,所以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再晚也要回到小屋中休息。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他的琴也被她弄断了一根弦,彻底不能弹了。后来她去了更远的地方找他,每天往返在路上就要花半天的时间。
但总是没有他的消息,她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秋天过去,冬天很快又要来了,她就这样顺遂的过了一年,除了有些孤苦无依以外,并没有遇见过其他不好的事情,就连别人口中常为她担心的地痞流氓她也没有见过,她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年关将近,她从很远的城镇赶回来,花了她所有积攒的银钱修好了他的琴。
依旧是个窘迫的除夕。
去年还有酒和肉,今年什么都没有。
好在她有存粮和种的蔬菜。
她不知道人间的每个除夕是不是都下雪,但今年的雪下的好像要比去年的大。
关上门窗,依旧能听见远处的爆竹声和窗外的风雪声。
她从厨房盛出清粥和清炒的两样小菜,其实炒菜她也是最近才学会的,原本不知道要放油,以为放到锅里直接焖熟就可以吃了,结果做出来难以下咽。
刚刚端出来放在桌子上,门外风雪太大似乎吹到了门栓。
她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叩门声。
一个人生活最开始还会疑神疑鬼,习惯了之后便不会这样了,太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坐下之后,那叩门声又响了一下,紧接着便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有人吗?”
是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她只听了一声,筷子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我在。”
然后她冲过去将门栓拉开,风雪一下子灌了进来。
一个人就立在门前,他眉眼熟悉的让她想哭——男子的头上和肩上都落满了雪。她一边帮他拍一边想着要说些什么。
“你……我住到了你家里来,你不会介意吧?”她想过一万种重逢后打招呼的话,临到嘴边却一句也想不起来。
男子拍了拍肩上的雪,风雪迷乱的屋檐下,他问,“你在找的人是我吗?”
本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但他问出这句话后她不知怎么就眼睛红了,似乎想到了千辛万苦找他的波折,“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
男子拉着她进了屋子,“很多人说你在找我。”
太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应一句,“回来就好了。”
关上门窗,男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你等了我一年吗?”
表情似乎是在问她为什么。
太阴没好意思看他,“你还是一个人吗?”
他点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太阴低了低眉眼,脸颊滚烫,“我也是一个人,我们能一起生活吗?”
男子似乎笑了,“你知不知道,在凡世,如果一个女人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她是要嫁给他的。”沉默了一下,“何况你是神,我们身份殊途。”
她拉他在桌前坐下来,指着桌子上的菜,道:“我现在是个凡人,而且我已经学会了凡人的生活,我会挑水,劈柴,种菜,煮饭,你看……”
男子握住了她的指尖,神明的手曾经很细腻,如今已经变得很粗糙了,他摇头,“你不懂凡人的生活。”
太阴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为什么?我明明做得很好。”
男子沉默了一下,耐心道:“挑水,劈柴,种庄稼……这些都是男人做的。”
太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窗外风雪呜咽,敲打门窗,她忽然听到桌边的男子低声叹息道:“以后这些我来做吧。”
“什么?”她惊喜的问他,“你答应和我一起生活了吗?”
男子尝了一下她做的菜,沉默了一下,“以后饭也我煮吧。”
屋里只有一张床,饭后该休息时,太阴很自觉的往里缩了缩,男子解下外袍躺在她的身边,睡前他问她,“你在修行,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接近六千五百字就问你们肥不肥,这应该是我更新最多的一天了。。。哭唧唧。。可能过两天又卡了。。我们公司24号要出去拓展,不造能不能按时更上,如果不行到时候再请假。。
☆、成亲
其实羌无在人间呆的已经够久了; 他早就修到了无爱无欲的境界; 之所以会回来见她完全是因为这个神女对他有了人的情感; 深到有了执念,却依然懵懂不自知。
对年长她万岁的羌无来说; 她还只是个小女孩。
一个从未去过凡世的神族小女孩第一次下界; 只是因为他救了她,就对他产生了这样的依恋; 而且为了找他还过得这样辛苦; 羌无觉得他应该出现。
她需要好好参一参凡人的爱恨喜怒。人的一生很短,陪她参透这些情感最多不过数年,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不会在他的生命长河中泛起任何涟漪。
最初的时候; 这只是一场成全,助她修行而已。
太阴靠在床的最里侧,闭着眼睛回答他的话,“我确实是在修行,天机说我没在人间修行过,不懂凡人的情感; 她说我要先学会做一个人,才能做好一个神。”
他没有说话; 黑暗中她无法辨认他是不是睡着了,于是试探性的握住他的手,“你回来了,还会走吗?”
身侧传来他的声音; “不会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不安,“真的吗?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不用喊我的名字。”他翻了个身,似乎面朝着她,离她很近,“外面那些人,说我是你的什么?”
太阴想了想,似乎镇上那些人都误以为她在找的人是——“夫君?”
“是你这样误导他们的,是么?”
太阴回忆了一下,好像她确实没有解释过,一直以来都是持默认态度的,当下不由惭愧脸红,“我不是故意的,你介意的话我明天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我要是介意,就不会让你睡在我旁边了。”他伸手拉过她,她因为离得远被子只盖了一半,现下整个人都被拉进被子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喊你、喊你……”
他合上眼,语气好似带有笑意,“喊不出口?”
太阴的脸在黑暗中彻底烧起来了,“你还没有娶我,这样喊是不是不合规矩。”
“哦,看来人间的事你也不是全都不知道。”他微微起身撩开被子,“那你又知不知道,没有成婚就躺在一起也是不合规矩的。”
太阴,“似乎是有这么个说法……”
他在床上沉默了很久,忽然笑意温和道,“那你给我下去吧。”
太阴,“……”
羌无觉得她实在算得上是块榆木,他在人间见惯风月,就从没见过哪个小姑娘似她这般不开化。他觉得若真要教她参透这些东西,非得好多年月不可。
他原本也就那么一说,结果她竟然还真的就从床上给下去了。
太阴正要在床下给自己铺床被子,就被床上的人猛地一把捞了回去,听语气似乎他被气的不轻,“天寒地冻的除夕夜,你要冻死吗?”
“可是我们还没……”
“我今夜就娶你,成吗?”
很仓促简单的一个仪式,她甚至连身嫁衣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屋里摆了个香桌对着天地上了三炷香,然后互相对拜交换了誓言。
这样的婚礼,放在人间任何一个女孩身上都是不会情愿的,他当然知道,但他随性惯了,向来很讨厌这类仪式感的东西。
可这样寒酸的婚礼,她却看起来很高兴,跪在对面的蒲团上看着他两眼晶晶亮,他忽然觉得欠了她一点什么。
明明他只是在帮她修行而已。
等她日后飞升重回善见城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再想起这段凡间的夫妻缘。
太阴端端正正的在床头坐着,表情很正式的喊他,“夫君。”
他褪下长衣上了床榻,有些好笑的应了一句,“夫人,早点睡可以吗?我明天还要早起给你煮饭。”
太阴老老实实躺下了,也许连日在外为生计奔波确实累的不轻,她很快就睡着了。但梦里还是不安的抓着他的手,似乎怕他还会向以前一样离开,她皱着眉,表情很不踏实的模样。
羌无想起她最开始住在这里时的那些夜晚,只要有一点动静她都会惊醒,然后起床开门去看他是不是回来了,后来当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其实他那时并不想时时关注她,只是想到有个小女孩正在孤独的等他,而且还过的那样落魄,他就略微放不下,总要来看看才放心。
他那时还没察觉到自己有哪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何况他是长了她那么多岁的神。
太阴在梦中翻了个身,将手环在了他的腰上,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梦话,“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离家了……”
她在梦里看见的还是他。
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肩,“我就在这。”
第二日窗外便出了太阳,似乎已经不下雪了。
太阴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她呆呆的望着身边已经冷了的被窝,有些不确信自己昨夜是不是只是做了个美梦。
自从他走了以后,她日日都能梦见他,太阴已经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她赤脚跑下床去看,所幸屋子并不大,她一眼就在厨房找到了他。
他正在厨房忙着早饭,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她脚上时当下就阴了脸,“谁惯得你不穿鞋的毛病?”他放下锅铲,一把把她抱起来,“外面雪都没消,这双脚是不想要了吗?”
“果然是真的,你真的回来了。”太阴揉了揉眼睛,将他看了又看,“为什么你还会做饭?”
他把她放到床上,“我什么都做过,煮饭不算什么。”
参考了自己谋生的经历和他说的这句话,太阴便觉得他以前一定为了生计吃了不少苦,没准过得比她还要心酸。
其实他只是活得久,所有的技能都有所涉猎罢了。
太阴穿上鞋袜,又匆匆洗漱了一番,等坐到桌前的时候他已经在给她盛汤了。
一顿饭吃下来,她自愧不如。
于是后来煮饭的事情就被他包了,太阴很自觉的揽了洗碗筷的活计。
家里有了个男子似乎日子真的好过了很多,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她一时闲下来居然也有些不习惯,想了想得让他过好日子,便又扛着自己的小破桌子去镇上给人占卜了。
说起来,自从他回来以后,她的生意就一落千丈,那些以前的客人也不知道都哪去了。
事业上没有什么进展,她只得在家中缝缝补补,学习些女红,他在外面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