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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跟于氏在这件事上,属于对牛弹琴,就不想多说,“我与奚铮之事,不需外人置评,于娘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与其劝我回心转意,不如好好劝劝奚铮,不要自找晦气。”说罢我让清奴送于氏出殿,明白地下了逐客令。
于氏一脸惋惜,还是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过了一会,清奴去而复返,却又通报我田义宪在宣光殿求见于我,要与我辞别。作为主使,他此次除了送亲之外,还要负责与北朝议许多和谈事项,应该会在洛阳滞留一段时间,不过后宫之中,他与我应该是后会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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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负陛下所托,有负公主,惭愧。”田义宪亲眼看着我从和谈时许诺的皇后变成了昭仪,见到我时分外尴尬。他自知无论怎样安慰的话都说不过去,便也不再提什么“以大局为重”,只说了些让我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思念家乡亲人之类的官面话。
我本来与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看他一张脸萎靡不振,还是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道:“田大人,你现在还觉得北朝会与我们永修同好,不再兵戈相向吗?”
田义宪懦弱,却也不至于傻,神情沮丧道:“狼子野心,怎甘心与我们划江而治。”
“大人能这么说,也不枉我被北朝侮辱这一番。”我的视线越过他,望向窗外,望向南边,“田大人日后回朝,请替我转告父皇:送我以身饲虎,保不了大齐一世,万望父皇能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励精图治、选贤用能,哪怕日后能多斩北朝一兵一卒,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告别了田义宪,我站在宣光殿的台阶上,目送着这个我与故国最后的联系越走越远。转回身来,忽然看见不远处另一座宫殿的屋檐下,一列内侍正簇拥着一个人,定定地望着我。隔着空地上浅薄的一层白雪,他一身肃穆朝服,我一身花团锦簇,犹如大江两案的倔强顽石,相对而立,相顾无言。
☆、占春魁
作者有话要说: 祝亲们粽子节快乐~
我十六岁之前都生活在皇宫中,在与母后、宫娥和玩伴的笑闹中度过每一天,并不觉的日子有多么难捱。三年后我又一次生活在皇宫中,却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刻都犹如煎熬。就在这样的煎熬中,我登楼遥望南朝使团全部离开了洛阳,也迎来了有生以来最孤独的新春佳节。
为元日所进行的准备,其实在一个月之前就陆陆续续开始了,只是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不到其他宫室的热闹,直到被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惊醒,还恍惚间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我裹了件皮毛斗篷走出寝阁,看见几个北朝宫女正在庭前放炮仗、烧竹节,清奴和另几个南朝来的侍女则在一边看着,似也有些跃跃欲试。
“公主,您醒啦!”清奴第一个发现了我,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公主,各宫都在放炮仗呢,咱们要不要也来啊?”
她说的“咱们”肯定不包括眼前就在做这件事的新同僚,而是特指跟我一起来到北朝的陪嫁们。我耳听着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又看了看女孩们纷纷期待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一年之始,应该驱驱晦气。”我对这句说辞是不屑的,但何必让清奴她们陪着我闷闷不乐,她们与我一样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比我更加单调,一个庆祝新年的小小愿望,没必要扫她们的兴致。
清奴得到了我的许可,立刻和其他几个侍女把准备好的炮竹、桃符、苇索都拿了出来,帖门的帖门,点炮的点炮,一下子让门前变得热闹纷呈。我发现她们在做这些的时候,那几个北朝的宫女也在偷偷打量,她们与清奴一样,都是群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回房里拿出了几朵绢花。
“银叶。”我招呼到其中的一位宫人,她是五品女官,名义上是我殿中所有宫女的头。
银叶到了我跟前,我把所有绢花交给了她,“我没准备什么,就给你们每人一朵,你发给大家吧。”
银叶似乎没想到我会把这件差事交给她,虽然事情不大,但是清奴她们的花也要由她来分派了。她满含意外地谢了我的赏赐,吩咐大家来挑花,两波姑娘很快汇到了一起,有了第一句交谈,自然也就有了第二句、第三句……
其实她们同为下人,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跟着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在这宫中是出不了头的,银叶她们自然也没什么前途可言,那又何必还让她们内里不合呢。
只不过这些姑娘们容易摒弃地域派别,我这做主人的却不容易。我先给宫女们发了礼,又赏了内监们一些小玩意,就回到了屋里,不去给任何人拜年。
直到保夫人来到我殿里。
“元日早参,不知昭仪准备好了没有?”她的神情越发冰冷。自从知道了我对奚峥无礼后,她待我便连一丝笑容也没有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保夫人”是奚铮封她的尊号,她本姓冯,是奚铮乳母,这才备受倚重。不用说,跟于氏一样,她也是奚铮跟前的一条忠犬。
“请夫人替我回陛下,我染了风寒,不便前去,就烦劳夫人帮我带句吉利话吧。”
“风寒?”保夫人不悦地眯了眯眼,“昭仪何时染的?可曾请了太医?服用何药?”
“昨晚偶得,我自感不重,便不曾请太医,也没服药。”
我说的甚为随意,其实是与她争锋相对。她沉默地盯了我一会,忽然对外扬声道:“殿里谁当的差?昭仪有恙,既不去请太医,也不通报至尊,要你们是做什么的!”
她一声呵斥,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宫女内侍们全都涌进来跪成一片,清奴等人还有些莫名其妙,银叶她们却早吓的磕头谢罪。保夫人俯视他们,也不再说我,只教训跪着的诸人,说养他们简直是养废物,要把他们全部撤职发配。
“够了!”我忍无可忍,也终究没法狠心让下人替我受罪,对保夫人冷冷道:“他们是我殿里的人,有什么错也轮不到夫人教训,不就是朝会吗,我会参加,夫人请回吧!”
“昭仪如此明理,妾身就放心了。”她这才撇了撇嘴角,带着胜利的身姿扬长而去。殿里众人集体大松了一口气,清奴这才敢上来与我说话。
“公主……都是奴婢没用。”她已经习惯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我却摆了摆手。要说没用,我跟她是一样的,打定主意不去的,几句话就被保夫人逼的就范。不过……就算如期参加,我也有其他办法给奚铮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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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岁朝,与民间百姓家一样,早上人人打扮一新,依次给奚铮拜贺,敬椒柏酒,饮食桃汤。我到观德殿的时候,宫眷们已经开始给奚铮敬酒。
新年敬酒顺序与往日不同,由年纪最小的先敬,最后才是年长者,寓意少年人早早长成,年老者健康长寿。卢双妙抱着话还说不全的二皇子已经敬完,眼下在奚铮跟前的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四、五岁小女孩,正是她的大女儿。
“泫儿祝阿爹四季如意,笑口常开。”小公主含着甜腻的嗓子,踮着脚把酒杯递到奚峥前,十分可爱。奚铮也眉开眼笑,就着公主的杯子喝了一口。
“爹爹祝阿泫无忧无虑,岁岁平安。”他把女儿抱到膝上,口气亲昵,仿佛寻常家的父亲一般。然后按照习俗,送给她一颗却鬼丸,一块金裸子,又让她在包着五辛盘的各色香包中挑了一个喜欢的。
奚泫之后是于氏的儿子奚沐,这个皇子比奚泫大了似有一倍,说话不再是小孩语气,自称儿臣,称奚铮父皇。奚铮喝了他的酒,对他赞许了几句,也给了他同样的礼物。
他一共两子一女,再接着进酒的就是宫妃。因为是在节日里,大家都颇为随意,竟真有种其乐融融的意味,只有我面无笑容,显得格格不入。有几人在我进殿时就对我频频侧目,直到来到奚铮跟前,他亦对我看了好一会。
“昭仪穿着南朝服饰来见朕,是有何寓意吗?”
我嘴角含笑,双手拢在袖中对他行了一礼,“陛下说的不错,正所谓新年新气象,妾从今天起,就准备用新衣衫换新气象了。”
我此时穿的,正是南朝流行的杂裾垂髾服。深衣宽袖,长带飘逸,层层叠叠的纤髾下是一条团蝶百花的凤尾裙,随着步伐如燕飞舞,时而露出一双重台履。这些在保夫人要求我改服时被迫收起来的衣饰又被我翻了出来,虽然有些不够抵挡冬季的严寒,却因为另一种原因而让我的血液变的炽热。
发现大家的视线已经集中到我身上后,我适时递上酒杯,说出祝词,“妾祝陛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话可做无数解读,不过配和着我的口气,明显讽刺的成分比较多。我满意的看到奚铮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笑容退了下去。他接过我的酒,慢慢的一饮而尽,期间一直看着我的衣服,表情晦涩。
多出这么一个横生的枝节,此后敬酒的气氛就再也没恢复到之前自然而然的那种氛围,这自然也连累了包括于氏在内的几位年龄比我大的嫔妃。不过我已无暇顾及这些,只管观望着奚峥有些郁结的表情,内心满意。
我就带着这种因报复而来的快感度过了一整天,随后接到了晚上侍*寝的旨意。夜间本本来是前朝元会盛典的时间,文武百官会在此时给奚峥拜贺。期间觥筹交错、钟鼓礼乐自不必说,前朝华灯齐放、火树银花的光芒甚至连后宫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原以为奚峥会通宵达旦的和臣子待在一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这个涂惹他厌烦的女人。
其实在那次充斥着暴力和谩骂的侍寝后,奚铮又临*幸过我几次。不过我一改第一次拼死抵抗的态度,干脆把身体全完奉献给他,任他予取予求,只是自己却像具尸体一样躺在榻上,不给任何反应。我也想通了,咒骂是骂不出什么新花样的,而且既然已被玷*污了一次,也就无所谓更多次,没必要回回都要死要活。
奚峥见我犹如“挺尸”一般,起初还想激我说话,屡试无果后,他也开始始变着法的折磨我。这种“折磨”不是打骂,而是要让我在床*笫之事上体会到快感,他想向我证明,哪怕我的心里没有他,身体也会主动迎合讨好他。这让我不知道我俩之间谁更可笑,将一件本该美好的事情变成了一个战场。
就这样边走边想,我跟随着内侍的领路,于子夜时分来到了明光殿前。
☆、醉中天
自发生刺杀未遂事件后,我便得到了一项“殊荣”——后宫佳丽中,仅我一人侍寝时不是在自己居处接驾,而是前去奚铮的寝殿。明光殿还特意为我设立两道关卡,先是把我的衣饰全部脱下,检查无异后再穿上他们准备好的衣服,这才进的殿去。
这天也是如此,我才过殿门,一眼就看见了等待着我的保夫人。她在宫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上那点小插曲自然也被她知晓,因此这喜庆之日,保夫人看我却异常气愤。
“昭仪怎能如此目无法度!你是我大周后妃,却穿异国之装,是什么居心?”
居心?我不禁一笑,“到底哪个才是异国之装,夫人何必明知故问。”
“刘昭仪!”保夫人重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