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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心想这帮家伙可太狠了,竟然连这么毒的主意都能想出来。之前小刀要废了我,我尚且吓得不轻,这次陈老鬼谋划着怎么要我的命,我又吓得忍不住发起抖来。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别软,哪怕是死也要轰轰烈烈,尤其不能求饶——求饶不仅没用,反而会让对方笑话我,没准连“真是给小阎王丢人啊”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所以,虽然我的身体不停发抖,可我始终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说出半个求饶的字来。
房间里面,胖子、老鼠他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讨论如何能把命案做得真实一些,最主要的是怎么瞒过我舅舅。我越听越心惊,这帮人的狠毒实在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搞死一条人命在他们嘴里如同家常便饭一样,而且他们的主意也很精妙,按照他们的法子来做,我和财神妥妥的是同归于尽而死,谁都挑不出半个理来。
我在恐慌害怕之余,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计策精妙,果然都是老江湖。尤其是老鼠,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真有一套,怪不得二十多岁就能在陈老鬼身边有一席之地。
不过他们在讨论的时候,陈老鬼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哥,你觉得怎样?”老鼠问道。
“大哥,我觉得挺好,可以这么干的。”那胖子也附和着。
陈老鬼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们啊,还是不了解小阎王。”
几人都是一脸迷茫,不明白陈老鬼是什么意思。陈老鬼继续说道:“你们的主意,对付一般人没有问题,就是对付条子也绰绰有余了。可是对付小阎王那种疯子还是不够,他才不管他外甥是不是和财神同归于尽的,他可从来不讲道理,他只会把脚踩在我脑袋上,说:‘X你妈的,反正我外甥是死在你这里的,你就得给老子负责。’到时候我就遭殃了。”
众人一阵无语,胖子有点急了:“那怎么办,不能就这么放过这小子吧?”
一开始我还觉得老鼠他们的主意足够精妙,心想自己今天晚上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结果听陈老鬼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他说得确实没错,我舅舅真能干出这种事来——他可是疯起来连亲外甥都打的人,指望他和别人讲道理,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果然啊,要说了解我舅舅,还是非陈老鬼莫属。
说到我舅舅,胖子、老鼠这些人都没主意了,只能眼巴巴看着陈老鬼。但,陈老鬼显然也没什么办法,他要是能制得住我舅舅,就不会屡屡被我舅舅踩在头上了。
陈老鬼又狠狠地踩了我脑袋两下,踩得我脸颊骨都快碎了,又说:“能怎么办,反正小阎王那种疯子不能惹,我就是一辈子都不想和他打交道,他坐牢的二十年简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妈的,怎么不多关他两年?得了,还好发现的早,没有让这小子酿成大祸,把他打一顿扔出去吧,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彻底摧毁他的势力。”
胖子点头,说是,这小子虽然把边边角角的势力归拢得差不多了,好在时间也不太长,肯定还不稳固,再加上突然袭击,足够毁掉他们了。
老鼠立刻说道:“这事交给我去办吧。”
陈老鬼摇头:“这次非同凡响,还是让老猪去办吧,他经验要比你丰富。”
那胖子说:“行。”
之前被暴打过一顿,又被陈老鬼踩着脸颊的我,本来脑子昏昏沉沉的,结果听到“老猪”这两个字时,我的脑子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顿时就清醒了许多。我瞪大双眼,气息也变得浓重起来,抬头看向那个胖子,他,他就是老猪?!
我舅舅给我的底牌,就是他?!
之前李爱国告诉我,让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去“碧海银沙”找一个叫老猪的人,说这是我舅舅给我安排的人,能在关键时刻帮上我的忙。不过我始终都没到过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也从来没去找过这个老猪。
当然,后来我知道了,老猪是陈老鬼身边的大红人。开始我还猜测,老猪或许是我舅舅安插在陈老鬼身边的一颗钉子——虽然我舅舅出狱以后什么都没有了,但过去的兄弟总还有几个吧,或许这老猪就是其中之一?
我还打算等我这边的势力整合的差不多,马上就去找他,共同商讨对付陈老鬼的计划,但是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被陈老鬼给堵在财神的房间里了。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最先暴打我,还积极出主意怎么整死我的胖子,就是老猪!
我舅舅既然让我去找他,那肯定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不可能不认识我。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但答案无非两种,他要么是故意在陈老鬼面前做戏,要么就是想真的整死我——我舅舅给我安排的人,也未必靠谱,是不是?
我死死地盯着老猪,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眼神暗示或是什么,但他始终没有,只是和陈老鬼商讨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陈老鬼安排完了以后,便把大权交到了老猪身上,让他全权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包括处理了财神的尸体。
老猪答应了:“大哥你放心吧,你尽管回去睡觉,这事我会尽快去办。”
陈老鬼显然很信任老猪,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这里。老鼠却朝我走过来,说妈的,就这么放过这小子,实在很不情愿啊。
说完,他狠狠一拳砸在我的脸上,我的一颗牙齿跟着飞了出来,还吐了一地的桖沫子。老鼠还要再打,老猪拍拍他的肩膀,说行了老弟,这小子交给我吧。
老鼠点点头,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我和老猪,还有已经趴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的财神。我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以为老猪会和我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他先让人把财神抬了出去,接着又抓住我的头发,说小子,对不住了。
接着,他狠狠一拳砸了过来,我的两眼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接下来的场面,大概是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场景了,老猪疯狂地殴打着我,手足并用地在我身上制造重击。还是那句话,我在他面前犹如一滩任他蹂躏的泥巴,又像一只任他鱼肉的羔羊。他一会儿将我狠狠踹飞出去,一会儿又将我重重砸在地上,我的世界始终都是颠倒着的,每次刚刚落地,就又被他狠狠抛了起来……
我不知道整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只觉得十分漫长,好像有几百年那么长,周遭才彻底的安静下来。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不是“就像”散了架,而是“已经”散了架,而我竟然还没有昏过去,竟然还有意识,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在哪里,连我自己都挺吃惊。
老猪都打累了,气喘吁吁地说:“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人,抬着我往楼下走去。一直走,一直走,下了楼,穿过海天酒店的大堂,出了海天酒店的大门,然后重重一抛——
我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这时候我才发现天上下雪了,雪花纷飞在我的四周,划过我的脸颊。砰的一声,我重重落在冰凉的雪地里,竟然一点都没觉得疼,是不是因为已经麻木了?
我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看天上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有的落在我的脸上,有的落在我的身边。
雪落无声,整个世界一片苍茫。
我在距离酒店门口不远的地方,不断有人从我身边走过,他们把雪踩得咯吱咯吱响,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看看我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什么情况,看上去好惨哦。”
“别多管闲事,他是被酒店里的人扔出来的,可能是在里面闹事了吧。可真胆大,陈老鬼的地盘也敢这样。”
“那可真是活该,走吧走吧,别看他了。”
……
我知道老猪今天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我的势力和地盘恐怕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摧残,我有心拿出手机来给花少、龟哥他们提个醒,让他们防范一下,但是我的四肢怎么都动不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周渐渐安静下来,雪也越下越大,几乎要把我的身体给埋住了。这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竟是这样凶猛。我轻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自己终于能动弹了,然后我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抖落了一地的雪。
四周一个人都没了,酒店门口的门童都不知所踪,显然已经很晚很晚。
我的手脚都冻僵了,但我还是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手机。摸出来一看,手机已经变得七零八落,显然是在之前的殴打中遭到了损坏。
我浑身是伤,其实该第一时间到医院去,可我艰难地迈起两条冻僵的腿,朝着我们学校的方向走去,我必须要尽快提醒大家才行。
雪下的很厚,完全没住了脚脖子,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强忍着身上的疼,执拗地往前走着。我想打一辆出租车,或是找个公用电话,但是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见不到,也没有哪个小店还开着门了。
天地一片苍茫,我浑身都快冻僵了,但还是不断地往前走着,走着。
有好几次,我都因为气力用尽而摔倒在地,但还是慢慢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来到学校门口,学校里面一片漆黑,连宿舍楼都熄了灯。
我继续往里面走,刚穿过篮球场,一个人影突然闪了出来,轻轻叫了我一声:“巍子!”
我一抬头,竟是老猪。
老猪不知在这站了多久,头上、身上落的都是雪花,几乎成了一个雪人。我看到他,就想起那番狂风暴雨一般的殴打,本能地就往后退去,脚下却是一滑,差点摔倒。
老猪赶紧伸手拉住了我,说巍子,你受苦了!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语气却微微有些哽咽。我一抬头,才看到他的脸上有泪水滑落下来,同时眼神里饱含着满满的关切和自责。
直到这时,我终于确定他是向着我的了。
其实在海天酒店,我被老猪暴打的时候,我就怀疑他是向着我的了。因为陈老鬼的命令是把我打一顿、扔出去,这句话其实很值得玩味。因为我舅舅的缘故,陈老鬼不敢把我怎样,只能把我打的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再利用这个时间差彻底摧毁和瓦解我的势力。
老猪打的我自然够狠,起码在外人看来足够狠了。但其实还不够狠,我能感觉出来他有手下留情,有些脆弱的部位也刻意绕过去了,否则我现在绝不可能还会走着回来。所以,当面对老猪关切的话语和自责的眼神时,我的整个心理防线都崩塌了,脆弱不堪的身体也倒进了老猪的怀里,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叔……”
我凄惨的哭声卷着漫天的雪花,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老猪也紧紧抱着我,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我的头顶,说:“孩子,我知道你受苦了,你就尽情地哭吧……”
我确实很想趴在老猪宽广的肩上尽情痛哭,身为一群人的老大,我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自己脆弱的一面了,无论面对多大的压力都在独自默默承担。
但我所以还是很快擦了擦眼泪,直起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