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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的工作。
意外可以根据概率模拟出来，但人的情绪和状态起伏是很难模拟的。
比如周易在现实中会遇到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对他贴身盯防，不断踢他脚踝，推他、挤他，各种小动作，而且还不断尝试用语言激怒他……
而这些东西在虚拟的系统里并不会发生，因为和周易比赛的都是无声的机器人，他们不会说话，无论是对手还是队友，他们都不会开口和周易进行交流。
虚拟系统中的那些球员只能精确模拟他们的能力和踢球风格，却不能够模拟他们的脾气性格，也无法和周易互动。
周易也曾经问过楚绫，能不能让所有系统里的球员都像她和教练组那样，生动活泼起来。
楚绫的回答是那样的话对于周易自己大脑的负担就太大了，容易烧坏脑子，轻则发烧，重则昏迷。
这话把周易吓得再也不敢有这种念头了。
所以现在系统更大的作用还是在于训练，这里并不需要进行交流互动。通过系统的训练，周易在传球方面的能力增强了很多，现在他的传球数据，在多特蒙德U19里是全队最高的，已经超过了格策。
至于系统的比赛部分，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周易了解对手的水平能力，但并不能了解对手当时的状态起伏，和球队教练的战术变化。
对于周易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总比连对手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好吧？
在虚拟世界里，弗赖堡U19采取的就是高位逼抢的打法，这一点和耶巴拉在战术会议上给他们讲的是一样的。
他们的三条线保持的非常紧凑，后卫线往往要压到中线，从这一点来说，他们有点像瓜迪奥拉执教的巴塞罗那的打法。
在之前的比赛中，周易在中场就会频频遭遇对方的围追堵截，进攻推进频频受阻。
虽然困难重重，但同时也有着巨大的机会。
只要自己能够将足球穿透对方的防线，那无论是马克，还是格策，或者是金切克，都将获得直接单刀面对门将的机会。
在虚拟世界里，周易也把耶巴拉的战术直接搬到了球队中来，然后不断进行练习，在比赛中尝试各种可能。
了解对方每个球员踢球的偏好习惯，能力高低。
因为有了充分的准备，周易对于即将到来的德国杯决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而跟他同房的马克可就不一样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于即将到来的决赛紧张又憧憬。
就这样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昏昏沉沉睡去了。
在他身边的另外一张床上，周易早就已经打起了呼噜……
第55章 坚定而自信
第二天，当周易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的时候，他听到旁边马克有些虚弱的声音：“你昨天睡得好吗，周易？”
周易扭头看去：“难道你睡得不好？”
马克指着自己的黑眼眶说：“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睡得好的样子吗？”
“呃……”
“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然后我又很早就醒了……”马克愁眉苦脸地说道。
“你这样不行啊，马克。今天有决赛，你休息不好的话，到时候在球场上怎么进球？”
“就是因为决赛啊！”马克说道。“我一想到决赛，我就紧张，一紧张就睡不着觉……”
“我们吃完午饭好像还有一个午休时间，你到时候什么都别想好好睡吧。”周易起床。“如果你到时候还睡不着，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马克问。
“打晕你！”
马克翻了个白眼。
在吃完午饭之后，马克确实听周易的话乖乖午休去了。也许是没休息好实在是太困了的缘故，这次马克上床就睡着了。
当马克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周易就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看书。
听到马克床上的动静，他问道：“睡得怎么样？”
“爽了。”马克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
“那就好，咱们冠军有戏了！”周易合上书本说道。
“喂，不要说得好像就指望着我拿冠军啊……”马克抱怨道，“你这样我会紧张的……”
“咱们是三叉戟啊，三叉戟里任何一个人不对，都没办法发挥出三叉戟的完整威力嘛。另外如果这就让你有压力了的话，等以后你去了一线队那压力更大，你不是要提前退役？”周易白了马克一眼，“到时候你退役时召开新闻发布会怎么说？‘啊，我觉得一线队的竞争太激烈了，一场比赛有八万人看，那么多摄像机镜头对着我，我压力太大了，我不踢了，我回家做个普通人去！’你觉得怎么样？”
“逊毙了。”
“那不就是了？”周易摊开手，“马克，如果你想要成为你心目中的样子，就把这场德国杯决赛当做一次演习。”
“我明白了，周易。”马克点了点头。
周易说的没错，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职业球员，就必须要能够承受压力，如果不能的话，那就趁早放弃。
……
“我们来得太早了吗？”瓦格纳太太站在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的看台上四处张望着，视线所及之处，空荡荡的。
这是一座能够容纳七万五千人的综合性体育场，有蓝白色的田径跑道，但是现在这座球场看台上却并没有坐多少人。人们分散在四面看台上，稀稀落落。
“青年队比赛能有多少观众？”科塔娜说道。
“但这可是德国杯决赛！”瓦格纳太太反驳着自己的女儿。
“是青年德国杯，妈妈。如果不是弟弟进入了决赛，这比赛我们连电视转播都不会看的。还能有这么多人来现场看球，已经很不错了。”科塔娜说道。
瓦格纳太太叹了口气，对于自己儿子在德国杯决赛中的表现，不能被更多的人看到感到惋惜。
……
当多特蒙德U19球员乘坐的大巴车抵达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外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无数球迷聚集在马路两边为他们欢呼的场景。
这让大家都有些失望。
“怎么没什么人呢？”马克东张西望半天也就只看到了寥寥几个多特蒙德的球迷。
“青年队比赛嘛。”周易看着外面说。
德国奥林匹克体育场，他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直播的时候看过，但今天还是他距离这座世界杯决赛赛场最近的一次。
“周易，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紧张呢？”马克回头看着周易说。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周易指着空荡荡的外面说。
“不，和人多人少没关系。怎么说也是德国杯决赛嘛。”马克说道。
“嘁，我们以后可是要打欧冠决赛的人，区区一个青年德国杯决赛怎么可能会让我感到紧张？”周易对马克的话嗤之以鼻。
“欧冠决赛？”听到周易这么说，马克有些失神。
现在的他才在多特蒙德U19打上青年德国杯决赛，周易竟然就想到了欧冠决赛，是该说他异想天开呢，还是有勇气？
坐在后面的格策听到周易这么说，干脆也趴了过来：“对对，周易说得对。而且不仅是欧冠决赛，以后我也还要打世界杯决赛呢！”
周易斜眼瞥他，总觉得格策这是话中有话——欧冠决赛对我来说还不算遥远，可我是个中国人，世界杯决赛对我来说就太他妈遥远了啊！
“世界杯决赛？”马克神上加神。
周易拍了拍马克的肩膀：“回神回神，世界杯决赛对我们来说还太遥远，现实一点，脚踏实地才能走的更远。”
格策说：“好像欧冠决赛就很现实一样，还是先打好今天这场比赛吧。我可不想来了柏林，却两手空空地回去。”
说话间，车子停了下来，他们到了。
小球员们跟着教练们从车上下来，没有球迷们聚集起来的欢呼声，也没有媒体记者端着长枪短炮迎接他们。
和两天之后进行的成年队德国杯决赛比起来，青少年级别的比赛感兴趣的人不多。
……
进入更衣室之后，大家都开始换衣服，准备出去热身。但是周易换好衣服之后，却不是跟着大家一起出去，而是掏出数码相机，让马克给自己在他的衣柜面前拍张照片。
端着相机，看着取景框里摆着POSE的周易，马克按下了快门，随后他要把相机还给周易，但周易却摆手：“等等，我换个姿势再拍几张。”
马克翻了个白眼：“我们还要出去热身呢，周易……”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快，马克！”说话间，周易又换了个姿势。
就这样，马克在周易的要求下拍了好几张，在周易挨个检查了照片质量之后，他才把相机放回到了包中，然后和马克一起去热身——而这个时候，更衣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以前比赛也没见你照相啊？”马克很奇怪。
“毕竟是决赛嘛，照相了到时候发给我爸妈，他们又不能来现场看球，中国国内也不可能有电视直播。”周易解释道。“到时候把照片给他们看，也让他们知道我在打德国杯决赛。”
“哦哦，原来是这样……”马克理解了周易，他的父母和姐姐这场比赛都会在看台上看，他们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如果现场观众人数少的话，搞不好自己都可以听到妈妈为自己加油的声音。
但周易呢？他的父母都在国内，根本不可能来看这场比赛，周易也听不到他们的加油声。
想到这里，马可突然觉得自己简直软弱。
人周易一个人远离家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德国，都还这么乐观坚强。
而自己呢？
不用远离自己的父母，每天训练结束都可以回到家，吃上妈妈亲手做的合口味香喷喷的饭菜，还可以从小就在自己最喜欢的球队里踢球。
自己又怎么能够软弱的连一场青年德国杯决赛都感到紧张呢？
他以前只是觉得周易聪明，有脑子，有主意，懂得多，自己愿意听他的。但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他愿意听周易的。
因为周易的坚强和自信一直都是他所羡慕、渴望拥有的。
自己也想要像周易那样，有自信，又坚强，朝着自己的目标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那么就从今天、从这场比赛起吧。
做一个自信又坚强，可以不依赖别人的人。
马克跟在了周易的身后，向球场走去。
对决赛的紧张感从他的身上逐渐消退。
……
“还没弄好吗？”
在中国，周易的家中，李翠芸端着一杯热水，坐在了丈夫的旁边。
她的丈夫周健良正在电脑前紧张地按这个种按钮，不断地在桌面和网页上切换。
“还在弄，这些都是英文的，看不懂……”周健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又低头翻了翻桌子上摊开的一本英汉词典，用手在字典上比划着。
“儿子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
“咱们这儿时间三十号零点。”
李翠芸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这都十一点五十了啊，还有十分钟你能行吗？”
“我在努力试啊，反正保证让你看到咱儿子的比赛！”
“嘁，还不是你最想看？”李翠芸说完拿过词典，“你去网上查这个软件怎么用，有看不懂的单词我来帮你查。”
“好。”
“这个是注册的意思吧？得你先注册一个帐号……”
“那只是啥意思？”
夫妻俩对着电脑屏幕，一边翻词典，一边头凑在一起研究了起来�