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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沉默。
“卫六娘叹了口气,道:“后来婚事退了,我开始是高兴的,可没几天,我便开始反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该那么对你。”
她轻摇着林琪的手,道:“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本来就没怪,怎么原谅,”林琪浅浅的笑。
卫六娘仔细端量林琪,片刻后,她舒了口气,但很快就兴师问罪:“既然不生气,那为何拒绝我的邀约,害我以为要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呢。”
“只是有些懒,哪里都不想去,”林琪随口回了句。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崔硒让她不许出门,所以她就不出去了。
卫六娘道:“此时正是芳菲遍野,青舟泛波的时候,你这时年纪正好,不出去玩,等以后想出去都没机会了。”
林琪眉目微动,露出一点笑意,“我说你怎么急巴巴的叫我,莫非你是到了要没机会的时候了?”
“你说得还是什么呀,”卫六娘俏脸顿时一红,再不复爽利。
林琪轻笑一声,收了话头。
卫六娘羞赧了一阵,便又振作起来道:“我跟你说真的,这时候城外的景致正好,不如你我结伴同游一遭?”
“现在?”
林琪望了眼天,这会儿已经将近正午了。
“有何不可?”
林琪犹豫着,总觉得崔硒和云阳子不会无的放矢。
卫六娘拉着她的手哀求道:“好琪姐儿,你就跟我去吧,我也就这月还能出来,下月你便是想陪我,我也不成了。”
林琪闻弦知雅意,明了她应该是下月便定亲了,再出来只怕不便。
她只好跟着卫六上了卫家的楼船。
坐在宽敞的舱室里,船身一动,便会吹来缕缕凉风。
卫六娘显然心情极好,她拉着林琪的手道:“说了那么多,反倒落了最重要的。”
她道:“多谢你,要没有你,我和温郎也不会有结果。”
“是你和温家郎君缘分深,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心里生出杂念,林琪并不想沾这份功劳。
远处传来阵阵的丝竹之音,期间还夹杂着男女嬉笑的声音,卫六娘循声望去,又极快的别开眼,转头吩咐道:“绕开那边,转去城外。”
林琪见她这样,反而有些好奇。
她歪了头看一眼,道:“怎么了?”
“没什么,”卫六娘道:“不过是些贵胄在饮酒作乐呢。”
林琪收回视线,那些贵胄的做派,单府里可没少有。
楼船很快转到另一条水道,徐徐往城外行去不远,便能隐约闻到一缕淡淡的甜香。
卫六娘兴致勃勃的指了远处的林子,道:“我前些时候就看到这片栀子花,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任由这花兀自凋零,那就太浪费了。”
她看林琪,道:“这不就带你来了。”
“那就多谢了,”林琪笑着点头。
“你还跟我客气,”她起身,携着林琪上甲板。
船才一停稳,她便带着林琪直奔花林。
清影和止儿等人忙拿了装花剪花的物什,紧紧跟着。
林琪素来爱香,身处漫天花海难免沉迷,但她心里一直记着崔硒的话和云阳子的叮咛,只采了两篮子便罢手。
卫六娘在家绣了好些时候的嫁妆,这会儿如放飞出来的鸟儿一般欢快不已。
听说林琪要走,她自然不愿,便拖了又拖。
林琪无奈,只得作陪。
楼船上,船娘见日头高起,便熬了鱼汤,忙将搭板重又固定。
远处有一三层楼船徐徐行来,里面还不时传来靡靡的丝竹声。
船娘认出这正是早前姑娘想要避开的那艘。
她望了眼河道,两船并行只怕有些勉强。
于是便卸了搭板,又扬声喊了阜头上的小厮,让他帮着把缰绳缩短,而她则去往船头的常氏,控制着把船往边上靠。
卫家的小厮全都是跟随卫老爷的兵丁,个个手上都有一把子力气,没费多少劲就把船扯到跟前。
船娘往外望望,轻吁了口气。
只等着那船过去,好重新搭板,让姑娘上船。
不想那船虽然擦着边过,却并没有走远,反而靠在了旁边,眼看又小厮张罗着搭上搭板,船娘顿时开始发急。
趁那船还没人下来,她忙跟阜头上的人传话。
“快去叫姑娘赶紧回来。”
她隐晦的往边上一指,焦急不已。
第五百九十八章 暗下绊
这时,楼船里有几个玉冠锦袍的青年步履蹒跚的出来,小厮见他们都是脸带酒后晕红,神情亢奋的模样,也有些心惊,急忙的往花林跑去。
卫六娘和林琪正说笑着,看到跑到气喘吁吁的小厮,她道:“怎么了这是?”
小厮穿着粗气,急声回道:“姑娘,早前那船也跟着过来这边,我瞧着他们像是酒大了,咱们还是避开一点吧。”
卫六娘皱了皱眉,很不情愿。
小厮道:“我瞧了一眼,里面有贾家二郎。”
卫六娘表情立时微变。
林琪不由侧头看她。
卫六娘挤出一点笑容,道:“琪姐儿,要不咱们还是回吧。”
林琪点头,心里却有些诧异。
几人踩着莹白的落花,转出花林。
没等来到阜头,就见几个脚下发飘的浪荡子晃悠过来。
看到林琪和卫六娘,其中一个忽的站住,待到看清眼前之人,他发出大大的一声嗤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眼高于顶的卫大娘子,”他眯着醉意迷蒙的眼睛,走到跟前,轻鄙的打量卫六娘道:“怎么着,我听说再过两天就要定亲了,不知是哪家名门的公子啊?”
身后几人听了这话,不由嘻嘻哈哈起来。
卫六娘有些不自在的抿嘴,拉着林琪要走。
“别走啊,”贾二郎虽然醉得不轻,动作却挺灵活,一下子挡在了前面。
“贾二,你别太过分了,”卫六娘气得杏眼圆瞪,粉拳紧握。
“我过分,”贾二郎往前凑了一点,引得卫六娘厌恶的闪躲。
他面色红中泛紫,两眼赤红的道:“再过分还有你过分?”
“我自问待你一片赤诚,可你呢?”
他道:“我两次入凤翔,几番与家里抗争,一心想要求娶与你,可你却把我的真心弃如敝履。若论过分,谁能强过你?”
贾二郎一瞬不瞬的盯着卫六娘。
卫六娘到底没抗住他的视线,微微垂下眼,道:“贾大哥,我从没有戏耍你的意思,只是缘分这事真的很难说。说起来,大约是你我没缘吧。”
“没缘,”贾二郎刺激得冲过来,伸手要去抓她。
“贾少爷,”清影赶忙挡在前面,却被贾二郎一把推开。
“止儿,”林琪忙喝了一声。
止儿立刻上前一推,直接把贾二郎推了个踉跄。
身后几个酒鬼还算仗义,忙上前将他扶住。
“卫六,”贾二郎挣扎着站稳,狼狈中略带着悲怆,“你好。”
卫六娘有些不忍,却也只能什么也不说的快步离开。
林琪很识趣,上船便借口不适,回了舱室。
卫六经过这一遭,什么游兴都没了,便吩咐回城。
林琪听闻,便让船娘把她送去王家院子附近的阜头。
左右都是出来一趟,不如去看看将要做完月子的丹霞。
而贾二也在她们走后不久便回到船上,继续饮酒,没多会儿便大醉伶仃。
待到回到城里,他醉意迷蒙的下了船,却又不想回家。
站在热闹的街头,他转目四顾,心头一片茫然。
楼上有人望到他,忙起身下楼。
“贾兄,”来人拱手见礼。
贾三二抬眼,端量许久才辨认出来人,“原来是程兄啊。”
“正是,”程豫章呵呵一笑。
贾三二翻了个白眼,不太感冒的哼了声。
程豫章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讪讪,却也不敢给脸色。
程家早前投靠皇后一派,堪比烈火烹油,只可惜三皇子轻狂无度,铸下大错,大位已然无望,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昨日黄花。
而贾家,早前虽名不见经传,但如今却是深受官家信赖,大皇子也很是倚重的左膀右臂,就是边关的军需,也有一大半都是贾家筹措的。
他要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必然要与之交好。
“贾兄,我与同窗在楼上饮酒,贾兄若有兴趣,不妨移步。”
贾二这会儿酒醒了几分,但就是这几分也让他很是难受,此时他最想的便是什么也不想,最好卧在酒坛里,那样就不会再去想卫六娘,不会心伤。
因此他虽不屑于程豫章,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程豫章心头一喜,忙在前引路,将他请进厢房。
靠窗的桌子旁,一身着圆领长袍的青年笑着拱手,“贾兄,多日不见,你这气派越发的大了。”
“刘三郎,”贾二郎皱眉,“你们两个是同窗?”
贾二郎不知这刘三郎是如何搭上大皇子的,但既然大皇子对他另眼相看,那他也不好不卖几分薄面。
贾二郎自幼看惯了人脸色,而今转换起来也得心应手。
他面部表情微变,就已温和许多。
“我和程兄早前谋取功名之时,一起秉烛夜读,可算是妥妥的同窗了,”刘三郎笑着抬手请贾二郎坐到上位。
程豫章忙拱手,道:“惭愧,刘兄才高慧敏,非我之辈能及。与他同窗,乃是平生所幸。”
刘三郎笑着摆手,为贾二斟酒,小声道:“我听说官家有意重挫北辽,不知这事可是真的?”
“官家英明决断,此等军国大事自有绝对,我不过区区一八品小官,哪里有资格知道这些,”贾二虽然醉醺醺,但脑子还算清醒。
酒喝了,话却不漏半点。
刘三郎讪笑着应是。
程豫章见气氛冷了,忙倒酒,为活跃气氛,又让酒博士叫几个伎人过来。
没多久,厢房里便又唱又跳起来。
另一厢,林琪从王家小院出来,六子赶车,送她回去。
将近傍晚,闹市里充斥着各种香气。
林琪很轻易就从里面辨出酱羊肉的味道,林琪敲敲厢板,让六子赶去那里。
止儿灵巧的跳下车,去里面买了两大包酱肉,提上了车。
车子碌碌的缓缓走远,对面酒楼的厢房里,贾二眯了眯眼。
刘三郎顺他视线一瞄,正好看到止儿往车厢里钻,他呵的乐了下,道:“怎么,认识?”
贾二摇头,道:“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刘三郎道:“你该不会是认识她的主子吧?”
贾二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这人早前就是狠推了他一把的那个丫头。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大捷归
“你知道她的主子?”
“旁人我或许不知,她,我可是知道的,”刘三郎道:“真算起来,我跟她还有些关系。”
“怎么说,”贾二背往后依靠,眼睛微眯。
“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刘三郎倒了杯酒,故弄玄虚的道:“我那三舅不是又娶了个夫人吗,她那主子就是那位带来的拖油瓶。”
贾二歪头想起站在卫六娘旁边,形容很是亲密的少女,道:“就是那个拜了真人做师傅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