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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才酿的新酒?”林琪嗅觉灵敏,一进去就闻到了。
“是,”崔十一请她落座,道:“闲来游戏之作,味道不好,你可不要笑。”
林琪笑道:“你这等手艺,我是望尘莫及的,怎敢取笑。”
崔十一笑道:“你的茶艺足以让你傲视众人,若再精通厨下之事,可要让人气,但凡女子该会的,我都一窍不通,哪里敢与她们作比。”
说到女红,崔十一想起一位擅绣的,“你可还记得与伍五娘交好的刘娘子?”
“记得,”林琪道:“你见过她?”
崔十一摇头,道:“听说不知因为什么,惹怒了潘大夫人,被送走了。”
林琪皱了皱眉,道:“送去那里?她家里还有人?”
“不知道,”崔十一道:“应该是没有了,不然也不会来投亲了。”
林琪没再言语,却也不信这传言。
与其说她被送走,不如说她被毁了容,不好再现身人前,便以这个借口隐于幕后。
如今三皇子式微,她隐藏起来,也更便宜行事。
想起这些,便想到父兄的事情,林琪心情陡然转坏。
崔十一见她表情冷肃,也就不敢闲扯,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她指着远处那一动屋舍,道:“琪姐儿,你看那里如何?”
林琪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向那处二进小院。
“高檐飞翘,庭院郁葱,格局好,打理得也很精心,是间不错的院子,”林琪笑道。
“那是三堂哥的,”崔十一笑道,“从打开春就修葺,前些日子才刚完工。”
林琪看她一眼。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可听在耳里,就觉得有点奇怪。
酒瓶发出滋滋的响动,崔十一提起酒瓶,倒了两杯。
林琪拿起来轻抿了口,略有些烫口的酒液在口腔里打了个转,沿着喉咙滑下,淡淡的酒香便混着菊花的清,夹着崖蜜的甜,缓缓透了出来。
“好酒,”林琪轻吐了口气。
“喜欢的话,待会儿走时,带上两瓮,”崔十一笑着为她斟满。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琪笑道。
“你我之间哪还需要客气。”
亭外,有个小丫鬟不经意的走过。
崔十一余光飘见,顿时舔了下嘴唇。
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早前一时意气的自告奋勇,这会儿人都到了,也不容她退缩。
她轻咳一声,喝了一大口酒壮胆。
“琪姐儿,转年你便也不小了,你可有想过以后如何?”
林琪一怔,惊疑的看她。
这话题可不太适合她们此时的年纪。
崔十一脸颊涨红,身上开始冒汗。
“你看我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崔十一后背微仰,强撑着不落荒而逃。
林琪错开眼,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崔十一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该想过的吧。”
“我没想过,”林琪道:“也没打算想。”
“没打算?”
林琪点头,无视崔十一的吃惊。
“这种事是你打不打算的吗?”
崔十一道:“哪个小娘子愿意离开家,去陌生的地方过活,可到了年纪,还不是乖乖听从家人安排?”
“可我情况不同,”林琪很坚持。
崔十一摇摇头,道:“就算你没有阿爹,可还有阿娘。顾三奶奶此时是情况特殊,可等到明年,定然也会张罗起来的。”
“那就等到明年再说,”林琪垂下眼,表情淡淡。
崔十一看着明显消极的林琪,许久才道:“你是我见过的小娘子里,最为聪颖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刚才那话的意思,你给我个痛快话,你可愿意?”
林琪抿着嘴,将刚才的对话想了一遍,有些明了她适才的意有所指,不由笑了。
“你想岔了,”林琪笑道:“我跟硒哥哥是异性兄妹。”
崔十一很是无语,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位竟然还捂着眼睛耳朵。
“相信我,那只是他一时的口误,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林琪的心忽悠一下子,只觉得听到的声音有些失真,她听到自己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那声音有些陌生,林琪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发出来的。
“他没说,”崔十一斜她,“不过我有眼睛,能看到。”
林琪心里一阵急跳,脑子一片混乱,她垂下头,盯着裙摆,动也不动。
崔十一望了眼院子那边,郁葱的树木间似乎有个人影闪过。
她捏着酒杯,看着轻轻荡漾的酒液,道:“你若有疑问,可以自己过去问他,顺便看看那间耗费了他许多心血的院子。”
“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林琪的手骤的一缩,霍然起身,没等崔十一反应过来,便往台阶下冲。
“姑娘,”止儿见她跌跌撞撞的,很怕她摔到,急忙扶住她。
“走,”林琪扯了她胳膊。
“可是这样有些失礼吧,”止儿迟疑的看了眼上面的崔十一,又望了望远处,平心而论她其实还是挺希望姑娘和主子在一块的。
“我说走,”林琪紧捏她胳膊,身体微微打颤。
止儿察觉有异,也不敢耽搁,忙带着她离开。
崔十一立在亭边,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望望远处,叹了口气。
林琪一路疾行的出了崔家,一上车,没等坐稳,便让孟大郎赶紧走。
等到车子动起来,她才软软的倒在垫子里。
止儿担忧的扯了帕子,给她擦汗。
车轴咯吱着与骡马踢踏的声音交错响起,止儿略往前凑了点,几近耳语的道:“姑娘,要是主子真的有心,你……”
“这事以后不许再提,”林琪闭着眼,声音恢复平日里的平静,。
“哦,”止儿不太甘心的应了声,慢慢缩回椅子上。
林琪抿着嘴,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一帧帧两人相处的画面。
不可否认,崔硒是一位极好的人,不论谁嫁给他都会很幸福,她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听了这话怎会不动心,只是……
想到自己的时日,林琪微微苦笑。
她缓缓伸开掩在袖子下的手,任由掌心沁出的汗水被不时串进来的微风慢慢风干。
第五百七十四章 当没事
回到听涛阁,屋里空荡荡的,不但韩远之和韩守奕不在,就连顾氏也没在。
一问才知是被夏氏叫过去了。
林琪皱了眉,问:“可有带着梅儿和小夜?”
芸心应是,顾氏如今的肚子大如笸箩,出出进进都有这两位随时跟着。
林琪坐下,喝了醒酒汤。
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便有些坐不住了。
“去个人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芸心心里也担心着,闻言便往外走。
才一转过游廊,就见顾氏扶着梅儿的手气咻咻的从软椅上下来。
芸心忙上前,扶着她,道:“奶奶,姑娘回来了,正找你呢。”
顾氏表情缓了缓,回头道:“这事等我跟老爷去说,姑娘那儿就不用告诉了。”
江嬷嬷和梅儿小夜都点了下头。
顾氏便一手扶腰,一手搭着芸心的胳膊,步态轻缓的进了门。
林琪早在她一进游廊就看到了,等到她走过来,便出门迎她,道:“四太太是有什么急事,还特地要你过去?”
“没什么,”顾氏扶着女儿的手坐在榻上,不想让女儿知道夏氏那等离奇到快要没有人伦的念头,她拍了拍林琪的手道:“不是说和崔娘子吃酒戏耍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喝了几杯,有些上头,便早些回来了,”林琪勉强笑了笑。
顾氏皱眉,道:“要不要紧?”
她扭头吩咐人上醒酒汤。
林琪笑着拦下,道:“我都喝过了。”
顾氏便道:“那你先上去歇着,等你遐叔他们回来了,我再让人去叫你。”
林琪点点头,听话的上楼。
换了身舒服的衣裳,林琪靠躺在床上,抱着软软的大迎枕,呆呆的望着头上的承尘,有些后悔今天的处事。
她去崔府的事,硒哥哥肯定知道,或许就是他授意,崔十一也是他找来帮着说话的,可她却什么也没说的跑开了,他知道了定会不舒服吧。
林琪轻叹一声,拨了拨悬在床帐上的风铃,想得却是梦里自己将其扯落的一幕。
她抓着迎枕的手微微收紧。
硒哥哥本就因为生辰之事被崔家忌讳,若她与他有了什么,等到明年,保不齐还会有什么更恶毒的流言出来,到时候不说他的姻缘,便是仕途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硒哥哥帮她良多,她不能害他。
但如今他每日都在道观给六皇子授课,她又需得日日帮皇帝熏香。
道观就那么大,总有碰面的时候,倒时岂不是尴尬?
林琪烦恼的抱着迎枕在床上来回的滚,头上挽着的发髻本就不紧,被她一折腾,全部都松散开来。
雪姣走进来,道:“姑娘,老爷和小少爷回来了,奶奶喊你下去用饭。”
林琪道:“我不吃了,就说我要睡觉。”
雪姣答应一声,道:“梨儿熬了些米烂汤,姑娘待会儿要是饿了,就喊一声。”
林琪把头闷在迎枕里,随口一应。
雪姣便把屏风拉过来,挡住外头的天光,又把帷幔层层撂下,这才出了门。
林琪拿下迎枕,咬了咬嘴唇。
左右都躲不过,要不她明天先去找硒哥哥,解释一下今天的失礼?
可是怎么说呢。
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实在不像大限将至的样子。
她要这么说,没准硒哥哥还以为她在耍弄他。
林琪十分纠结,闭了眼苦思良策。
奈何她低估了菊花酒的威力,没等琢磨出个主意,就一不小心迷糊过去了。
等到她醒来,窗外隐约可见天光,显然已是第二天了。
林琪郁猝的揉着脑袋,坐起来。
正要起身,忽然感觉不对,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
顷刻间,她浑身汗毛倒竖,手里紧抓着足有她半个高的迎枕,颤颤的道:“谁。”
“别怕,是我,”临窗的榻上,崔硒沉沉的答应一声。
“哦,”林琪松开迎枕,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回归原位。
又静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在出声,便起身穿上衣裳。
耳旁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崔硒虚握着拳头,垂眼盯着不远处早已燃烧得仅剩灰烬的碳炉,胸中的情绪满溢。
片刻,林琪撩开帘子,踩着软底绣鞋出来。
崔硒望了眼已经打理妥帖的她,极快的别开眼,道:“我来是想说,若昨天之事让你为难,那便当没有听过吧。”
林琪低应了声,长长的睫毛落下,掩住所有情绪。
崔硒深吸了口气,起身道:“抱歉,这样闯进来,吓到你了吧,以后不会了。”
他极快的闪到窗边,一挑槅扇,人如低空滑翔的苍鹰,一滑而出。
林琪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不到他人了。
她疾步跑去窗边,却只见到一个影子闪入竹林,再没有动静。
她望着竹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