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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迷宫真如舞台变换般迷幻。
那多心道,觉得自己好似舞台下的观众,群鸟则是编织成的帷幕,帷幕拉上前后仿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怎么搞的,越走越诡异了。”那多询问道。
“刚刚只是过道,现在才算进入迷宫。”龙书在前面说道。
“嗯,地面和刚才小径就完全不同。”林翡绯拿出纸巾擦去帆布鞋上的泥渍。先前小道的路面平整坚固,现在却犹如沼泽般湿润柔软,暗藏陷阱,林翡绯刚擦去鞋子上泥渍,裤腿上又沾染上稀释的泥浆,那多更是一脚陷进了污泥里。
“这段区域土质很疏松。”那多说着从淤泥里拔出右脚。
龙书的白球鞋也像在煤堆里滚过一样,但他毫不在乎:“谁让你们赶巧遇上台风来袭,就这样了。”说罢他绕过一个积水潭,足有半米见方那么大,像这样的积水潭在这一区域里还有好几处。
“快擦擦。”林翡绯要把纸巾递给那多,那多没有接,只是轻轻甩着腿,脚上的淤泥呈团状被一次次甩出去。
“我这鞋子也就告别纸巾了。”那多笑着说,没有接过纸巾。
众人走出百来米,脚下感觉渐渐充实起来,地面上也长出了密集的杂草,起先只在地表露出一个芽头,后来越来越长,参差不齐的,最长的竟然长到腰间。
杂草根茎坚韧,带着刺人的绒毛。风一吹,被风带到的杂草如波谷般凹陷,远远望去,整片草地便如一汪灰黑色的海洋。
“这里就好走多了。”那多说,虽然偶尔会被杂草扎到,但至少脚踏实地了。他彻底放松了撒开大步行走,想要发泄之前的拘束,冷不防一脚踩到了一大块水潭中,水潭里也长满杂草,所以毫无征兆,积水没过了那多的裤管。
嗷呜!不知从何处传来猫叫声,远近不同,此起彼伏,这是饥饿了的哀号声,听来竟有些毛骨悚然。零散地有几只乌鸦飞过,嘴中喋喋不休地叫着,与猫鸣声倒是应和出一段奇特的乐章。
“今天还真是走背运啊。”那多走到干的地方脱下鞋,鞋子里简直能养金鱼了。
“喂,倒是说句话啊,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地,简直是球鞋杀手。”那多上前拦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龙书。
“着急什么?这里算是与刚才区域的交界地段,一会儿就没水潭了。”龙书打掉拦在自己身前的手。
那多被龙书这一拍,好似被沾了水的鞭子抽到,手背吃痛,暗叹龙书筋骨这么好。忽然感觉到肩头吃重,面部生痛,一团毛茸茸类似于海胆的黑色东西与他近距离接触,软软的还热乎着。
嗷呜!一声巨响,贴着那多面部发出,他如遇厉鬼,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这是什么玩意!”那多潜意识里觉得那团黑色物体软软的,像极了毛毛虫之类的软体动物,而他最恐惧毛毛虫,更别说是这么一个巨型毛虫。吓得他闭着眼手舞足蹈,用力一耸肩把那团黑物抛了出去。
嗷呜!这次的鸣叫非常短促,显然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这声鸣叫过后,鸣叫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声音朝着那多一行人聚拢。
“你怕什么呀,只是猫咪而已。”林翡绯说。
那多睁开眼睛,面前就站着一只猫,遍体黑色,正抬着头骄傲地看着受到惊吓的他。而黑猫周边又有数只猫正在围过来。
“都是些野猫。”龙书瞟了一眼那多。那多赶紧站起来,绝对不能让龙书小瞧了。
“它们不怕人。”林翡绯蹲下轻抚黑猫的颈部,黑猫享受地闭上眼睛,它倒是与林翡绯拎包上编制出的猫有点像。
“何止不怕人,听到人说话声就会过来讨食吃。”龙书说,“今天走的急,没带东西给他们吃。”
“你常来这喂猫?”林翡绯抬头看龙书。
“有时会。”
林翡绯拉开包链,拿出一包鱿鱼丝,刚打开包装,就散发出阵阵香味。猫咪们一拥而上,有的还把前腿搭在林翡绯那白净细腻的小腿上,嘴里的叫声更加迫切了。林翡绯倒了小半包鱿鱼丝在地上,猫咪立刻哄抢起来,为了争夺一根鱿鱼丝,也不顾湿滑,在地面打起滚,甚至掉到水潭里也不怕。
“不急不急,还有。”林翡绯又倒了一些鱿鱼丝。
“它们饿坏了。”见猫咪吃得欢乐,那多说道,“我也是。”
“鱿鱼丝太咸,猫吃多了影响肝脏健康,稍微填填肚子就成了。”龙书制止林翡绯继续洒鱿鱼丝。
“你还挺有爱心的,难道说……你的无赖样是演出来的?”林翡绯试探性地对龙书道,“如果你是为了大哥的医药费,大可不必碰瓷,先借钱也行。”
“你感觉错了。”龙书谈谈说道。
2。
索索……索索……杂草发出连续的声音,还伴随着微弱的脚步声,以及,几个人的交谈声,那是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三个黑色的身影开始在草丛间穿梭。
是藏象!他们果然在迷宫里面!那多忖道。
藏象虽然距离那多一行人还远,但能感受到来势汹汹,而且没有丝毫环保意识,所走过地方的杂草被踩得弯下了腰,几只野猫讨好似地黏上去,却被无视般地踢开,发出痛苦的鸣叫。
那多背心一热,习惯性地看向林翡绯。
林翡绯给那多使一个眼色,示意找地方先躲起来,那多赶紧拉起不知所以的龙书。
“干什么,我不好这口。”龙书露出厌恶的表情,甩掉那多的手。
“靠,不是有坏人来,你以为我想?”那多指指远处的藏象。龙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多一把拉走。三人找了一片杂草相对长得较高的地方蹲下,杂草高过众人头顶近十公分,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杂草堆里有一种类似于鸭蛋的咸湿骚味,加上杂草上原本就多尘灰,患有过敏性鼻炎的那多蹲在那里,鼻子马上不舒服起来。
从杂草的缝隙间看出去,藏象三人正在慢慢接近。为首的马湖一脸严峻,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同伴。牛塘则是一脸恭顺,手持指南针和马湖说着什么。风海在前头仔细辨认着方向、路线,笔直的身板就像一根移动的电线杆。
在三人的身后可以看到许多高耸的假山,顶部尖锐犹如宝塔一般,星罗棋布立于地面上,与高大的樟树混合形成多条岔路,路线扑朔迷离。
“看来他们是迷路了。”那多轻声对身边的林翡绯说,“不过这种地方不迷路也是很难的。”
“他们是谁,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坏人?”龙书吐出嘴巴里的杂草。
“就是先前在电话里追你哥的人啊。”那多不假思索地答道,“你二哥没有和他们一起,这说明他暂时脱险了。”那多拨开挡在鼻子前的杂草,突闻林翡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哦?你怎么会知道那三个人就是追逐我哥的人?”听闻二哥脱险,龙书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又问道,眼睛直盯着那多,充满敌意。
“我……猜的。”那多心中直叹露陷,真想把自己的嘴巴封住。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龙书一字一句问道,“我说呢,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被我碰瓷。”
“先别说话了。”林翡绯制止二人,“我们要是和他们一伙,现在何必躲在这种地方。”
“凭什么不说话,一说到重点你就要逃避?”龙书朝边上挪了挪,像是要与二人划清界限。
林翡绯不语,示意龙书看身边,数只野猫听到三人说话,鸣叫着贴上来要食物,如果再不散开,藏象一到那多一行人的踪迹必定会暴露。
“和我们在一起你至少没有受到伤害,至于他们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你大可招呼过来试一试。”林翡绯说。
龙书无力反驳,只得噤声,却见林翡绯从包中抓了一把鱿鱼丝,朝远处重重一扔,鱿鱼丝像仙女散花般飞将出去跌落在地,野猫们马上被鱿鱼丝吸引循味而去,奔向远处。
嘘。林翡绯再次示意众人禁言,三人当下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藏象从远处接近。
藏象边辨别方向边朝那多一行人所在方位前进,一步一步,窸窸窣窣的行动声音越发清晰,那多甚至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压迫力,挤压得那多透不过气来。
拜托,快改变方向,这么多方向偏偏往我们这里走。那多在心中祈祷着,然而藏象仍在接近,渐渐地,那多已经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仿佛就在自己的头顶上。
那多害怕地闭上眼睛,手掌死死捂住嘴口,脸上的毛孔被杂草的绒毛挑逗得出奇的痒,但是那多不敢去抓,生怕一动就被藏象发现。身旁的林翡绯还算沉着,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藏象的动态,眼看着藏象就要走到众人身旁,她的手慢慢地伸到了包里。
“我说风海你就是个路痴。”手握着指南针的牛塘忽然说道,“压根就不是这个方向。”说话间藏象三人停下脚步。
“怎么不是了。”风海转过头来看着牛塘,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里杂草那么多,泥土又湿又滑,不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吗?”牛塘严厉道,然后又温顺地对马湖道,“马湖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走后边,前面是拐错岔路了,换一个试试。”
对,快走回去,走回去!那多在心中默念道,他的腿部蹲得发麻,好像失去知觉般麻木,恐怕不能坚持多久。更重要的是鼻头又开始隐隐作痒,似乎要打出喷嚏来。
“这个地方很邪门,又不指一处地方相似。”风海反驳道。
“啊哟,敢顶嘴了啊,忘了我是你前辈了?”牛塘给了风海当头一掌,风海还是面无表情,乌黑的眼珠瞪着牛塘。
“还瞪我,听我的往回走。”牛塘说,风海别过脸,就是不从。
白痴啊,还不快听老前辈的话,我快坚持不住了。
那多感觉鼻子里有千万只小虫在蠕动,还不能用手去擦,这种刑罚简直胜过十大酷刑。
“行了,往回走。”马湖忽然发了命令,转身径自离开,口中还念叨着,“全是废物,走几步路都会迷失。”
“哼!”牛塘从鼻子里发出得意的声音,而后快速追赶起马湖。
3。
关键时刻还是领导英明,现在队伍不好带啊。那多如遇甘露,暗自庆幸。他赶紧调整下腿位,使劲地擦了擦鼻子,顿时感觉上了天堂般舒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一畅通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这么一动又有很多灰尘从杂草中涌出,弥漫在空气里。那多注意到那是很多细小的纤维状物体。
忽然起风了,那些纤维物体在空中随风兀自扭动着,然后一样白色的东西从那多视线里一闪而过,开始撒了风一般在半空飞舞,极其显眼。
“那东西看着眼熟啊。”那多还沉浸在鼻子解脱的快感中,随口说了一句,然而他发现周边的气氛不对劲,尤其是龙书,身体居然都抖了起来。
“怎么了?”那多不解道。
“那是我的纸片,上面是路线图。”龙书冷汗直冒,“先前你拉我的时候掉了!”他嗔怪那多,手紧紧地抓住那多袖口。
“如果被他们捡到了,意识到是路线图,我哥的藏身地就暴露了。”龙书不依不饶地盯着那多,“要是我哥被他们抓到,我非揍扁你。”
“这能怪我?”那多委屈地说,“你哥被抓到好像我会开心似的。”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林翡绯如遇强敌,盯着拖在最后的风海的背影,“希望他不会注意到纸片。”
纸片虽然张狂的飞舞着,但是只在风海背后作祟,风海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劲地往前行径。
“命大,命大。”那多让龙书稍安勿躁。
倏然间,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