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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公公的热情将顾千雪吓了一跳,“邵公公不用多礼,咱们都是熟人了,而且您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礼。”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安,而她,正是那个被拜年的鸡。
“呦,千雪郡主可千万别这么说,”邵公公捏着兰花指,亲昵的点了一下,“以后咱家可是要伺候您的呢。”
顾千雪又是一身鸡皮疙瘩,她自然能猜出邵公公的言外之意。皱了皱眉,“邵公公,今日……我必须去王府吗?您看看,我下午才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走,太伤父亲和母亲的心了,我相信厉王殿下应也会于心不忍吧?”
邵公公一副了然的模样,“王爷宅心仁厚,定然于心不忍的,那行,千雪郡主便留下,奴才这就回复王爷。”
说完,还真是给顾千雪行礼,转身要离开。
“等等!”顾千雪右眼皮跳得厉害,“邵公公,难道……厉王他之前便有所交代?”宅心仁厚能用来形容厉王?加之,邵公公是最了解厉王的,如果没收到什么示意,便是绑也会将她绑走。
快要到门口的邵公公停下,老脸上满是无辜,“王爷自然有交代,咱家临出来时,王爷便交代说,郡主如果不去王府,那他来尚书府过夜的。”
“……”果然!
“郡主您怎么了,面色为何这般难看?”邵公公明知故问。
顾千雪狠狠瞪了一眼,“没什么,我们走吧。”果然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在脸皮薄厚上,顾千雪早已败下阵来。
邵公公一脸了然,“这就对嘛,郡主您有所不知,咱们王爷想您想得紧呢。”
“……”顾千雪默默无语,在尚书府一众下人们暧昧的眼神中,跟着邵公公出了大门,登上了千金车。
马车缓缓启动,很快便奔跑开来,而顾千雪坐在温暖的马车中,透过半透明的帘子看向窗外,心情却是极为复杂的。
是厌恶吗?细想之下,好像还真对厉王没什么厌恶。尤其,心底似乎还有种……期待。
两日未见,不知他如何了。
……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无名居。
暖阁中浓重的药味弥漫。
苏凌霄刚刚将一整碗药喝下去,正饮清水。
初烟接过空碗,小心道,“主子的身子大有起色,大夫说,再喝上几副药,便能出门行走了。”
“嗯。”苏凌霄随意答了句,便慢慢起身到桌旁坐下,随意翻开一本看了一般的新书,其书签既不是用名贵檀木制作,也不是金银所制,只是一张纸,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如孩童习字。
上面满是人看不懂的符号,名为阿拉伯数字。
初烟心中幽幽叹了口气,眼底却带着恨意。
——主子博学而多才,虽不是亲王权臣,却也是富贾一方,顾千雪为何就不多看看主子?难道权势就那般诱人?但顾千雪却又不像是贪恋富贵之人。
说主子不喜欢顾千雪,她是不信的,如非眷恋,岂会将顾千雪那不堪字迹反复观赏视若珍宝,更是夹在书中?
如果顾千雪不喜欢主子便罢了,为何主子却非要苦恋?
这些,初烟也只敢在心中想想,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只要她说半句顾千雪的坏话,主子怕是要生气的。
思绪万千又能如何?最终只能化成心底不敢表露的一声叹息。
少顷,苏掌柜从外进来,抱着刚从其他国快马送来的账册以及公文,“少主,又到了一批公文。”
苏凌霄点了点头,视线却未从书签那拙劣的字上移开,“放下吧。”随意道。
苏掌柜欲言又止,看了看初烟,艰难地咽了口水,面色一沉,决定将那个消息吞到肚子里也不说出来。
“说。”却没想到,已经被苏凌霄所察觉。
苏掌柜叹了口气,“回少主,是暗部刚刚送来消息,南樾宫中正在赶制一批名为产钳的东西,为千雪郡主所发明,专门用来女子分娩,传闻张婕妤产下七皇子便用了产钳,更有传言说,此物能将人从鬼门关活活拽回来,当然……这些也都是传闻。”
初烟面色不佳,她深深看了苏掌柜一眼,好似埋怨其为何要提千雪郡主。
苏掌柜无奈的回了一眼——他有什么法子?少主料事如神,即便他今日不说,早晚有一日少主能知晓。
按理说,苏家除苏凌霄外已再无族人,自苏家老爷死后,下人们便应改口称呼苏凌霄为主人,但苏凌霄本人却下令众人不许改口,依旧称呼为少主。也许,只有这样的称呼,才能减少他的孤独感罢。
苏凌霄听说拿到了顾千雪的发明,死气沉沉的面色一下子鲜活些许,“拿来给我看看。”
“请少主稍等。”苏掌柜将公文放下后,很快便取来了一只精致的小木箱。
既然是朝廷官方出品,其配套便十分周全。
木箱正好一尺长,打开便能见到一张纸单,上面是使用说明以及图解。文字部分是顾千雪拟定,用雕本印刷印制,上面的图画既隐晦又形象,从笔法上,苏凌霄也能看出其是出自古顾千雪之手。
当看到这幅画时,苏凌霄的目光柔了又柔,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整个人一扫往日的孤傲,却如同沐浴在暖阳中一般。
初烟紧紧盯着苏凌霄,当见到其变化,赶忙低下头掩饰住心中所想,因为……她已经决定了某件事,今夜便去做。
“确实是一件神器。”好半晌,苏凌霄开口,平静的口吻中带了许多惊叹。
这般惺惺相惜的口吻听在苏掌柜耳中,却心酸无比,整颗心如同浸泡在冰凉的醋坛中一般。
即便苏掌柜和初烟默默哀叹,但苏凌霄本人确实兴高采烈,刚要伸手去拿那器物,但想到这是女人分娩用的东西,眉头抽了抽,最后还是没下了手。
488,你来选(三更)
夜色逐渐弥漫,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西方天际,却见厉王府高墙的某一角落,一名身材窈窕之人用精湛轻功跳了上去。
那人一身夜行衣,脸上带着黑色面罩,双手也带着一双纯黑手套,整个人只留一双冷漠的双眼在外,如一匹孤狼般绽着寒光。
身材高挑、玲珑有致,是一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初烟。
这是厉王府警卫最薄弱之处,初烟已绕着厉王府飞了几圈才勉强找到。但还未跳入王府,却见从四面八方涌出不少暗卫,将她迅速包围。
初烟无一丝慌乱,冷眸一扫,将人数和每人特点记入脑海,双手从腰间一摸,两只锋利匕首在握,摆出了应敌的姿势。
对方却开口了。
“初烟姑娘,我们不会与你同手,但主子交代,如果你执迷不悟便随你去,只不过别回来了。”
初烟一愣,黑色面罩下的面容一白,“你们是……主子的人?”
“主子还交代,你若还想回去,便即刻认罪。”领头暗卫却没打算与之纠缠,“我们已将话带到,何去何从便由初烟姑娘自己决定。”说完,对周围暗卫一个眼神,所有人接到命令,嗖的一下消失在夜空之中,只留下茫然的初烟。
初烟颓然地放下双手,手上还握着匕首,她眼中带着憎恨,狠狠地瞪向厉王府主屋的方向,“我初烟对天发誓,若主子死,我初烟会用尽一切手段让顾千雪为其陪葬!”说完,便将匕首狠狠收入腰间,提了内力,向无名居飞去。
……
无名居。
依旧是一片死寂,温暖的房间弥漫浓郁药香,却不知是因为药香还是压抑的气氛,整个房间给人一种窒息感。
初烟回来了。
“苏康,你先下去吧。”说话之人将看完的公文随意扔在脚旁的箱子里,又拿出了一本翻看。
苏掌柜深深地看了一眼周身冷气的初烟,而后垂下眼,默默退了出去。
自从苏凌霄再次病倒,大夫叮嘱其不能轻易接触外人,恐被传染风寒。于是,无名居里除了苏凌霄外,便只有苏掌柜和初烟进出,再没有下人有资格入内。
初烟依旧一身夜行衣,见到苏凌霄后,噗通一声跪下,“主子,初烟错了,求责罚。”
苏凌霄未理会她,便任由初烟跪着,自己却慢悠悠的看账册,直将整整一本账册看完,才放下,“你既然甩不开无名居的暗卫,又如何有自信饶过厉王府的暗卫?”声音淡淡,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主子这般,初烟却越发认为不安,更恨不得主子直接骂她几句才好。
初烟未回答,苏凌霄却也没等她的答复,“也许你心中以为,厉王府只是个普通府邸,再严密,也就和皇宫差不多,对吧?”
初烟依旧跪地低着头,眼底却闪过不屑——正如苏凌霄的猜测。
苏凌霄不用看其表情,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厉王之势,远超你的想象。记住,远超。”
初烟惊诧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苏凌霄不打算告诉她,却换了一个话题。“前些日子,厉王来过几次暖阁,你还记得吧。”
“奴婢记得。”初烟答。
“那你可能猜到,我们的谈话内容?”苏凌霄一边随意问着,下意识却又将那本书打开。书页翻开,露出书签,还有书签之上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数字。
当时厉王到来,无论是苏掌柜还是初烟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两人密谈。
“回主子,初烟猜不到。”初烟如实道。
苏凌霄伸手如枯枝一般消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纸上数字,“凌沨他猜到我对顾千雪的感情,只要我同意,他便将顾千雪送来,更有方法让她死心塌地的喜欢我。”
看到初烟惊讶的眼神,苏凌霄苦笑了一下,“结果,你能猜到吧?”
初烟周身僵硬,眼神中带了惊骇,“主子是……拒绝了?”
苏凌霄点了点头。
“为什么?”初烟急了,不顾规矩,大声质问道。
苏凌霄却未恼,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初烟的面前,“难道你看不出吗?”
却见,那只手骨骼修长完美,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细长的指骨几乎没有指节。可惜,却因没有一丝脂肪,整个手干枯得犹如骷髅一般。
初烟的心狠狠一顿,只觉得一块巨石狠狠压在喉咙之上,“主子会……痊愈的。”几乎耗费了全身力气,才将话勉强说出。
苏凌霄却轻笑出来,“既已行将就木,何以自欺欺人?”
初烟失了冷静,歇斯底里起来,“不,顾千雪不是刻意救主子吗?顾千雪的速效救心丸明明有奇效!”
“也只是维持罢了,”苏凌霄道,面庞的笑容却是不以为意,“我与你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并非顾千雪眼中无我,如果我想要她,有千万种方法,别说一个厉王,便是百个厉王,我也不放在眼里。”
初烟颓然地跪在地上。
苏凌霄却是深深叹了口气,“初烟,你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根本不懂那种感觉。我怕的不是得不到她,更怕的却是我死后,她怎么办。”
初烟自然不懂。
“与其因为我的死去而让她难过,还不如两人从未开始,”苏凌霄见初烟一面迷茫,轻笑道,“当你有了所爱之人便了解了,感情便是如此无私。”
初烟对自己主子从不质疑,但下一瞬间却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