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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矶轻扯嘴角,理了理袍脚,从另一边离开了。
耳听得声音远去,寇五缓缓的爬了起来。
腿间的疼痛,让她悔恨得不行,裙子上那抹刺眼的红,更是让她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巴掌。
她抱着自己红红青青,满是狼藉的身体,将头埋在膝头,痛哭得不能自已。
空旷的山洞将她的声音放大许多倍,高高低低的不断回响。
寇五吓了一跳,忙收住声音,并警惕的向两个通往外面的出口张望。
而今她这种情形,便是甘露也不能看到。
细长的过道里安静无比,寇五却不敢耽搁。
她艰难的从地上起身,一步一挪的来到角落里的包袱旁,将衫裙拿出来慢慢往身上套。
☆、第六百八十四章 生歹心
秋日的夜晚凉意弥漫,寇五娘坐在大大的木桶里,自虐一样的搓着身体。
“姑娘,水凉了,我再提些进去吧,”甘露站在门外,等得腿都麻了,也不见寇五出来,不禁担心起来。
“不用,我马上出来,”寇五答应着攥紧棉巾,迟缓的从桶里出来。
甘露听到动静,忙拿起搁在边上的厚棉巾子,等她出来就把头发包上,免得被风吹得头疼。
寇五坐在昏黄的铜镜跟前,望着自己。
俏丽如花的少女粉脸红唇,白皙修长的脖颈挺拔优美,二八少女的风情在她身上已然展现。
甘露用力的绞紧棉巾,将发丝里的水汽弄干。
待到她把棉巾拿下,寇五便立刻感觉到头皮发凉。
映月楼两面环水,四下没有围墙遮挡,秋风顺着糊了薄薄的窗纸吹进,将灯烛吹得明明灭灭。
“甘露,你想回家吗?”
寇五忽然问道。
“想啊,”甘露把她头发弄散,用梳篦通发。
寇五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头花珠钗,道:“可是回去了就不能再过眼前的日子了,每日粗茶淡饭,做着粗活,便是想要出门也不能了,这样的活着,你也愿意?”
她看着甘露。
甘露没有半分迟疑的点头,脸上挂着乐天安命的满足。
寇五好似被烫到一般的收回视线。
她蓦地起身,有些僵硬的道:“我累了,早些歇了吧。”
甘露摸了摸头发,见已经通顺,便扶她去床上,捶熄灯钻进脚踏上的被窝。
寇五手脚紧并的躺在床上,空洞的望着头顶的帐幔。
甘露可以回去,她却不能了。
她自小熟记寇家家规,清楚寇家绝不会容一个失了贞的娘子。
这事一旦被家里知晓,她怕是活不过一天。
寇五眼睛酸涩得厉害。
她还这么年轻,日子还刚刚开始,要让她这么死了,她怎么甘心?
脚踏上传来甘露时轻时重的打呼声,寇五侧头看了眼,用力抿起嘴。
第二日清晨,寇五一如往常一般的来到聚福居。
寇氏等人也都到了。
寇五娴雅的给诸位一一行礼。
寇氏斜开眼,没有半分用处的侄女在她心里已是弃子。
弃子的命运就只有丢弃一途。
照比寇氏的冷淡,陆氏和戴氏等人则要和善得多。
两人均朝寇五点了点头,含笑的端起茶盏。
寇五浅笑着来到崔老夫人跟前,拿起美人锤轻轻敲着。
林琪缓缓行来,见到寇五,她笑了笑,安稳的坐在老夫人旁边的,那张铺着厚厚软褥的圈椅里,艾叶忙拿个了个厚厚的垫子,搁在她腰上。
寇五垂下眼,余光极快的睃了眼她平坦的小腹,不可避免的扫到众人的殷勤,立时堵得厉害。
林琪笑吟吟的听着众人闲话昨天花会,虽然不能去,不过听听也算解闷。
老夫人却怕她这样累着,没多会儿便让人都散了。
林琪便在雪姣和橘青等人的簇拥下,与戴氏和陆氏笑吟吟的走了。
寇五眼望她好似众多繁星拱护着的月亮,自己都不说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食不知味的陪着老夫人喝了会儿茶,托词头疼回了映月楼。
甘露怕她是被风激着了,忙去拿药。
寇五拦下她道:“不过是宿醉未醒而已,喝些酒透透就好了。”
甘露便要去拿酒,寇五道:“昨儿六少爷答应送我瓶好酒,你去问问,他所说可还作数?”
甘露答应一声,去了外院讨酒。
此时崔矶还在蒙头大睡,香簪听了甘露这话,心里一动。
她拿眼睨甘露,终于知道昨晚准备的那些物什所为何人。
她笑着请甘露去茶水间,给她倒了杯浇了崖蜜的果子汁,道:“你家姑娘还说什么了?”
甘露摇头,抱着果子汁,闷头喝起来。
香簪无法,只得去叫崔矶。
崔矶昨晚舒坦了一场,回来又溜了壶新酒,这会儿睡得正香,感觉香簪动作,他随手就一巴掌。
香簪抿了抿嘴,缩回红了一片的手背,小声道:“寇家娘子差人来了。”
“谁来了?”崔矶猛地睁开眼,残存的睡意极快退下。
“寇娘子的丫鬟,我把人留在茶水房了。”
崔矶缓了缓神,咧了下嘴。
昨晚瞧着还一副宁死也不跟他的模样,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变了心思。
“少爷,你看?”
香簪见崔矶表情变幻,有点拿不准。
“爷说的话几时不算?”
崔矶瞪眼,道:“还不赶紧拿瓶最好的酒送去。跟她说,我说话从来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失言。”
香簪不敢耽搁,急忙出去。
崔硒摸着下巴,呵呵笑的唱了两句香艳的诗赋才从床上起来。
时近傍晚,管着花房的婆子给映月楼送来开得极艳的菊花。
甘露将花摆在屋里的高几上,惊叹道:“姑娘,这花比咱们昨天看到的还大还好看。”
寇五抚了抚碧绿的菊花瓣,淡淡的道:“这是绿芙蓉,乃是菊花里的珍品,自然比那些寻常货色强出百倍。”
甘露呵呵的笑着点头,端了水来,小心的泼洒上去。
寇五转过脸望着窗外的水面,手心紧捏一并送来的荷包。
晚饭时,寇五将甘露支去倒水,抬手将手心的粉末撒到落着糖霜的甜糕上。
等到她回来,寇五一推碟子,示意她拿走。
甘露欢喜的谢过,端着碟子去一旁。
寇五静等了一会儿,听到隔间传来当啷一声。
她急忙起身过去。
甘露俯趴在桌上,手心虚张,茶盏正骨碌着要从桌上落下。
寇五上前,在茶盏落地之前接住,摆好,又把盘中余下的甜糕都尽数抛入水里。
而后她披上披风,趁着将沉的夜幕来到伪装成假山模样的暖房。
崔矶一早就等在那里,与昨日不同,今天角落里又多了一张凉榻,上面铺着锦绣落满堂的缎面软褥。
崔矶就坐在那里笑吟吟的朝她招手。
寇五抿了下嘴,转身坐到石桌边。
崔矶挑了一边眉毛,暗道这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娘子就是叽歪。
不过谁叫他昨晚粗鲁呢,这会儿也该好生哄哄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暗密谋
“表姐果然冰雪聪明,闻到花香便知我心意,”崔矶来到桌边,笑眯眯的坐下。
寇五斜他一眼,冷冷的道:“我问你,你所说的事情可有把握?”
“当然,”崔矶道:“只要有你加入,这事便已成了大半。”
寇五冷睨他道:“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崔矶道:“只要你能顺利怀上,这之后便可安生养胎,等着那边瓜熟,你这儿蒂落就是,其他的都不需你操心。”
崔矶说得爽快大气。
寇五却冷笑,“表弟这般的顾左右而言他,可不太好。”
她道:“这还没成成事,就打算把孩子亲娘撇开,你这卸磨杀驴可有点早啊。”
崔矶抽了下脸皮,强笑道:“表姐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是想让表姐少操些心,不过表姐就要知道,那我说就是。”
他道:“这个家里,阿娘最是疼我,三哥便是再能干,再位高权重,在她眼里,也不如我一根手指头重要。”
“我现在手废了,以后也就这样了,阿娘这心里定会更加怜惜我几分。”
“我只要把这事告知与她,再苦苦哀求,她定会答应帮忙。”
“到时你就可以重新回去明苑,听雨阁里三哥的院子又不远,三嫂发动时,你就喝下催产汤催产,只要先与她诞下孩儿,就万事大吉。
“你这纯粹就是妄想,”寇五打断他道:“孩儿起码要三个来月才能辩出男女,万一她怀的是女娃,我怀得是男娃,换了之后不一样,岂不是立刻穿帮?”
崔矶笑道:“这有何稀奇,隔着肚皮把脉哪有那般准的,咱们只要在她生之前送进去,到时抱出来咱们的,不就行了。”
“先送进去?怎么送?”寇五道:“产房里丫鬟婆子产婆,多少人多少双眼睛,这怎么可能瞒过去。”
崔矶道:“你放心,有我阿娘呢,在明苑,她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寇五想想寇氏对林琪的做派,倒也不怀疑,转而问:“那我呢,你打算如何安置?”
崔矶转了下眼睛,笑道:“自然是明媒正娶了。”
寇五显出些喜色,如此她在寇家也能抬头了。
“不过不是现在。”
“你什么意思?”寇五冷脸。
崔矶笑道:“我怎么说也是崔家嫡子,便是不成器,大婚也不能掉价。可三嫂已经有孕两月有余,若再耽搁,便是想要早产来不及了,再有若不肚里有货,我怕阿娘那儿也不好过关。”
“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先办事,等把事情了了,你我再大张旗鼓的好好操办一场,让唐州和京都都知道,你寇五是我崔六的妻室。”
寇五心思活动了。
这次来京都,所为何事,族里的姐妹都已知晓。
如今,少年得志的崔硒,她是没有指望了,但这个夺了她初次,害她有家不能归的崔矶,她没理由放过。
当然,她最不想放过的还是那个心肠狠毒的林氏。
要不是林氏,她根本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就依你,”寇五微微点头。
崔矶笑着起身,道:“既如此,春宵苦短,你我就安寝吧。”
寇五稳坐不动,“我需要个信物。”
崔矶微蹙眉头,此次过来他并没有准备什么物什,于是便扯了腰上玉珏,道:“这玉珏我崔家子弟每人一块,我先将它与你,待到下了正式信物,我再收回。如何?”
寇五接了玉珏,心里略微安定。
崔矶想牵着寇五的手,将她带到榻边,手顺势的搭上她胸口,寇五身体顿时一僵。
昨天的记忆立刻如潮水样的涌入。
她下意识的推开崔矶。
崔矶不防,往旁边踉跄了下。
崔矶表情变了下,又深吸了口气,复又笑意浅浅。
“是我的错,昨日让娘子受惊了,娘子若是心中还气,那我就束手,任由娘子打骂,绝不还手。”
崔矶挺起脊梁,闭着眼。
寇五当即攥起了拳头,只是在举起的瞬间,她又忍下。
既然已经认了要跟他,那又何必闹僵,不如留着这份筹码,以待日后。
她捏了捏玉珏,嘴角微翘,似娇含嗔的哼了声,道:“我才不打,手疼。”
崔矶睁开眼,笑着拱手,道:“多谢娘子怜惜,某定然投桃报李。”
他再次搭上寇五的衣襟。
寇五瑟缩了下,努力按捺自己。
崔矶观察着她的表情,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