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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稳皱了皱眉头,对突然出现的汉子没有一点好感,“放肆,大理寺审问自然会给我孙子最公正的结果。”
来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邓稳一眼,“是吗?就怕最公正的结果,大人承受不了。”
邓稳神色微变,想起今日奉天殿中表现异样的三个“士子”以及刚才明惠公主的话,嘴唇嗫嚅,片刻才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人嘴角勾了勾,眼底浮现一抹满意的笑意,将身子压低,凑到邓稳面前说了一番话。
“不可能!”邓稳听了瞳孔猛然一缩,身子往后一退,狠狠的瞪向来人,“二郎不是那种人,你是谁,为何来此胡说八道?”
来人冷笑一声,“是不是胡说八道老大人不妨回家仔细问问你那位好孙子。”
邓稳神色一僵,沉默下来。
来人见邓稳神色迟疑,嘴角闪过一道讥讽,“令孙现在已经如此,老大人不妨好好想想你们邓家要的是什么吧?想明白了相信大人也不想让大理寺审理此案的。”
说罢,来人拉开车门,跳下了马车,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如同他来时一样的迅速。
邓稳在车中脸色十分难看,神色犹疑,变换不定。
他的眼前不断的闪现今日早朝宋彦昭审问三个士子的情形,印证刚才来人所说的话。
邓稳一直以来对邓二郎的坚信产生了动摇。
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邓稳在一瞬间突然相信了来人的说辞!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说的对,让大理寺审理的结果,他们邓家确实承担不起。
那眼下该怎么办呢?邓稳的脸色有些发白,手哆哆嗦嗦的扶住了马车车壁,等到马车越来越接近邓家时,他突然使劲敲了敲车壁,“调转马头,进宫。”
车夫停顿了一瞬,立刻挥鞭调转马头,马车径直跑向了宫门口。
散了早朝,大臣们早就各自去自己的衙门做事去了,只留下大理寺卿在宫里,等着皇上吩咐新接手的案子如何审理呢。
大理寺卿也是一脸的纠结,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他正头疼该如何处置呢。
本以为不过是世族子弟打群架而已,他在大殿上看热闹看得也正有滋有味呢,谁知道啪嗒一声,这烫手山芋砸到了他头上。
一方是嘉佑帝的授业恩师,一方是嘉佑帝向来宠爱的外孙,两方他都不敢得罪,更不敢定罪,这样的案子要他如何审理?
大理寺卿正满头包的在庆寿殿外晃悠,等着皇上召见,却见一小内侍面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大理寺卿满头雾水的看着小内侍着急忙慌的上台阶,因为太着急还摔了一脚。
小内侍连滚带爬的冲进殿内,大呼小叫道:“陛下,刚才卫士来报,邓老大人在宫门口撞墙了!”
邓老大人撞墙了?大理寺卿先是一愣,惊愕的张大了嘴。
惊愕过后,随即心底涌上一抹隐隐的喜悦,邓老大人撞了墙,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件棘手的案子他就不用接手了。
毕竟是陛下的授业恩师,老师都撞墙表示不满了,陛下是不是该亲自过问了?
大理寺卿摸了把自己翘起的嘴角,警觉的向周围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窃喜,忙端起一连沉肃的表情,抬脚就往宫门口跑去。
他得第一时间去看看邓老大人撞的伤势严不严重啊。
可千万不是只破点皮啊,那样邓老大人您也太不认真了啊。
邓稳老大人在散朝后又重返宫门,血溅宫门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金陵城所有的衙门。
御史们再次蜂拥而至!
嘉佑帝被闹的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已经安抚住的老师竟然会又跑回来撞了宫门。
嘉佑帝对于邓老大人的做法有些隐隐的不满,这不是来逼他吗?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可这老爷子倒好,下了马车二话不说冲着宫门就撞了上去。
还好只是破了头,出血过多,出现了短暂的昏迷,若是出了人命,他这个皇帝估计都要被御史们口诛笔伐了。
这下也不用大理寺审问此案了,只能他这个皇帝快刀斩乱麻来处理了,嘉佑帝瞪着被抬进宫的邓老大人,心塞的想。
昏过去的邓老大人在清醒后,两眼含泪拉着嘉佑帝只说了一句话,“是老臣让陛下为难了,陛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老臣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老臣的命啊,是我邓家命运不济啊。”
嘉佑帝对邓稳的那一点点不满顿时就散去了。
他这个老师还是很有分寸的,嘉佑帝心里想。
知道他的难处所以不为难他,他心里对邓稳顿时多了一分愧疚感,但这件事现在却不能再按照原先预订的让大理寺接手了。
“陛下,臣刚才一时糊涂,老臣才做了傻事,请陛下责罚!”
嘉佑帝哪里会责罚他,摆摆手,“老师能明白就好,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邓稳抹泪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点头,“多谢陛下。”
嘉佑帝见邓稳态度还算平和,没有死咬着明惠公主和宋彦昭不放,心里松了口气。
但邓老大人血溅宫门的事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御史们弹劾的奏折像雪花一般落到了嘉佑帝的龙案上。
不同于上次弹劾宋彦昭,这次的奏折是宋彦昭和明惠公主一起弹劾。
弹劾宋彦昭行事嚣张,恶意伤人,弹劾明惠公主仗势欺人,逼迫老臣血溅宫门。
事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闹成了白热化的状态。
嘉佑帝被闹的烦不胜烦,想了想,招了程林入宫。
第二百九十五章 程林的方法
嘉佑帝愁眉苦脸的望着程林,“程爱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程林是他的心腹,这些年来,一旦遇到难事,嘉佑帝还是会习惯性的听听程林的意见。
程林沉默片刻,问道:“那要看陛下心里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这话估计也就程林敢跟他如此说。
嘉佑帝意外的睇了程林一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邓稳毕竟是朕的老师,邓二郎又伤了脸,断了手,朕不能不给邓家一个交代。”
是给邓家交代,并不是给邓家公平,程林嘴角动了动,眼中闪过一道了然。
“你在朝堂上也看到了,彦昭也不是故意打他的,邓二郎和李四郎定然是事先就设好了套,”
程林点头。
看今日朝堂上宋彦昭审问那三个士子时,那三人表现出的惊慌便知道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定然有隐情,至于是邓二郎和李四郎设计宋彦昭,还是背后另有其人,那就值得推敲了。
可惜现在大理寺不适合再接手了,若是大理寺接手了,说不定能审出点不一样得东西。
嘉佑帝也觉得大理寺没接手有点遗憾,若是大理寺真的拿到邓二郎和李四郎设计宋彦昭的证据,那此事处置起来倒也简单了。
双方都有责任,各打一百大板就是了。
程林在心里琢磨片刻,开口道:“其实,陛下不妨抽丝剥茧,回到事情的最初来看这件事。”
回到事情的最初?嘉佑帝一愣。
事情的最初是什么?
“你是说让朕将此事当做年轻人打架一事来处理?”嘉佑帝迟疑的看着程林。
其实大周勋贵子弟中,打架也是常见的事,年轻人嘛,火气大,容易冲动,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引起怒火上涌。
这种事最后一般都是年轻人自己解决,闹大了的才有父母亲族出面。
当然像这次这样闹大的事并不多。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陛下不妨按照处理家事的态度来处理这件事,补偿邓家,小惩宋家。”程林建议。
补偿邓家这个没什么问题,嘉佑帝本来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小惩宋家,要惩到什么程度?
嘉佑帝皱着眉头,指着桌案上堆的高高的奏折,“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弹劾明惠和彦昭的,这次若是朕给的说法不明确,估计这些御史们就要血溅奉天殿了。”
御史有风闻奏事,直言劝谏的权力,有时遇到僵持不下的话题,以死劝谏的御史也不是没有。
只是嘉佑帝向来施政温和,大多数时候也愿意听从臣子的意见,所以御史们没有死谏的机会。
程林听了嘉佑帝的话,想了想,道:“臣倒是有一方法,陛下不妨考虑一二!”
“说来听听。”嘉佑帝看向程林。
程林抿了抿嘴,“这件事里,其实御史们意见最大的无非是明惠公主行事不当,至于宋大人和邓二郎之间的事,您也说了,定有隐情。”
嘉佑帝点了点头。
程林却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换了个看似不相关的话题,“臣记得当初陛下给明惠公主的封地是余杭对吧?”
嘉佑帝眉头皱了下,不明白程林为何突然问起明惠公主的封地,疑惑的点了点头,“是余杭没错!”
明惠出生的时候正赶上他封太子,所以在他的一众公主中,嘉佑帝最疼爱的就是明惠公主。
他登基为帝后,就将最为富饶的余杭给了明惠作为封地。
程林抬头看着嘉佑帝,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公主此次行事确实欠妥,陛下不妨改封公主的封地,令公主一家迁往封地。”
嘉佑帝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否决,“不行!”
其实每个公主都有封地,但公主只享封地的税收,一般不会去封地生活,她们在金陵都有公主府。
封地就是再富饶,和金陵的富庶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何况金陵是天子脚下,在金陵又嘉佑帝护着,岂是在封地生活能比的?
“陛下不用着急,先听臣将话说完。”程林走到殿内挂着的一副大周天下舆图边,用手在上面划了一片地方。
“臣近些日子一直在思考整顿军务的事情,从何处着手,用何人负责确实是件头疼谨慎的事情。”
这怎么又扯到整顿军务的事上去了?
嘉佑帝走到舆图前,看到程林圈中的地方,不由心中一动,有些明白了程林的意思。
“你是说将明惠的封地改到益州?”
程林点点头。
“益州在前朝战乱频繁,但到了我朝治下,虽然仍旧贫瘠不堪,但却没有了外敌纷扰,益州路近几十年来少见战事,陛下若想整顿军务,不妨考虑从益州路开始。”
大周太祖马上得天下,如今虽说四海升平,但东南沿海有倭寇盘踞,东北有辽人虎视眈眈,西北有金人隔关相望,算来算去,只有益州路最为平静。
益州路在前朝因为岭南小国众多,所以战事频发,导致益州各府县成为贫瘠之地,后来太祖建大周后,不断派兵收服岭南各国。
至先帝时期,岭南各国终于被全部统一,益州路得以休养生息二十多年,到现在虽然仍是积弱之地,却已经比前朝好了不少。
且益州已经几十年无战事,要裁军从益州开始自然是个稳妥的决定。
“你的意思还是觉得彦昭合适?”嘉佑帝定定的盯着舆图看了片刻,低声问程林。
至此,他自然已经明白了程林的全部用意。
程林点点头,“陛下,宋大人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