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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多拿些银钱给王大叔,让他从护卫里挑几个不常在外面走动的回福州,悄悄打听迟家的情况,若是情况实在不好,就稍微接济一下,但不要让人发现,还有看看林记的掌柜和伙计们都怎么样了。”
黄嬷嬷点头,知道这事宜早不宜迟,赶忙取了交子出门。
“雪姣去趟茶楼,问问硒哥哥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见他一面。”
雪姣点头,转身一溜烟跑了。
丹霞道:“姑娘,要不我去找下王二郎,让他跟通判府的那些大人说说,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琪摇头道:“通判大人虽然出身伯府,可他是靠军功谋取的官职,论影响力本就不如文人出身的官员大,加上福建路离这里太远,那边的官员未必肯卖他的面子。咱们求到他跟前,他看着奕哥儿的面子,即便知道作用不大也会帮忙。若能帮上,固然是好,可折了面子,就算他不怪罪,我也要不好意思。”
她道:“倒不如留下这份交情,留待以后。”
丹霞听林琪说完,也明白她说的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是深思熟虑过的,可丹霞就是忍不住焦虑。
贩卖私盐不是小罪,那可是要砍脑袋的。
“那可怎么办,咱们认识的文官就只有大舅老爷,可他人还在密州,等到传信过去,只怕什么都晚了。”
林琪抽了下嘴角,她可从来都没指望过顾博彦。
在那段落难的岁月里,这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大舅可是从没朝她伸出过一丝一毫的援手。
“大舅那里就算了,你也不用跟端玉苑的人提,免得她们为难。”
丹霞蹙眉,姑娘这是不想让五娘子知道吗?
林琪抽出一封信,道:“你带着这个和之前窖着那盒香丸,给崇真观送去。跟真人说,这是我之前跟他说的那个,请他斟酌着用。”
丹霞‘啊’了声,很是心疼:“姑娘,那盒香丸用的可都是极品的香料,一粒都值上百贯,难道就这么给他?”
林琪道:“这本就是给他准备了,我本打算冬至前给他,现在出了这事,再送却是有些晚了。希望他能明白轻重,尽快送去才好。”
丹霞不太明白林琪的意思,但这不妨碍她听话。
屋里变得安静下来,林琪呆坐了一会儿,跳下榻,去屋角的箱子里搬出个尺许宽窄的小匣。
她把匣子放在榻上,从荷包里摸出个小巧的钥匙打开,而后把里面叠放得整齐的纸张一一摆在榻上。
足够两个成人酣睡的藤榻被巴掌大,泛着黄边的纸片摆得满满当当。
林琪慢慢的看了一遍,又将纸重新放回小匣里。
黄嬷嬷从外面回来,看到那方匣子,有些诧异。
“姑娘,你拿着个作甚?”
林琪把匣子推到一边,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
黄嬷嬷却不会被林琪的轻描淡写骗过,她上前抱起匣子,道:“契书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乱放。老奴还是把它放起来吧。”
黄嬷嬷把匣子重新放回箱子里,还在外面加了锁。
林琪见她猜出自己的心思,便道:“嬷嬷,只要人还在,东西总能赚回来,如果人没了,铺子也没了,就是留着这些纸,又有什么用?”
黄嬷嬷把钥匙放好,固执的道:“咱们手里还有好多别的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怎么能动?这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花了一辈子的心血才置办起来的基业。姑娘以后去了婆家,能不能挺直腰杆做人,都得靠这个说话。”
林琪走过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琪的表情有些伤感,“可是如今林记被人盯上了,我和阿娘不过是妇孺,别说此时相隔千里,就是身在福州,又能怎么样呢。”
她想起太婆病卧在床上,带着殷殷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睛有些湿润。
片刻,她眨眨眼,重新坚定起来,“他们给迟家人栽赃,无非是想把林家牵扯进去,如果罪名真的落实,说不定我和阿娘都会锒铛入狱,若是到了变卖为奴的地步,这些东西还能在我们手里?”
黄嬷嬷有些惊慌,“怎么会?”
林琪冷笑,“怎么不会?财帛动人心,他们既然已经动手,必定要斩草除根。”
她道:“倒不如索性把这些推出去,给个他们得罪不起的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吞下这块肥肉。”
黄嬷嬷低着头,想了一会儿。
跟万贯家财相比,还是林琪的安危最为重要。
她掏出钥匙,道:“姑娘准备把它给崔少爷?”
林琪点头,“我虽不知道他的来路,但能带着那么多护卫公然出入,必定来历不凡,且他跟咱们关系很好,我相信他不会亏待林记的伙计。”
黄嬷嬷道:“这可是个烫手山芋,接了便是要跟那边官府的人对上,崔少爷会愿意吗?”
林琪扯了下嘴角,“等同于白送的买卖,只要不是傻的,就都会接吧。”
黄嬷嬷疑似自己听错了,她重复道:“白送?”
姑娘知道她送出去的东西价值多少吗?
林琪点头,表情变得阴沉:“迟大管家不能白死,曲嬷嬷她们也不能白受罪,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黄嬷嬷心一颤。
所以,姑娘是为了给大管家报仇,所以才放弃了那些钱财?
黄嬷嬷不知道自己心里涌动的是什么感觉,她快速的别过脸,抹了下眼角。
能有这样一个主子不计代价的护着,便是死了也值了。
屋里有些静,一声古怪的咕噜声打断了黄嬷嬷的感动。
林琪尴尬的摸摸肚子,小脸微红。
早上时,她本想留点肚子去铺子尝尝其他口味的糕点,结果听了迟三郎的话,她也没了心情,之后更是琢磨了一路,连口水都没喝。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看点茶
黄嬷嬷也察觉了自己的疏忽,赶忙道:“小厨房还有点山药糕,姑娘先垫垫,我这就去做午饭。”
林琪摆手道:“把山药糕拿来就好,嬷嬷给我熬点乌梅汤吧。”
黄嬷嬷应了声,急忙忙出,没一会儿便端着吃食过来。
林琪略用了些,便准备小憩。
雪姣一路疾奔着进了门,黄嬷嬷从里面出来,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忙把她拉到一边。
“你轻点,姑娘才刚躺下。”
雪姣点头,咽了口唾沫,安抚干得快要冒烟的嗓子。
黄嬷嬷拉她去茶水间,等她喝了水,忙问她:“茶楼那儿怎么说?”
雪姣道:“掌柜的说会尽快把信传过去,最晚明早就能有准信。”
黄嬷嬷点头,只要能把信传过去就好,但愿崔少爷能够答应姑娘的要求。
将近晚饭时,外院的小丫鬟跑来送了封没有署名的信。
林琪打开一目十行之后,让黄嬷嬷点了灯,直接烧了。
黄嬷嬷等到纸彻底化成灰,又浇了些水,把灰烬搅碎,去院子里处理妥当,才回来问林琪。
“崔少爷怎么说?”
林琪道:“他约我明天在茶楼相见。”
黄嬷嬷点头,良久又叹了口气。
这日子怎么就没有个消停的呢,才刚安稳几天,就又有事了。
还是这么大的事,真是难为姑娘了。
吃过晚饭,林琪静不下心,书札里的字都好像长了腿,四处乱跑。
她索性放下手札,去院子里转了几圈,等到累了直接宽衣睡了。
第二天一早,林琪带着雪姣和黄嬷嬷上了骡车。
车夫之前送过雪姣几次,雪姣一说地方,他便轻车熟路的来到茶楼。
清晨的茶楼里并没有什么人,高头健壮的骡子才一走到门口,掌柜的便从柜台里出来。
等到雪姣扶着林琪下来,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并笑吟吟的朝林琪作揖。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
林琪礼貌而又矜持的敛襟点头。
“崔少爷一早就来了,这会儿正在上面的雅间,”掌柜的撩着袍脚一边领路,一边说道。
林琪含笑,随着他的步子上了二楼。
掌故推开最里面的一间房门,恭敬的禀告,“林小娘子到了。”
站在窗边的崔硒转过身,一眼看到立在光线黯淡的门口,却还是白得发光的林琪。
他静静的看了片刻,朝她浅浅一笑。
林琪下意识的咧了下嘴,却在瞬间察觉到肌肉的僵硬,顿时有些尴尬。
崔硒抽了下嘴角,佯作未见,心里却在揣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这样。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大手示意她来一早备好茶炉的几边坐。
林琪顺从的过去,姿态优雅的坐下。
崔硒盯着她略微发皱的衣摆一瞬,蹙了下眉,又很快放开,止儿之前回报,顾家的人对她还算不错,那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焦虑。
林琪垂下眉眼,夹了几块碳放在正烧着的炉里,等到炭火旺了,她把雕着君子淡如竹的银瓶放入碳上,而后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小块的茶饼,就着炭火慢慢的烤。
银制的插架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热了起来,林琪指尖的嫩肉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她微微抿嘴,默默将疼痛忍了下来。
崔硒瞄了一眼,见茶饼烤得差不多了,便拿起茶舀,在她诧异的目光里,将夹中的茶饼接住,而后慢慢的捣。
林琪放下茶夹,抬眼睨他。
清晨的阳光里,俊美如水墨画样的少年或轻或重的臼着茶饼,微风从窗边吹过,轻佻的撩动他耳边的发丝,微微扬起,又轻轻落下。
林琪目光一闪,极快的垂下视线,手指无意识的转着茶盏大小的石磨。
崔硒像是并没察觉的她的不自在,手里的石臼依旧不紧不慢的臼着,直到白茶被碾得几乎碎过风里的尘埃,他才停手。
林琪伸手拿过,才要倒入石磨,又顿住。
细成这样的粉末哪里还需要再磨!
她直接拿了茶筛,细细筛了两遍。
崔硒忽然提了银瓶,将茶盏用沸水冲过,而后捏着茶匙舀了两勺细沫,接着直接浇水。
林琪见他这般,忙要拦下。
崔硒动作很快,白皙的手指捏着竹筅极快的击打,林琪伸出手,不等拦下,那茶盏就已将要八分满。
他缓缓停了手,将茶盏推到林琪跟前。
林琪被他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了,要知道她当年为了练到这种程度,不知泡了多少杯茶,而他的手法不知比她高明多少。
她低头看杯口缓缓浮现的莹白小兔和边缘处缓慢而又轻柔浮现出来的茶油,抿抿嘴,心里暗哼,等自己长到那么大,也行。
她自动忽略了如果加上梦里的几年,她其实跟崔硒差不了太多的事实。
另外一盏,崔硒冲得随意,只是一枝简单的白色细竹。
林琪静等一会儿,等到小兔子变得又肥又白之后,便煞风景的喝了一口,硬是把可爱的画面破坏殆尽,然后得意的抿嘴。
崔硒垂着眼,看似在欣赏细竹,其实是在用余光打量林琪,看到她这样顽皮,他眼底极快的划过一丝笑意,嘴角也忍不住轻翘了起来。
林琪又喝了两口,确定把图画彻底破坏干净,她放下茶盏,正襟危坐。
“硒哥哥,我有笔买卖想跟你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