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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林琪道:“你看到了。”
韩守奕绷着小脸,郑重点头。
阿爹实在太笨。
他们都把人全带出去了,那种情况下就应该亲一下,或者说点什么好听的才是。
话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
傍晚时,曲嬷嬷和崔硒一并过来。
曲嬷嬷是来跟顾氏说,林珵目前进展不错,针灸治疗不能断,可胡先生有事不能离开京城,因此少爷便不能过来了。
顾氏听说都好,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没再坚持要他过来,但她心里挂念,便留了曲嬷嬷住下。
崔硒则趁着这个机会跟韩远之聊了下如今朝堂局势,以及未来动向的揣测。
林琪见天色已晚,便让芸心收拾出屋子,让崔硒留下了住下,明天清早再走。
吃了晚饭,顾氏和曲嬷嬷在东次间闲聊,崔硒和韩远之在西间说话。
当把正事说完,崔硒喝了口微凉的茶汤,好似无意的道:“如今你炙手可热,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炙手可热,”韩远之笑道:“我一个小小的副使,便是再热又能如何。”
“你太妄自菲薄了,”崔硒淡笑,“官家虽然没说,但从大朝会的表现来看,他心思已定,现如今只是顾忌公主,怕影响大局,才按下不提。”
他道:“你救大皇子一命,以后前程可期,这朝堂不乏眼明心亮的,定然会打你,或者你家人的主意。”
韩远之点头,问他,“你有何建议?”
崔硒笑了笑,道:“朝堂瞬息万变,你一个武将,早晚要上战场,建功立业,尽早为妻儿寻一家世稳妥,能力不低的保护伞也不错。”
韩远之道:“前些时候,刘帅与我提过,他三服里的一个侄儿与琪姐儿年纪相当。”
“那位也是武将吧?你不怕琪姐儿守寡?”
崔硒断然打断。
韩远之点头。
刀口添血,的确凶险。
“我也是这么想,再有琪姐儿打算招赘,我便婉拒了。”
“招赘大可不用,她以后诞下孩儿,过继一个过去就是了。
崔硒一早都设想清楚,林家血脉必须传继,他又不想改姓,这样最好。
只是要辛苦琪姐儿了。
“那倒是也成,可家世好的,怎会愿意把子孙过继?”
“又不是母子分离,不过是个姓氏,有甚要紧,”崔硒微微的笑。
韩远之看着看着,有点醒过味来,他上下打量了圈,道:“你该不会是想……”
“是,”崔硒很坦然承认,“我有心,你可愿帮忙?”
“不成,”韩远之摇头,比他还干脆。
“为何不成?”
崔硒有些急。
韩远之道:“你我都知道以后的打算,那个不说。只看你如今,就一个举人功名,还镇日闲云野鹤似的,就是挂着崔家的名头,也不过一浪荡纨绔。你那亲娘不用我说,也该明白吧?琪姐儿要是跟了你,这几年还不得被那老虔婆欺负死?”
“这事不成。”
韩远之头摇得跟拨浪鼓。
崔硒急了。
他本就情路坎坷,来这儿是想寻找同盟,哪知道是块巨大的绊脚石。
“功名还不好说,”他道:“过几天我便参加春闱,考一个回来就是。”
韩远之斜他,“你不是不屑吗?”
崔硒睨他,“此一时彼一时。”
韩远之轻笑。
“那你可要加把劲了,若要她阿娘点头,寻常一甲怕是未必入她的眼。”
人家儿子一下场试手就是个解元,要是没有那场意外,而今八成都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了。
“多谢提醒,”崔硒白他一眼,起身走了。
出了游廊,止儿从暗处出来,指了两丈开外出的山石,低声道:“姑娘在等你。”
崔硒点头,见周围没有旁人,便阔步而去。
林琪从山石后面闪出,朝他招手。
等他过来,便扯他到暗处,低声道:“怎么样?”
崔硒知道她要问的是关于那人的审讯。
崔硒沉默片刻,道:“若那人是你认识的,你要如何?”
林琪很奇怪他这么问,那人既然是安插在林家的钉子,她肯定是认识的呀。
崔硒道:“那人招了。”
他道:“是林兄跟前的书童。”
“什么,”林琪失声叫道:“这不可能。”
“他肯定是胡说的。”
当初她便是因着吴毅随哥哥惨死,才一直重用吴家人,吴小四如今还一直跟着奕哥儿,他亲妹紫霜也是她跟前的,且紫霜也见过他,他都没表现出异样。
“是真的,”崔硒垂下头,盯着仅有他胸口高的林琪。
“不会的,”林琪浑身发颤,如果说吴毅是钉子,那么吴家人……
她一直都很信任他们,她甚至还在考虑今年是不是应该把紫霜以后人家定下来,在她离世之前,安顿妥当。
第五百四十一章 说将来
林琪有些接受不了。
从打在梦境里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她就一直很提防外人,只信任从福州跟来的老人。
虽然早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得知是谁,还是让她很是难受。。
崔硒见她许久都没出声,便试探的碰了碰她。
感觉到她身体微颤,他环住她,往胸膛靠,让她可以依靠。
林琪顿了一下,便挣脱开来:“我想见他。”
“可以,”崔硒道:“明天吧,人就在旁边的庄子里,寻个合适的借口出来,我让人来接你。”
林琪点头,她心里有些乱,什么也不想说,转了身要走。
崔硒低声道:“其实这些事你大可不必烦心,凡事有我。”
林琪低下头,没有说话。
旁的事或许可以,但这件事她想要亲自问问。
问问阿爹和哥哥的死是不是跟他,或者跟吴家有关。
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到屋里,林琪脸色发青。
紫霜忙过来除了挟裹着寒气的狐裘。
林琪不明意味的看她一眼,淡淡的道:“这里不用你了,去歇着吧。”
紫霜挂好狐裘,笑道:“不急,这庄子不知道空了多久,我把床帐熏好再走也不迟。”
她提着熏香笼子过来,将帐幔打起,耐心的晃着。
林琪站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年纪渐长的她已显出少女窈窕的曲线。
林琪坐到榻上,拿起早前看了一半,又被带过来的书卷,好似无意的道:“紫霜,你还记得你哥吗?”
紫霜拎着香笼在熏帐顶,随口道:“不大记得了。”
她道:“我小时候不太记事,哥哥总是跟着少爷,也不常回来。现在想想,我的记忆里,只有吃甜糕时,哥哥才会回家。”
“哦,”林琪道:“为什么?他给你买的?”
林家从不苛待仆从,吴家两个人在林家做工,那工钱就是让她天天肉糕管够都足够。
“不是,是我阿娘做的,”紫霜道:“应该是我哥喜欢吃,所以每次他回来就做。”
说着,又笑了笑,“我也挺喜欢吃的。”
“那等回去,让梨儿给你做些,我瞧着她手艺好像有模有样了,”林琪把这条记在心里,笑着道。
“还不行,”紫霜笑道:“她现在能有嬷嬷半成水准都算好,离出师还远着呢。”
林琪浅笑,又随便聊了几句,等紫霜出去,便上床安歇。
说是安歇,可知道那样消息的她又怎么睡得着。
她闭着眼,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未免明早起来有黑眼圈,她强迫自己入睡,不知多久,终于陷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幼时和她和哥哥嬉戏玩耍的情景悄然浮现,可每当她玩得极开心时,便会觉得背后有人阴森的盯着,转过头便是沉默又面目模糊的吴毅,身后则是狰狞阴笑着的吴小四和紫霜。
林琪轻呀一声,霍然惊醒。
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环境陌生。
她又片刻的怔忪,很快反应过来。
“姑娘,怎么了,”雪姣从隔间的榻上起来,托着灯烛过来。
“没事,”林琪扯过枕头垫在身后,示意她把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让她把榻几上的书拿来,便让她去歇着。
雪姣哪里放心,把床帐撩开半边,让光线更明亮些。
她坐在床中间略微靠后位置的脚踏上道:“姑娘,前两天,李甲跟我说,寻好了给紫霜陪嫁的院子。”
“他倒是快,”林琪笑道:“在哪儿?”
“在马行街后面几条巷子里,离繁楼不远。”
“多少钱?”
“这我没问,”雪姣道:“反正他说不贵,他手里的钱就够。只是院子都有些旧了,问是不是要重新修葺。”
“修,全部翻新,”林琪道:“那可是丹霞的新房,你难道让她住破房子?”
雪姣呵呵笑,林琪道:“按说她和嬷嬷如今都是良民,不该还在院子里。可那边大院人太多,丹霞现在的身份不好,也不适合住过去。单住,她一个人又不安全,而且我还想在伯府帮她发嫁,这样也能更体面一些。”
“小的替丹霞谢姑娘了,”雪姣起身施礼。
她和丹霞一块长大,除了没有血缘,真是比亲近姐妹还亲。
林琪笑道:“你也别急着替她谢,你也快了。”
雪姣脸一红,嗔道:“我不嫁。”
林琪道:“丹霞当时也那么说,可我瞧她定亲还挺高兴。”
“我是说真的,”雪姣红晕还在,表情却很认真。
“我一早就打算好了,以后帮姑娘管家,你要是不愿意我自梳,就把我许给能干的管事,我和他一块给你管家。”
林琪搁了书,往上坐了坐,正色道:“你可想好了?”
林琪早前打算在韩远之信得过的手底下挑个能干厚道,家境简单的兵士,她许下的嫁妆不低,再有韩远之这层关系,以后能过得安逸富足。
再有,王正琨以后也是要走武道的,他又是有功名的,前程可期。
有他和丹霞,就等于上了个保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要雪姣自己看上才行。
雪姣点头,道:“早前丹霞和王正琨才有那意思时,我就打算好了,老太太当初就是打算让我们跟着姑娘陪嫁去夫家的。以后嬷嬷和丹霞都不能跟在你身边,我要是也走了,你跟前就没有贴心人了。”
“我不嫁。”
“好雪娇,”林琪眼眶一热,她展臂略带撒娇的抱住雪姣。
“姑娘,”雪姣身体有些僵硬。
她不像丹霞,从幼时起就好像大姐姐似的哄林琪,她性子跳脱,大多是做为玩伴陪着的。
这等待遇,还是她第一次体验。
林琪极快的眨眨眼,收回泪意,才重新靠回床头。
“自梳的事就不用想了,”林琪道:“你的想法我会考虑,但你以后的日子是要自己过,不论嫁谁,首要的就是要合你心意。”
林琪笑道:“这事别人做不了主。”
雪姣眨巴下眼。
心说怎么做不了。
顾家、韩家,哪个不是主子随便找个人家就许了呀。
林琪笑着搁了书,道:“时候还在,我再睡会儿,你也去睡吧。”
她扯开被子,重新钻进去。
雪姣便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