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抓起他乌黑肿胀的手指,一把塞进她嘴中,塞入那犹沾染着他鲜血的红红樱唇……
她不管不顾,一口一口,吮吸着他被蝎子咬到的伤口。
吮吸一口,吐掉;再吸,再吐……
深色的血染在乱草的叶尖,很快一大片。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吸了多少口。她的嘴已渐渐麻木,她的红唇也不复鲜艳,而变成一种乌红。不仅乌红,且微微肿胀起来,令这张骄人的美女脸,变得比例有些失调,说不出来的奇怪。
雷宇天依然昏沉,半醒不醒。她觉得应当吸差不多了,这才呆呆地看着月光下这张脸,这张不因月色缭绕而迷离,反倒愈显毅然的脸。她呆呆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一些痴,终于,缓缓地,倚到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
她享受了半分钟的、并不属于她的依恋,享受着短暂的宁静,便复又直起身来。她听到他的微弱呻吟声,说明他虽未彻底醒来,却明显地好转了。可以说,暂时脱离了危险。
但她还是得抓紧每分每秒,能够第一时间将他送进医院,进行专门的药物处理,才算真正安全。要是他万一毒素未净,不再醒来,她还不哭死去?
她想试着拖动他。然而,他就像庞然大物,岂能轻易拖动?试了两下,艾瑶薇不得不放弃。
怎么办?总不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她想了想,发现林中类似粗木棍般的零散树枝还挺多的,于是她一连捡来好多的树棍。刚好有些树棍尖尖的,她又用那尖的一头切割着遍地的藤蔓。有些枯藤还挺好弄断的,很快,她就收集了一大把枯藤。
艾瑶薇将树棍整齐地并拢,再用藤蔓将它们密密地捆好,就像一张小木板床。
费尽了力气,才将雷宇天庞大的身躯移到了木棍床上。她将藤条多出来的长长一部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么拖着他,一寸一寸地移动,就像他当时抱着她在峭壁上,向上一寸一寸地攀爬、求索。
她每走几步,便会被脚下的蔓草绊住,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摔个狗啃屎;爬起来,继续摸索着走,扑通,一不提防,又是猛摔一跤。
有时候,高处带刺的枝条会掠过她秀气的额角,一划,白皙水嫩的额角便是一道血印。血浸了出来,她却猛咬着唇,擦都不去擦一下。
有时候,她没有摔在柔软的芳草丛中,而是猛摔在某块突出的石头上,于是,脚踝磨破了,或者,手臂被石头划破,浸出血丝。
她却依然很快地爬起来,捡起藤蔓,再次搭在肩头,发狠地向前拖行。每次被划伤、摔伤,她没有皱眉,就好像,这些伤已经给她带不来痛感。又或者,这些痛,正是她需要的……
藤条越来越深,像是陷在泥沼中一般,深深陷入了她纤巧的肩头的肉中。到后来,藤条仿佛就是长在她的肉中一般,再也脱落不下来。
就这样一步一步,拖到了大路上。路,终于好走了些。然而,她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时不时回头看看木架上的雷宇天,她咬着嘴唇,泪水流过鼻子,流进嘴唇。
空无一人的孤清大道上,一个修长纤巧的女孩弯着腰,纤夫一般拖着沉重的他。这一幕,实在像是一只羊羔在拖着一头大象。
木架拖在水泥大道上,发出有规律的、冰冷的声响。就在这冰冷的响声中,漆黑的夜色有了些许松动。也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几千几百步,前面终于出现了灯光。
艾瑶薇举起那几乎不再属于她的手,敲响了屋门。出现在门口的一幕吓坏了屋里人,对方听艾瑶薇介绍了情况,就赶紧调来车,将二人送往最近的医院。
雷宇天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昏沉中醒来。睁开眼,晨曦清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一床的洁白。他想起迷迷糊糊中,似乎是被送进了医院。
“她呢?陪我来的那个漂亮女孩呢?”雷宇天左顾右盼不见艾瑶薇,却只见护士进来,便问。
“那个小美女呀?你女朋友吧?啧啧,长得又漂亮,还能对男朋友这么好,这年头真少见!”年纪有点大的护士感叹。
“你昏迷着,可能不知道。我听送你们来的司机讲,你被蝎子咬了,是她用青藤和木棍一路把你拖到有人的地方,送进医院来的。我看到她那一身都湿了,脸色煞白,额头、手臂还到处是划伤,人都在抖!”护士的感叹还没有发完。
“人呢!她人呢?!”雷宇天不等听完,就激动起来,坐起来要找她。
虽然一路昏沉,但偶尔略有意识。现在经护士这么一说,他能想象得出,一个弱女子一种拖着沉重的他,几步一摔跤,是何其艰难。任他是堂堂男儿,也差点要落下泪来。
“呐!”护士朝柜子上努了努嘴,“她说有急事,暂时陪不成你,先走了。其实你都已经安全了,陪不陪不是太重要。能够那样把你一路拖回,已经是太难得了!”
后边的喋喋不休,雷宇天却一个字也没再听进去。他顺着护士的示意,看到柜子上叠放着的一张纸,不顾手上的针头,一把便将纸捞了过来,急急展开。
一行一行的字,也很绢秀,但跟妻子青叶柔的字迹又明显地不同。艾瑶薇的字,更多几分青涩感。
“大哥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再陪你找下去了。我实在没想到,在暗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吓人的力量,千阻万拦。我自问没有抗衡那力量的能力,我还有妈,还想活着照顾我妈妈到老,所以,请你再次忘记我,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不要找我,更不要向我妈打听我,她若知道我一路陪你这样,会担心发狂。我会在某个地方祝福你,祝你一定能找到过去,找到属于你的真相。如果还有缘见到你,我只希望那一天,你的一切都已明朗,晴空万里。我会很好,勿想,勿念。薇。”
ps:致谢:赵正恒、待人予诚、那只猫在开车、勇哥、富贵天成、谷平及其他系统未完全显示出来的打赏者。老温搬砖多年,知道打地基最重要。感谢你们的支持,让老温这几天可以打下全书最重要的地基。或许有辛辣的书友已暗中猜到这个地基的用意,或许有读者还能像前期那样抽丝剥茧揭示惊人的暗流,你们看破而未点破,说声谢。
第166章 妻子说她一夜未睡
“什么时候放这的?”雷宇天红着眼,像头没有理智的困兽,吓了老护士一跳,还以为明明清除的蝎毒又发作了。
“有挺长时间了,个多小时了吧。”护士估计着。
雷宇天猛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点开,屏幕显示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雷宇天看都不去看半眼,只疯狂地翻到艾瑶薇的电话,拨过去。
电话通了,但是不接。再拨,再再拨。依然是不接。
“不行我去找她。”雷宇天跳下床。
“你这输液输到不半,可不敢乱来!”老护士急着制止。
“帮我拨!”雷宇天吃人似的看着她。
老护士坚决不拨,雷宇天没再问第二句,直接扯开白胶布,猛一下就将针头拨了出来,无路可去的药液无休无止,向着空气、向着地面,一顿飙射。与此同时,很多血一下子沿着针孔,涌了出来。
雷宇天将输液管一甩,人便像头老虎猛跳过墙头一般,蹿出了病房的门。
“现在年轻人,怎么谈恋爱都这样谈的!!”老护士看着他的去势汹汹,大摇其头,不敢苟同。
雷宇天冲出医院,冲上行人还不是太多的大街。一时找不到的士,他就打听着旅馆的方向,一路奔跑。
好在相隔并不远。他飞奔着,像不识城市规则的金刚忽现陌生的街头,他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不顾红绿灯,不看有没有斑马线,不管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飞驰车辆。
他逢山过山,遇水过水,一副要用身体将一辆辆轿车撞飞的架势,横冲直撞像个野蛮人奔突在大街。
经历了无数司机的白眼与怒骂之后,他跑到昨天下午同艾瑶薇入住的旅店前,推开旅店服务人员,飞跑着上楼。
敲不开艾瑶薇房间的门,他央求服务员打开。房间早已收拾整洁,里面除了酒店标准的摆设,别无一物。艾瑶薇的任何东西都不复存在,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栀子花气息,在房间里弥散,终至于空荡。
“走了多久了?”雷宇天问服务员。
“都一个小时了。”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回答。旅馆的工作,让她看惯了分分合合,似水聚散。
他又开了自己的房间,抓起自己的皮箱,准备直奔伏霞山旁边最近的汽车站。然而,想了想,一个小时,完全足够她乘车离开了。她有心避他,他又如何还能追寻到她。
世事真是好笑。前天下午,她伫立在陕市汽车站的大厅,还百般不情愿离开他,是他唬着她、推着她,将她赶离他的身边;
仅仅过了一夜一天,今天早上,她却趁他昏睡,留下纸条悄然离去,唯恐再多逗留片刻,而他追着她、寻着她,只愿能再见到她。
他决定再打个电话给艾瑶薇试试。坐在床头,电话响了四五声,这次艾瑶薇那边终于接了。
就在艾瑶薇接通的同时,一阵嘀嘀声,屏幕顶部显示另外有一个电话打进来。那是妻子青叶柔,曾经他最熟悉最亲切的号码,然而这次他的拇指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按断了那个来电,等待艾瑶薇的声音。
“薇薇,你说你在哪,你快说!”雷宇天急吼吼地冲电话那头叫着。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先躺着休息会,听话,别急着打电话!”艾瑶薇好听的声音终于在他耳边软软地响起。
“你告诉我,是不是车还没出发?你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我过来找你!”雷宇天一个字听不进去。
“傻瓜!我的车开出老远了,都不在陕市境内了。”
“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走掉。你前天还说要陪我找下去!”雷宇天变得不讲道理。
“……”艾瑶薇那边安静了一下。
“大哥哥……你听话好吗,”艾瑶薇那边有了隐隐的抽泣之声,“我在纸条上都写很清楚了。答应我,不许想我,不许记着我,行不行?”
“少来!你是不是去兰市,是什么公司来着?”雷宇天不听。
“你别问了,我也不会再去那家公司……我另外找地方,你找不到我的。”
“这绝对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认识过,你不能就这样走掉,你快告诉我。”雷宇天追问。
“大哥哥……真没有。好了我想在长途车上好好躺一会儿,好吗?”说到“好吗”两个字时,艾瑶薇却是哭泣着用鼻音说完的。
电话那头挂断了。雷宇天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旅馆单调的床头,他没有再继续拨打。艾瑶薇说要休息,就是不想再接。
呆呆地看着灰色的鸽子像破旧的塑料袋,在城市的上空无根无由地飘荡,偶尔俯冲下来落到旅馆扑满灰尘的窗台。
直到手机又一阵响铃打断他呆滞与空白的状态。
是妻子青叶柔。见雷宇天不接她电话,青叶柔又急着用微信视频打了过来。
妻子的脸从手机屏幕跳了出来,雷宇天看到一眼便不由愣了一下,因为,妻子的双眼又红又肿,非常明显。
“老公看到你就好了。你真的担心死我了!昨晚打了你一晚的电话都不通,你快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事!”青叶柔见雷宇天接通了她的视频,好像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