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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硒见皇帝表情阴沉,不由忐忑起来。
虽然此行他超额完成承诺之事,但他所求毕竟牵扯到大皇子,皇帝难免有所为难。
皇帝察觉出他的变化,恢复淡然的表情,道:“前几日西南已提前送来今年岁贡,数目照比往年还多上一些,以显示其臣服之心,”他道:“此事你功不可没,朕打算犒赏与你,你可有何所求?”
崔硒忙俯拜于地,道:“西南俯首乃是畏惧陛下龙威,臣不过是尽了人臣本分,不敢居功。”
皇帝点点头。
博学而谦和,有功却自谦,如此品行足可担当大任。
皇帝让他退下,缓步转去书案之后。
来喜忙过来伺候笔墨。
皇帝洋洋洒洒的写了圣旨,待到搁笔,他端量着上面的字迹,眼前浮起昔年水池边那双明媚俏丽的眸子。
如果她身在宫墙之外,大约此时尚且还活着。
皇宫夹道外,崔硒将要蹬车,就见太医令正随一内侍急忙忙出去。
崔硒斜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这是怎么了?”
阿六道:“那个内侍是大皇子府的,大概是府里谁病了吧。”
崔硒也没在意,道:“去茶楼。”
一过几月,虽说重要的事情张掌柜都会飞鸽传书,但不过去亲自问一问,他总是不能放心。
车子很快来到茶楼。
张掌柜将他迎入内院,说完该说的,便把林琪遇险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并恳请领罚。
崔硒深吸了口气,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你,那花会只请女眷,他有心算你无心,又怎能防得住。”
他道:“找到潜入花会的宵小了吗?”
张掌柜点头,道:“有些线索,那日有人看到三人行踪鬼祟的进去,其中一人似乎是贾家二郎。”
“是他,”崔硒虚握了下拳,贾二与大皇子走得很近,莫非是大皇子不甘心换人,意图强取?
“找个人去大皇子府,探探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崔硒面色凝重,“再去请韩大人过来一趟。”
张掌柜忙拱手而去。
时近傍晚,韩远之来到茶楼。
入夜时,又悄然离开。
一切就好似没发生一般。
但在追贼心虚的人那里,即便表面无事,心里却还是在忐忑的。
比如刘韩氏,比如刘三郎。
大皇子重伤,卧床不起,贾二下颌骨裂,只能喝些米汤续命,唯有他虽毫发无伤,却被大皇子痛恨。
另一半,刘韩氏也被齐氏责难,当初她只说想要单独一谈,齐氏想这事就是闹开,最多也就是家事。
不想,还扯了旁人进来,结果惹来这等事端。
刘韩氏自知这事不太地道,未免跟娘家闹僵,她备下厚礼来慎园赔罪。
齐氏心气难平,直接让人打发了事,连面也未露。
刘韩氏被下了面子,也很不满,抱怨着走了。
却不知,在她走之后,树丛里探出两个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拨开树枝出来。
韩守信不清楚事情内幕,便是听了刘韩氏的只言片语,也是当了个热闹。
但韩守奕却是知道林琪那日遇险事情的,这几句抱怨足可以让他拼凑出内情。
韩守奕挥别韩守信,急忙忙奔去前院找阿爹。
韩远之看完儿子写下来的话语,气得把纸攥成小小一团。
他忍了气,吩咐儿子,“去叫你姐过来。”
韩守奕立马跑去后院,带了林琪来。
韩远之将崔硒所查和刘三郎所为告知林琪。
林琪很诧异,“我如今已有大半时间不在御前,他要拿我作甚?”
韩远之瞟了眼儿子,示意他出去,等到门扉合拢,才斟酌的道:“他似乎有意与你。”
“啥,”林琪眨巴下眼,脸上全是问号。
韩远之低声又重复一遍。
“他是傻了还是脑子不好使,我可是要招赘的,这事都在官家那儿过了明路了,”林琪呵了声。
“那是早前,现在就是你没说,大家也都知道你哥哥还在人世,自然你也就不用招赘了。”
林琪张张嘴,说不出话了。
此林珵非彼林珵一事,只有她、崔硒,外带眼前这人知道。
这下子她可真是有苦难言了。
韩远之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这件事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趁着大皇子养病之时,赶紧定一门亲,并与其商定你所生子嗣要有一个姓林,这样林家也不算断了香火。”
“这倒也行,”林琪点头,片刻又苦了脸,“可是这种条件,哪有人家肯答应啊。”
“有,”韩远之道:“旁人不肯答应,崔硒定是肯的。”
“他不行,”林琪想了片刻,摇头拒绝。
“为何?”
“若没有这事,与他共谛鸳盟,我自是愿意,但是现在,我却不能那么做。”
话一出口,林琪的心就一酸。
大皇子乃是尚未正名的储君,若她嫁给崔硒,就等于扫了大皇子的面子。
皇帝是明君,不会允许大皇子胡为,可一旦等大皇子登位,谁知道到时会怎样?
她不能冒这个险。
韩远之见她不经意凄然之色,叹了口气,宽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陛下才刚赐的侧妃是贵妃本家,大皇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把做在明面。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总能想出办法。”
林琪点头,转回内院。
韩守奕亦步亦趋的跟着,可不管他怎么讨好,林琪都始终有些落寞。
韩守奕见了,不由心里暗恨。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带着长缨惊风出门,待到日落时分才匆忙赶了回来。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待到第四天,学里带来先生口信,韩守奕无故旷课,问是否家中有事。
第六百零七章 论无耻(月票加更!)
顾氏听人回报,很是诧异,奕哥儿每日可都是准时准点出门,虽然晚上回来晚些,但也都赶在晚饭前回来。
林琪则让人叫来韩守信,问他怎么回事。
韩守信很讲义气,无论怎么盘问,都没供出好兄弟。
林琪与他不是十分亲近,也不好太过为难,便让止儿守着前院,人回来就揪到跟前,问怎么回事。
韩守奕紧抿着小嘴,硬是不肯坦白。
林琪无法,便让他去前院站马步,并加两个小桶分别吊在胳膊上,以作惩戒。
止儿负责监督。
林琪坐在窗边,数着时间。
待到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叫了冬儿,让她偷偷去跟止儿说,把那水桶里的水减去大半。
夜色深沉时,韩远之方才回府。
看到挂着水桶的韩守奕,他阴沉着脸,喝道:“你给我进来。”
韩守奕望望天,没有动。
长缨挪到门边,回禀道:“老爷,姑娘罚少爷站马步,距离时限还差半盏茶。”
韩远之捏了捏眉头,道:“那就等他站够了。”
他示意跟前伺候的去煮茶,又让人通知听涛阁,他今晚有事,歇在前院。
顾氏有些担忧,让梨儿送吃食过去时,特地让芸心也一并跟着过去,并叮嘱,要是瞧着他们父子两不对,就赶紧来报。
林琪咬着汁多的葡萄,含糊的道:“放心吧,我都已经罚过了,遐叔顶多训斥一番。”
“你还说,”顾氏气恼的道:“要不是你前些日子管得紧,他能跑出去玩?现在弄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是,我以后注意,”林琪推了下果盘,道:“阿娘,这葡萄可甜了,你尝尝。”
顾氏扭了脸不理。
林琪陪着笑,托着果盘转了半圈,道:“阿娘,别生气了,气久了可是会有皱纹的。”
“又胡说,”顾氏瞪她一眼,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不折腾奕哥儿,我就不生气。”
“行,不折腾了,”林琪点头答应,心里盘算得赶紧把前院那间书房收拾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林琪迷糊的撩了帘子,有些烦躁的道:“下面谁呀,那么吵。”
雪姣急忙从外间过来道:“是四姑奶奶,过来跟奶奶借株百年人参。”
林琪眨了眨眼,道:“她急糊涂了吧,想要借人参,怎么不去找四太太和二夫人?”
“去了,”雪姣一撇嘴,道:“定是人家不肯借,才求到咱们这儿了呗,亏她还有好意思说定不会短了咱们的。”
林琪揉着脑袋起来,疑惑道:“可是我记得阿娘那儿没有那么长年份的。”
雪姣撅着嘴道:“奶奶没有,可是姑娘你有啊。你忘了,早几年老太太特地置办了,给你存的嫁妆。”
林琪点头,这玩意一般用不到,她都忘了还有那么个东西。
但片刻,她就冷笑起来。
刘韩氏还真有脸,她和她儿子那般算计,还有脸上门来讨参,还是百年的。
“便是有也不借。”
“可是奶奶好像有点心软了,”雪姣苦着脸道。
“你给我把好库房钥匙,她要敢抢,我还佩服她呢。”
林琪哼了声,“你跟阿娘说,那刘三郎年纪轻轻,便是不吃百年的,也死不了。”
雪姣应声,转身下楼。
林琪扬声,叫了止儿过来,道:“谁要敢擅闯,不必客气。”
而后,她悠哉的躺在榻上,枕着大迎枕,闭目养神。
没出半刻钟,楼下传来刘韩氏恼怒的喊叫,顾氏的声音几乎是才一出现就被她的嗓门盖过去。
林琪眉头微皱,硬忍着没有起身。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止儿冷淡的将人拦在外面。
刘韩氏却不肯罢休,在呵斥无果时,她便喝令周围的人把止儿拉开。
女人的惊叫瞬间响起,林琪微翘了下嘴角。
“林琪,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刘韩氏眼见硬的不行,便转而上升到道德谴责。
林琪骚了搔头皮,嗤笑一声。
她姓林,外祖家姓顾,刘韩氏两头都不靠,算是哪门子的亲戚。
她打开攒盒,想要吃蜜饯,却想起来还没洗漱,只得转去墙角,拿了盥洗东西,慢悠悠的蹭着牙齿。
顾氏柔声劝着刘韩氏下楼,但显然刘韩氏根本不加理会。
林琪吐了口里的薄荷水,随手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套上褙子,才开了门,道:“刘夫人,你说你是长辈。那我问你,哪家的长辈是像你这般硬闯晚辈的闺房?”
林琪弯着眼,温柔请教:“不知,是就你这样,还是你们刘家都这德行?”
“你,”刘韩氏气得咬牙,想要口出恶言,可想到还要跟林琪借参,便强咽下这口恶气。
“我问你,今天这参你是借还是不借?”
“百年人参可吊命,我想问刘夫人,贵府公子可是要魂归地府了?”
林琪不答反而问她。
“你,”刘韩氏气得脸上肌肉极快抖动,良久才道:“三郎活的硬朗着呢,你少咒他。”
“哦,那就不是急症了,”林琪道:“不知贵公子因何需要这味珍贵药材?”
“三郎遭人暗算,身上多处骨裂,胳膊和腿如今都动弹不得了,郎中说要是能在里加上百年老参,几副药便能康健,”说到儿子伤情,刘韩氏顿时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