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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真的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如今也只有加倍实施在苏氏身上,才能稍减他的愧疚。
林琪抬眼一看,就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出心里的想法,暗道不好,二舅这是要休妻了。
“二舅坐下说话吧,”她略微浅淡的笑了笑,想把重心移到身后,不想才要动作,就感觉后背一疼。
小夜感觉到她身体绷紧,知道定是拉扯到伤口,忙揽住她身形。
顾博文见她动一下都十分困难,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窝成一团,不由红了眼睛。
林琪知道自身情况,便是这样坐着也坐不久,只好长话短说,把贼人跑了一个和顾氏被掳截过,还有自己的顾虑都说了,恳请顾博文帮着周全。
顾博文一听这话,就明白林琪已经知道是苏氏下得手,请自己来,是担心顾氏再次受到伤害,让自己去封口的。
他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立刻表示便是豁去性命也一定把事情办妥,就是之前打定的主意也是转了几转,又缓缓平复下去。
林琪笑了笑,她要他性命作甚,要也是要苏氏的,要苏家上上下下的命来填补,不过能让二舅愧疚一些也好,起码对苏氏不是什么好事。
崔硒站在门口,听着里面说话声音歇了,便走了进来。
林琪就请崔硒帮忙带顾博文去探望顾氏。
顾博文叮嘱林琪快去歇着,便跟崔硒出了门。
走在空旷安静的路面上,崔硒眯着眼,问顾博文,“不知二老爷打算如何处置苏氏?”
顾博文抿了抿嘴。
送回苏家是不可能的,这件事里面就有苏家的影子,苏氏要是回去了,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说不定反倒惹得他们大肆散播谣言,倒不如把苏氏留下,有她在,苏家总会想到这里还有个带着苏家血统的外孙女,反倒还会为顾家的名声着想一二。
只是苏氏不能在落桐院舒服的呆着了,要安置在哪儿,这是个问题。
崔硒见顾博文没有言语,不由讥讽的咧了下嘴。
顾博文在江南这一片都极有名气,大家都盛赞他学识渊博,诗文书画皆精,乃当世大文豪之一。
可在他看来,一个连自己妻室都搞不定,任人蒙蔽着伤害亲人的人,就是个废物。
不过他好歹是琪姐儿的亲人,他也就姑且忍一忍。
顾博文不能决断,那他就帮上一把,如果再不肯,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听闻贵府西北角清幽雅致,十分合适清修。”
顾博文有些惊讶崔硒竟然这么熟悉顾家。
崔硒一手背在身后,神情淡定的看着种在路两边的苦竹,片刻他转过头看顾博文,乌黑的眼眸幽深得比那冬日里的深潭还要冷上几分。
顾博文卡了下壳,才刚想了一半的念头竟然顿住。
顾博文看着这个略矮了他几分的少年,阳光越过细细长长的竹叶,落在他白净俊秀的脸上,有些斑驳,也显得有些明暗不定。
“二老爷,你意下如何?”
崔硒见他没有答复,便不耐烦了。
顾博文知道崔硒在林父跟前学习过一段时间,对他对自己这个态度也很是理解。
不管学习时间长短,他都是林父的弟子,知道先生妻小被人欺负,挺身维护才是正理。
他点了点头,道声好。
顾家的宅院他自小玩到大,崔硒所说的那处,是一块空地,从前父亲在时,种了一些落花生,小时候每到中秋之后,他便有清甜爽口的新鲜花生吃。
后来父亲过世,那块地也就搁置了,如今到处都是一片杂草。
他暗想着回去了要尽快张罗,最好是静悄悄的进行,不让外人看出一点端倪。
只是怎么可能不让人看出来?
要兴建一所院子,不管是采买物什还是打地基、垒墙上梁,这些都是需要人力。
顾博文从来都不沾手杂务,完全不懂该怎么做,所以他就算运转了所有的脑子,也还是不得要领。
崔硒带着他走到顾氏居住的客舍,见他拧着眉头,十分苦恼的样子,只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晚些时候,我会找些人过府,你想个合适的理由,把人安置了就好。”
顾博文闻言,顿时一松。
他拱了手道谢。
崔硒扯了下嘴角,对他这种典型士大夫的公子习气,也是服气了。
客舍的门帘轻轻一晃,一个还扎着丫髻的小丫头走了出来,瞧见两人,她屈膝见礼。
顾博文听她喊自己二老爷,便知道她是顾家的,不由笑了下,暗道他怎么从没在顾氏跟前见过这人。
崔硒等小丫头进里面回禀,才低声解释道:“她是刘栓子的小闺女,师母跟前没有人照顾,我便把她送来了。”
顾博文笑容一僵,在看小丫头就有些不自在了。
等小丫头出来请人进去时,他十分歉意的看了小丫头一眼,看得不知内情的小丫头很是莫名。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去祭拜(打赏加更)
顾氏正从榻上起身,她行动有些别扭,脚踝像是使不得力的样子。
顾博文急忙上前,拦下顾氏动作,同时紧张的盯着她脖颈边缘看。
顾氏脖颈纤细又白皙,一道手指长短的伤痕划在上面,看着格外明显。
顾博文端量一会儿,见那伤口不深,且也收了口,才松了口气。
顾氏留意到他的视线,抬手摸了摸颈子,薄软的素罗衣袖往上翻卷,莹白如玉的手腕显出几道划口。
顾博文一把抓住,细细的看过。
从手腕到手肘,深深浅浅,十分凌乱的交错了十几道,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伤的。
“慧娘,对不起,”顾博文吸了口气,说话的声音很沉,对苏氏的恼意又深了几分。
他还记得顾氏十分的怕疼,受了伤也不容易好。
小时候他带着她玩,不小心让她摔了一跤,掌心擦破了点皮,她疼得直掉眼泪,他伏低做小,百般的哄都不管用,后来答应帮她抄先生留给她的大字,外加两本描红,饶带还有父亲送给他的玉纸镇,才哄得她破涕为笑,可那伤却直到大半个月才彻底好了。
从打那次之后,他就一直特别小心,再没让她受过半点伤。
可是如今……
顾博文心一抽一抽的痛。
这还只是能看到的地方,其他的,他都不敢去想。
顾氏见顾博文脸色很差,以为他是内疚没跟着过来护着,便抽回手道:“你道什么歉?这是匪患作乱,你便是过来又能做什么。”
她抬手,示意两人坐下,便问崔硒,林琪怎么样。
崔硒说受了些伤,这会儿已经喝药歇下了,顾氏要想看,可以晚些时候过去。
顾氏盯着崔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昨晚,韩远之也跟她说过,林琪安然无恙,可她没有真的见到人,心里总是不安稳的。
只是崔硒派了人守在院子外,他不松口,她就出不去。
顾博文一直盯着顾氏,见她只是挂心林琪,对自己和苏氏没有半点怨怼和愤恨,不由诧异。
崔硒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拿起小丫鬟递来的茶盏,慢悠悠的喝。
顾博文皱了下眉,识趣的没有再说,但这么瞒着,让他很不舒服,所以闲谈几句,敲定吃过午饭便启程回去之后,他就起身,说要去安排那些战死护卫的后事。
顾氏盘算着去看林琪,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从前在福州顾博宁也是千里迢迢的过去忙里忙外的帮着,在顾氏看来,身为兄长的顾博文去做这些也是正常的。
崔硒和顾博文出了院子。
走出老远,顾博文叹了口气,才跟崔硒道谢。
崔硒面色淡淡。
不让顾氏知道,是林琪的主意,他倒是想让顾氏管管事,可林琪不同意,她怕顾氏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病情反复。
林琪现在病怏怏的,他不想惹她哭,也只好从了。
崔硒和顾博文来到偏殿,空旷的大殿被一具具棺木挤满,云阳子和道士们正在做法事。
两人郑重的拜过,出来后,崔硒道:“这些护卫的家人傍晚时候会过来,琪姐儿的意思是,见过这些人再回去。”
顾博文扭过头,光线阴暗的殿宇里那些黑沉沉的棺木肃穆沉重,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傍晚,接到家人亡故消息的亲眷急匆匆赶了过来,寂静的恍如人烟的大殿里,悲切的哭声起此彼伏。
顾博文听着这声音,感觉被什么压着脊背,那重量让他几乎不能承受。
林琪听说人都来了,执拗的要过来。
崔硒只好让人抬着软椅,送她去距离最近的一间客舍。
林琪很不满,她想要来大殿祭拜。
这一次崔硒没有由着她,坚持让她留在这里,并命阿七请人过来。
小夜扶着林琪趴卧在榻上,确认伤口没有开裂,才松了口气。
阿七把人带过来,告诫众人,林琪身负重伤,此时也不是很好。
众人明白他意思,也怕情人多了,情绪一时控制不好,让林琪病情加重,低声商量片刻,选出了两个年级最长,处事也最圆全的婆子,跟阿七进门。
林琪这会儿已经强撑着起身,小夜站在她身边,暂时充当支柱。
婆子进门倒头就拜,林琪不好动弹,只能虚抬下手,让两人快快起来。
两人起来,自报了姓名。
林琪是第一次见她们,但她根据姓氏猜出了护卫里的哪人是她们的儿子,她温言安慰两人,并说以后一定照顾好大家,家中子弟不管是想要学武或是学文,她都会帮忙,儿女出嫁娶亲她也会关照,让她们不要担心,至于害了护卫的那些人,她一定会追查,不管花多大代价,都不会让凶徒逍遥法外。
两婆子连连道谢,起身行礼时,团圆脸的悄悄抬眼,瞧见林琪脸白得跟纸似的,脖颈上还有两道深深的勒痕,那力道一看就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团圆脸的便明白昨晚的事的确凶险,就是主子也是死里逃生的。
本来认定主母不出面,只派个孩子应付的念头瞬间淡了,怨怼愤恨的情绪也下去不少。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琪的额头开始见汗,人也摇摇欲坠。
两婆子知趣的下去,小夜忙把林琪扶着躺平。
触碰到柔软的被褥,林琪轻轻吐了口气,闭上已经开始发黑的眼睛。
崔硒进来,听到林琪悠长的呼吸,便坐在一边,拿着本书继续看,小夜跟他回禀,顾氏早前过来看过,想要留下来照顾,但被她劝走了。
崔硒点头,让她去熬药,待会儿林琪醒了,喝过药就启程回去。
天色擦黑时,一行人浩荡着下了山,云阳子亲自送人上了当初崔硒与她们相遇之时的那艘高大楼船。
舱室里,林琪趴躺在榻上,顾氏小心的看她脖子上的伤,想要去碰,又有点不敢的样子。
小夜就在边上解释,说这伤看着吓人,其实不打紧,抹上药膏,过些天就好了。
顾氏便问起林琪背后的伤。
小夜之前得了林琪的叮嘱,回答顾氏时就刻意往轻了说。
好在顾氏没有坚持看伤,不然顷刻间就漏了陷。
第二百九十章 回顾家
一场大雨让河水暴涨得厉害,船在水面航行的很是顺畅,还不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