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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噘着嘴,嘀咕道:“什么比不比下去的,过日子又不是比谁富。要是有钱就能过得好,那每个女儿出嫁都得卷着家里所有的银钱出门了?”
再说,她又没准备真和韩远之怎么样,不过是临时凑作堆而已。
那些妯娌什么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顾老夫人气得用力一点她脑门。
“你是傻了吗?人家头上带着漂亮的珠翠,你脑袋上插稻草,被人笑话,你难道也开心?”
顾氏很委屈,“我妆匣里的首饰就是戴一辈子也尽够了,怎么会插草?”
顾老夫人盯着好似缺了根筋似的女儿。
“那你就戴着老花样一直到老吧,我给的东西,你都留着给琪姐儿好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人家女儿出嫁,都是恨不能多带点嫁妆走,这位可好,一点都不要,就准备空着两爪搬过去。
顾老夫人真是跟她多说一句都累,直接摆手道:“行了,赶紧消失,这些个事也不用你管,你就老老实实的把喜服绣好就行。”
想了想,她又交代:“韩大人的衣裳你也多上点心,还有韩少爷的。”
顾氏撇嘴,怎么还要带上别人,她连自己的都不太想绣呢。
曹嬷嬷送了顾氏出去,回来道:“我瞧着大娘子好像跟韩大人很熟呢。”
顾老夫人有气没力的道:“也幸亏这样,不然谁能容了她这性子?以后可算有人去替她操心了。”
曹嬷嬷笑道:“我看韩大人这心可是操得十分情愿呢。”
她这话才一说完,顾老夫人便笑了起来,显然也是想到了年前那会儿,他巴巴跑来给慧娘撑腰的情景。
一想到女儿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她又重新干劲十足。
重新翻开嫁妆单子,她斟酌着道:“慧娘那些首饰都太素了,得再添一套红宝石头面才行,”顿了顿,又道:“再加一顶一年景的花冠吧。”
“让徐大去把银楼掌柜叫来,我要亲自交代。”
曹嬷嬷笑着道好,扭身出去。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严姨娘来到书房。
顾博文正对着窗边才刚绽开娇艳鹅黄的迎春花,挥毫作画。
严姨娘规矩的立在门外,一直到顾博文将画作大抵完成,命虎子进来调和石黄时,她才示意虎子通传。
片刻,她便听到顾博文叫她进去。
她正了正领抹,步履娉婷的走了进去。
顾博文朝她招手,命她过来赏看。
严姨娘浅笑着走到他身边,歪了头细细的看。
洁白的绢布上,树丫轻盈的向上延展,朵朵小花颤颤的抖开花瓣,努力与阳光共舞,一旁的游廊尚有几点残雪,与那花朵形成鲜明的季节反差。
她笑着点头,纤白的指尖点着花树下的一点道:“老爷这里可是少画了。”
顾博文挑眉,“少了什么?”
严姨娘笑道:“适才刮过一阵风,那花可是落下了几朵呢。”
她抬眼,顺着被拆卸一半的槅扇往外看,却只看到花树的上半部,便道:“老爷只顾着专注作画,大约没注意这点吧。”
顾博文呵呵笑道:“这么些年了,你的观察依旧那般敏锐。”
他提了笔,轻轻浅浅的在下边勾画两笔,而后道:“这画由你着色。”
严姨娘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几乎同时回忆起当初那段齐眉并肩的温馨,严姨娘目光盈盈,一汪水波轻轻荡漾。
顾博文心思微动,拿起盛着石黄的小碟,道:“我来帮你调色。”
严姨娘轻轻的‘嗯’了声,目光在笔山上睃了圈,拿起最为细,也最为小的鸡毫笔。
顾博文轻挑眉头,仔细的将调好的颜料放在她旁边。
严姨娘手法轻盈,笔尖在鹅黄色的水面轻轻一点,落与绢布时,柔软的笔尖略微一转。
一朵圆润饱满的花瓣便呈现出来。
顾博文轻咦一声,又很快噤声,接着去调用来描画树干的赭色。
一刻钟之后,一幅色彩饱满,笔力苍劲的迎春花树便完成了。
顾博文将画用纸镇压好,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捋着胡须道:“我记得你从前润色是用羊毫的。”
严姨娘掩嘴一笑,眼尾微挑,飞出一弯明媚的眼波。
“老爷说得那是什么时候了,这些年妾身可没少画花样子,若再不进步一些,岂不辜负老爷当初的心血了。”
顾博文失笑,合着他的一番教导全都用在这上头了。
“老爷莫要笑,妾室便是如此教菱姐儿的,如今她的花样子画得可像模像样呢。”
顾博文无奈摇头。
好吧,不管是用什么方式,总算画技没有荒废,还连带的教授了女儿,这也算是安慰。
严姨娘侧身将银瓶斟满了水,放在搁在屋角的碳炉上,转身去一旁的柜子上去茶盒。
半刻钟之后,一盏冒着氤氲热气的茶便递到了顾博文手边。
顾博文拿起来抿了一口,轻吐了口气。
自打素馨搬去福寿堂,他已经好久没喝到这样味道浓郁,又细滑润口的茶了。
他又喝两口,才放下茶盏道:“你今天来有事?”
严姨娘点头,把放在袖袋里的纸递了过去。
顾博文看了两眼,拧起眉头。
“这事何意?”
严姨娘浅浅一笑,道:“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花用,这些东西放在身边也是累赘,不如一并放到菱姐儿的陪嫁里,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顾博文提笔,勾勾画画几笔道:“你要表心意,这几样就够了。”
他道:“家具那些物什你不用急,大嫂一直在帮小妹张罗这些,我请她一并办了,压箱银子阿娘那边还会给,我也会再添,你的那些就留着吧。”
“老爷,”严姨娘眼圈微红,她没想到看似什么事也不管的顾博文竟然一早就把事情办好了。
顾博文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好了,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严姨娘轻眨了下眼睛,忽的笑了,她盈盈一拜,道:“老爷,那妾身告退了。”
顾博文摆摆手,垂下眼喝茶。
严姨娘心知不能逗得太过,即便心里想要捏一捏他,面上还要保持矜持而又淡定的姿态,仪态万千的出门。
第三百三十五章 行笄礼
二月底,袁老夫人与陆家老夫人一同拜访顾家。
顾老夫人急忙倒履相迎。
将两人请到上座,顾老夫人便命人奉茶。
几番寒暄之后,袁老夫人拿出帖子,道:“这是我请崇真观观主和大福寺主持选的吉日,老夫人不妨参考一下。”
顾老夫人打开两个帖子,将两张都同时选定的日子重点看了看,道:“五、六月份这两个日子有些太急,不如定在中秋之后。”
她道:“八月十八,两位以为如何?”
陆老夫人是被袁老夫人请来做撑场的,自然无所谓。
袁老夫人却觉得日子有些太长了,韩府如今连个女主人都没有,韩远之一个大男人怎能带好娃,便道:“我倒觉得五月不错,天气也好。新嫁娘那身衣裳瞧着华贵,可要穿到身上的,当真厚重得能热个好歹。八月里暑热还没褪,若是折腾一天,可是要脱一层皮呢。”
顾老夫人沉吟不语。
她自然是心疼顾氏的,可若是五月出嫁,床帐锦被那些倒还好说,家具等物怕是置办不齐全了。
袁老夫人明白她的顾虑,便道:“老姐姐,你我一见如故,我便不跟你见外了。”
她道:“韩大人如今在外就任,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调任了。若是调回京都,或是去那千百里外,那些笨重的家具又能带过去多少?”
“倒不如送些实用轻便的,他们也都能跟船带着,便是以后,也是个念想。”
顾老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大胤朝嫁女从来都是富嫁,何况慧娘以后的妯娌不是出身侯府就是伯府的,便是为了慧娘以后的日子,她也不能有一丝马虎。
不过袁老夫人的意见也不能不考虑。
她斟酌了片刻,道:“那就六月吧,六月初六。”
袁老夫人眉头微动,还想要说。
她对面的陆老夫人摇了摇头。
袁老夫人也只好应下。
一番闲谈之后,袁老夫人邀请顾老夫人过些日子赏花,之后便与陆老夫人走了。
送走两人,顾老夫人急忙让素云去请陈氏和姜氏过来,将婚期给两人交代,命两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办好。
这话一出,陈氏就觉得头晕,姜氏也有些为难。
这些天陈氏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一边是小姑的嫁妆,另一边是隔房侄女的嫁妆,虽然同是嫁妆,可因为档次不同,陈氏便需得将高中低档的一应锦缎罗绢毡绒看了个遍,才能定下。
至于姜氏那边,她自己倒是不用太忙,可她那几间铺子里的师父俱都被她提了起来。
一般人加班加点的干,先把数量最多的马桶、春凳、子孙桶这些物件赶制出来,那些经验老道的老师傅则要绞尽脑汁的设计花样,务求将大些的物什设计得别致漂亮又寓意吉祥。
到现在,姜氏拍板的只有床前橱、八仙桌和圈椅,至于床、床前橱、画桌、琴桌、棋案、梳妆台、衣架、高低桌几等物,俱都还没有着落。
顾老夫人也知道这事实在有些急,可事情已经赶到这儿了,她也是没有法子。
好在她库房里存货不少,首饰和香料凑一凑还是足够的,木料虽然勉强,但只要肯花钱,也不是买不到,至于布匹,她的那些花色有些暗沉,好在琪姐儿库房里还有不少,有些甚至堪比贡品,若是急用也能抓来用用。
只是家具需要一点点精雕细刻,床帐、床围、帷幔、毡帘,甚至绢帕、棉巾等等,这些细碎的东西,都要绣上喜庆的图案,还有绑在吉物上的银坠子,也都要镂上精美的花纹,而这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陈氏心里默算了会儿,觉得要是把自己绣坊里的绣娘们都聚集起来,努力一把,三个月差不多也能成。
她点头道:“阿娘放心,我定会在五月底之前把东西准备齐全。”
姜氏紧抿了下嘴,大嫂应了,她肯定不能拖后腿,看来也只能从娘家借人了。
“我也能做到。”
姜氏声音轻且柔,但说得也很干脆。
顾老夫人欣慰点头,觉得这两个儿媳都不错,大儿媳妇不用说,以后当家做主,这样那样的难事多了,这次就当个磨练,三儿媳却是从来都闷不吭声的,这次竟然也没有二话的应下,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第二天,陈氏和姜氏各显自己的本事,一个命管事将绣娘全部聚集,严令无比把活做完,以绣功和绣幅论工钱,且工钱翻倍。
姜氏则是直接派人乘快船回娘家,请阿娘帮忙。
转眼到了三月初三,顾清菲将要行笄礼的日子。
年前陈氏一早便请了崔三夫人和周夫人,作为顾清菲笄礼上的赞礼和正宾,而今一大清早,崔三夫人便带着崔十一娘过来。
陈氏忙赶到二门口将两人接进来。
几月不见,崔十一娘明显抽条了,个子照比从前高了起码一个指头。
没过半盏茶的工夫,周夫人和周七娘也到了,同行的还有洛夫人以及刚好与她们在门口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