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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的事情?”
可惜我浑浑噩噩度日,并不觉得何事值得开心,而且奚铮竟觉得这里能让他轻松?我都感到不可思议。犹记的我们在这殿里互相争执、打骂过不知多少次,那些心神俱疲的日子他都忘了不成?
可对我的疑问奚铮只是一笑了之,他闭目养神,悠悠解释道:“你同我再怎么不愉快,出了这个殿就都不算大事了,何况你这么直白的性子,总不至让我劳心劳力猜度完别人,再来劳心劳力猜度你……”说到这些,奚铮重新睁开眼睛,转首看着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祀儿,须臾后轻轻叹息了一声,“洛妃,你说要是这宫里的人没有那么多权势的牵扯,只像寻常家人似的,夫妻互爱,儿女绕膝,那该多好?”
是的,那是很好,“可是并没人逼着你加入这权势的角逐,是你自己愿意的。”面对他一时的惋惜,我只能这么回答。是你自己选择了纷争,选择了娶你并不爱的女人,甚至是你自己在这宫里播下幽怨、嫉妒、猜忌的种子,那你如今又可惜什么呢?
“你体会不了,你虽也出生皇家,却到底不是男儿……”奚铮摇了摇头,语气疲惫。他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一个普通的道理,难得的既没有对我极力证明,也不求我来赞同。
“我生而为太子,是没有退路的。”他躺下身子,枕在我的腿上,一边茫然地望着帐顶发呆,一边下意识地与我五指相扣,“不管是我自己愿意的也好,被逼着选择的也好,我只知道这一条生存之道,也只知道必须不停向前,因为哪怕稍停一刻……等着我的就是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伙伴留言才意识到今天是七夕节(哎呀老妇女都忘了这节的存在了= =),那就现编一段小剧场吧 (^o^)/
奚铮:朕就没泡过你这么难搞的妹子!又高冷又傲娇!虽然你是白富美,但朕也是高富帅啊,哪点配不上你?
刘洛妃:修思才算高富帅,你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奚铮:哪两个字?
刘洛妃:土豪。
奚铮:胡说!为什么?
刘洛妃:因为你文艺细胞不如修思多。
奚铮:文艺细胞是个什么鬼!你看看李后主和宋徽宗,文艺细胞就是败家玩意!
刘洛妃:可我就是喜欢文艺青年,你么……我只想到四个字。
奚铮:哪四个字?
刘洛妃:二逼青年。
奚铮:二……二、逼?朕哪里二了?朕明明是现下流行的霸道总裁!按照套路,你被霸道总裁爱上应该非常感动才对。
刘洛妃:然并卵。
奚铮:为什么?
刘洛妃:有四个字很好地回答了你。
奚铮:……又是哪四个字?
刘洛妃:十动然拒。
☆、无俗念
这一日的夜晚,奚铮的言辞间流露出了少有的示弱。我并不知道他在其他嫔妃面前是什么形象,但回忆我与他相处的时候,看到的往往是他波动不定的心思、起伏巨大的情绪,而不是心怀城府、胸有丘壑这类常常加诸于帝王身上的品质,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放松?
可是既然选择了自己路,就该有相应的觉悟。想站在高处,怎能不奈严寒?奚铮选择了坐拥万里江山,便不该再要求旁人来体谅他顶点背后的牺牲,更何况连那些“牺牲”都是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大约过了今夜,奚铮就会把他这些短暂的伤春悲秋通通放到一边,再一次全副身心地投入到他的江山之中,所以我并不可怜他,他应该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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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去春来,又快到了一年的上巳节,今年奚铮取消了劳师动众去城外举办曲水会的旧例,而将聚会改到了华林园,因为他把祀儿周岁的“试儿”仪式推迟了两日,与上巳节合并到一处在园中举办。此次与会之人比去年大有减少,除了皇族宗亲外,仅几位权贵近臣,可见在私生活上,奚铮也不过像个寻常父亲一般,乐于拿自家孩子在亲朋们面前炫耀。
过节这天,主衣局送来了幼儿礼服和冠帽来试穿,宫人们好不容易让祀儿安分穿上衣服,头冠却死活戴不上去,祀儿使劲摇晃着他光光的脑袋,看着手足无措的人们咯咯直笑。
“把冠给我。”我从银叶手里接过小金冠,蹲在榻边与祀儿平视,也并不出言威胁或好言劝说,只是皱着眉头露出不满的表情。这孩子与我对视了一会,眼神开始飘忽,不多时便安静了下来,等我把金冠的带子给他系好,他就顺势搂着我的脖子,要我抱他。
祀儿已经可以在乳母的搀扶下自己走路了,这个进步让他好动的个性暴露无遗,光极殿里几乎没有他未摧残过的地方,因此他现在不喜欢再被别人抱着走,可唯独对我是个例外,他很喜欢我抱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骨肉间天生的心灵纽带,也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宫人口中的母子情深,可我必须承认,我已为当初不想要他而心有愧疚。当他大哭大闹不买所有人的帐,可在我面前憋着眼泪撒娇讨好的时候;当他在我身边从一个无知无觉的小生命到会蹒跚而行、咿呀学语、表达喜怒哀乐的时候,我都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个面目可憎的东西。我甚至不用以爱为条件让他将来眷顾南朝,因为就在我什么都没做的时候,他已经不计条件的全心全意爱我和信赖我了。
“祀儿今天乖一点,阿娘就带你出去玩。”今天是他的节日,我终于还是如他所愿将他抱了起来,祀儿也很用力地回抱我,仿佛在仔细品尝这种亲密接触的滋味。
就这样抱着他在殿里走了几圈,外面人来报,皇后来了。
“这孩子生的真好看。”郁久闾氏踏进殿里,正看见我让乳母把祀儿抱走,孩子抓着我的衣服依依不舍,她便走上前来打量祀儿的模样,露出一种对小动物般的喜爱。
我笑笑没有接话,打发走了乳母,便请她入座。她还是第一次主动拜访我,不禁让我好奇她的来意,不过她却在环视了一番光极殿后,简单说道:“我以为三皇子是今天生辰,原本准备了礼物,没想到他是前天的生辰,为表示歉意,就自己送来了。”
“皇后何需如此客气,有这份心意便足矣。”我接过那套精致的小马木偶,对她的境遇不禁到唏嘘。祀儿三月初一的生辰,只因奚铮要将“试儿”与上巳节合办,才把这日子推迟了两天,而宫里竟然没人告诉她。
如今人人都已知道,尽管奚铮在公开场合照顾皇后的颜面,可除了册立当天的晚上,他再也未在含章殿里过过夜。这明捧暗贬的意思十分明显,宫里人惯于看碟下菜,对她的态度也早已不是去年她初来时的样子了。可是郁久闾氏并没有愁容惨淡,每日的晨昏定省里,她依旧笑吟吟地面对诸妃。有幸灾乐祸的,说她是强颜欢笑,我虽不这么认为,可无论如何,我想一个15岁远离家乡独自在异国深宫生活的少女,必然背负着外人难以体会的心情。
因着这些许的同命相怜,我没有拿对旁人的那套若即若离来招待她,见她不时端详墙壁上的南朝画轴,便请她自取自己喜欢的作品。
“我是粗俗之人,只是觉得好看,也说不出门道,何必让这些画明珠蒙尘呢?”郁久闾氏摆了摆手,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汉话已熟练有余,可见下了相当的功夫。
“皇后是一国之母,妾家乡的玩物若是能得您的赏识,岂会是明珠蒙尘。”我又命人端出南朝的糕点请她品尝,自己瞧了瞧殿中的摆设,对她道:“皇后若是喜欢什么,只管明言,不过是身外之物,哪有交心重要呢。”
“……交心……”郁久闾氏把这个词咀嚼了几遍,对我展颜笑道:“最初见到昭仪时,我便有亲近之心,可是……昭仪是陛下宠爱之人,我怕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昭仪如果也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当然非常开心。”她说着拉起我的手,“我们同是和亲之人,如果昭仪不嫌弃,我喊你姐姐可好?”
我连称不用,倒也不是觉得担不起她一声姐姐,只是认为凭空如此拉近关系,反而让我不好与她相处。
“姐姐不必多虑,我们际遇相似,所以有些事情,我比别人看的清楚。”郁久闾氏却不理我的反对,径自叫了起来,“我也不是白叫你这一声的,我只希望等到姐姐得势之时,仍能对我友善,不至于让我晚景太过凄凉。”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禁纳闷起来。原本以为她是宫里待的无聊,选了我这么一个可能有共同话题的人来解闷,现在看来又不像这么简单。
“……皇后……何出此言?”我下意识地安慰道:“陛下既然立您为后,自然有他的考量,凭妾怎样得势,也越不过您啊。”
郁久闾氏默默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对姐姐坦诚以待,姐姐却不肯承我的情吗?”她悠闲地吃完一块糕点,等我打量好了她,才挥挥手遣退下人,凑近我道:“我入宫几个月了,已经看的出来,陛下不会亲近我的,也不会让我生育儿女,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太子之位必定是姐姐的三皇子,到了那个时候,我这名存实亡的皇后就要仰仗姐姐了。”
她……是想和我结盟?!我的纳闷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吃惊,这四年里无论旁人说我多么得宠,却总是敌意大过好意,对我最好的,也无非就是能说几句宽慰话的于娘。没有人想要成为我的盟友,我也从没想过自己有值得结盟的价值。
“皇后是不是想的太远了?”我沉思了一番,终于也对郁久闾氏实话实说,“只要柔然依旧强大,皇后地位必定无忧,何惧晚景?陛下目前冷落您,可能是因您尚年幼,再过几年……”
“再过多久都是一样的。”不待我说完,郁久闾氏肯定地打断了我,“我与姐姐的区别并不是陛下个人的喜好或我们的姿色,而恰恰是因为柔然强大,陛下才会防着我,他是绝不会让柔然有机会控制北朝的。可姐姐不一样,南齐弱小,陛下将来若想并吞南齐,姐姐和三皇子就是他笼络人心最好的人选。”
“奚铮不会攻打南朝的!”我被郁久闾氏最后的话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他曾亲口答应我,他不会对南朝不利的。”
“也许吧。”郁久闾氏无甚所谓地摇了摇头,“也许陛下自己不会攻打南齐,但也不保证他不会让三皇子继承这个志向,否则,他为何娶姐姐呢?”
我久久不能言,羊尚之的话再次闪入我的脑海,为何他与郁久闾氏都如此肯定奚铮娶我是图谋南朝,而不是因为……因为……
“难道姐姐不信?” 郁久闾氏见到我的反应,大大惊奇道:“我听说陛下当初用到手的两座城池换姐姐一人,如果不是图谋更大,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总不会是他倾心爱慕,要美人不要江山吧。”
郁久闾氏如此解释,却让我犹如被冰水兜头盖脸,猛然意识到我认为奚铮娶我的理由,其实就是她那句讽刺。是的……就算我不相信奚铮能爱我一辈子,不相信自己能左右北朝的举措,可这么多个日与夜下来,我已经相信了——相信奚铮对我是动心的,相信他并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工具。可面对郁久闾氏给出的另一个可能,我却不愿相信,不仅怀疑,甚至心底深处还有一股痛苦和愤怒。
为什么我会痛苦和愤怒?如果我仍然将奚铮视为破坏我一生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