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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过去占山为王的土匪内部组织都极为严密,而且还有一套完整的组织机构,大头目叫“大掌柜”,也叫“大当家的”,内部称其为“大哥”或是“大柜”;而二头目称“二掌柜”,内部称“二哥”或是“二柜”。在“大柜”和“二柜”之下一般都设有“四梁八柱”。
“四梁八柱”中的“四梁”一般都是主要人物,而八柱是仅次于“四梁”的骨干。其余的匪众都统称为“崽子”。
这些事情,我也是以前听大牙的爷爷说的。当时还小,听这些事情就像听故事一样,天天晚饭后,我们几乎天天准时在大牙家门口的榆树下等老爷子说故事。那个年代,信息匮乏,根本就没机会看到报纸或是电视,除了村口的大喇叭偶尔放些二人转或是评书,可以娱乐一下以外,大牙他爷爷肚子里的故事对我们的吸引力那可是最大的。
老孟头告诉我们,他小时候听他爹说过,其实他爹也是从他那个本家叔叔那儿听说的。据说当年那伙土匪来这儿扎寨好像是别有目的,整件事都是当时绺子里的搬舵先生“绿林好”决定的,山上的兄弟大都反对。不为别的,因为这块地方没山没靠,一马平川,根本不适合扎寨,万一打起伏来,四面受敌,只能被动挨打。但是大柜却很信军师的话,最后还是选在了这里。
说到这儿,老孟头喝了口水,神秘兮兮地说道:“也不瞒你们,我那个本家二叔倒是听到点儿风声,好像军师在那疙瘩挖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偷偷地给运走了。据说整整装了三大马车,这事过了不久,整个寨子的人就差不多都撤回东丰县的大本营去了,扔下了个空壳子。”
挖出了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忙问老孟头知不知道挖出的到底是啥?
老孟头摇头笑了笑,告诉我们,这事也是他那本家二叔随便说了一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那地方也确实挺怪的,好几十年了,始终也长不活庄稼,一直撂着荒,种啥都不长。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说那里寸草不生,我敏感地感觉到可能还真有些问题。上学时学过苗木学,对土质多少有一些了解,不长草的土地原因有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土壤板结程度过高引起的。但是像这种几十年来都不长草的情况,显然就没那么简单了。我倒是想起一种可能,莫非那里的土中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铅、汞等重金属?
第七章 局寨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打算去那个“局寨子”看看。
老孟头以为我们这些“民俗文化专员”又是因为工作性质才要去考察的,所以也就没有多问,很热心地要给我们带路。就在这时,躺在炕上的猴子却嚷嚷开了,主动要求给我们带路。
我回头瞅了一眼猴子,刚要劝猴子听话,在家老实歇着,不过反过来一想,毕竟孩子的心思单纯,真要是老孟头和我们一起去,反倒是有些麻烦。都说人老精,鬼老滑,万一我们说话不留神,恐怕会漏出马脚,与其那样,还不如趁早就不让老孟头跟着,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我用手摸了摸猴子的脑袋,问他:“就你这腿脚也走不了,你咋去啊?”
猴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外望了望,用手指着门外的那台越野车说:“你们不是有车吗?咱们可以顺着壕沟边上的毛道开过去,拖拉机都在那上边走。”
拖拉机?
我心里“咯噔”一下,估计在猴子的心里,我们这车和拖拉机一样,都是有轮子的机动车,顶多比拖拉机长得漂亮些,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我无奈地笑了笑,冲猴子点了点头:“也行啊,那就领你小子去吧,总在家憋着也不行,出去透透气,反正咱们有车,也不用你走道。”
老孟头本来并不想让猴子一个小孩儿领我们去,怕我们挑理,不过见我主动应承下来,也就没说别的。那个破地方,猴子都走了不下一百八十回了,有他带路,倒也没什么不妥。
猴子估计早就想坐这轿车过过瘾了,坐在副驾的位子上,兴奋地东张西望,摸摸这儿,瞧瞧那儿,看啥都新鲜,等到车子发动起来后,更是乐得手舞足蹈。估计平时他也很少有机会坐轿车,更别说坐在副驾位子上了,两只手比比划划地像是开车一样,嘴里“呜哩哇啦”地一通叫唤,看得我们也是忍俊不禁,笑个不停。
我和柳叶看着猴子就打趣大牙,让大牙干脆认下这个干兄弟得了。看他和猴子秉性相投,举止也相像,简直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大牙吹胡子瞪眼地冲我们直咬牙,看着眼巴巴瞅着他的猴子,脑袋晃得像是拨浪鼓一样,说啥也不让猴子叫他哥,还是叫他程叔。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猴子把手伸出车窗外,指着路左面不远的一片土包子告诉我们,那里就是“局寨子”,他就是在那里崴伤的脚。
柳叶小心地把车尽量开到近前,这才熄了火,拔下车钥匙,让猴子留在了车上帮着我们看车,而我们则奔着土包子走了过去。
这片土包子占地面积着实不小,虽然六十几年过去了,暑去冬来,风吹雨打,破坏得很严重,但是仔细打量,依然还能看到些残垣断壁,砖头瓦块。还真就像老孟头说的,偌大的地方,果真是寸草不生,显得死气沉沉的。
放眼看去,遍地都是车轮大小的山石,几堵残垣断壁东陈西列,满目狼藉。不过仔细分辨之下,山寨的布局多少还能看得出来。寨门也只留下不足半米高的地基,上面纵横皲裂,岌岌可危。从寨门往前不到二十米,有一块空地,地面是用石块铺砌的,看面积大小估计应该就是当时举行一些活动或是整合队伍的活动广场,再往里则是内寨了。
我们沿着中间的通道,边走边看,越过一口枯井,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了猴子所说的那个菜窖。目测一下,大约长三米、宽两米左右,也就是一米来深。
我看了看这个菜窖,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整座山寨的最高点,从这里放眼过去,四周一览无余。四下望了望,总感觉这里的山形地势有些眼熟,于是我从包里掏出罗盘,定好方位后,仔细勘测了起来。
北面不远的那片连绵高岭,隐隐有些“笔架山”的形式,结合左面不到百米有一片小树林,还有这山寨的地形地势,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竟然是“八门挂甲”的形格之地。
之所以让我如此吃惊,就是因为这种地格是属阴宅墓穴的格局,并且是阴宅形格的吉瑞之局,真要是死后埋在这里,后代儿孙必定会出状元,占功名,致富贵。但是,怪就怪在,这里可是“东北大局”那伙土匪的山寨,就算是哪个“绿林好汉”在风水相地上有些差劲,也不会差到连这种入门级别的墓穴形格都不识得。
活人用死人地,是风水上绝对的大凶之象。活人居住在这里,保准是家破人亡,出忤逆之子。打死我也不相信那个军师会一时大意选错了地方。
正在我纳闷的工夫,大牙在旁边啧啧了几声,冲我和柳叶说道:“来亮,妹子,我咋瞅着这菜窖有点不对啊?这么小的菜窖别说是储备几十个人吃的粮食,就是老古头家的菜窖都比这个大啊,这才能放多少米啊?不够那些人吃一顿的呢!”
大牙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总觉得别扭,眼前这个菜窖,相对于一个山寨来讲,的确是太小了。这些土匪久居山林,不可能对挖菜窖一点经验都没有,弄出这么小的一个菜窖,实在是有悖常理。一般来说,如果是不合常理的东西存在着,肯定是另有隐情。难不成当时挖这菜窖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别有用图?
我随手抄起铲子就纵身跃入窖底,手上钢铲翻飞,开始向下试探性地挖了起来。
柳叶有些奇怪,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开始挖起了菜窖。
我挖了几铲后便停了下来,用铲子把刚挖出来的土撮到了他们脚下,用铲子指着这些土告诉他们,这里果然有些蹊跷,这下面的土很明显是“五花土”,是二次回填的。要是我估计得不错,这个菜窖以前肯定不止现在这么浅,很可能是那股土匪撤走后,把这里又用土给填上了。
大牙瞅了瞅坑底,眼珠直冒光,吧嗒了两下嘴,问我下面会不会是有东西,能不能是金银财宝,他可听说山寨里的宝贝都多,没准是突然撤退没来得及转移,都埋在这底下了。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便把“八门挂甲”这码事说了出来。大牙和柳叶听我说完后,自然也是大吃一惊,前后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对于风水上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们怀疑。多次证明,我的判断目前还没有失误过。
我看了看这里,又往车的方向那边瞅了一眼,决定还是先把猴子送回家,然后趁着天黑,我们再偷偷地摸回来,要不然时间长了,恐怕猴子在车上也等着急了。
回到老孟头家里后,我们谎称在那里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为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就不在这里继续耽搁了。
老孟头对我们的话倒是深信不疑,用他的话说,一个破土包子能有啥有值钱的东西,连个完整的坛子都找不到了,真要是有啥宝贝早就被拿没了,根本等不到现在。
第八章 八门挂甲
从村子里驶出来后,我们特意把车开上了乡路,绕了一个大圈后,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返回了“局寨子”。
绕过乱石堆,再次回到了那个菜窖前,还没等我发话,大牙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抡起膀子率先开始挖了起来。
干别的不见大牙这么积极过,一说要挖坟掘墓,这家伙瞪着眼睛玩命地干。不知道是爱好考古还是迷恋钱财,好在是挖了这么多地方,还没给我丢过人。
我和大牙背对背地往下挖了一阵,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开始还是干散的黄土,往下挖了不到一米,就出现了很多树杈子和一些碎砖头瓦块。只是挖得也挺深了,一直也没有什么发现。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和大牙晃着膀子也不歇气,一门心思地往下挖。
柳叶站在坑外,小心地注意着四处的动静,时不时地瞅瞅我和大牙的工程进展。这种活,她也只能干着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旁边时不时地递给我们些水,侍候场子。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眼瞅着就要下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们心里都清楚,用不了一个小时,天就会彻底黑下来。天一黑,干起活来肯定就不方便了,所以强咬着牙,加快了手里的速度。这一通忙活,往下挖了差不多两米多深了,随着坑越来越深,往外运土就成了大问题。像我们这些外行,根本别指望像那些倒斗高手一样,打个几十米深的盗洞,一把土也看不见,我信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往外运土。
最初我和大牙都是直接把土从坑底扬到地面上,可是现在挖到现在这个深度了,再往上扬已经有些费力了,只好由我一个人继续向下挖,然后把土撮在铺开的帆布上,柳叶跳到坑底帮我把装好土的帆布固定在绳子上,大牙则站在地面上,把土拉上去倒掉。
如此一来,既费时又费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直到天完全都黑了,仍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
柳叶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又看了看脚下的坑,疑惑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