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琪顺着他手指看去,顺着侧殿边缘游廊往前不远,的确有一个小院,青砖黑外,只三间的样子,外边只有几根细细的竹子,随着风雨大幅度的摇晃着。
林琪这会儿也没有选择,她们总不好一直停留在偏殿里,便与顾氏随着小道士来到小院。
进了屋,林琪就闻到一股木料腐朽的霉味,她让人把窗子半开着通风,又让人去耳房烧些热水过来。
十月的江宁已经有些凉意,加上这会儿大雨瓢泼,更加剧那股缠人的湿冷。
雪姣手脚一向麻利,很快和芸心把茶和暖炉拿来。
林琪和顾氏两人对坐着,慢慢喝茶,将想要侵入骨子里的冷驱散。
天一点点黑了下来,明明是中午,却已如夜幕降临,雨好似没有停歇的水线,不停的淌着。
丹霞和卷翠对望一眼,极有默契的打开带来的东西,将东西两边屋子收拾出来,又把灯都点亮。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知客带着两个小道士过来道:“观主说,这雨一下,河水暴涨,行船只怕不太安全,两位若是没有急事,就请在观里歇息一晚,待到明天天气转好,再走也不迟。”
林琪笑着道谢,请知客让人去通知阜头处的船娘一家,要是可以最好可以派人下山,通知顾家一声。
她们毕竟是女客,若要在外留宿,必定要让家里人知道。。
知客明白她的顾虑,爽快的答应。
雪姣跳出来,她去。
林琪怕她一个人不稳妥,就让雨润陪着,她们两个也能做个伴。
又让王大叔叫几个稳重的护卫,陪着一块。
小道士把食盒送上,知客笑语殷殷的道:“粗茶淡饭,居士不要嫌弃。”
卷翠笑着接过,客气的道谢。
林琪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托词有些制香问题,想跟云阳子探讨。
知客沉吟了下,没有回答。
林琪侧头,看了丹霞一眼。
丹霞上前一抬手,一个荷包便滑入知客的袖内。
知客感觉到袖口的轻飘,心里暗喜,知道这荷包里定是张交子。
“真人要掐算天机,只怕此时不宜打扰,居士若有事情,便等些时候去往真人常去的炼丹房即可。”
林琪有些惊讶,她只知道云阳子会炼丹,且练得还不错,没想到他还会算命。
早知道让他算算怎么才能把苏家那一家子弄死,也省得她费劲费力的折腾。
林琪笑着顶头,知客稽首一礼,带着几人飘然走了。
漫天的大雨依旧落着,很快将地面上的脚印堙没,又顺着地上的沟壑,蜿蜒的向下流淌,逐渐的汇集到一起,流到山脚下的河里。
阜头边,船娘招呼两个女儿把绳结系紧,又收了帆布、搭板,然后和刘栓子一起,窝在小小的舱室里,仰头看着瓢泼的大雨,道:“当家的,这雨下这么大,待会儿咱们回去,不会有事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贼人来
“没事,这么大雨,浅滩那块差不多能没过船底,就是没有人力也不打紧,”刘栓子抬手抹了把脸,顺便划拉了下快要漫过门口的水流,歪头往外看,见有个木桶挡在边上,堵得水在门口。
他撑起身子往外走,船娘立马也站了起来,道:“你干什么去?”
刘栓子一把按住她,道:“我去挪挪桶,你老实在这儿呆着,看好两个丫头,别让水进舱里。”
他脱了脚上的草鞋,和身上的短褂,光着两个脚板出去。
船娘扶着门板往外探头,却被外面狂泄的暴雨给拍了回来。
她忙从边上抽出一块尺许高的木板,挡在门口,又抓过边上的棉巾,没头没脑的抹着,却总觉得擦不干净,索性扯梳篦,想要把头发打散了,重新梳。
两个小丫头懂事的过来,一个帮着那棉巾,一个帮着那梳篦,守着母亲团坐。
船娘将长长的头发拢好,灵巧的往上挽,才弄到一半,就见刘栓子疾奔着回来,脸上带着惊惧。
“快跑,来水匪了。”
他说着还往后看,朦胧的雨雾里,他隐约看到几道寒光时隐时现。
船娘浑身一个哆嗦,顾不得什么头发,急忙扯了女儿往外推。
刘栓子眼见着已经能够看到来人的身影,他‘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扯出靠着自己最近的小女儿,抡圆了胳膊,把她扔到了水里。
接着他又去扯船娘,可那寒光已挟着水雾劈到跟前,从他肩头直直的划到腰腹。
鲜血顺着那道缝隙滋滋的往外冒,与雨水混在一起,快速的浸透他麻布裤子,逐渐染红脚下的那一片水面。
刘栓子没有看自己,他只是悲哀绝望的看了船娘一眼,在妻女刺耳的尖叫声中,颓然倒地。
来人上前一步,只用两刀就终止了所有噪音。
这时他才腾出空档往船外看,那里是一片水的世界,除了雨点掉下时的涟漪,再没有其他。
来人皱了皱眉,又探身看了看,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摇摇头,觉得看错了,转身跟后面陆续过来的三人汇合,然后沿着潺潺流水的台阶,急速的往上奔去。
在经过一间小小的亭子时,几人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皮,他点了点,就找到当前的所在。
然后他的手指在正殿和侧殿图标上划了划,落在后面那片客舍上。
三人俱都点头,那人便收起兽皮,四人重新扎进雨幕。
那人似乎方向感极好,他带着另外三人越过侧殿、正殿,以及旁边那间平平无奇的炼丹房,直扑后面的客舍。
而此时,在那间炼丹房里,崔硒正一脸郑重的道:“你确定天道有变?”
云阳子摇头。
崔硒皱眉,就听云阳子慢悠悠的道:“天道虚无缥缈,它可以亘古不变,也可以无时不刻在变,我们能做的只有顺应其变而已。”
崔硒冷哼一声,忽的他脸色微变,侧头道:“阿六。”
一道黑影闪现,崔硒抬头,见是阿七,便知道刚才不是他错觉。
“怎么回事?”
他冷声问道。
“有人来了观里,来者不善。”
阿七从那些人身上闻出熟悉的血腥味道。
崔硒霍然起身,问云阳子:“师娘她们在客舍?”
云阳子点头,一般来居士多数都会安排在那里。
崔硒心生不妙,当即带着阿七冲了出去。
云阳子慢了半拍,等他走到门边,前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不通武功,去了也是帮倒忙,只能歪着脑袋,扯脖子朝那片雨幕喊:“她们每次来都是甲字号,你往那边找。”
崔硒脚下不停,但他奔去的方向已经略作调整。
阿七紧跟在后道:“阿六已经跟过去了,听动静应该是四人,以阿六的身手应付得来。”
崔硒充耳不闻,阿六身手确实不错,可那些人同样不弱,脚步轻盈,速度极快,以他的耳力,也只是略微听到一些声响,阿六短时间爆发可以,若是持久战,只怕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
他眯着眼,想在雨幕中找到一间亮灯的院子,忽然他侧耳外向一边,听了片刻,便立刻冲了过去。
雨幕中,两个身着玄衣的汉子打得十分激烈,其中一人正是阿六。
另一个方脸的陌生汉子,显然就是不速之客。
崔硒眯了眯眼,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划,人如扑食的海东青一般的扎了过去。
阿七也不甘示弱,仅落后崔硒半步。
两道拳风挟裹着迸射的水珠,一左一右,分别朝着汉子的肋下和背脊袭去。
阿六则在同一时间,攻向他的颈间,另一只虚悬着的拳头,隐带威胁的指着他的腰腹。
汉子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硬挨一下。
他把目标锁定在崔硒身上。
三人里,只有崔硒一副贵公子模样,依他的经验,这种人通常都是花架子,看着威风凛凛,其实根本就是绣花草包,根本不经打。
他斜过身,避开阿六略带啸音的拳风,险而又险的避过阿七后发先至的硬拳,主动去撞崔硒轻飘的掌风,并出腿想要去扫崔硒的下盘。
崔硒才一出手,就觉出不妥,人前他是不该暴露自己一身功夫的,他本想一收即回,看到这人明显是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他挑起眉峰,改掌为拳,并在落下时,拇指从中指和无名指间探出一点。
方脸汉子眯着眼,雨将他视线模糊成一片,他只能看出大概,且他还分神,想要在这间隙寻找到退路,并没留意有什么不同。
也因此,在拳头加身之时,他连惨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昏迷着飞出半丈外。
阿六转着眼睛看崔硒,暗啧一声,他已经好久没看主子出手了,本以为那些个酸文让主子换了性子,现在看来那都是假象。
阿七淡定过去,踢了踢,见汉子已经成了死狗,便提脚拖了过来。
崔硒只说了句处置了,便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阿六一咧嘴,也跑了。
阿七低头看手里的死狗,不满皱眉。
第二百七十九章 寻人中
他弯下腰,在他四肢关节上扭了几扭,只听清脆的几声骨裂,汉子痉挛一般的抽搐着,手脚好似断了线一般,诡异的歪在。
阿七扯了扯,见这人彻底废了,才满意的把人拖到一边的树丛里,随手扯下衣角,把那人嘴绑好,捆在树上,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雨还在瓢泼的下着,平整的青砖上积满了水。
水又顺着边上的细缝蜿蜒的从客舍的廊下檐前流过,带着不时滴落下来的水珠,从院子边缘的排水沟潺潺流到外面更大的沟渠里。
三个黑衣汉子从沟渠边一路疾奔而过,目光从一个漆黑的客舍睃到另一个,一直跑遍了所有的客舍,三人住了脚,心知他们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里。
其中一人扭头看了眼身后,瓮声道:“那人又追上来了,像是还多了一个。”
那个揣着地图,似乎是首领样的男人问他,“还有多久?”
那人侧耳听了听,道:“差不多三息。”
首领皱起眉头,他看了圈周围,指了左边被细竹半掩着的一条用脚踩出来的小路,道:“往这边。”
他率先往里钻,另外两人闷头跟了上去。
竹叶轻摇,本是滴落成线的雨水被三人撞得四处乱飞,很快和地面上的水流汇集到一起,流到更下一点的水渠里。
崔硒和阿六慢了一些,等他们过来,只看到被雨打得来回摇晃的叶子和几个即将被水湮灭的脚印。
阿六扭头看崔硒,等待指示。
崔硒望着暗沉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情况的竹林,又扭头看黑漆漆的客舍,道:“咱们回去。”
阿六无声的‘啊’了一声,下意识的问“不追了?”
崔硒摇头。
他追来的目的,只是怕来人伤了林琪和顾氏,现在两人不在这里,他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林琪和顾氏跟前。
他扭过头看隐约能够看到一点轮廓的高大殿宇,道:“去问问她们在哪儿落脚。”
阿六点头,瞧着阿七已经赶了过来,便一马当先的往前面奔去。
风还在狂刮,雨也在倾泻,崔硒立在其中,依旧挺得笔直,薄薄的衣料被雨水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