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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直接带开话题。
顾清菲情绪有些低落,“我早前没来得及跟你说,离家前我曾写了封信,交代追云等我走远了就交给阿娘,阿娘那边我不担心,我只怕阿娘生气追云帮我,想法折腾她。”
林琪闻言瞪她道:“既然害怕,怎么走时不把她一并带着。”
“我也想啊,”顾清菲道:“追云不肯,她怕屋里没人,被人看破,执意留下来帮我拖延时辰。”
说这话,她眼圈发红,“这些天我一直提心吊胆,你又不来,我就是想要讨个主意都没法。”
一旁的巧月想到陈氏手段,轻叹一声,黯淡的垂下眼帘。
林琪摇头,追云跟巧月都是打小跟着顾清菲的,感情自然深厚。
“这样吧,我给外婆去封信,托曹嬷嬷帮着看顾一下。只是过了这些天,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顾清菲猛地扑过来道:“我在信上说了,不许阿娘打追云,不然我以后就不回去了。”
林琪无语。
她人都在几百里之外,便是威胁又能怎么样?
等等,既然她都相信追云不会受皮肉之苦,那还担心个什么劲?
林琪斜眼,清透明亮的大眼道出疑问。
顾清菲讪讪笑了两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宅子里的伎俩,皮肉之苦有时候都是轻的,我是怕阿娘用别的法子折腾她。”
林琪翻了个白眼。
她还真挺了解陈氏的。
“好,我知道了,回去了我就写。”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顾清菲笑眯眯的巴过来,拉着林琪的胳膊撒娇。
林琪怕她把身上的道袍弄皱,忙抽了胳膊道:“就这一次啊,下次我可不帮你扫尾。”
“知道知道,”顾清菲重又现出欢颜,“崔十一前两天来了,要请我去城外赏花,你要不要一道过去?”
“都有谁?”林琪问。
“说是几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娘子,我没细问。”
林琪点头,大抵都是文臣家的,与她想要探察的应该没有关系,不过京城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过去探听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到时看看吧,有空便一块去。”
顾清菲连连点头,有林琪跟着,她去花会也就安心了。
又说了会儿话,林琪便回了道观。
才一进门,就见慧明来找。
“你可回来了,师父和官家正在论道,你赶紧过去。”
林琪点头,急忙忙赶去内殿后面的净室。
云阳子和皇帝讨论正激烈,她尽量轻声的打篆点香,而后退了出去。
将近正午,来喜见皇帝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让尚食局把饭送来这边。
捎带的,林琪和几位师兄也品尝了一把御膳的滋味。
林琪吃惯了黄嬷嬷的手艺,吃这个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倒是明清通达四个平常都是吃大锅饭,难得吃这么精细,待到撤桌,四人全都抱着肚子猛灌消食茶。
将近申末,皇帝脸带红光,精神矍铄的离开。
林琪过来辞行,就见云阳子正揉着后腰,一脸苦色的起来。
林琪狐疑的打量他半晌没有言语。
“你还敢来,”云阳子咬牙道:“今天的香里放了什么东西,弄得官家差点要跟我秉烛夜谈。”
“没放什么,”林琪眨眨眼,装无辜。
她是参考了云阳子成丸的丹方,重新调整配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看来她研究的方向果然没错。
林琪有点沾沾自喜,没等裂开嘴,就被眼前一张突然放大的老脸吓了一跳。
云阳子脸色发青,虎视眈眈的道:“赶快给我弄回来,明天要再这样,我就让你陪着一起打坐。”
云阳子性子随意,不喜拘束,但他惯在皇帝面前装十三,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高人形象,他都是卯足了劲的端着。
违背本性的作为,自然更加累人。
但好在皇帝年纪大了,又有朝事牵绊,刨除打坐冥想的功夫,论道的时间大抵不长,倒也还能应付。
可是今天皇帝也不知怎么,精神异常亢奋,要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他没准真能留下来夜谈。
“好,”面对云阳子的威胁,林琪讪笑道:“我这就回去调整。”
云阳子瞪着她,没有言语。
林琪就当他默认,一溜烟的跑了,顺带顺了几盒香料回去。
回到府里,林琪一头扎进香房,看了圈没找到雪姣,就拎了力气大的止儿来做苦力。
香房里,林琪和止儿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雪姣从外面一路疾奔进来,问明林琪所在,就一头冲了进来。
止儿正捧着精心磨好的香粉,等林琪一点点调和,骤然大开的门扉带出一缕清风。
研得极细的粉末随风轻飘,扑了止儿一头一脸。
林琪忙捂着香粉匣子,转过头就见雪姣哭得一脸泪痕。
林琪一惊,忙道:“你怎么了?”
“姑娘,”雪姣哽咽着哭道:“少爷他,少爷他还活着。”
第五百章 真是他
“你说谁?”
林琪有些迷糊,不明白雪姣说得什么。
“大少爷,是大少爷,”雪姣一字一顿的道:“大少爷还活着。”
林琪脊骨一酸,几乎无法握住小小的银质调羹。
她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紧抓着雪姣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大少爷还活着,”雪姣呜呜的哭,脸上却是灿烂的笑。
“这怎么可能,”林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当年她可是亲眼看到阿爹和哥哥的尸身的,虽然后续的事情她没参与,但阿娘总不会错认夫君和自己的孩儿。
“是真的,”雪姣道:“孟大叔去找徐家那些人,无意间发现的,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林琪呆呆的说着,眼底快速聚集泪花,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人也摇摇欲坠。
“姑娘,”止儿上前扶住林琪。
林琪却紧抓着雪姣道:“他人呢,在哪儿?”
雪姣道:“在府外边,只是……”
她吭哧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琪已经没有心思再听,她拨开止儿的手,迈开步子就往外跑,止儿慌忙跟上。
雪姣也要去追,却见顾氏正从楼上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
顾氏奇怪的问。
雪姣扯了扯嘴角,道:“是道观来人,真人找她有急事。”
顾氏并没有怀疑,还薄嗔道:“这孩子,就算着急也要当心啊。”
她道:“外面天都黑了,你跟过去看着,别让她摔了。”
雪姣忙应了声,一溜烟的跑出去。
林琪沿着竹林的路径一路往前,往日里走惯了的距路程,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她索性提着裙摆,用她所能用的最大步子,努力再努力的奔跑。
薄薄的绣鞋不时磕碰在不太平整的路面,两个大脚趾传来一点刺痛。
她望着前面的门口,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穿过垂挂着含苞花朵的二门,奔跑在寂静的夹道里。
远处便是通往外面的角门,三丈,两丈,一丈,很快她站在了门边上。
看着停在门边的骡车,她紧攥着袖子,觉得脚下的步子有千斤重。
她很想立刻跑过去,扯着他的袖子,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肯露面,不肯来寻她和阿娘。
为什么让她们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为什么让她们在无尽的深渊里艰难挣扎?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可又不敢靠近。
她很怕是孟大叔和雪姣搞错了,怕她才升起来的那一点点企盼落空,怕还依然只有她一个林家独苗。
骡马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踢踏着步子慢行。
林琪轻呀了一声,不自觉的迈步,身体却在同一瞬间往下一跌。
一直紧跟着的止儿忙扶住她,并帮她迈过门槛。
车厢里听到动静,帘子撩了一下,又立刻落下。
孟大叔从里面出来,大阔步的过来,脸上有着清楚的喜悦。
“姑娘,大少爷在车里,你上去看看他。”
“你确定是我哥,”林琪嘴唇颤抖,双拳紧紧攥着,努力克制着。
但显然她不太成功,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她略微有些尖的下颌,滴滴落下。
孟大叔点头,眼里有着淡淡的怜惜,“真的是他,只是你见了可别惊讶,大少爷如今有些不妥。”
林琪用力抹了抹眼睛,微微点头。
不论怎样,只要人活着就好。
孟大叔侧过身,扶她上了车。
轻薄的暗青色绸布被人从里面撩开,温暖的壁灯将里面照得温暖明亮。
林琪静静的盯着安坐车内的少年,泪如滂沱大雨,倾盆而下,许久她喃喃的喊了声“哥。”
少年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两眼清澈的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林琪,抬手递来一块帕子,并示意她进来。
林琪老实的坐在他侧面,哽咽着抽涕着,待到激动的情绪略微转缓,她渐渐发现不对。
她心里立刻咯噔一下,防备让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人不是林珵。
她几乎是审慎打量着少年,额角略微靠近鬓发之处有一点疤痕,那是她小时爬树,他来接她,却被她手里抓着的树枝划伤。
她抓住少年的手,一下子捋到手肘之上,那里有块疤痕,是她为了吓唬他,跳到很浅的水塘里,他为了捞自己,被碎石划伤,他怕她因此受罚,便偷偷瞒了,结果没处理好,留下伤疤。
这两件事只有他和他贴身的书童知道,外人想要冒充,也不可能弄得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的亲哥哥,林珵。
看着一脸陌生的林珵,林琪一时怔住,不知道该扑在他怀里哭,还是该揪着他领子痛骂。
孟大叔这会儿也上了车,看林琪这样,他叹了口气,道:“大少爷脑袋受了重创,听救他的人家说,捞起他时浑身是血,脑袋上有个碗大的伤口,好悬就没救过来。”
“怎么会?”
林琪伸出有些发抖的手,想要去摸他的头。
林珵歪头想要躲过,但在她泪眼之下,还是硬生生忍住。
林琪小心的把手伸进他乌黑的发丝里,果然摸到一片凹凸不平。
她小嘴一瘪,泪珠又开始不断流的往下淌。
少年轻叹一声,摸了摸袖管,竟然又拿出块帕子。
林琪揪着帕子,更加确认这就是自己的亲哥。
哥哥有这个习惯也是因为她。
阿爹立志要把她打造成谈吐文雅,举止端庄的淑女,奈何她小时顽劣,总是喜欢在花间树丛玩闹,玩成泥猴花猫已是常态,未免被林父责罚,他便多备几块帕子帮她随时清理。
忆及往昔,林琪再也忍受不住,扯了他的袖子,呜呜的哭。
少年略微一僵,但但这靠在自己肩膀那小小的一团,心里奇异的泛起阵阵心疼和不忍,他不由伸了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
孟大叔才道:“少爷这种情况实在特殊,且他的身份也不太适合住这儿,听雪姣说你在京里也置办了宅院,不如先把少爷安顿在那儿,你看可好?”
林琪点头,正好两位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