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忙命吴小四备车,前往周府。
不管胖掌柜怎么说,林琪都想亲自问问韩远之,到底怎么回事。
周夫人听说林琪来访,只沉默了下,便让人带她去见周七娘。
周七娘此时尚不知韩家发生了变故,听闻林琪过来,还很开心的拉着她去茶室,拿出她中秋时才刚得来的茶团。
“这是小密云茶团,你瞧瞧,这成色,这挂霜,和你送我的那两团,几乎相差无几。”
林琪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讨论这些,她扫了一眼,道了声不错,便低声道:“七娘,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拜托你的。”
周七娘听她声音不对,皱眉细看。
这才发现林琪的起色不是很好,眼底隐约带着抹青痕。
周七娘发下茶盒,拉着她的手,去了里间道:“你我是朋友,有什么事直说便好,求来求去的反倒生分了。”
林琪弯了嘴角。
之前她便觉得周七娘不是那等趋利避害之人,如今亲耳听到,她更觉自己当初想得没错。
林琪浅笑着道了声是,把想要去牢里看一看韩远之的事情说了。
周七娘听说韩远之下狱,有些惊讶。
不过她不是喜欢往人痛处上戳的人,也没多问,直接叫了跟前伺候的丫鬟翠儿,道:“你带着林娘子去趟牢里。”
翠儿答应得脆生生的,看了林琪今天手上身上俱都没带什么首饰,就连衣裳的料子也都是素净得紧,便笑着道:“林娘子请随小人来。”
林琪跟周七娘点了点头,跟翠儿出了周家,转过夹道游廊和一些官舍,来到一处偏僻的地界。
翠儿先去了里面打了招呼,而后领着林琪,随着手拿一长串钥匙的衙役,穿过一排排架着粗粗栏杆的漏风茅草土坯房,走至最里面那间。
衙役打开挂在上面的大锁,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道:“有人来看你了。”
木门磕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墙上的碎土和屋顶的茅草簌簌直落。
韩远之一身单薄的里衣坐在屋角,看到林琪,他笑了下,道:“你怎么来了?”
林琪看了他淡然自若的模样,就知道胖掌柜说得没错,但同时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恶气。
明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之前竟半点口风不透,他也不想想家里还有妇孺幼儿,听闻他出事,怎会不发慌着急!
亏得他还说什么是一家人。
一家人有像他这样藏着掖着的吗?
她冷下脸,跟翠儿道:“我想跟韩大人说几句话,劳烦你帮我瞧着些。”
过来时,为了不引人注意,林琪并没有带着雪姣等人,此时想要单独跟韩远之说话,就只能麻烦翠儿。
翠儿点头,示意衙役跟自己走远一些。
林琪静等了片刻,才提步进了里面。
立在距离韩远之两步的位置,她平视与自己几乎同等高度的韩远之道:“韩大人好悠闲,若不是确信这里的牢房,我都要以为这是大人的别样雅趣了。”
韩远之挑眉。
瞧瞧,一不高兴,立马从遐叔变成韩大人了。
“让你们担心是我不是。不过这事还关系到其他,我不好跟你们说得太多,”韩远之半道歉,半解释道。
林琪一听更是生气,到了这会儿他竟然还不跟说。
她也是有小脾气的,他不愿意说,她还不愿意听了呢。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
林琪这次过来,本是打算问问税粮一事,不过现在她也不打算问了。
“琪姐儿,”眼见林琪要走,韩远之忙喊住她。
“你阿娘性子弱,家里边你多帮着支应些。若是外面的事,你就去找崔硒,他会帮着去弄。”
林琪点头,深望了他一眼,道:“你也多保重。”
韩远之点头,道:“放心,没事的。”
大门重被衙役锁上。
出了那里,林琪不着痕迹的塞个衙役个荷包,道:“眼见着天就要凉了,我想送些棉被褥子,不知道能不能行。”
衙役袖口一沉,压得他胳膊都往下顿了顿。
心知这份礼不轻,他顿时笑开了眉眼。
“行,怎么不行,”他道:“我们也能帮着去买,不过坊市做得总没家里做得暖和合心,小娘子也不必亲自过来,打发人送来便是。”
林琪含笑道谢,又闻弦知雅意的递了个荷包,请他多多关照,若是韩远之想吃用什么,劳烦他跑腿。
衙役捏了捏荷包,里面轻飘飘的,显然不是铜板。
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翠儿睨了他一眼,待到林琪走了,才冷哼道:“你们也莫要过分,姑娘与她是至交好友,该怎么做,心里有点数。”
衙役忙赔笑着说不敢,待到翠儿走远,他掏出袖口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铜板,足有半贯之多。
衙役喜滋滋的塞入怀里藏好,暗道林琪上道,又乐呵呵的捏着装着交子的荷包回去里面差房,跟牢头交差去了。
差不多傍晚时,洛夫人接到韩远之被关押,择日押解入京的消息。
她浑身一个激灵,脱口道:“原来她一早就知道,难怪她不让我跟顾家结亲。”
阮嬷嬷点头,心说到底是堂姐妹,便是感情不睦了,也还是会照顾一二。
洛夫人想了想,又有些憋气。
“她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跟我玩弄玄虚,这是想要试探我是否听话吗?”
阮嬷嬷抿了嘴,将夹棉外衫披在她肩头。
洛夫人觉得有些重,也不喜那颜色,道:“白花花的难看死了,给我拿那间鸭青绿的来。”
阮嬷嬷道:“那件下摆绣了西番莲,老爷见着了怕是不好。”
洛夫人冷哼,“他不是在他老娘屋里睹物思人,就是躲去那死鬼住的院子,我这里他等闲才不肯来。”
她取出橱柜里的匣子,将里面的玉环拿出来道:“派个人给顾家送去,免得她们不开眼的,巴巴来要。”
阮嬷嬷接了玉环,扭身取出。
洛夫人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褙子,甩手扔到榻旁的屏风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巡查使
翌日,陈氏就收到那枚玉环,当得知洛家只派个跑腿的小厮送来,她气得浑身发抖。
裘嬷嬷为她倒了杯枣茶,温声劝道:“不管如何,姑娘的亲事总算了结了。洛夫人行事如此没有章法,早晚有她吃苦头的时候。”
陈氏用力的捏着玉环,恨不能捏成粉末。
裘嬷嬷怕她伤了手,忙把玉环拿到一边,道:“这事要不要跟老爷说一下。”
陈氏冷笑,“自然要的,我要让他知道知道,他连连称好的人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她转去书案边,提笔写了信,交给裘嬷嬷,便去小跨院,把玉环要回来的事跟顾清菲交代了下。
顾清菲十分高兴,憋闷许久的心情,忽的一下子开朗了,就连胃口都好了许多。
她命巧月端来甜羹,准备加顿宵夜。
巧月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拒绝,趁陈氏不注意,指了她圆润的腰身和迟迟不消的婴儿肥脸,那意思是她少吃点。
陈氏笑呵呵的看着女儿与巧月讨价还价,就连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又过几日,孙唐安准备回程,就韩远之的问题,跟周大人商讨。
依孙唐安的意思,是把韩远之直接带走,周大人则是建议把他收押在此,等朝廷的公文下来,或审讯或押送入京。
孙唐安没想到总是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周大人竟然有不同意见,一时间有些难住了。
此次过来,他是打了个时间差的。
朝堂因为税粮一事正在互相扯皮,他本就是管着这里的,三皇子的意思是,先把人扣下,若能得了他们想要的,自然是好,若不能……
前往京都的路那般长,畏罪潜逃,不慎落水而亡的也不是没有。
到时人死又没有对证,罪名什么的,还不是任由他们编排。
孙唐安知道韩远之不过是个伯府不受宠的庶长子,妻室家族也单薄得很。
便是弄死了他,问题也不会太大。
但这般行事的前提是,不能让人察觉不对。
孙唐安皱着眉头,盯着一脸老实的周大人。
他这是想变相袒护韩远之吗?
周大人面色不变,心里却在苦笑。
他倒是不想得罪孙唐安,可这些天,不论周夫人还是他那宝贝女儿,都明里暗里的向他施压。
再说如今朝堂并没有明确旨意,韩远之现在还是通判,将他收监已经是极限,若要任由他被人带走,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自己怕也逃脱不了干系。
周大人心思定下,便做出呆呆憨厚的模样,不论孙唐安如何,他就是不肯松口。
孙唐安心里焦躁,却又无处宣泄。
正巧瞧见门外有衙役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什么事?”孙唐安怒声一喝,把衙役等做出气筒。
衙役被喝得下了一跳,缩着脖子,陪着小心的进来,“大人,外面有人传话,说京都来的巡查使到了。”
“什么,人在哪儿?”周大人赶忙起身,走两步,才想起来还有个上官,赶忙恭请孙唐安先行。
孙唐安呆愣了片刻,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急忙往外走时,他问那衙役,“没说来人是谁?”
衙役对他还尚有余悸,摇头之后,便缩去后边,心说那人气派可大呢,他哪够资格上前去问。
孙唐安心里惴惴。
之前三皇子答应会帮他多拖延些时日,如今才不过五日,怎地便有人来了?
这般算来,在三皇子答应之时,京都便已经决定了来这里的人选了。
孙唐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下意识的拖延。
周大人紧随着孙唐安身后,眼见孙唐安越走越慢,他心里着急,又不敢越过去,只能亦步亦趋。
好在府衙前堂不大,出了正堂,不远便是大门口,周大人捱到大门口,便伸头往外看。
这一看,唬得他一愣,再顾不得礼数,急忙忙奔过去请安。
“江宁知州周瑾见过大殿下。”
大皇子坐在马上,随意点头,算是招呼,而后往周围扫了一圈道:“韩大人呢,怎么不见他人?”
周大人动了动嘴角,想要回禀。
只是不待回话,就被孙唐安行礼请安的声音打断。
大皇子听了他自报家门,想起他呈上来的奏本,还批过几本,右仆射徐大人还曾夸奖过他。
想着这位好歹也是入了徐大人的一方大员,便下马,亲手将他扶起。
又和颜悦色的与他寒暄,得知孙唐安是来巡查的,他笑了笑,道:“孙大人勤勉,我在京都,便是时常听到程翁徐翁说大人勤勉清廉呢。”
孙唐安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道:“两位大人抬举了,孙某食君之禄,自然要行忠君之事,当不得两位老大人如此赞誉。”
大皇子爽朗一笑,倒也没再说,重又旧话重提,问起了韩远之。
周大人见大皇子这般关心韩远之,心砰砰跳了两跳。
心说真让他猜对了,韩远之定是一早投靠过去,而今大皇子来替他撑腰了。
他忙将事情原委说出,并请示道:“可要下官将人请来?”
大皇子听说韩远之被孙唐安扣下,一双浓密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