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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温良!你又逗我!”
薛泽拍拍马颈,指着沈觅对白马一本正经的道:“白马弟看好了,今后,这杏目圆睁的美人是你大嫂了。”
“。。。。。。薛!温!良!”
“为夫在!”
嘴皮子说不过他,沈觅横起小拳头,薛泽围着白马转啊转,笑的腹痛不已,沈觅追了半天愣是摸不着半片衣角。
眼看她跑的气喘吁吁,小脸上的汗珠晶莹透亮,薛泽停下脚步,转身拥美人入怀,“歇歇,看你汗透了,免得吹风。”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心,沈觅一点也不想动,连眼皮都不想挣开,静静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有点青草味,和着清晨的露珠,干净清爽,很是好闻。
“温良,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也不知,总有那么一天会结束,等太子登基,窦家势微。”
太子登基,窦家势微?
“嗯,果然得等些日子。”
“也不会太久,阿觅,你及笄,我们便定亲,等事情有了眉目,咱们便成婚,我会挣得军功,风风光光迎娶阿觅。”
说到及笄,不过是眼前的事,待到腊月十二,沈觅便十六岁。
汉朝女子十六岁及笄,正是□□,意味着可以嫁人了。
“十六岁还太小,不着急。”在沈觅眼里,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孩子,是真的不着急。
“嗯,小了些,再长长。”某人似是会错了意。
沈觅脸红,“以后不准嫌我吃得多。”
某人看天:“哪有嫌你吃的多,不过是剥虾剥的手疼。”
沈觅:“。。。。。。”
想想大半盘虾都进了自己肚子,沈觅很厚道的要看看他的手。
薛泽又开始抖,沈觅很有意见。
“薛温良!不准笑!”
薛泽抿紧嘴,只露出满含笑意的眸子,一眨一眨,星子洒了一地。
晚饭主清淡,不过简单喝了荷叶粥。
阿风回来时已是亥时,把黄莺主仆送到了相邻的郡县,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她们要去哪里便不再过问。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窦窦,小朋友们想你了,你啥时候出来?
窦窦啃着大冰砖:嗷~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大热天啃着冰砖吹着空调,让薛家小子浪去吧,觅觅还是本大尾巴狼滴
大狐狸剥着虾:大白天做梦呐!来,作者君,请吃虾,我愿意上戏哈。
☆、山神撒下的毒瘴
翌日是个好天气; 正好启程前往蜀郡。
走的尽是山间小路,人迹稀少,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山民。
穿过树林,再见竹林,穿过竹林,还是树林。
小松鼠跃来跃去; 并不怕人; 不知会不会有熊猫窜出来?
那可绝对是野生的!
连着下了几日雨; 泥泞的很; 马车行的并不快。
“我们还得几日能到蜀郡?”车内美人问道。
赶车的郎君回头温言答道:“再需半日就到了,可是倦了?莫要看坏眼睛。”
“嗯,不倦。”
在车里窝了几日; 怎能不倦,想想赶车的人更累; 自己哪里还会说倦。
沈觅的性子薛泽哪里不知; 只能加快赶路; 早到了便可休息。
马车越来越慢; 渐渐停下,沈觅正感到奇怪,只听车外薛泽朗声喊道:“在下今日路过此地; 多有打扰,诸位好汉不妨现身一见。”
遇上山贼了?!
传说中“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从此处过; 留下买路财”在哪里?
不多时,树林中悉悉索索走出来一群人。
有薛泽在此,沈觅并不害怕,若是山贼勇猛,这事儿害怕也没有用不是?!
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这一看,不由得愣住。
周围大约二十几人,与其说是一群山贼,倒不如说是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满脸污垢,披头散发,目光呆滞。
沈觅从车上跳下,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山贼”,□□岁的年纪,手持拐杖,眼眶发青,嘴唇干涩灰白,目光中是绝望,恐惧,无助,求生。。。。。。
一路走来,没听说有天灾,那么瘟疫的可能性很大,再看看男孩病怏怏的模样,沈觅心里陡然一沉。
“温良,可能是疫病,小心些。”
薛泽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递给她:“不得不防”,自己也围一条。
沈觅依言围住口鼻,向着那个孩子伸出手,“别怕,我是大夫—”
那孩子见沈觅向自己走来,惊惧不已,操起拐杖对着沈觅挥去,拐杖在半空中被人一手抓住,一股力量逼得男孩不得不松手,趔趄着退后几步。
男孩没看明白,刚才还站的那么远的男子怎么一眨眼到了自己身前,还夺走了拐杖。
拐杖没了不要紧,他得要到钱,要到吃的,不然家中的阿母怎么办?阿爹已经病死了,弟弟也死了,阿母不能再离开自己。。。。。。
男孩又向前走了几步,因为恐惧,瘦弱的身子颤抖着,伸出黑黑的小手,声音破布般嘶哑,“银子,干粮,给我。”
周围的难民似是被什么驱动,纷纷向着沈觅和薛泽涌来。
恐惧和饥饿操纵着身躯,失去理智的灾民是危险的!
薛泽周身散发出凌厉逼人的杀气,手中寒光一闪,不远处一株树瞬间被斩断。
那树干有成年男子的腰一般粗,可见力道之大!
众人见状,纷纷后退几步,想走,不舍得,想上前,又不敢。
倒是那个男孩子,没有随着众人后退,反而还上前走了几步,伸出黑黑的小手,“干粮,给我干粮。”
要不到干粮,自己也活不了,和被这个男人当树干打死没啥两样。。。。。。
沈觅慢慢靠近他,用尽量温和的声调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别怕,我是大夫,不会伤害你,可以给你看病,还给你干粮。”
男孩一听到有干粮,瞬间点燃希望,“给我,干粮,阿母要饿死了,你,给我干粮。”
村里月前开始有人得病,开始发热,腹泻、呕吐不止,直至呕出了血,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却毫无办法。
村民凑钱请了巫医,巫医说这是山神的旨意,村里人做恶事惹怒了山神,山神要报复,撒下了瘴毒的种子。
村里祖祖辈辈靠山吃山,山神就是最厉害的神仙,可是,他老人家怎么会这么大的生气呢?
弟弟才两岁,连话都说不顺溜,那么小做不得坏事,为何山神也要带走他?
“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姐姐像仙女一样美丽,声音也好听,男孩似是不那么恐惧,喏喏的回答:“阿鱼。”
沈觅仔细观察着阿鱼的面部,摸了脉,翻看眼睑,又摁了摁腹部,仔细询问了哪儿疼,哪儿不舒服,吃的什么。
“可是瘟疫?”薛泽问。
沈觅皱眉,慢声道,“可能是瘟疫,只是。。。。。。有些奇怪。”
看阿鱼的症状像是疫病,可听他说起村里的情况,沈觅又不像普通的瘟疫。想着瘟疫种类繁多,何况每个人的身体反应也未必一样,得去看看才能确认,也趁这个机会见识一下瘴毒。
阿鱼听说沈觅要去给阿母看病,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真要去给我阿母看病么?”
沈觅塞给他一块干粮,“是,给你阿母看病。”
阿鱼很高兴,比要到干粮还高兴,阿母有救了。
村里请的那个巫医跳起舞来真难看,唱的歌也不好听,想必这个漂亮温柔的姐姐做起法来会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把阿母的病治好。
阿鱼咧咧嘴,咬了一小口干粮,余下的偷偷塞进腰间,阿母还没吃呢。
众人听到沈觅要进村同样惊愕,要知道,那里现在没人敢去,要不是还有亲人在里面等死,他们自己也不会回去了。
山神撒下的毒瘴,谁能逃脱!
何况巫医都没有办法。
不过有大夫愿意去是好事,虽然众人饱受疫病和饥饿的困扰,可道理还是明白的,平日里有病就熬着,病得厉害了只能请巫医。
大夫贵的很,是请不起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过这时候有大夫敢来总是好的。
薛泽担忧沈觅中了毒瘴,提议自己先去看看,沈觅不同意,反而提议自己去看看,让他在外边静候。
薛泽哪里肯,“你进去除了给村民看病,还想见识下毒瘴吧,你舍命陪我,我自然舍命护你。”
沈觅笑笑,“应该没那么严重,小心些就是。”
花凹村并不算远,就在几里外的山脚下。群山环绕,四时花开,远远望去花团锦簇,很是美丽,花凹的名字由此而来。
可如今的花凹村,再不复从前的生机。
村里诡异的寂静,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隔着帕子还觉的作呕,所见之处都系了白布条,有的甚至系了好几根,随着风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死寂中偶尔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荡,像压抑的哭声,亦或是哪只幸存的猫儿叫唤。
阿鱼指着飘动的白布条,解释说因为死人太多,买不起棺木,也穿不起丧衣,便系了这个,也算是对死者的哀悼了。
阿鱼带着沈觅和薛泽到了自己家,一座竹制的房子,门上的两根白布条随风飘动。
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子卧在榻上,无声无息,连进来人也毫无察觉,唯有胸前微微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阿母,阿母,有大夫来了,还给了我干粮,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阿母,阿母。”阿鱼连唤几声,可惜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阿鱼哽咽着把干粮捏成末塞到女人口中,女人不嚼也不咽,阿鱼又喂水,这次女人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吞咽了两口,随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沈觅走上前,细细的查看女人的症状。
脉象细而无力,高热冒汗,指甲和舌头周边发黑,沈觅取银针刺入虎口、章门、支沟几个穴位,片刻取出,对着窗口仔细查看银针上的颜色。
看着慢慢变实的青黑色,沈觅眉头蹙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O(∩_∩)O不是学医专业,如有不妥之处还望小仙女们海涵。
窦窦:呦呦呦~~~作者君今日很谦虚嘛
作者君:本长老一向很谦虚好不啦~
窦窦:谦虚使人进步,我瞧着你写文比前面的时候有进步,来,赏块大冰砖,蒙牛牌的啦。
作者君:窦窦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喽哇
窦窦:人家不愿意的啦,就喜欢这样嗲嗲的啦
作者君:窦窦你啥时候上戏啊
窦窦:今儿入伏第三天,着什么急的啦,人家吃冰砖很爽的啦
成一:禀报主上的啦,人家发现敌情的啦~
窦窦:我擦,成一你舌头咋滴啦
☆、进山探究竟
“我阿母可还有救?阿爹和弟弟就是这么没的; 阿母不能再走了。”
阿鱼的哭诉让沈觅心里越发难过,门外传来一老叟喊门的声音,“阿鱼,你阿母如何了?听闻有大夫在这里,可是真的?”
阿鱼忙抬手抹了把脸,吸了吸鼻涕; 原本脏兮兮的脸上又多了几道黑印子; 低声对沈觅道:“是六叔公; ”打开门迎着来人; “六叔公,这就是那两位大夫,正在给我阿母诊病。”
老叟拄着拐杖; 颤巍巍的进来,对着薛泽和沈觅施了个礼。
薛泽和沈觅赶忙还礼; 这么大岁数怎么给自己行礼怎能白白受着。
老叟忙阻拦二人; “使不得; 使不得; 二位是贵人,听闻有大夫来了,老叟赶紧过来看看; 我们这个村子惹怒了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