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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起码几天之内,她是不能动弹了。
小夜开了方子,没有动,橘青接过方子,去后边煎药。
林琪也不用她问,自己就回答道:“止儿受了重伤,已经被挪去茶楼,过几天应该就会回来了。”
小夜挑眼斜她一眼,从荷包里取出一玉盒,打开之后,挑出一点碧色的膏脂,道:“你这脸,再不处置一下,明天就不能看了。”
林琪呵呵笑着把脸凑了过去。
小夜将膏脂仔细的涂好,问林琪还哪儿有伤,一一处理了,才道:“待会儿喝了药,奶奶便歇了吧。骨头上的伤就靠养,没有什么比睡觉更养人了。”
对于小夜看似温柔,实则**的建议,林琪唯有接受一途。
逗了会儿福哥儿,橘青就送来了汤药。
林琪乖乖的喝了,便歇下。
第二天一早,橘青等林琪醒来,便道:“昨儿晚上,三夫人让紫烟送来些补品和药材。”
“紫烟没说什么?”
林琪撑着双臂,想要起来。
“说好些人家都来府里打探,”橘青拖着林琪的后背,帮着她坐稳,道:“不过都被三夫人辄过去了。”
林琪扯了下嘴角,道:“跟外面说,我要养病,所有人都不见。”
橘青一顿,道:“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不见?”
“两位婶娘知道轻重,该明白我的意思,”林琪重又躺了回去。
橘青端是盥洗东西过来,伺候她洗漱。
林琪道:“你待会儿去趟韩家,跟阿娘说,我很好,让她别担心,等丧期过了,我就回去看她。再叫小夜去趟王家,帮我看看正琨哥的伤怎么样了。”
橘青端着盥洗物什出去,收拾一番,叫上小夜,一道出门。
清雅端来热气腾腾又香气扑鼻的药膳过来。
林琪淡定的举起筷子,将闻着能让人流口水,味道却如黄连的药膳吃了大半。
吴氏抱着吐着奶泡的福哥儿从碧纱橱过来,林琪陪着他玩了一会儿,便迷糊着睡了过去。
大约是闻到母亲的气息,福哥儿歪着小脑袋,咕哝着小嘴跟着睡过去。
回到熟悉的床上,林琪睡得十分安稳。
待到醒转时,意识才一回笼,就就闻到一抹淡淡的香樟味,她惊喜的转过头,正好瞧见合眸假寐的崔硒。
林琪抿了嘴笑着依偎过去。
“醒了,”崔硒睫毛一动,睁开眼。
林琪答应着,仰头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也跟着眯一会儿,”崔硒将滑到她嘴角的发丝撩开,道;“腿上的伤还疼吗?”
林琪摇头。
崔硒摸了摸她脑袋,见林琪蹙眉,便拨开她头皮。
早前被刘小七扯落头发的地方还有些发红,但已没有早前那么吓人了。
崔硒捏了捏手指,将林琪揽在怀里,打定主意,定让刘小七好好尝尝药人的感觉。
第七百三十一章 起波澜
林琪安静的靠着他,半晌才道:“祯哥儿的事,那些大人们是怎么定的?”
崔硒握着她圆润的肩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程仆射主张即刻昭告天下。”
林琪道:“祯哥儿没答应。”
不然他也不会回家了。
“是,”崔硒笑道:“官家早前交代,丧事从简,只停七天便入陵。祯哥儿坚持一定要到那以后才登位,期间一应事务都交由两位辅政共同协理。”
林琪皱着鼻子,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崔硒勾了下她鼻尖,道:“你又知道。”
林琪道:“大皇子在逃,边关战事未定,他是个懂事早熟的孩子,怎么会不知唯有尽早登基,才能稳定朝野和军心。”
崔硒微微的笑。
林琪道:“说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崔硒呵笑的抱着林琪道:“不过是清除些隐患而已。”
林琪却没被蒙混,她按住崔硒的手,道:“你们该不会是想借此诱惑大皇子出手,如此,就是取他性命,程仆射也不会有异议了。”
当时皇帝和程仆射说话周围并没有旁人,可着并不代表没人听到。
身负内劲,耳力不错的止儿一早就做了传声筒。
崔硒装傻的抱着林琪轻摇。
林琪越发肯定自己猜对了。
“那边地该如何办?”
崔硒道:“有遐叔在,夏国公绝踏不过熙州。”
林琪望了他一眼,他与边地联系更加密切,会这么说定是有把握的。
她拧着眉头思考,手指下意识的轻敲,却敲在崔硒的手背。
崔硒侧头,轻轻磨蹭她鬓发,道:“想什么呢?”
林琪道:“想大皇子为何明知是死,还要来送死。”
崔硒呵呵的笑,道:“自然是有人给他希望,他才敢冒风险。”
林琪眼神一晃。
崔硒道:“徐家大老爷毛遂自荐,这计划也是他提议的。”
林琪道:“徐仆射怎么说?”
崔硒勾了下嘴角,道:“徐仆射已被大皇子和贾二害死了。”
“怎么会,”林琪张大眼,不可置信。
崔硒道:“徐仆射因为边关之事去找大皇子,得知他们要行悖逆之举,争执之下,被大皇子打伤,贾二怕被人发现,也怕他阻止,就把他锁在箱中,生生把徐大人给闷死了。”
林琪默了一会儿。
崔硒蹭了蹭她,道:“怎么?吓着了?”
林琪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权力这东西真是迷人心窍,大皇子已经彻底迷失了。”
崔硒低声道:“你是怕新皇……”
林琪按住他的话头。
崔硒笑了笑,道:“等局势稳定了,我打算辞官。”
林琪看他。
崔硒道:“我本就不喜官场交际,入仕本也只是情势所迫,”他道:“你不是说想出去转转吗,到时我就陪你去看看大好河山,与你故地重游。”
林琪仰头看他。
崔硒抬起下巴,压在她头顶,轻柔却坚定的把她清澈得仿佛能洞悉一些的眼睛挡住。
林琪顺着他的意思,重又躺了回去。
心里却明了,他这是为了不让新皇有外戚之忧。
身侧福哥儿不甘冷落的哼唧着挥舞他胖出窝来的四肢,如同翻了壳的乌龟。
林琪忙要去抱,崔硒一抬手,就把他翻过来。
福哥儿四肢着地,趴在床,他先是愣了愣,接着便咯咯的笑起来。
林琪瞪着眼睛,轻嗔道:“他骨头还没长好呢,你倒是慢点。”
崔硒不以为然,但他是绝不会跟林琪争辩的。
林琪温柔的给儿子翻了个身,顺手把他睡得凌乱的衣服弄整齐。
福哥儿抓着林琪的手指,好似黑葡萄似的眼睛定定看着林琪。
林琪笑着轻拍福哥儿,语调轻柔的哄着。
崔硒等了一会儿,见林琪玩得很是专注,并且还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他便从善如流的过去。
不想才捏了下儿子的小脸,就被林琪拍开,道:“不能捏,小孩子脸捏多了,会流口水。”
崔硒看着已然口水横流的福哥儿,想说,便是他不捏,难道就不流了吗?
福哥儿似乎瞧出亲爹的囧样,咯的笑一声,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崔硒起身道:“我去正院看看。”
林琪答应一声,道:“我回来也没能去看阿娘,阿娘要是问起我,你帮我说一声。”
崔硒起身,见林琪头也不抬的样子,顿时气堵。
他眼神微妙的瞄了眼欢快舞着小胖手,咿呀咿呀叫得欢的小团子,磨了磨牙。
时近傍晚,崔硒没能归来,反而让人把福哥儿抱了过去。
待到天色擦黑,这对父子才算回来。
吴氏一早就候在边,一见到福哥儿就抱去碧纱橱。
林琪让人摆饭,伺候崔硒净手。
待到两人落座,才道:“阿娘怎么样了?”
崔硒示意跟前的人退下,道:“她脑子坏了。”
林琪微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硒道:“她的意识停留在二十年前,她把福哥儿当成了我。”
林琪抽搐了下嘴角,避开崔硒的视线,给他盛了碗羹,心里打定主意,定要儿子远离正院。
一夜无话,清晨,崔硒早早穿素服,与崔家两位老爷一起朝。
才一进皇城,崔硒就被请去程仆射的官房。
程仆射正与卫大老爷和潘大老爷对坐着说话,潘大老爷似乎十分气愤,一张脸红如柿子,卫大老爷沉稳些,但脸色也很难看。
崔硒拱手施礼,没等说话,潘大老爷将自己面前的纸张递过去,道:“崔大人,你且看看这个。”
这是一封声讨六皇子的檄文,大意是六皇子挟持君父,行夺位之悖逆,大皇子身为其兄长,要为国,为家将其驱除。
崔硒扫了一眼,暗赞徐大老爷的文采真心不错,不愧是当年的状元郎。
卫大老爷问:“崔大人如何看?”
崔硒笑了笑,道:“这东西不过是个名头,真相如何,大家谁不知晓?”
程仆射点头。
崔硒话锋一转道:“不过如今的边关可不太安稳,他这么行事,乃是乱我军心,霍我朝根本。”
卫大老爷和潘大老爷十分赞同的点头。
程仆射捋着胡子,微微皱眉。
崔硒笑了笑,道:“这不过是我之浅见,该怎么做,诸位大人定已心里有数,下官就不妄言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大结局
崔硒退出官房。
薄薄的锦缎帘子才一合拢,就听里面再度起了争执。
潘大老爷扯了嗓子,立场坚定的表示,这等悖逆罔上的贼子必须剿灭,程仆射以为再起兵戈,与此时的朝堂不利,不如怀柔,先瓦解其内部,进而消灭。
崔硒立在门边,听了一会儿,转去文德殿。
福宁宫被烧,六皇子早前居住的地方也被牵连,如今只能暂时在文德殿安顿。
崔硒进去时,身披麻衣的六皇子正在看条陈,短短几天,他便经历许多,此时再瞧,竟成熟许多。
崔硒敛襟垂眸,行跪拜大礼。
六皇子扶住他道:“舅舅别跟我见外。”
崔硒十分严肃的侧过身,道:“此乃臣子本分。”
他郑重的俯下身体,将额贴在地上。
六皇子看着这样的他,表情落寞的起身。
“阿爹走了,你也这么对我,难道当了皇帝就只能是孤家寡人吗?”
崔硒直起身,抿了抿嘴。
自古帝王之路只能一人独行。
六皇子抬手,示意他起身。
崔硒这才起来,道:“檄文的事你可知道?”
六皇子点头,道:“来喜拿给我看了,”他道:“文采不错。”
崔硒微笑道:“既然他已经采纳徐大提议,那也定会依计行事,到时你只需安坐即刻,不需表态。”
六皇子点头,不想谈这些,转而道:“舅母的伤如何了?”
“膝盖骨裂了,需得将养,其他都还好。”
六皇子点头,道:“舅母大义,为救我和阿爹,舍了自己,待我登基之时,我想封她为郡主,邑三千户,仪仗规制以长公主例。崔大人以为如何?”
崔硒忙拱手:“这与规制实在不合规矩,臣……”
“舅舅莫要推辞,”六皇子打断他道:“其实我是想赐她长公主之位的,只是本朝有定例,驸马不得参政,”他道:“我不想失了你这个臂助。”
崔硒垂眸笑了笑,跪地谢过。
七天的停灵,一晃即过。
皇帝将入皇陵,七十二个孔武有力的禁军抬着棺椁,六皇子手捧灵牌,面带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