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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眼看了下手上的方子,张老太医诧异的睁大了眼。
“娘子,这是两个方剂?你要两个方剂同时用?”
张老太医手上的方子,第一副方剂上写着赤芍,蝉蜕,虎杖等草药,是白虎解毒汤,但又不太像,比他所知的白虎解毒汤多了几味药材。
第二副方剂是固气解毒汤,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药的用量却和他常用的不一样,比如独活和黄耆的量就多了不止两倍。
两副方剂看起来是白虎解毒汤和固气解毒汤,但细细究起来又不像,除了多了几味药材,连用量都不相同。
这是什么方子?张老太医竟一时看不明白这其中的医理。
“娘子,这,这药量也太大了吧?皇长孙现在的情况,恐怕会承受不住。”张老太医神色踌躇。
穆瑾摇头,“不会,药浴而矣,这个量正合适。”
原来是药浴啊,张老太医恍然,皇长孙这么小的孩子,现在连药都吃不进去了,确实用药浴好一些。
“我这就去准备。”
………………
夜色沉沉,宫里各处早已经点上了灯笼,在初冬清冷的寒风中飘摇不定。
嘉佑帝日常居住的庆寿殿内却是温暖如春。
方院判收回诊脉的手,躬身帮嘉佑帝将袖子放好,“陛下龙体康健,只是膳食上还是要少些油盐为好。”
嘉佑帝笑了笑,看向侍立在一旁伺候的内侍大总管杜公公,杜公公立刻弯下了身子,“一会儿奴才就去安排人交代御膳房。”
“朕记得你今日并不当值啊,怎么还跑来给朕诊平安脉?”嘉佑帝起身坐直身子,端了盏茶酌饮,漫不经心的问方院判。
方院判神情微微一敛,继而笑着道:“臣也有几日没来给陛下诊平安脉了,心里着实惦记,便过来看看。”
“难得你这个老滑头还知道惦记朕。”嘉佑帝放下茶盏,打趣方院判,神色轻松,看得出来待方院判有几分亲切,“我们君臣也有几日没见了,坐下,说说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
方院判躬身移到嘉佑帝身边,跪坐下来,“臣还能忙什么,不就是太医院的事呗。”
“哦?”嘉佑帝狐疑的看着他,“朕怎么听说你最近倒腾出一套什么针灸之法来,颇受太医们推崇,什么时候也让朕看看。”
“哎呦,陛下,莫要取笑臣,”方院判连连摆手,“没想到连这点小事也惊动了陛下,不过是臣闲暇之余,胡乱琢磨出来的,试了几次,倒挺有作用,才得了同僚们几句夸奖罢了。”
嘉佑帝却颇为赞赏,“潜心钻研才能厚积薄发,朕看你这半年多进益不少,之前六皇子的病你就费了不少心,甚至还研究出一套新的治病方剂,这次针灸之术日益娴熟,朕看你比你师父李院判还强些!”
说罢,还不忘吩咐杜公公,“回头吩咐人打一套金针,赐给方院判。”
方院判欣喜若狂,连忙伏地跪拜,叩谢皇帝恩典。
皇帝赐下来的金针,更多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皇帝的认可,当年他的师父,人称“鬼手神针”的李院判就有一套先皇御赐的金针,不知道引来多少太医的艳羡。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拥有一套御赐的金针,方院判心神激荡,伏地的身子微微颤抖。
嘉佑帝抬手示意他起身,“起来吧,以后用心当差就是了。”
方院判坐直了身子,脸上犹带着感激涕零的表情,“臣必然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忠心耿耿,恪尽职守。”
嘉佑帝很满意,方院判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在他还是皇子时,就经常用他诊脉,所以他待方院判也有一分老交情的亲切感。
“其实是陛下赏识臣,臣才有如今的成就,其实民间比臣医术高的大夫也有不少,只是他们没有臣的幸运罢了。”方院判一幅既恭敬,又感动,还带着一份惭愧的表情看着嘉佑帝。“说起来,臣今天就见识到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呢。”
“哦,说来听听。”嘉佑帝向后随意的倚在靠背上,神情松散。
方院判斟酌了下,才状作不在意的开口,“前日钟太医来报,说皇长孙的身体比之前更加的虚弱了,臣今日特地去东宫看了看,正好碰上太子殿下请了罗娘子进宫。”
见嘉佑帝眉头微蹙,似乎对罗娘子三个字没有什么印象,方院判便解释道:“就是那个医好了程相公夫人,民间人称小医仙的罗娘子。”
“哦,”嘉佑帝想起来了,“那个程家曾贴告示满大街寻人,所寻的就是这个罗娘子。”
“正是此人!”方院判身子微微前倾,情绪似乎有两分激动。
嘉佑帝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十分不悦,“荒唐,安哥儿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请一个民间大夫进东宫医治,太子这不是胡闹吗?”
方院判不敢反驳,等嘉佑帝说完后,觑了一眼嘉佑帝的神色,才又伏地拜了下去,“请陛下息怒,说来这都是臣的错。”
嘉佑帝不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方院判伏在地上,神色有些复杂,声音却及其的恭敬,“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医院很多太医都去为皇长孙诊断过,可皇长孙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提起皇长孙,嘉佑帝的神色变得既复杂又怅惘。
大抵是人上了年纪,这两年他越发的渴望孙子辈的孩子,可太子妃去世近两年了,膝下只有皇长孙一个,六皇子流连花丛,也没有一个子嗣,倒是七皇子的侍妾,去年曾生下一个女儿,其他的皇子都还未成年。
他到了这把年纪,竟然只有皇长孙一个嫡长孙和一个庶孙女。
嘉佑帝心里对于皇长孙是极其重视的,总盼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嫡长孙身体能好起来。
“是太医们学医不精,但皇长孙是陛下的嫡长孙,臣知道陛下一心盼望着皇长孙能好起来,可太医院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臣斗胆,想太子殿下推荐了小医仙罗娘子!”
嘉佑帝听了十分惊诧,“是你向太子推荐的?那个罗娘子医术真有那么高明?比你的如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羡慕
方院判苦笑,“不知道,但臣知道她的针灸之术并不差。”
嘉佑帝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你作为太医院院判,她一个民间大夫,诊脉的时候,难道你不在旁边吗?”
“是臣失职,”方院判再次俯身,“罗娘子和太子殿下提了条件,她救治皇长孙的时候,不许臣等在场,所以。。。。。。”
“荒谬!”嘉佑帝不悦的打断了他,“这种条件,太子怎么能答应?”
“殿下也是爱子心切,且那罗娘子当时一出手施针,皇长孙的呼吸便平顺了许多,所以。。。。。。”
听到皇长孙有所好转,嘉佑帝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缓缓坐了回去,手指轻轻的敲着椅子背,沉默半晌,方才问道:“你觉得罗娘子能医好皇长孙吗?”
方院判抿了抿嘴,斟酌着言辞,“臣不好推测,现在皇长孙的安康殿已经被封锁,除了罗娘子和张松老太医之外,其余人等都进不去,具体诊病的情形估计明日才能知道。”
“这个罗娘子倒是古怪,难道她治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嘉佑帝没好气的嗤笑。
“小小年纪,就有一身不错的医术,也难怪有傲气嘛,”方院判一副能理解的慈善长辈的模样,“陛下您有所不知,这罗娘子是太子殿下派人从江宁请回来的,当时据前去相请的王侍从讲,她很是傲气,并不情愿入东宫为皇长孙诊治,还事先讲明若治不好,不承担任何罪责!”
嘉佑帝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罗娘子没了任何好感,“如此轻狂之人,如何能担当得起救治皇长孙这等大事,方卿,你还是要多去东宫走走,皇长孙的性命交托给你们,朕才放心啊。”
从庆寿殿出来,方院判脸上的神情变得愉悦而轻松。
“师父,还是您处事周全,徒儿看陛下对罗娘子全无好感。”一直跟着方院判的是他的大徒弟,见方院判神情自在,忙竖起了大拇指。
方院判捋着胡须,“虽是为师举荐的罗娘子,可这罗娘子行事确实太过张狂,为了皇长孙的性命安全着想,还是得跟陛下先行报备为好。”
“这次若罗娘子救治皇长孙成功,师父您就是举荐有功,若是万一。。。。。。。那也是罗娘子技艺不精,师父事先跟陛下报备过了,与您可是没有半分干系的。”
方院判摇头,敛容教育徒弟,“为师倒不是推脱责任,实在是皇长孙性命干系甚大,又是陛下珍视之人,我们做臣子的,理当为陛下分忧,做事要从忠君的本心出发,方能立得住脚,知道吗?”
大徒弟点头,表示记下了。
方院判这才施施然的往前缓步而行,片刻,又问道:“东宫哪里可有消息传出来了?”
徒弟摇头,“罗娘子开的方子给了张老太医,张老太医亲自去配的药,并不假任何人的手。”
竟然这样谨慎?方院判眉头微皱,“张松去哪里配的药?药藏局吗?”
徒弟点头又摇头,“一部分药从药藏局配的,另外一部分是张老太医说药藏局的药不全,从外面去配的。”
“胡闹!”方院判倏然沉下了脸色,“药藏局的药不全,还有我们太医院呢,皇长孙身份何等尊贵之人,如何能用外面那些药铺里售卖的药材,万一要是遇到假药,怎么办?”
徒弟嘴唇嗫嚅,没有说话。
方院判转身大踏步往前走去,边走边吩咐,“你去趟药藏局,告诉钟太医,让张松将药方递呈太医院,药藏局没有的药,由我们太医院负责配制。”
“这,这合适吗?”徒弟有些犹豫。
方院判神情肃然,“有什么不合适的,贵人们用药,药方本来就要经过三位太医共同辩证,讨论后方可入药,否则若真出了什么问题,谁担干系事小,皇长孙性命堪忧事大。”
徒弟吓了一跳,“徒儿这就去要藏局。”
方院判轻轻哼了一声,看着徒弟一溜小跑的走了,他的神情却变的有些深沉。
想起在东宫,罗娘子那上下翻飞,有如神速的针灸之法,方院判的心底就一阵激荡,什么时候他才能有那样的针灸速度呢。
她几乎都不用眼睛辨认穴位就扎了下去,那些穴位就如同已经长在她心里一般,信手拈来,随意一针就是要害。
方院判自认为自己这段时间于针灸一道进步神速,一众太医们甚是推举,就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了不得,但在罗娘子面前,他的那些进步不值一提,他的所谓针灸之法不堪一击。
方院判有些挫败,又有些不甘,他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炙热,他也想练就那样的针灸之术。
。。。。。。。。。
东宫,太子日常待客的殿内,周熠讶然的看着前来拜访的客人。
“皇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周熠对面端坐的正是明惠公主。
他们名义上虽为姐弟,但明惠公主的母亲是嘉佑帝的原配,而周熠的母亲是现任的皇后,所以他和明惠公主并不亲近。
虽然嘉佑帝待明惠公主很是亲近,但皇后对她却有些隐隐的厌恶,而且不希望周熠和她亲近,周熠自然不会驳了皇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