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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亲哥,怎么与你无干,”寇氏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又道:“待会儿阿娘去找先生说说,以后这惩戒还是斟酌些。你们年纪还小,万一伤到筋骨可怎么得了。”
崔矶哼了声,别开头,嚷嚷着让香簪扶他去床上歇着。
寇氏吩咐几个丫鬟好生照顾着,而后就气势汹汹的杀去客院。
走到一半,就见五老爷崔钧的妻室蔡氏从另一边的小路急忙忙过来。
寇氏脚步一顿,没好气的瞪着她。
要不是她儿子蠢笨,耽搁时辰,矶哥儿也不会有这顿打。
蔡氏上前见礼,道:“大嫂,你也是去给先生赔礼?”
寇氏扫了眼她身后捧着锦盒礼物的丫鬟,含糊答应一声。
蔡氏见寇氏主仆几人两手空空,又看自己丫鬟捧着的盒子,便笑道:“刚巧我多带了些,不如就一起吧。”
“不必了,”寇氏摇头,道:“我那丫头拿的东西重,走得慢些。五弟妹先行,我稍后就来。“
“这样,”蔡氏笑着见礼,“那我就先走了。”
蔡氏拢了下撒花遍地金的百褶裙摆,缓步离开。
待到转到假山后面,她身后的丫鬟低声道:“什么走得慢,八成是什么也没拿吧。”
“浅融,”蔡氏低斥一声,道:“不许这般没规矩。”
浅融微微撅嘴。
身侧立着的大丫鬟飞花轻拐了下她,浅融才低应一声。
☆、第六百四十三章 养败儿
蔡氏蹙眉。
飞花笑着道:“奶奶,浅融也是为少爷不平,明明是六少爷撺掇少爷逃学,事临头他又推到少爷头上。”
“可不是,”浅融接口道:“好在先生明察秋毫,不然无端挂上带累兄弟的名头,少爷可真憋屈呢。”
蔡氏眉头紧了下,又缓缓松开。
“这事硠哥儿本就有错,挨打也是活该,你们在他面前可莫要这般说,没得涨了他顽劣习气。”
飞花和浅融忙连上保证不会。
“走吧,”蔡氏望了眼前面的院子,重又恢复仪态端方的模样。
傍晚,崔家几位老爷从官衙返家。
崔钧听说这事,叫了儿子过来,问为何逃学,又做了什么。
崔硠小手裹成蹄髈,也没逃过亲娘训斥,而今亲爹又来,他就打算依着中午的说辞,又来一遍。
不想崔钧不按牌理出招,越过一系列认错反省罚抄书等步骤,只问他,因为几天逃学戏耍,受到这样的惩处,觉得值不值得。
崔硠看看胀痛无比的小手,瘪着嘴摇头。
崔钧摸摸他脑袋,道:“你也大孩子了,以后做事之前当要好生想想,值不值得,可不可做,不可再听人鼓动。”
崔硠点头,问崔钧,“阿爹,那你不罚我了?”
崔钧摇头,吩咐飞花,这些日子崔硠的伙食一缕以清淡为主。
理由天气太热,需静其身,清其心。
崔硠纠结的看亲爹,原来后招在这儿。
而在明苑里,则是另一番情况。
四少爷崔硞被崔矶一番讥讽,转头就跟姨娘抱怨。
而那位姨娘也不是省油的,崔铖一回来,就立马去上眼药,并哀叹自己身份低微,没得带累了儿子。
崔铖本就觉得寇氏宠溺儿子太过,便打算去教育一番。
不想进去,正看到崔矶仰倒在榻上,与香附调笑。
香附眉眼含俏的捏着才剥莲子喂他,崔矶邪魅玩笑让她以口渡之。
香附娇媚的嗔了句,当真轻启檀口,以香舌卷了,弯腰送去。
崔铖见两人闹得这般不像话,气得一袖子就把门边高几拂倒。
紫黑檀木几上的兰草盆景闷声一向,倾翻在厚厚的地衣上,咕噜噜的滚了一地的泥土。
崔矶这才发现崔铖不知何时已经进来,香莲和香兰早已颤颤跪在地上。
香附转头,看到铁青着脸的崔铖,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跪地求饶。
崔矶忙从榻上起身,慌乱之间,不小心牵扯到痛处,疼得他呲牙咧嘴。
崔铖冷冷的盯着耷拉着脑袋,蜷缩如没毛鹌鹑的崔矶,再想想早上颁布诏令之时,大儿子恣意倜傥,俾睨群臣的身姿和他因此收到的羡慕眼神。
两厢一加对比,他连话都懒得说,只冷哼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竟然又是这句,莫非他只配被人这般评价吗?
崔矶垂着头,盯着手边编制十分精细的凉榻,慢慢握住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掌。
“滚开,”香莲和香兰急忙过去搀扶,崔矶暴躁的一搡,将两人推去一旁。
他身体一歪,倒向迎枕,脚下顺势发力,把榻边的小几连带果盘茶盏全都蹬翻。
香附正撑地起身,不妨被砸了个正着。
实木的小几连带才刚滚开的热水全都实打实的落在她背脊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香附只哀叫半声,就人事不知了。
崔矶气不顺的斜了眼,瞪吓得噤若寒蝉的香莲和香兰,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把她弄走。”
“没得晦气。”
香莲和香兰忙喏喏应声,将小几搬开,小心把香附挪走。
香簪带了两个粗使丫鬟进来,很快将地上的碎片杂物收走。
略过这边的鸡飞狗跳,明苑后边的小院里却是欢声笑语的。
崔硒升任升了半个品级,虽然还是侍讲,但能在殿前行走,并从旁听政。
这差不多就是皇帝近臣的意思了。
林琪帮他宽了官袍,让雪姣把新领来的两套官袍熨烫平整,以备明天穿戴。
又给他倒了杯微凉的薄荷水,便坐在他对面道:“平白无故,官家为何要给你升官?”
“早前我提议官家提早防汛,昨日滁州来报,滁河几日连下大雨,水势暴涨,好在早前防御得当,而今危机得解,官家也只是论功行赏而已。“
崔硒抿着薄荷水,感觉喉管里充斥着淡淡的凉意。
林琪很是钦佩,“原来你还通天象?”
“我怎知那些,”崔硒摇头道:“不过是去买庄子时,听老农所言,我借此推测而已。”
林琪心里一动,问他:“那些庄子和地都是你亲自去挑的?”
崔硒点头。
不然他怎能说得头头是道。
他转眸看林琪,终于看到早前期待,却一直没有得到的感动。
林琪往前凑了两分,小声的道谢。
崔硒温柔望她,确切的说是望她时开时合的嘴唇。
忽然他猛一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
林琪一僵,只觉一点温软的柔韧极快擦过牙床。
酥麻瞬时从脸颊蔓延到整个脑袋,进而让她木木呆呆,不知作何反应。
崔硒意外突破防线,只停顿片刻,便快速攻城略地,一路高歌向前。
待到他将领地来来回回的扫荡两边,敌手才迟缓的动了起来。
崔硒急忙反扑而上,纠缠着,缠绕着,诱惑着,最终默契共舞。
不知过了多久,林琪微微挪了挪身体。
崔硒痛苦的闷哼一声,双臂微微用力,将她抱紧。
他温柔的轻啄她嫣红唇瓣,将头埋在她颈窝,用力的喘气。
林琪眨着迷蒙的水眸,茫然看着房梁。
心里却在诧异,为何她看东西的角度变了。
崔硒侧头,轻啜了口她细幼如羊脂的脖颈,听到她细细的低呼,才把头埋低哑哑的笑。
林琪歪头想要避过,奈何她早已双脚离地,人正侧坐在他膝头,一动差点就掉下去,惊得她急忙抱着他精瘦的腰身。
“小傻子,”崔硒呵笑着亲昵磨蹭她,温柔呢喃。
林琪微嘟嘴。
她变傻变笨,都是他的错。
白天时,她明明还很精明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 去暑气
六月一入,就离入伏不远。
林琪是典型的热了不行,冷了不行的。
雪姣依照往年习惯,一入伏天就在环水亭中挂纱帐,挪凉榻,镇冰果。
当把纱帐挂起来的当天,寇氏听说了这纱帐自己能冒寒气,便过来感受一把。
外面酷热似火烤,内里凉爽如晚春,凉风微拂,很是舒服。
寇氏立刻想起自己儿子,早两天他还嘀咕着天太热,冰盆才搁一会儿就热得发躁,夜里根本无法安睡。
寇氏顿时嘀咕,若这帐子挂在他那里,定是夜夜安眠的。
寇氏起了心思,便开始感叹酷夏难熬,族里的子弟却要顶着烈日修习文章,只为备考秋闱。
林琪一听话音,就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这冰丝十分难得,她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
寇氏见林琪呵呵笑着,不肯割爱,立刻便变了脸。
但她早前受过崔老夫人警告,不敢明言,便委婉的先从勤俭持家说起,进而延展到妇德妇行,孝敬长辈,善待舅姑。
林琪眨巴着眼,听她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时添点茶水,以免她喉咙太干。
末了只说一句“阿娘说得是。”
态度谦逊,表情柔和。
寇氏开始还以为她听进去了,但后来就发现自己纯粹是对牛弹琴。
她气得头顶冒烟,却又没有办法,她总不能逼着让儿媳把东西挂去小叔子房里。
待到日头偏西,林琪单纯的问:“小厨房做了些炖品,阿娘晚上一起用可好?”
“不用,”寇氏大大喘了口气,一扯帕子,走了。
林琪恭顺的送她出门,回到亭里享受着丝丝凉意。
雪姣有些担忧的近前来道:“姑娘,就这么把她撅了,大夫人会罢休吗?”
“不会,”林琪回答得肯定。
“不过东西又不是她的,她罢不罢休又有什么要紧,”林琪扯了扯嘴角,环顾一圈。
这纱帐她用了也有些时候了,但因雪姣她们仔细,纱帐还是跟新的似的。
“你带着人去学堂量量,把这纱帐都裁了糊上,若有多的就给老爷书房也糊上。”
“姑娘,这可使不得,”雪姣大惊。
林琪歪倒在凉榻上,摆手道:“这院子绕水环树,便是不用这个也热不到哪去,与其留它再生波澜,不如索性用了,也落得干净。”
雪姣叹了口气,只得带着小蒲和几个粗使丫头出门。
第二天清晨,崔家子弟依着往常一般在学里上课。
但随着日头高起,众人非但没热得满头是汗,反而还感觉丝丝凉意随风轻送。
此时大家才发现,槅扇门板上的青绫纱不知何时被一种泛着银丝的薄纱取代,而他们感觉的凉意也正是由此而来。
何先生捋着胡须,满意点头。
暗忖不愧是名门望族,为让子弟安心就学,便是再珍贵的物什也都不吝惜。
没过正午,寇氏便接到信。
听说那纱帐用处,她气得一拍筷子,怒声骂道:“我就知道她是个败家的的,好端端的物什让她霍霍成什么样了。”
寇氏想起她嫁进来的十里红妆,那可都是大房的东西,不能由着她糟践。
当下她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忙顺了衣襟,往小院而去。
林琪这时已用过午饭,正歪在亭里,准备小睡。
寇氏汹汹来袭,她急忙从凉榻上爬起。
寇氏瞄了眼亭上挂着的帐子。
轻薄倒是轻薄,就是没有那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了。
林琪请她坐在榻上,命人上镇在井里的果子。
寇氏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一摆手,道:“我问你,昨日挂在这亭中的纱帐呢?”
“昨天听了母亲所言,我也深觉叔伯们日日苦读,太过辛苦。”
林琪一脸为难忧心:“只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