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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云笙道,“好”不问为什么,也不问是什么,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他都会无条件地答应。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到重岚宫去道别。
夜负雪正要去早朝也因此而免了一日。
“不是说要等汐儿的生辰宴后才回去吗?没几日了为何突然这么急?”
琉云笙道,“南阳传来急汛必须马上回去,栖凰公主的生辰宴只能说声抱歉”
夜负雪能理解,琉云笙作为南阳重臣自然是有诸事缠身,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他看向琉玉,拢紧了身上的狐裘,忍不住咳嗽两声才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琉玉看向琉云笙,见他点头才道,“陛下请”
两人先后进入内殿。
夜负雪站在窗边将窗户打开,丝丝冷风透了进来,疲惫不堪的身子似乎也得到些舒缓。
琉玉静静站在他身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沉默许久,夜负雪开口,声音温淡而平缓,“南阳皇的赐婚一事我也知道一些,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嫁给淳于靳安,可以选择留下来”
琉玉轻笑一声,“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南阳郡主可不能一辈子待在北离,只要她还是南阳郡主一天她就必须回到南阳。
“……如果你愿意,我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夜负雪看着窗外开始飘落的白雪,早已经落光了树叶的一棵树上一只通体漆黑的鹰盘旋其上,似乎不惧怕这天寒地冻不知疲倦地盘旋在空中。
琉玉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无论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愿意,北离不属于我,我只属于南阳”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在南阳,从兰州到京都,事实上,南琉王府才是她待的最久的地方,若说这个世界上有哪里是值得挂念的,那边是南琉王府。
夜负雪眉眼间划过莫名的情绪,“是因为琉云笙?”
琉玉抬起头看向窗外,“是,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归属”
似乎并不意外琉玉的话,夜负雪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琉云笙的确是值得托付终生之人,你跟他在一起我也放心”
琉玉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他,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于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不是吗!
琉玉没有说话,夜负雪也没有再与她讨论这件事情,他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个东西交给琉玉,那是一个树叶形状的哨子,小小的一块只有拇指那般大小。
“这是秋叶哨,我养了一只信鹰,回了南阳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可以给我送信”
琉玉的目光落在那块秋叶哨上,然后看向窗外盘旋与枯枝老树上方通体黑色的鹰,“我想没有这个必要,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这句话过于自信,夜负雪挑了挑眉将秋叶哨塞到她手里,笑称,“知道你生性狂傲,有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负那就是地狱了,不管有没有用你先收着,留着做个纪念也好”
琉玉愣愣然地看着手上的秋叶哨,抿紧了唇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绝情的话。
她的心里有一个疑问,她知道现在不问那么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所以她抬起头看向夜负雪,为了自己也为了真正的何采苓,她问,“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找我吗即使你早就知道夜汐儿不是你的亲生妹妹?”
夜负雪眸中一闪而逝的愕然,显然是没想到琉玉会突然这么问,苍白的脸上淡淡的笑意敛去,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起,“没有”
他又补充道,“从来没有”
琉玉紧握的秀拳一刹那松开,虽然早就有准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抽了一抽,“我知道了”
她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她又退回来,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她将手心里躺着的琉璃瓶递到夜负雪眼前。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夜负雪脸色微微一变,“认识”
琉玉又问,“这是你送给夜汐儿的东西?”
夜负雪点头,“是我送给汐儿的”
琉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这个东西你从何而来?”
夜负雪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这是从东晋送来的玉如意上取下来的,我见它生得漂亮心知汐儿喜欢便送她了”
琉玉的心不自觉地一松,她紧绷的身子得到放松,脸上也有了些笑意,还好,还好不是他。
琉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庆幸,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像夜负雪这样的人不会是一个感情的骗子,顾念凄惨的结局也不会是他造成的。
“怎么了,有问题吗?”夜负雪见琉玉突然放松的神情有些不解。
琉玉又将那琉璃瓶凑近他一些距离,“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夜负雪失笑,“不过是个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难不成我还能叫出它的名字”
琉玉心想也是,西域的圣物自然是保护得极为隐秘的,若不是有心人特意去调查也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摇头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不知道也正常”
她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改了对夜负雪的称呼,从生疏的北离陛下变成了你,她也没发现那种属于骨子里的亲情就是十多年没有见过也会寻着血脉的指引不由自主地靠近。
但是夜负雪发现了,他轻轻勾起笑,对琉玉张开双手,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轻声道,“既然要走了,抱一下没有问题吧!”
琉玉愕然,半晌没反应过来,夜负雪却是已经上前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扑鼻的药香味传入鼻尖,琉玉又生出了淡淡的感伤。
他身上的药味似乎越来越重了,是因为毒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抑制了吗?
她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险些摔倒被他拉起来却被他用双手横亘在外,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呢!
鼻头有些酸酸的,琉玉将脑袋埋进他怀里轻轻蹭掉眼角的湿意。
夜负雪的身子及不可见的一僵,他拉开两人的距离,但是琉玉已经恢复如初,她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国事繁忙但也要保重身子”
她后退两步对他挥挥手,“我走了”
夜负雪眉间笑意温淡,却又有什么情绪抑制不住地快要涌出来,只可惜琉玉已经转身,那人眉眼间深深的宠爱她还是没有机会亲眼见到。
琉玉转身的一瞬间泪水决堤,那种一转身就是永别的情绪深深将她湮没,她想,他们没机会见面了吧!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缘亲情。
琉玉擦干了眼泪步出内殿,扬起笑朝琉云笙走去。
“我们走吧”她牵起他的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琉云笙世何许人也,她哭过的眼睛虽然痕迹不明显,但是他一眼就能洞穿,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揉了揉她的发,“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重岚宫,飘扬的雪花落在身上,冰冰凉凉的。
从始至终琉玉都没有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就再也不能毫不犹豫地离开,那个毒入骨髓的人,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陪着他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程,可是她知道他不需要,因为他已经有了夜汐儿。
琉玉的心里始终横亘了一个夜汐儿,所以她坚定地不回头,却殊不知她内心的这一点坚持造就了这一生都无法抹灭的遗憾,哪怕穷极所有都无法挽回的痛!
夜负雪站在重岚宫门口,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么黛青色的身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也未曾收回视线,小太监承迄打着伞遮在他头顶,一朵朵雪花落在伞上似花非花。
“咳,咳,咳”夜负雪喉头一阵痛痒,又是源源不断的咳嗽。
“陛下,回吧”承迄一脸心疼地看着夜负雪苍白得几乎失了颜色的脸,陛下心里的苦他最是清楚。
“咳,咳”夜负雪不断咳嗽着,喉咙涌起腥味,摊开手时手心里已然一片腥红。
“陛下”承迄看着那血大惊失色。
“咳,你,小声些”夜负雪不满地瞪他又看向琉玉两人消失的方向确定没有被听到才松口气。
吼间又涌起一股腥味,连压都压不住的势头。
“咳,咳”他不断咳嗽着,突然‘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触目惊心的红印染在莹白的雪上,红的那般哑然失色,又没得那般惊心动魄。
“陛下”承迄失声惊叫。
夜负雪已然失了力气往地上划去,他想让承迄小声些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直到眼前一片漆黑耳边还传来承迄焦急的惊呼,“来人,传太医,快,找庭君子来”
北离皇宫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在重岚宫外待命,重岚宫中涌入了一大群人又被庭歌尽数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皇兄怎么会突然晕倒的?”夜汐儿也被庭歌赶了出来,她红着眼对着承迄一阵怒吼,“你不是在负责照顾皇兄吗,为什么他会晕倒,啊?”
承迄小太监白若面粉的脸上尽是自责,他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只是南琉的那位世子和郡主来了重岚宫,那位郡主不知道和陛下单独说了什么,他们走后陛下就就这样了”
明明一个面对沐长勉全身是学血的样子也能从容不迫地掰开他的嘴灌药的人却因为夜汐儿的指责而手足无措,足可见夜汐儿平日有多受宠,可以说在这个皇宫里她横着走都没有问题。
“琉玉”夜汐儿手指嵌入肉里,她却不知疼痛一般咬牙切齿。
“琉玉人呢?给本公主带过来,本公主倒要好好问问她究竟对皇兄做了什么!”
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真的是平日里没见过夜汐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也很懂事,只有在夜负雪面前才会偶尔撒撒娇,但像今日这般大发脾气还是头一遭。
没有人敢说话应声,不仅是因为夜汐儿还要她口口声声要审问的人,那可是南阳小郡主,南琉世子的心头宝啊,谁敢私自去拿人!
“没听到本公主说话吗?还不快去”夜汐儿急红了眼怒吼。
周围的人一个颤抖,重岚宫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庭歌一脸不耐烦地道,“他们已经走了,公主要去哪里找人?还有陛下会突然晕倒跟郡主没有关系,只是连日操劳剧毒攻心所致,公主若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乱下令只怕陛下醒来会责怪”
说完,他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外面的人还是沉默,只把头埋得更低了几分,着整个皇宫里也只有这位脾气怪异的庭君子敢跟公主殿下叫板。
夜汐儿秀拳紧握,唇辫紧咬,却是不再说话也不再发脾气。
北离皇宫中鸡飞狗跳,琉玉众人却已经踏上了回程的路,他们一离开重岚宫便出了宫,马车早已经备好,众人不作任何停顿地启程,如今这个时候已经出了负雪城踏着满地银白向着南阳的方向行去。
漫漫白雪中,一支浩大的队伍昼夜兼程,马车轮子在雪地中咕噜噜地碾过,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可是没一会儿雪下下来又将那印子完完全全地掩盖。
“好冷啊,小坏子你再帮我添个火炉”淳于谷不断地哈气搓手,她周围已经先后架了四个火炉子她还在喊冷。
楚怀看了一眼她旁边明显已经再放下下一架火炉的空隙,无奈道,“公主殿下,都已经四个火炉子了您还冷,在来北离的时候你可只要求了两个火炉子”
淳于谷苦着脸道,“我那不是怕姐姐不让我去所以忍着嘛,而且现在可比来的时候冷多了!”
楚怀哼哼两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