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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比一只猫仔没大了多少。突然那白狐睁开眼看他,吃力地吱吱叫了两声,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在向他述说,可他要细看的时候,那小白狐却闭了眼。
那汉子看小道童捧着小白狐细看,就向道长说:“这春天也没想打什么野味,就是随便在林子边转转,逮了几只野鸡。那知道这几条狗跑到废弃的狐狸窝,叼出这么个小东西来。小道长怜悯它,或许带回去好好养养,能养活的。”
小道童捧着白狐看道长,道长就说:“青山,你若真的喜欢,就好好把它养活吧。”
道童点点头,把小白狐捧到自己胸前。天色将晚,那汉子和道长告别,领着自己的几条狗向山下而去,道长这一行人也向山上道观疾走。
夕阳西下,山间渐凉,落日余晖,撒在白狐的毛尖,好像是在每一颗的白毛尖,都点缀了一颗小火星。青山把小白狐揣到怀里,软软地,用自己的体温热乎白狐,两手在外护着,踢踏地紧跑几步,跟上师傅一行人。
“师傅,师傅,这小狐得喂什么吃啊?要吃肉吗?”
“这小狐还太小,可以喂羊奶或狗奶。都没有就喂米汤吧。”
“青山,你真的要养小白狐吗?”刚才跌倒的小道童,拉着师傅的袖子回头问。
“嗯。”青山有些欢喜。
“听说狐狸长大能变人的啊,青山,你这个狐狸长大了,会变成美娘子吗?”
“青山,你有了狐狸变的美娘子还做道士吗?”
青山摇头,谁也不知道他否认的是那一句。道长笑着听道童们的胡扯,狐狸变人,呵呵,就像这道观,立起来也有二百多年了,没见那个道法精深的飞升了,当然要除去传说中的始祖和文始真人。
原来这山就是道家的发源地太一山。别称太乙山、终南山,起天水,止蓝田,方圆八百里,群山绵延,云海茫茫。千峰万壑,苍松古柏叠翠,飞禽走兽,各匿其踪密林。王维用“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赞终南山的广褒,用“空山新雨后”的后“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来描写终南山的清新别致而引人留恋,而李白的更是是写出这样的诗句,“绿珠入幽径,青萝拂行衣。长歌吟松风,曲尽星河稀。”来赞美终南山的山林。当然最出名的还是老子讲经后,带尹喜出关飞升的传说了。
道长带着一行小道童踏入观中,沿途遇到的道士都稽首施礼,“白云真人”,“白云真人”,称呼不绝入耳,道长俱都温和回礼。最后带着自己身后的一串小道童,回到自己的院落。
守在白云道长院子里的小道童,一见白云道长回来,赶紧迎上去,先稽首问好,然后说:“真人,观主请真人晚课后过去。”
白云真人点头允了,那道童得了回信,高高兴兴回去了。白云真人对小道童们说:“你们各自回去洗漱了,快到晚饭时分了。一会儿还有晚课。”
青山带着小白狐去了厨间,要了半碗米汤,端回自己的房间,一点点喂小狐狸喝。待小狐狸不喝了,自己一仰而尽剩余的,把小狐狸往怀里一揣,急忙忙去做晚课。
林一平用凤姐的身份先惊后喜地活了五十二年,还是带着一丝留恋地离开了红楼的世界,哪里也不如自己生活的地好。美美地想着能回去呢,却忽悠悠间摔得头昏脑胀,勉强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和煦清澈的眼,带着怜悯、疼爱,然后在那双眼睛黑黝黝的瞳仁里,看到一个小小的猫仔大小的小狐狸。绝望地闭上眼睛,可捧着她的人,和别人的对话却一字不拉地听到耳朵里。晕!
嘴贱挨雷批啊!聊斋是不能批的啊,啊,啊!
那叫青山的小道士还很用心,把小白狐靠紧胸口暖和,又弄了些米汤喂。可林一平实在是接受不了啊,正想着好好静静,理出个头绪,耳边响起的是《道德经》。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这段经文林一平是很熟悉的,《道德经》全文也不长,很容易就背下来,这段话的中心,在最后两句:圣人追求简朴宁静的生活方式,不为奢靡的纵情声色所迷惑。摒弃物欲诱惑,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
经文解释的一般,但讲经的道士声音很好听,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林一平的内心是崩溃的,还圣人追求简朴宁静的生活呢!老娘现在连人都不是了啊。林一平很想对天比中指,大声地叫喊几句,可一想自己发声就是幼狐的吱吱,跟耗子似的,只能在小道士的胸口安静地呆着,听着那讲经的道士絮絮念叨,不管讲的怎样,声音好听啊!好听的能让人耳朵怀孕的。想起这话,林一平认为用这句来形容讲经的声音,再贴切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三天,可回来发现不会打字了。果然还是劳作命,得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地练习。就先这么些了,明天继续。
可能开始是每天一章,周一回去工作的不在状态,希望亲们能理解。
——
谢谢亲们看文,谢谢追文的亲们。
☆、白狐独立成文
晚课后,白云真人去太乙宫后面观主的院子。
观主的院子和前面弟子的院子都是一样的木质结构,甚至因为跟随的人少,还更简单更小一点。
在静室门前的小道童见了白云道长,稽首施礼道:“真人,请。观主在等真人。”
白云道长笑笑回礼,自去静室。
“师尊,唤弟子可是有事?”白云恭谨地对观主行礼。
观主须发皆白,端肃地跪在案几一侧,案几上摆着一卦。
观主伸手示意白云跪在案几另一侧,“白云,这是为师酉正卜卦所得。”
白云谦恭跪下,探头仔细去看,观主修道不知多少岁月,听说最初跟随观主的人都已经离世很多年了,而他跟随观主也快一甲子了。在易经占卜方面,观主有着极深的造诣。
“师尊,这是异卦相叠的天雷无妄啊。”
“是啊。无妄卦,乃下下卦。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观主沉吟一会儿,继续说:“自从你选了青山做你的真传弟子,为师就想为你们二人好好卜一次。”
白云直身致谢,“谢师尊爱护。”
观主每次欲占卜必先沐浴斋戒三日,若是要好好占卜一次,必是沐浴斋戒九日了。
“师尊,青山虽十二岁,入观中已经有十年。弟子观其日常为人中正、怜悯弱小、处事谨慎,是以选其欲传授药草所得。至于道法,怕弟子也没参透精髓。”
“白云,为师也是看得青山的秉性,虽中正却含耿直。刚自外来,而为主於内。”观主叹气,“白云,你看这卦像,倒让人不知该如何引导青山了。这太乙观以后是要由你交给他,耿直中介可为大事,却难在道法上精进。平和、温顿……”
“师尊,我师徒二人选了三十年,方选中青山一人的秉性。若其道法无精进与师尊,能延绵太乙观传承,日后不枉祖师一番心血,自有后来者发扬光大祖师道法。得这无妄卦,恰合青山心性之纯正,大亨以正,天之命也。无妄必有获,必可致福。”
“为师担忧的是,若其转了心性,则天命不佑。”
师徒二人就卦象商议一番,定下对青山心性之策。
而伴随青山生生世世的则都是这无妄卦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而跟随着青山一卦上下颠簸的天下人,得利于青山,也未念青山的恩德,唯独谤者绵延了千年之久,也不得止。
青山捧着胸口的白狐出了晚课的大殿,与白云道长一礼作别,回了自己的房间。屋内空荡,一榻一几,几个蒲团,内室是用麻布帘子隔开。青山找出一件穿小的旧袍,洗的发白的麻布,柔暖地给白狐围在了一个蒲团上。
“你乖乖不要动啊。我去去就来。”
林一平被禁锢在白狐的体内,反复揣摩,找不出头绪。《聊斋》是看得最少的一本书,还是童年的时候偶尔翻了一遍,后来看电影《画皮》,吓得很长时间里,做梦都是那个鬼在画那张皮,而后看过白话版《红玉》……林一平打住,对《红玉》也没说什么吧?事情太久远,想不起来了,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林一平强迫自己不去想为何到了小白狐体内,迎着皎洁的月光,慢慢呼吸,缓缓地念着牢记在心的经文。
……
月色晦暗,白狐凝固在月色里,迎着月光浅慢地呼吸,看起来是在吞噬月光。
青山再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暗月白狐修炼图。
青山静静地看着,也不去打扰白狐,林一平自是不屑理会小道士。一人一狐,在月色里就这样一站一卧,直到残月东坠。
青山抱着白狐沉沉睡去。白天在山里奔跑了一天,对半大的孩子来说,真是累到了。林一平却觉得刚刚那一起的吐纳,身体多了不少力气,也不理小道士禁锢的手臂,兀自继续吐纳,体会体内缓缓流转的如针尖般细弱的气息。
旭日东升,晨光甫显,青山就起来收拾自己的房间,洗漱后小心地把小白狐揣在胸前,带着去参加早课、然后喂她喝粟米粥;再把白狐放在案几上,对着白狐朗读、背诵白云真人交代的经文,而林一平则偶尔看一眼小道士。更多的时候,眯着眼睡觉,不管小道士念叨的什么,都当成催眠曲来听。
晚课还是昨天讲经的道士讲《道德经》,林一平在小道士的胸口探出头,合目细细享受那道士比拟天籁的声音。“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莅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待《道德经》这一段讲解完,林一平深有感触地赞叹,这个该做帝王的必修课才好。凡是喜欢杀人的人,就不可能得志于天下长久。若天下执掌兵事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当可减少点儿好战的帝王吧?
若引申一点儿呢——喜欢做的事儿,不管不顾地按欢喜的心情去做,又会如何?怕是也不能长久了。
林一平在道观过了十天。这十天里,她听了《道德经》的大部分,已经能纯熟地运行体内的气息,可以从小道士的怀里跳下来,自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每当她在屋子里活动的时候,青山就跟在一边笑,嘴里念叨“阿夕,阿夕,跑慢一点儿。”
林夕是小道士青山给取的名字,意思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在林子边得到了小白狐。白云道长笑,“还是阿夕比林夕叫起来亲昵顺口些。”
于是小白狐现在的大名是林夕,阿夕是白云道长和青山道士私下的称呼。至于要阿夕跑慢一点,是小白狐第一次下地跑了没二步,就一头跄倒。可见之前猎户所说,怕养不活了,被狐狸爹娘抛弃是真的了。
第十天晚课后,观主派了小道士请白云师徒带林夕过去。青山抱着阿夕进了观主的静室,就见静室里坐了一个冠冕峨带、宽袍长袖的须发皆白的男子。观主已经很多年不见外来访客。连白云也好奇来的是什么人,竟然叫他们师徒来见。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