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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是逍遥峰流云真人门下的首徒。据说,你很聪明,其余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果然是流云老贼!沐晚心中大恨。
胡术清故意略作停顿,想好好的欣赏一下对方的反应。在他的想象中,沐晚就算不发狂,也会现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孰料,小家伙仍然只是冷冷的瞅着他。
“哎呀呀。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玩!”他扫兴的挥挥手,飞快的宣布道,“你惹得我们师尊不开心,所以,师尊特意请了你过来,点魂灯!”
眼波一转,他不死心的凑过来问道:“小东西。知道什么是点魂灯吗?”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沐晚乘机啐了他一口:“呸。聒噪!”
事到临头,她突然不怕了——死就死,大不了再重来一次!流云老贼。你给姐等着!今日之辱,姐定当加倍奉还!
“你,你!”胡术清不曾防备,被吐了个正着。他连退三步。气急败坏的掏出一方雪白的天丝帕,一边使劲的擦着中招的右脸颊。一边尖声叫道,“好你个沐晚,活该你不得好死!我现在就将你点魂灯!一点儿一点儿将你的魂魄烧成灰!叫你连鬼都做不成!”
刚刚吐出那一口唾沫,几乎耗尽了沐晚全部的气力。眼前阵阵发黑。她的喉咙里涌起一阵腥甜——该死的流云老贼,好毒!
魂魄都没有了,姐如何再重生?
香香。这一回,真的对不住了。
不过。即便是魂魄化成灰,姐也不能叫胡家的贼子贼孙们小看了去!
想到这里,她猛然睁开眼睛,用尽最后的气力瞪着胡术清。
胡术清正拿着一张黄符,准备往她头上拍,竟然被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黄符险些脱手。
“小东西,为了请你来,我们胡家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所以,你就知足吧!”他嘻皮笑脸的将手里的黄符“啪”的隔空打在沐晚的眉心处。
立时,沐晚觉得眉心滚烫。体内的灵气沸腾了起来。
虽然很痛苦,但是其痛苦程度还是远远比不上夺舍。
她皱了皱眉,强忍住,呵呵笑道:“你是说胡珊珊,还是胡孝波?还是你们胡家折殒在谷雨镇秘境里的那十个筑基期子弟?呵呵,这么说起来,我其实也不亏。”
胡术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他们都是折于你之手?”下一息,他又喜笑颜开的抚掌,“嘻嘻,胡孝波那条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杀得好,杀得好啊。”
死变态!沐晚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胡术清手中一晃,手里多了一叠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小玉碗。他将小玉碗们围着沐晚摆了一圈,又取出一只银色小壶,在沐晚面前晃了晃:“小东西,这里面装的是师尊秘制的破魂香油。刚刚贴在你额头上的是燃魂符。也是师尊自创的。两者相结合,大罗神仙的魂也能烧成灰。看到你杀死胡孝波,替我出了一口恶气的份上,我把香油添得满满的。这样,以你的修为,最多能熬一宿。哈哈,明天早上,你就能解脱了。”
说完,他果然将那一圈玉碗添满香油,然后,在每只玉碗上打了一记手诀。
“啪啪啪……”玉碗们相继被点燃,蓝黑色的火苗窜起一尺来高。
沐晚只觉得眉心处热得能烧起来。而全身的灵气则象沙漏一样,慢慢的减少。
“小东西,不用这么倔强嘛。痛,就喊出来。不丢人。”胡术清站在火圈外,笑嘻嘻的说道,“我替师尊点过的魂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鬼哭狼嚎的……”
沐晚忍无可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打断他:“滚!”
“死到临头还这么凶,一点都不可爱!”胡术清一甩手,嘟囔着打开石门,出去复命。
流云真人正在品茶,看到他进来,笑眯眯的问道:“小东西吓死了吧?”
胡术清哈哈大笑:“当然。小东西昏过去后,弟子特意给他喂了一粒回神丹,见他精神好转,才开始点灯的。”他深知自家师尊的性子,若是如实以对,只怕下一个被点魂灯的就是他了。
“哈哈哈,真解气!”流云真人捧着茶碗,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小家伙的皮子很细嫩。等其魂魄燃完后,剥了他的皮,拿来做成灯,到时给清沅小贱人送去。”
“师尊,这样怕是不好……”
流云真人横了他一眼:“怕什么!人都死了,难道宗门还会为了一个炼气期的小崽子为给本尊堂堂的金丹真人不成?大不了破点财!你说,清沅小贱人拿到灯后,会不会气得吐血?”说着,他摸着胡子,又笑了起来。
第150章 滑不溜秋
两天前,子夜时分,内门戒律院,刑事堂。
涂管事冲坐在上位的三位金丹长老,大呼冤枉:“小的真不知情。当时,有个新弟子跑来禀报,说是有人快要被打死了。小的急急忙忙的带着两名管事弟子去后院的新弟子宿舍察看情况了。小的处置好后,留下一名管事弟子,带着另外一管事弟子回到前院,看到六子带着一队新弟子站在花厅外。花厅的门坚闭着,这些新弟子站在太阳底下,一个个晒得脑门上直冒油汗。小的以为是他们惹怒了沐小师叔,正在受罚呢。小的走过去询问。六子禀报说,他们来了多时,沐小师叔关了门,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小的觉得很奇怪,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而沐小师叔不见了。小的意识到事情不对,当即就报告了戒律处。三位长老,小的赶到之时,沐小师叔就已经不见了…六子他们都可以给小的做证。”
郝云天坐在靠右边的高背黑椅上。闻言,他冷哼道:“你说的六子,已经死了。在外门戒律处,爆体而亡。”
当时,他去外门戒律处接管案子。六子听说要被送往内门刑事堂,脸色吓得煞白,惨叫一声,“砰”的炸得粉碎。戒律处不曾防备,将他与那批六七岁的新弟子关押在一处。结果,十一名新弟子都深受其害:两名被当场炸死,七名重伤昏迷,其余人被吓得魂不附体、神志不清。现场极其惨烈。
多亏这间拘禁室里按照宗门规定,设有留影石。不然,当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要想从那些神志不清的新弟子嘴里问出来,又要费一番苦功。
“死了?”涂管事闻言。团子脸吓得惨白,失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刚才大声喊冤的精神气儿!
端坐在正中和左边的另外两名刑事堂金丹长老也是主事多年的刑讯老手,见状,相对一视。
其中,那位坐在正中的金丹长老厉声说道:“你还想隐瞒什么?快快如实招来!免得招受皮肉之苦!”
他的声音里带有三分金丹真人的威压,涂管事本已失魂落魄,心神不守。哪里扛得住?
“噗”的喷出一口血沫。他跪伏在地上,浑身上下象筛糠一样直打摆子。就连牙齿都不由自主的磕得“嗒嗒”作响。
“招……招……都招。是内门,任务院的胡。胡乃安。”
他的话音未落,郝云天身形一动,嗖的不见了。
左边的那位金丹长老摸了摸鼻子:“冷师兄,郝师弟这是关心则乱啊。”言下之意。郝云天应当回避此案。
正中姓冷的长老却一反常态,闻言不知雅意:“年轻人嘛。性子难免会急躁些。”说完,他冷眼瞪着堂下之人,继续审问,“说清楚点。你和胡乃安是怎么谋划的?”
左边那位见状,识趣的闭嘴,看向堂下。
涂管事象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前天晚上,胡管事过来找他。一照面。二话不说,就甩给他一扎账本。他看清楚是新徒院的账本后,当场就吓得三魂不见六魄,“哐唧”跪在地上求饶。
胡管事也不瞒他,说,张安然就是他安插在新徒处的眼线。这些账目也是张安然收集的。
“张安然失踪了。说!是不是被你灭口了?”
涂管事两眼直发黑,连连否认:“不是,真不是。这些天,新弟子进来了,小的忙得团团转,就没见过她。”
胡管事貌似相信了他,又问道:“这几天,她都与谁在一起?”
涂管事立刻招出了沐晚。
胡管事略作沉吟,宽厚的说道:“罢了,沐晚是内门亲传弟子,你也招惹不起。明天,我亲自去问他。不过,此事不宜闹得过大,还需要你配合一下。事成之后,这些账目,我胡某一本也不落的全部奉还。”
涂管事感激涕零,自然照办。
“小的看到地上有一滩血,当时就觉得事情大发了。小的怕吃挂落,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报告戒律处。”
听他说完,左边的那位长老冷哼:“又是姓胡!”
这时,一道金光自外面飞了进来。
冷长老见状,手握戒律令,将之接住——这是戒律院的传讯方式,非戒律令不能破也。为的就是谨防机密外泄。
戒律令上金光一闪。他的脸色刷的变了。
“怎么了?”左边那位连忙问道。
冷长老用神识传讯:郝师弟赶到任务院时,胡乃安已经吊死在自己的住处。
“什么!”左边那位腾身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铁青,“阴谋,绝对是一场阴谋!”
“陈师弟,郝师弟刚入刑事堂,经验不丰,你过去帮他一把。”
“是。”陈长老点头应下。下一息,也不见了人影。
冷长老则继续盘问涂管事关于张安然,以及新徒处的账目等事情。
陈长老的速度很快。半刻钟不到,他已经与郝云天会合。
郝云天将他领到胡管事的尸身旁,说道:“我进来时,看到他悬于梁上,当即割断绳索。他被解下来时,已经断气了。”然后,他指着尸体的后颈,那里有一道红黑色的勒痕,“他是被人勒死后,再挂上去,伪装成上吊。”
陈长老微微颌首:“不错,我也赞同你的判断。”接着,他仔细的验尸,最后得出一系列的判定:胡乃安大概死于一个时辰之前。他杀致死。
他检查得很仔细,甚至于还在死者的袍脚内侧找到了一点淡黄色的花粉。
轻“咦”一声,他放在鼻子底下认真的闻了闻,拧眉说道:“这是玉蝶花的花粉。”
众所周知,玉蝶花是逍遥峰玉凰岭的流云真人自己培养出来的一个兰花品种。全太一宗就只有他的洞府里有玉蝶花。
“他死之前,肯定去见过流云真人。”陈长老如是断定。
郝云天转身就往外走。
陈长老连忙一把拉住他:“郝师弟。你这样过去,于事无补!象流云这样的人,没有铁证如山,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再者,如果沐晚真的在他手里,反而会打草惊蛇,于沐晚性命不利。”
郝云天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以师兄之意。我们眼下当如何操作?”
“先封锁消息。”陈长老说道,“这事必须请执事堂支援。胡乃安的尸身我带回刑事堂。我先回去与冷师兄商议,如何与执事堂联合调动人手。你呢。不如先去禀报清沅师姐。让她请剑道峰的王首座师兄也调派峰内弟子,以搜山为名,暗中控制住玉凰岭的进出要道。切记,一切要以沐晚的性命为重。行动要隐秘,不可惊动流云。”
郝云天也是考虑的。闻言,抱拳致谢:“多谢。”
陈长老伸手握住他的手,神色凝重的轻声说道:“这是我份内之事。身为刑事堂长老,我怎么可能容忍有人暗害我宗门子弟?二十三号案在前。流云已经不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