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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宅子和罗叔家的宅子挨着,当初买下来后,罗叔便在一个隐蔽的墙角开了道门,她可以从宅子里直接去罗叔家。
穆家祠堂里一片漆黑,守着院门的两个婆子照旧跑到别处睡觉去了。
穆瑾没费什么力气,便进了祠堂。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守门的婆子来看了一回,隔着门缝见穆瑾歪在蒲团上睡觉,便也没怎么在意。
“三日水米未进,估计是要饿坏了,要不要去夫人哪里回禀一声?”守门的两个婆子嘀咕着,其中一个问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婆子哼了一声,“夫人巴不得她死了呢,去禀什么?咱们只管守着她,只要她不闹出什么事就好。”
两个人说着话越走越远。
初升的阳光洒进院子,天色明亮起来。
“啊,啊!”
一道高亢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满院子的宁静。
“娘子,怎么了?”早在廊下伺候的婢女们听到尖叫声,惶惶得涌了进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没等婢女们看清楚屋里的情形,便听到又一声尖利的斥责声从纱帐内传出来。
婢女们愣了愣,弓腰准备退出去。
“素琴留下。”纱帐内的人道。
为首的素琴便停住了脚,待人全部退出去后,转身关了房门,才走到窗前,隔着纱帐低声道:“娘子,怎么了?”
纱帐内一阵沉默,片刻,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素琴,快去请太医过来,快去。”
请太医过来?素琴一愣,随即关切的问道:“娘子身体哪里不适?可是着凉了?”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呀,素琴眉头蹙了蹙,却不敢擅自上前掀起纱帐。
跟在四娘子身边服侍那么久,素琴深谙她的脾性。
纱帐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你就回禀母亲说我身体不适,让母亲派人去请太医过来。”穆瑾急促的道。
素琴不敢反驳,立刻去回禀了王夫人。
得了消息的王夫人一会儿便过来了。
“瑜儿,你怎么了?可是夜里没盖好被子着凉了?”王夫人一进屋便连声问道,可见心里的急切。
“娘啊,你快过来,呜呜。。。。。。。”纱帐内的穆瑜一听到王夫人的声音,立刻嚎啕大哭,声音凄厉而又悲惨,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
王夫人心里一怵,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床前,掀开了纱帐。
纱帐内露出穆瑜哭的惨兮兮的一张脸来。
王夫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穆瑜昨日还好好的一张脸,竟然一夜之间额头和脸颊上都长了不少红色的脓包,额头上的脓包还隐隐有黄稠脓液在往外溢出。
“出去,没有我得吩咐不许人进来。”王夫人下意识的喝退了身后伺候的丫鬟仆妇。
屋子里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王夫人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抚摸穆瑜的脸,又怕碰疼了她,一只手悬在空中直哆嗦。
穆瑜的泪哭流的更加汹涌。
早晨她是被疼醒的,觉得脸疼的厉害,忙自己去照了镜子,却惊见脸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立刻整个人都崩溃了。
“娘,肯定是穆瑾那个死丫头害我,肯定是穆瑾害的我,她说我脸上会起毒疮,你看我脸上就真的起毒疮了,肯定是她害得我,娘,肯定是她,你要为瑜儿做主。”穆瑜拉着王夫人的衣襟,哭的语无伦次。
王夫人既心疼又心慌,一把将穆瑜揽入怀中,“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别怕,别怕。”
王夫人安慰穆瑜,也安慰自己。
女子的容貌可是比生命都重要,她一直在费力为女儿打通各个关节,好让女儿顺利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后日就是重阳节宫宴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偏偏女儿脸上长了这些吓人的毒疮,定然是无法入宫了,这可怎么办啊?
王夫人一颗心又焦又躁,一时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急的团团转。
太医来的很快,是穆家常常请的吴太医。
穆瑜此刻哭的双眼红肿,一张脸上又全是红肿的脓包,吴太医倒一时没认出她是穆家的四娘子。
“唔,小娘子这是肝失疏泄,气郁化火,再加上脾胃有虚热,肝郁气滞,内蕴上蒸于面部而形成疮。”吴太医诊了脉,很快便有了结论。
“可有医治之法?”王夫人焦急的问道。
穆瑜也瞪大了一双红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吴太医。
吴太医想了想道:“须先饮用五味解毒汤,连服半月,消解脾胃热毒,降肝气。”
“那我脸上的毒疮便能自行消去吗?不会留下疤痕?”穆瑜迫不及待的问道。
也难怪穆瑜担心害怕,不仅仅是因为在意自己的容貌,更重要的是,穆瑜心里记得很清楚,前世她的皮肤一直都水嫩白皙,根本就没长过什么毒疮。
而现在脸上针扎一样的疼痛提醒着她,今生和前世竟然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这让穆瑜本能的觉得恐慌,为什么会发生和前世不一样的事,那她的命运呢,她心里的愿望可能顺利视线?
穆瑜的一颗心就跟落入无边的冰水里一样,又冷又木,冻的人直打哆嗦,却又忍不住渴盼头顶上看到的一抹阳光。
吴太医脸色有些为难,斟酌片刻方才道:“这个老夫不敢保证,五味汤只能从内里调治,但脸上的疮却还是得外敷,我开些外敷的药,娘子先涂抹试试,看脓包能不能软化,自行脱落。”
他说的含糊,王夫人却听的一颗心咕咚沉了下去。
但凡做太医的,那个不是出入宫廷及勋贵簪缨之家,凡事说话留三分,做事待人留一线,以求日后好相见。
王夫人自幼和这些人打交道,又岂会听不出吴太医的言外之意。
吴太医的意思是女儿脸上的毒疮即使消了,可能也会留下疤痕。
若是这样,女儿的一辈子岂不是要毁了吗?
王夫人一下跌坐在床上,脸色煞白。
第五十六章 穆三娘子病了
穆庆丰一回府,便被丫鬟请到了内宅。
“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穆庆丰进门的时候,一脸郁色的向王夫人抱怨。
王夫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来迎接她,含笑带嗔的同他说话。
她脸色茫然的呆坐在椅子上,甚至没听清穆庆丰的抱怨。
穆庆丰皱眉,尚未开口,内室里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砸东西的响声。
“拿走,我不喝,喝了也没有用。”穆瑜声音尖利又充满了悲伤。
“谁又惹瑜儿了?一个小娘子,整日里这么大脾气,摔摔打打的,像什么话?”穆庆丰脸色一沉,皱着眉头对王夫人道。
王夫人的眼泪倏然便下来了,“老爷,你快去看看瑜儿吧,她,她。。。。。。”
王夫人泣不成声。
穆庆丰一头雾水,也不再追问王夫人,挑帘子进了内室,陡然看到一张又红又肿,面目全非的脸,他不由吓了一跳。
“哇,父亲,你可要想办法救救瑜儿。”没更穆庆丰反应过来,穆瑜已哭倒在他脚底下,拉着他的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穆庆丰倒抽一口冷气,这才认出,脚底下哭的惨兮兮的猪头脸是他和王夫人的掌上明珠穆瑜。
穆瑜脸上的脓包因为哭的严重,两颊上的已经溃烂,隐隐有黄色的脓液流出,再加上她哭的凄惨,涕泪横流,一张脸着实惨不忍睹。
穆庆丰拉起穆瑜,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触目惊心,转头脸色黑沉的问王夫人,“瑜儿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将吴太医的话说了一遍,“。。。。。。吴太医说瑜儿脸上的疮怕是会留下。。。。。”
她一脸心疼的看着穆瑜,不忍将疤痕两个字说出口,怕刺激到穆瑜。
穆庆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眉头皱的跟山一样,心里的燥火噌一下上来了。
三个女儿中,穆云虽长的乖巧清秀,却是庶出,穆瑾,穆庆丰一想起这个名字心底就一阵厌恶,他甚至记不太清楚穆瑾的长相,只有穆瑜,他是从心底有几分疼爱的。
穆瑜容貌继承了王夫人,娇美如花,穆庆丰对这个女儿是寄予了厚望的,他希望借由姻亲关系将穆家的地位再往前一步。
而恰逢先太子妃去世已满一年,皇帝要重新为太子选妃,穆庆丰便盯上了这个位置,后宫及皇上跟前的红人上上下下都打点了,只等着重阳节宴时,皇后亲口点选穆瑜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穆瑜的脸长满了毒疮,这下,别说是让皇后亲口点选了,穆瑜连宫门口都进不了。
怎么最近这诸多事宜,就没有一件顺心的?穆庆丰想想就觉得后槽牙疼。
“老爷,您看,要不要再请别的大夫来看一看?”王夫人着急的提议,“或者从民间找大夫来,民间圣手也不少,总有擅长诊治这毒疮的。”
只是从民间找大夫来,她又担忧穆瑜得了恶疾的名声传出去,会对穆瑜将来的姻缘不利,所以才犹豫的问起穆庆丰。
“听说不是有个神医治好了程夫人的病,老爷,要不我们就请那位神医来,好不好?”王夫人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就不用请诸多大夫进府来试了,也免得瑜儿传出不好的名声。
而且听说那罗娘子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若是治好了瑜儿,想必封她的口也容易。
谁知穆庆丰却暴怒,“什么神医?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娘子,撞上罢了,你当了十几年的家了,不知道请大夫要请谨慎清白之人吗?”
王夫人被斥责的很是委屈,穆瑜得了疾病,又关系到女子最重要的容貌,她作为母亲忧心忡忡,自然想尽快请来名医为穆瑜治病。
前两日街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程家的家丁满街的贴告示寻一个罗娘子的神医,听说这个神医娘子已经在程家给程夫人治病了。
王夫人不解穆庆丰的暴怒,她隐约知道穆庆丰要利用程夫人病重的机会,趁机再往上走一走的,可是这和那神医娘子有什么关系?
王夫人又委屈,又生气,忍不住辩解:“女儿病了,有好大夫为何不能请?”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算什么好大夫?你别跟着听风就是雨的,”穆庆丰见夫人一脸委屈,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迁怒了,他稍稍放缓了声音道。
刚才哭的凄惨的穆瑜见父母险些争吵起来,吓的也不敢再哭泣,只满心惊惶的看着父亲。
现在的穆瑜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将她脸上的毒疮全都除去,她要恢复之前的貌美如花。
“父亲,求您了,就请罗娘子吧,女儿不想让那些民间大夫来治,让他们说出去女儿的脸毁了,女儿该如何见人?”穆瑜小声的啜泣。
穆庆丰何尝不想治好穆瑜,女儿顶着这样一张脸,所有的谋划都没用了。
只是让他派人去请那个罗娘子,他心里又觉得硌应。
“小小年纪,身子又一直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得了这样的病症?”穆庆丰不想让母女俩揪着罗娘子不放,便问起穆瑜的病因。
“还不是穆瑾那个贱丫头咒我,肯定是她诅咒我的。”穆瑜没好气的接道,恨的咬牙切齿的。
这又关穆瑾什么事?
穆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